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本還得意的安歆月，臉色大變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來這一招。

老師在確定安歆月真的戴耳墜後，就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安歆月，還怕安歆月帶壞同學，讓安歆月去辦公室面壁思過。

甚至在全班同學面前表揚了我：「大家都要向徐軟軟學習，她做得很好！」

安歆月可恨死我了，我卻心裡暗爽。

能讓安歆月吃虧，就讓人神清氣爽。

因為裴宴一天沒來上課，所以我放學之後就按照地址找了過去，美其名曰帶作業。

他家住的是獨棟洋房，環境也很僻靜。這沒讓我太驚奇。

畢竟裴宴原本就是在一個富裕的家庭長大。

隻是父親因經商壓力大，就對裴宴的母親家暴。

在裴宴十三歲那年，在父親一次酗酒之後，就對母親拳打腳踢，正在睡覺被驚醒的裴宴聽到動靜去阻止，卻被父親用冰錐刺穿左耳，導致裴宴左耳失聰。

而他也因防衛過當，被關入少管所整整四年，在裡面遭受了非常不公的對待，被他人侮辱和歧視，吃了不少的苦，更是傷痕累累。

說實話要不是他父親作妖，他現在不是手拿美強慘劇本，而是霸總劇本。

我按響了門鈴。

屋內遲遲沒有人開。

該不會不湊巧，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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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極了，轉身要走的時候門打開了。

11

我回頭。

看見了那一張熟悉的臉。

頭發亂糟糟的，皮膚雪白，甚至蒼白，穿著黑色的睡衣。

眼睛，該是哭過吧？好紅好腫，像兔子。

可能還是剛睡醒，有些睡眼惺忪。

在和我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一瞬間慌了，瞬間要關門。

我馬上抵住門了，沒讓關：「我給你送作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不要。」

我問：「你怎麼沒來？」

「不想去。」冷冰冰的三個字，讓我的心更加沉悶。

「別曠課，容易留級。」我不會放棄最後一點希望。

而他清冷的眼神睨著我：「別裝。」

兩個字，已經讓我的心涼了。

我的嘴唇翕動著。

他的態度很疏離，比平時的冷漠還要冷。

裴宴抿著薄唇，下意識關門。

我馬上手一放，裝起來了：「哎哎哎，好疼啊！」

原本還冷漠疏離的裴宴，馬上臉色大變。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著急地問：「哪？」

「我演技不錯吧。」我微微一笑。

他的眼神頓時不悅，馬上要推開我：「快走。」

我立刻就狗皮膏藥似的直接抱著他：「不走。」

「徐軟軟！」他拿我沒轍了。

尤其沒想到我會抱，他措手不及得很。

清冷的臉紅透了，他瞪我，我沒管。

「松開！」

「不松，就抱，我要抱一輩子！」反正我已經打算抱大腿了，那就不松開了。

「你……」他的黑瞳錯愕地瞪大了，隨即耳朵已經紅到極點。

他咬著後槽牙：「別騙我了。」

「我騙你什麼了？你明明什麼都沒少，倒是我還被你兇一頓，」我委屈巴巴地回，「明明我很喜歡你的！」

「你喜歡我？」他傻了。

我的臉一紅，跺腳：「非我說出來嗎？你也太遲鈍了，是啊，我徐軟軟喜歡你！你呢？」

我仰著頭望著他。

以前我隻是為了完成任務，但是真的接觸他後，我發現我是心動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心跳能這麼快。

「還在騙我。」他的眉頭蹙緊。

「我怎麼騙你了？」

「你說和我隻是同學關系，我是殘疾人，你不會喜歡我。」裴宴偏過頭去。

我一怔，隨即感覺到有些不對：「是不是安歆月做了什麼？」

裴宴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了。

我快被氣暈了。

安歆月果然愛作妖，竟然耍了這麼下三濫的招。

「這話被惡意剪輯過，我說我和你是同學關系，但是我不想隻和你做同學，陸桀問我不會歧視你是殘疾人嗎，我當然反駁了！」我氣呼呼地，「我沒想到陸桀會和她聯手陷害我！」

他面露難色，迅速地掠過一絲懊悔：「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看我都對你告白了，那你說你要對我告白嗎？」我眨巴著睫毛，期待地望著他。

