我原本還擔心賀清顏會做出點什麼，找人盯著她。
後來發現。
多此一舉。
她依舊普通但自信。
認為自己不過是暫時受辱。
內心暗暗記仇，將希望寄託到她成為嫡女後，再好好磋磨我。
不過是無能者所謂的幻想罷了。
我便沒多管。
賀清顏安分了。
南陽侯府的小侯爺卻鬧起來了。
拒婚那會他沒鬧騰。
過了段時間卻跳出來膈應人。
當街打了我兄長不說，還跑到尚書府門口大放厥詞！
「南陽侯府不是好惹的！」
「小爺也不是你們能隨便拒絕的！」
兄長的院子離府門較近，我過去看望受傷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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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南陽侯府啊，不計較嫡庶，尚書府那兩位千金，小爺我幹脆一塊要得了！」
「豈有此理！」
我因為庶妹的緣故，鮮少動氣。
如今聽見那人以這般調笑姿態，辱我名節。
當場就衝了出去。
對身後的人一揮手：「給我狠狠地揍！」
老虎不發威，誰都覺得像病貓！
我身後看護那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對付這種紈绔子弟，足夠了！
「賀清瑤，你敢打小爺？」
「待你過門，小爺玩不死你！」
小侯爺被打得哇哇叫，嘴裡還不忘吐出那些汙言穢語。
我就站在尚書府大門口，他還敢胡說八道！
就算我日後，嫁不出去隻能去尼姑庵裡做姑子，今日也要打死這個王八蛋！
於是。
我抄起放在門後的掃帚就衝了過去。
「讓你嘴賤！」
「讓你辱我名節！」
10
看護十分有眼力見。
既能讓我揍到人，又能不讓人碰到我。
打得那小侯爺是連聲哀嚎。
庶妹從府中跑出來，直接擋在我面前。
「你打小侯爺作甚！」
我目光立即掃向了庶妹：「胡言亂語，辱人名節，為何不能打？」
庶妹冷笑：「我看你分明是妒忌小侯爺對我一片赤誠！」
什麼？
我氣笑了。
「賀清顏，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吧！」
但凡跟女先生上過幾年學，都說不出這番話來！
還一片赤誠。
赤誠到詆毀人名聲，讓人隻能捏著鼻子嫁給他這種混蛋？
「我敬重你是嫡姐，但你想耍什麼手段，我知曉得一清二楚！」
庶妹下巴高高抬起，一副自以為洞察真相的模樣開口：「大肆宣揚小侯爺辱你名節，不就可以以此要挾小侯爺，逼他娶你進門當夫人了！」
【我一與小侯爺哭訴，他寧可不要臉面都要這般為我做主！】
【我絕不可能將小侯爺讓給賀清瑤這個賤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捏著掃帚的手緊了緊。
原來是她作得妖！
就她這副蠢笨模樣！
若她是女主，那這個世界完了！
偏偏她身後的男人一臉壞笑：「顏兒放心！就賀清瑤這蠻橫的模樣，小爺隻會讓她當姨娘，顏兒你才是小爺認定的大夫人！」
庶妹一臉感動地望著他。
【我果然沒看錯人！】
惡心！
今日，不打死這對狗男女。
我賀清瑤三個字倒過來寫！
11
我剛準備打人。
有人比我還快，棍子已經落到他們身上！
那素來端莊的母親，如今也是發了狠。
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打得他們嗷嗷叫。
「打我兒子，又想欺辱我女兒！著實該打！」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直到我爹出現，大聲制止了這場鬧劇：
「光天化日之下，哪家嫡母帶著嫡女毆打別人？」
「你不要臉，我還要！」
他素來如此。
一有事，就會先責備母親。
「呵，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尚書大人卻還想著要臉面！」
