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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辣手主母 3521 2024-12-26 14:39:15

  「祖母糊塗,意兒如今功課已然落下許多,如何還敢將時光花在這等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她被噎得難受,隻緊緊閉了閉眼睛將人揮走了。


  最終侍奉在她床邊的,卻是她從未放在眼裡的謝知遠。


  他溫柔細致,周到體貼,即便是明知他與謝家毫無關系的嬤嬤,也不由得誇他一句孝順。


  「下人生的野孩子,未必本性有多好,不過是陸家家風好,靜菀會教孩子罷了。」


  「唉,相比於靜菀……那人……不說也罷。」


  謝母何其後悔,不該一時心軟,救了那閨中密友的罪臣之女。


  更後悔的是不該將其帶回了謝家,將她好好的兒子勾去了魂魄,連好好的侯爺也不當,非要與她歸園田居一生一世一雙人。


  還好她到底智慧了一回,將太爺給病逝的長子定下的陸家女娶了回來。


  偌大的侯府,不指望他陸家女和陸家的幫助,她又能指望誰!


  11


  謝母身子稍好些,我便提議陪她去護國寺祈福,為她消災解難。


  她到底掛念著那個死胎,要為他點盞長生燈,於是答應了。


  護國寺大殿門外,已拜完萬樽佛滿身疲態的謝母,似是良心發現了一般,拉起了我的手:


  「靜菀,母親相信有因果了,但母親從未想過害你什麼,侯府靠你支撐,真是難為你了。」


  我淡淡一笑,恬靜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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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為謝家婦,就該為謝家撐起門楣的。」


  謝母眼中水光隱現,很是動容,我卻又嘆息道:


  「若侯爺也能如威武大將軍一般,隻是在陣前受傷,重傷失憶後流落民間,最終能痊愈後找回府來,該多好啊。」


  「靜菀痴心妄想,總騙自己,冢裡的人雖穿著侯爺的衣服,但已面目全非。說不得另有隱情,侯爺會有一天突然回了府。」


  「那時候,靜菀也不必再獨自苦苦支撐侯府,母親也能母子團圓了。」


  謝母臉色大變,摳著嬤嬤的雙手青筋暴起。


  但她以身累為由,匆匆回了廂房。


  關起門來,她便大喘粗氣,神情激動:


  「她說得沒錯。」


  「南風還有退路的,隻要拋開了那個罪臣之女,侯府的一切和他的兒子,都是他的。」


  嬤嬤倒吸了口涼氣:


  「可那位如何能放手?」


  謝母的臉上變得冰冷,連聲音都帶著陰寒:


  「她給侯府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若不是她給意兒出的鬼主意,如何能讓我們母子離心。」


  「安生的便做個乖巧的外室,不安生的,便別怪我辣手無情。」


  我站在羅漢殿外,居高臨下,冷眼瞧見包著頭的許霜兒站在謝母廂房外,身抖如篩。


  謝家的薄情,不該隻我一人知曉和承受的。


  許霜兒,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青竹,我瞧著冬天快過去了。」


  「小姐,還在落雪呢。」


  「瑞雪兆豐年,來年該是大豐收了。」


  12


  謝母嫌少再外出,隻多加了護衛跟著謝承意,不讓他亂跑,拘著他在我跟前讀書寫字。


  我對他的嚴苛漸漸有了成效。


  先生的評語從全是斥責,到了如今的「頗有長進」。


  我便不再嚴苛,也將他的待遇提到和謝知遠一樣。


  他們一起在我院子裡讀書寫字,陪著我用飯賞花,也隨我ƭü₊一起拜訪世家,頗有一副歲月靜好,母慈子孝之態。


  直到謝母又帶著謝知遠去了一趟護國寺,回來後,他便又變了。


  沉默寡言,總是走神發呆。


  我看在眼裡,謝母急在心上。


  直到謝知遠告訴我,臨睡之前,謝承意問過他,問了他生恩大還是養恩大。


  我笑著問:


  「你如何回的?」


  「兒子說,養恩大於天。」


  謝承意大概聽進去了,所以出去買了一趟紙筆,回來臉頰落了手掌印。


  自己的兒子真心認了我做母親,前世給我下慢性毒藥,讓謝承意慢慢折磨我直至咽氣的許霜兒,崩潰了。


  她不僅打了自己的兒子,連恩愛無雙的謝南風也被她責罰和怨恨。


  不許他同榻而眠,不許他同桌而食,更不許他出府見自己的母親和兒子:


  「你要做什麼?是要拋棄我嗎?」


  「還是說你愛上了那個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母親疼她疼得緊,巴不得你與她夫唱婦隨恩愛到老。」


  謝南風想解釋,她卻歇斯底裡捂著耳朵大喊大叫:


  「我不聽我不聽!」


  「你虛情假意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今日你敢出門一步,我便死給你看!」


  謝母給謝南風的建議,他本覺得是無稽之談。可漸漸地,他心動了。


  侯府人人將他捧得比天高,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唯他是從,又有誰會像許霜兒一般如此折磨他。


  尤其是在發了瘋的許霜兒一日狠過一日的嘶吼逼迫下,他的愛意,他的憐惜,他的心疼,漸漸被厭惡和疲累取代。


  三代一室,躲在謝母嫁妝茶室裡互訴相思,謝承意滿眼淚水:


  「娘要我給母親下毒後和她遠走高飛,她說我是她生的,就該和她一條心。」


  「可我不敢!祖母說過,母親待我嚴苛,是為了我好。兄長也教過我,勿以惡小而為之。」


  謝南風摸著兒子的頭,很是滿意:


  「你母親將你教得很好。」


  「侯府目前不能沒了她,否則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若意兒爭氣,坐了那侯府世子之位。區區後院女子而已,捏死她隻如同捏死螞蟻罷了。是你阿娘太心急,你勿要聽她的。」


  三人溫情之時,我從樓下一臉羞澀地出來門,而後捂著帕子鑽進馬車回了府,一副與人偷會後含羞帶怯的模樣。


  一炷香以後,謝母帶著謝承意也出來了,而謝ŧūₔ南風,扮作走夫,從後門退出了身。


  可這一切,都被許霜兒看在了眼裡。


  「原來你們已經一家團聚了啊?」


  「你們便認為我很好欺辱很好騙嗎?」


  「想踩著我的血肉闔家團圓?你們沒那麼好的福氣。」


  她要出手了。


  真好,自尋死路我隻能成全。


  13


  白鷺書院要派幾人去齊魯書院觀學,為期半年。


  謝承意與謝知遠的名字,皆在被選之列。


  「夫人,大公子真才實學,倒也罷了,隻那二公子……」


  「讓老夫著實為難。」


  我擺了擺手,奉上了一支百年人參:


  「先生母親病重,未得機會拜訪,著實失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至於遊學之事,我認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二公子此行一趟,必有增益,先生認為呢?」


  先生不再說話了,躬身退了出去。


  待先生走後,謝承意與謝知遠皆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謝承意對我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母親為我用心良苦,兒子銘記於心,定用功讀書,回報母親的恩情。」


  我莞爾一笑:


  「母親不敢奢望你的回報,不遭人怨恨便夠了。」


  奪人骨肉,讓人母子分離,是會要命的。


  所以狗急跳牆,又做不動謝母和謝南風工作的許霜兒,一支簪子將我堵在了軟轎裡。


  「竟然是你,那日在我背後刺激我是你?好惡毒的陸小姐。」


  見她面色萎黃,雙眼深陷,便知她日子過得不好,我就開心多了。


  「姑娘叫錯了,我如今是謝家侯爺的正妻,該叫我謝夫人才是。」


  簪子扎進了皮肉,我是有幾分痛的。


  但我知道,比起她的心痛,這當真不算什麼。


  「你果然,從來都看不起我。」


  「哪怕如今你已經成了我手上待宰的羔羊,你也不肯正眼瞧我一眼。」


  「但不可一世又如何?可你不知曉,你的夫君還是被我捏在了手上,連你的兒子都是我生的。今日我殺了你,侯府的一切,都還是我的。」


  我很是疑惑,將兩世疑惑問出了口:


  「你對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與我不死不休才好?」


  「抄你家的,滅你族的,你倒一個都不怨,偏偏隻對我恨之入骨。」


  她驟然逼近,眼底猩紅:


  「你竟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你從來看輕我,甚至要奪走我的一切。」


  「明明與南風情投意合私定終身的人是我,可他卻偏要娶你做正妻。我為妾室也罷了,可你還沒進門,竟也敢折辱我。」


  我更糊塗:


  「我何時折辱過你?」


  她狠狠掐著我的下颌,逼著我與她對視:


  「你第一次進侯府賞花時,被一眾貴女圍在了正中央,我不過遠遠偷看了一眼,你身邊的老嬤嬤竟差遣我為你端茶送水。」


  「明明我也不比你差,憑什麼你奪了我愛人還要如此折辱我。」


  「謝老夫人讓我謹記身份,可憑什麼,你不過比我幸運,沒受家族連累而已,我為何要比你低下一頭!」


  原來,一切都是謝母的手筆啊。


  讓她知難而退,又不願傷了母子情分,便拿我做了刀。


  我目光一沉,攥住了她對我用力的手:


  「你便真的是覺得我看不起你,才讓你變成了睚眦必報,滿腹心機的嗎?」


  「明明是你自己,寄人籬下卻不知感恩,總把所有人給到你身上的丁點兒不快放大無數倍,恍若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你敏感多疑還無比自負,我隻是你對命運不甘的活靶子罷了。你愛謝南風嗎?他不過是你的救命稻草。你愛你兒子嗎?他不過是你爭權奪利的大刀。」


  「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才不該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她接受不了將自己的外衣撕掉後袒露出真實的自己在最厭惡的人面前,她發了狂,要將我一簪致命,卻被守在外面的青竹一腳踢開。


  「你以為,夫人的轎子這般好上!」


  反應過來中了計的許霜兒起身便跑,青竹要追,卻被我攔下:


  「讓她走!」


  她滿臉疑惑,見我拔下簪子,加深了脖子上的傷,才恍然大悟。


  「借刀殺人,夫人高明!」


  14


  當我驚懼過度虛弱得躺在床上瑟瑟發抖時,謝母才握著我的手保證道:


  「無論是誰,敢對我侯府夫人下手,我定不會讓她好過。」


  謝承意面色灰白,失魂落魄回了院子。


  若不是他將人引開,他娘如何能逮住機會進了我的轎子。


  養不熟的,永遠都養不熟!


  還好,自我重生以來,我便對他從未有過期待與真心,便也無從失望。


  「母親,可疼?辦法總會有的,不該傷自己的身子的。兒子慚愧,竟一點忙也幫不上。」


  謝知遠的關切落進了我的眼裡:


  「怎會沒有幫忙呢,若不是你,許霜兒如何能大出血後再也不能生了。」


  謝知遠剎那間面如紙色,跪在了我的床邊:


  「母親責罰。」


  我將人拉了起來,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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