「我……」他臉燒起來，突然沒吭聲了。

「那你就是不喜歡我，不想要對我告白了哦。」我裝出沒人愛的樣子，要走，結果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拉回懷裡。

我聽到少年胸膛猛烈的心跳聲。

就像是上了機關槍一樣。

耳邊是他急促的呼吸聲。

「我……我也沒說不喜歡。」

我想，這是我這個夏天聽到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12

我和裴宴正式交往了。

我們手牽著手，一起上學。

自然震驚了全校。

女主們都難以置信地望著我和他，好像出現了什麼大瓜一樣。

而我抬頭挺胸，當著一群人的面，和裴宴憨憨地說：「好熱。」

他馬上從單肩包裡面拿出一個迷你電風扇，一路舉著給我吹。

我眯眯眼，滿足地微笑：「舉著累嗎？」

「你熱嗎？」他反問。

「不熱了。」

「那就值了。」裴宴眼神溫柔地回。

在我和裴宴並排走的時候，恰好就越過了目瞪口呆的安歆月。

或許安歆月都沒有想到我會和裴宴和好如初吧。

為了氣安歆月，我故意裝腿一軟，裴宴穩穩地扶住了我。

我故意親他的臉，他臉紅透了，沒拒絕，反而青澀地用指腹扶住我的後腰，小心地提醒：「站穩。」

我掛在他的身體，感覺到他的溫度，愜意盎然。

我發現安歆月氣透了，我得意得很。

安歆月就是活該。

在我和裴宴走後，女生們議論紛紛。

「我沒看錯吧，徐軟軟真的和裴宴在一起了？」

「天啊，我以為安歆月會是贏家嗎，我真是小看她！」

「真是太羨慕徐軟軟了，她攻略了裴宴可是能完成心願了！」

安歆月氣得夠嗆，但是現在木已成舟，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拆散這兩個人。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作為值日生要留下來。

在我要拿掃把時，裴宴一把奪過：「我來。」

他有些別扭地用手指著黑板。

上面值日生的名單竟然變成了我和裴宴。

「不是黃蕾和我嗎？」我詫異。

「換了。」他裝鎮定，然而紅紅的耳朵暴露了他的真實心境。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了。

我要擺座椅。

他不讓。

我擦黑板。

他一把奪過黑板擦：「我來。」

我哭笑不得：「什麼都你幹，那我幹什麼？」

他把我按在位置上，拿著草莓牛奶，遞給我：「喝。」

見我沒喝，他強調：「買的。」

我撲哧一聲笑了。

他還怕我介意是偷的嗎？

我愈發覺得他有趣。

「我知道，沒懷疑，」我喝了一口草莓牛奶，好奇地問，「隻是你怎麼知道我愛喝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的味道真的很不錯，甜甜的、涼涼的，很好喝！