「我是女子，沒法像你如此大肚！」
母親並不打算息事寧人，將棍子扔給一旁的嬤嬤，立即下令：「把人給我捆！」
「放肆！」
我爹臉色難看，又連忙給一旁走上前的男子作揖：「殿下，今日……」
「南陽侯府養出這等混球，莫說尚書夫人，孤都想親自動手！」
說話的人，赫然是……太子殿下！
我爹一個勁地將責任推給母親：「徐氏再如何，也不能這麼教孩子如此沒規矩。」
原本我母親就生氣，見他居然還偏幫外人，怒道：「我瑤兒如何沒規矩？他打了我兒，又在府門口說要將你尚書大人的嫡庶千金都娶了！」
「此等汙言穢語，我不過是當街打他一頓，沒打上門去，算是給他南陽侯府面子了！」
「閉嘴！太子殿下面前……」
我爹的話還沒說完，太子殿下甩出袖中鞭子，狠狠抽了小侯爺幾鞭子。
「你如何能……」賀清顏剛一開口，就被眼尖的老嬤嬤摁住了嘴。
太子收起鞭子，掠過我爹，給我母親作揖：「尚書夫人不必動怒，孤這便去好生質問南陽侯府，竟如此行事！」
母親沒多說其他，隻是對太子行了個禮：
「太子如此，臣婦感激不盡。」
12
太子帶著人離開後。
我爹對著我們冷哼了一聲：「都隨我進來！」
他把我們都喊到了前院。
同時喊來了陸姨娘，和被下人攙扶過來的兄長。
陸姨娘看到賀清顏被打，在罵罵咧咧。
我爹等人都到齊，立即向母親發難：
「雖然太子替你出頭，但南陽侯府不是我一個小小尚書能得罪的。」
「明日你隨我去侯府請罪。」
「不可能！」
我爹拍桌：「徐氏，你最近倒是越發猖狂！」
母親冷眼看他：「無錯之人卻要去請罪，傳出去，不就成了我瑤兒遠兒的錯？」
「你！」他指著母親，威脅道，「若你不去，信不信我當場休了你！」
「那正好！我還打算與你賀章和離！」
場面瞬間有些無法控制。
賀清顏的系統，率先尖叫起來：
【宿主，你的嫡母不能和離！會影響劇情的，宿主快阻止她！】
賀清顏正要張嘴。
我爹就咆哮：「好啊！你將尚書夫人之位讓出來，我立即抬陸姨娘上來！」
「倒要看看你這下堂婦在京城如何自處！」
賀清顏瞬間閉上嘴。
【我姨娘若是大夫人，我豈不就是嫡女了！】
【這會擾亂時間線的宿主！會改變劇情的！】
【那又如何！要等到你說的賀清瑤發瘋，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若我成為嫡女，就能將她踩在腳底下！】
【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
【你就不怕做不成女主嗎？】
【嫡女跟女主不衝突！】
13
我聽完了系統跟賀清顏的爭執，用餘光悄悄觀察母親。
她臉上確實多了幾分猶豫。
內心強烈的衝動，使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母親，女子一生不易，還容易被世人說道，若能為自己活一次，應當無憾。」
「無論您做什麼決定，女兒都支持您！」
兄長也開口道：「兒子已有官職，府邸也選好了，若您和離，兒子就帶著您和妹妹去那邊住！」
「決不叫人輕賤您！」
他說這話時，視線卻看向了我爹所在方向。
母親笑了。
我爹卻被氣得大呼：「反了！」
「你可是我的嫡子！」
兄長：「很快就不是了。」
他哽住，將目光挪到我這邊：「瑤兒，你可不是徐氏生的！」
我微笑：「但我從小是母親養大的，自然應當跟著母親一塊離開。」
我爹指著我們，氣得渾身哆嗦：「你們若是踏出這扇門，我就沒你們這雙兒女！」
陸姨娘趕緊拉著賀清顏走到他身邊，為他順氣。
那張臉都快笑開了花。
「老爺別氣，您還有顏兒！」
他抿唇不語。
清點完嫁妝，寫下和離書後。
我與兄長給父親磕了個頭，頭也不回地邁出了尚書府大門。
正巧，與又折返的太子碰上。
他望著一行人，不解道：「夫人這是？」
「臣婦已跟尚書大人和離，正在搬離尚書府。」
太子沉吟片刻，道：「夫人當年可謂紅妝十裡，搬嫁妝的人手恐怕不夠。」
Ṫũ̂⁺「孤這還有些人，可以幫忙。」
14
有了太子的加入，那速度快得不是一點半點。
我爹得知太子在門口，又巴巴趕來。
可太子不理他。
連續搬著加收拾了好幾天。
才稍微將新府邸收拾得像樣一些。
我正在侍弄著新院子的花草，母親身邊的嬤嬤突然來了。
「母親喊女兒過來，是有要緊的事嗎？」
母親坐在院中，同我招手：
「明日隨我進宮參加賞花宴。」
我愣了。
「賞花宴？可是……」
都不是尚書府的嫡女了。
也不用往上去爭個什麼太子妃了吧？
若是可以，我想等賀清顏那邊塵埃落定後，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母親笑了，語氣揶揄：「你當太子為何如此積極？」
我傻了。
呆呆地看向母親。
「那忙前忙後的殷勤模樣，當然是圖我們家的阿瑤啊。」
太子圖我？
這話令我有些手足無措，ťṻₓ甚至覺得荒謬。
「母親，您莫要打趣瑤兒，太子怎麼可能……」
雖然曾經有幸去太學上過幾年學。
可跟太子沒什麼交集啊。
母親拉著我的手進屋，指著擺在桌上的首飾道：「太子偷偷塞過來的。」
這衝擊有些大。
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15
我與母親在皇宮外下馬車時，已有不少夫人帶著自家姑娘到了。
那些夫人對母親不僅態度依舊，還熱切地跟我母親說了南陽侯府的後續。
「陛下勃然大怒，當日便罰了那南陽侯府，真是叫人痛快！」
「就是可憐了蘭姐姐，留下的兒子徹底歪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失言，那位夫人趕緊用帕子捂嘴。
我跟在母親身邊，餘光瞥見陸姨娘居然帶著賀清顏來了！
我那爹為了能爭太子妃之位，真的抬了她當夫人？
竟然還讓她帶著女兒過來。
陸姨娘很努力交際，奈何無人搭理。
賀清顏看到了我，內心又不平了。
【系統！賀清瑤都不是嫡女了，她怎麼還能出現在這！】
而她的系統，沒有了往日的殷切。
她又喊了好幾聲，才得到一聲敷衍：【你都破壞劇情了，系統檢測不到。】
【你！呵這就是你對女主的態度嗎？】
系統回呵了她一聲，就不搭理她了。
一個勁聽見她在那無能狂怒。
皇後還未到。
幾個昔日的小姐妹過來找我說話。
「什麼時候可以去找你玩呀？」
「終於不用再怕見到，你那端得跟孤傲雪蓮花似的庶妹了！」
「過一段時間吧，現在還在收拾呢。」
小姐妹們點點頭，倒也不急一時。
一邊吃著果脯，一邊小聲議論一會如何敷衍了事。
她們對太子妃位置沒什麼興趣。
但有人有興趣啊。
比如我那個突然庶轉嫡的妹妹，賀清顏。
16
「姐姐，你都不是尚書府嫡女了，怎麼敢來參加賞花宴？」
「不怕皇後娘娘治罪嗎！」
我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回嘴：「妹妹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自己。」
「畢竟比起我，一個曾經當眾向南陽小侯爺表白心跡的人，更會惹怒皇後娘娘吧？」
【這個賤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我難看！】
【小侯爺又如何，比起太子可差遠了！Ťû₋】
我聽見她的臆想對象從小侯爺變成了幾日前才見過的太子。
說太子如何俊美，如何氣度不凡。
著實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賀清顏內心豐富，臉上卻迅速換了副神情。
不走孤傲路線突然開始接地氣兒了。
「姐姐這是在怨恨妹妹搶了你嫡女位置？」
「可分明是大夫人自己要和離的。」
其他小姐妹忍不住開口：「就算阿瑤不是尚書府嫡女，她也是禮部員外郎的嫡妹。」
「不比你這個半吊子嫡女尊貴！」
「你！」
「如何？」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