裴宴的臉有些微紅，咳嗽一聲：「你每天都帶。」

「原來你發現了，你在觀察我？」我笑眯眯地問。

結果他的反應特別大，馬上去擺桌椅：「幹活。」

我笑得更輕快了。

看著他忙中出錯，就提醒：「你把別人的椅子放錯地方了。」

「啊，哦。」我看著他慌亂地糾正錯誤，就覺得他是小浣熊，好有反差萌。

……

我來姨媽的時候，疼得沒上體育課。

陸桀扶我到教室。

裴宴整張臉都臭臭的。

差不多一節課都沒理我。

等我想喝一口熱水，拿出自己的保溫瓶的時候，卻聞到一股好聞的紅糖味。

我一看，發現被子裡泡的是熱紅糖水。

能離我的杯子最近的家伙，顯而易見。

我笑盈盈地衝著他搖搖杯子：「你泡的？」

「沒空。」他甩下二字，把頭埋在臂彎裡面睡覺了。

殊不知他在暗喜，嘴角勾得高高的。

我喝著紅糖水。

第一口，好甜。

嗯，我說的是心裡好甜。

13

或許是因為我和裴宴公開了。

所以陸桀再也沒介入我的生活了。

安歆月還搞些小伎倆，故意引我們吃醋，各種挑撥離間。

然而成為神助攻，我和裴宴的感情越來越好。

但是這美好的生活，一直到某一天的到來，出現了裂痕。

「祝你生日快樂……」安歆月捧著插上蠟燭的蛋糕，撺掇著老師帶著大伙開始唱起《生日歌》走進教室。

然而裴宴卻沒有半點開心，反而雙眼死灰一般地凝重。

他在顫慄，抖得非常厲害，已經有密密麻麻的汗水下來了。

「裴宴，你沒事吧？」我慌了。

作為知道劇情的人，自然知道生日對於裴宴來說，是致命疼。

而被蠟燭光輝籠罩的安歆月，揚起詭異的笑容。

她在看好戲。

是在等著我出醜。

更是為了毀掉裴宴。

裴宴沒有回答我，但是眉頭蹙得很緊。

在他人歡聲笑語的時候，卻響起了蛋糕被狠狠砸擲的聲音。

「咣當——」

教室裡充斥著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陰鸷的少年的反常行為。

他黑色的碎發遮擋著眼眸，他氣洶洶地喘氣著。

「裴宴！」我著急地呼喚。

然而他已經奔跑出去了。

我馬上追了上去。

我的心已經著急得快要跳出來了。

奔跑過後，他一個人在安靜的後樓階梯後，我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壓抑的心情。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讓我一個人靜靜。」他垂下手，攏著腦袋，沒有一點精神。

他疲態地坐在階梯上。

「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我不會讓你待在這裡，」我也在他的旁邊坐下。

裴宴被接出獄的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但是那天他媽為了除掉他，不想有個拖油瓶影響改嫁，才以生日之名特意在飯菜裡下毒，哄騙他吃下。

還好母親買到的毒藥是假的，所以就算是九死一生，他還是被救回來了。

隻是他的心徹底寒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惡行暴露出去，導致坐牢，母親受他的威脅，自然忍受他肆意的挑釁和搗亂，他做任何壞事，都是為了懲罰他的母親。

所以生日對於裴宴來說，是一種痛苦的回憶。

他反駁：「我說了……」

被我打斷：「不過生日是吧，我沒說是你的生日，今天明明就是你的重生日。」

「重生日？」他愕然。

「我也不愛過生日，我和你一樣，但是不一定要過生日吧，如果不能認定那是出生的那天，那就當涅盤重生的一天。」

我把口袋裡的禮物，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著黑色火焰形狀的黑色芒釘，我慢慢地戴在了他的耳朵上，曖昧地說道：「重生快樂。」

我能感覺到他睫毛顫動著，他錯愕地望著自己，也很敏感地微顫。

尤其是我的手指觸碰他的耳垂時，他微眯眼，甚至微聳肩膀的動作，帶著青澀，悄然之間他漲紅一片臉。

嗯，他很可愛。

「戴上了，就別摘下了哦，」我認真地回，「以後我們就在你的生日領證吧，以後你就想著這是幸福的一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了，就不會想那些不好的回憶。」

我全神貫注地望著他。

他的眼裡掠過驚訝，掠過高興，掠過歡喜。

我仰起臉，親上他的薄唇。

他明顯是第一次接吻，非常青澀，但是也是個毛頭小子，猴急得很，難免會牙磕到我的嘴唇。

一開始還是我主動，到後面就是他主動了。他吻得狂野，吻到我氣喘籲籲，小臉通紅。

此刻，裴宴的腦子裡響徹一個機械聲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攻略女配任務，現在你可以完成一個心願，請問你的心願是？】

裴宴：【讓徐軟軟永遠離不開我。】

裴宴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綁定了一個系統，系統讓他攻略女配，也就是他的同桌徐軟軟。

隻是他對此完全沒有興趣，甚至無視系統。

直到他一次次被她吸引，才想起了系統的存在，一直到現在間接地完成任務。

如果上天一定要完成他一個願望。

讓安排他和徐軟軟永遠在一起，也不為過吧。

隻是裴宴根本就沒有料到。

在我的腦子裡，也有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

【叮，恭喜女配完成任務，現在你可以完成一個心願，請問你的心願是？】

我：【讓我留在這個世界，永遠陪著裴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