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爺叫道:「救側妃。」王妃不再掙扎,潛入水底。
我叫池棠,是那個王妃,聽見那幾個字時,我心如死灰。
三日前,我和側妃同日嫁入王府,人家都說,她才應該做這個王妃。
我更沒想到,害死我的,是我心心念念的王爺,和他的側妃。
不過沒關系,我重生了。
一
我死了,涼得徹底那種。但我也活了,成了丞相大人的寵妻。
也正是因此,丞相大人要帶我去六王妃的喪禮,也就是我自己的喪禮。
很巧,這副身子也叫池棠,生得與我有七八分相像,這一切都是那麼巧,巧到像是刻意安排的。
我甚至覺得,我是我自己的替身。
我落水那日,她也落水了,或許是因為這個,我才成了她。
如今我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報仇。
二
那是三日後。
我遠遠地站在靈堂外,聽見有人在為我哀哭。
說來諷刺,我死後,他們也隻是簡單辦了個葬禮,而六王爺葉潤和那側妃也隻是裝模作樣地淌了幾滴貓尿。
Advertisement
我不禁冷笑。
「棠兒,怎麼了?」身旁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我轉頭看去,是丞相大人陳俞。
我看著他的臉,搖了搖頭,「回大人,沒什麼。」
陳俞沒再問什麼,往裡瞥了一眼,沖我淡淡一笑,「進去吧。」
我走了進去,視線掃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並沒有看到六王爺和側妃。
人很多,府上的小廝來來往往,我和陳俞走散了。
也罷。
我走回了我以前住過的屋子,房門大開著。
我走到門口時,半隻腳剛踏進屋子,裡面忽然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王爺,輕點~」
王爺?葉潤?
我下意識地往房裡一看,就是一副扎眼的真人版春宮圖。
葉潤一絲不著地轉頭看我,滿臉寫著驚恐。
我呼吸也跟著滯了一瞬。
這他娘的,我的靈堂還擺在前院,他卻在後院快活?
嗬!tui!
我剛要上去,手便忽然被另一隻手拉住了。
那人力氣很大,將我往後一拉,我便生生撞進了他懷裡。
接著我眼睛就被一雙手捂住,頭頂低低響起一道聲音,「別看這些,臟了你的眼。」
這聲音,是陳俞?
不過他怎麼在這兒?
陳俞將我推到了外面,又走了進去,沖一絲不掛的兩人彎了彎嘴角,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臣就不打擾王爺雅興了。」
葉潤扯著被子遮羞,一時臉紅得說不出話來,「你……本王可告訴你們,今日的事你們若敢透露半個字出去,本王定不會放過你們!」
陳俞輕輕點頭,臉上依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笑,「臣都懂。」
他說完,轉身就退了出來。
「回吧。」
我愣愣地點頭,沒想到他竟真的會答應葉潤。
……
回府路上,我們倆坐在馬車上都沒說話。
隻是快要到的時候,陳俞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夫人今日怎麼去了後院?」不等我說話,他又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找了夫人好久。」
他這語氣,我聽著怎麼覺得他跟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我清了清嗓,「妾身……急著找大人您,不知怎的,就去了後院。」
陳俞笑笑,「現在怎麼反倒拘謹起來了?」
聞言,我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倆以前怎麼相處的我怎麼知道?
我沒法解釋,也隻是抿唇一笑,蒙混了過去。
三
第二天,六王妃屍骨未寒,六王爺就在後院尋歡作樂的事傳遍了整個京城。
不用猜也知道,陳俞的手筆。
畢竟那天,這事隻有我和他看見了。
我倒是沒想到,這陳俞是個笑面虎。
他下午回府的時候,還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同我用著晚膳。
又往我碗裡夾肉,「你身子還未恢復,多補補。」
我看著碗裡那油亮亮的雞腿,低頭應了一聲,「是。」
萬一穿幫了可就不好了。
用完晚膳,陳俞又去忙了。
說起來,這陳俞確實挺厲害的,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皇帝沉迷美色,所以政事幾乎都是由陳俞打理,也是因此,朝廷上下安穩,才不至於令人不滿。
夜晚,我坐在院子裡吹著風,又命人拿了些甜餅。
「夫人,大人說,今晚忙完便早些來陪你。」我身旁的侍女說道。
我舉著甜餅的手頓了頓。
陪我?
這麼想著,我抬頭問道,「小翠,我跟大人……多久沒那啥了啊?」
小翠皺了皺眉,緊接著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回夫人,您……還沒有跟大人同過房呢。」
「沒有?」我也跟著皺起眉頭,「成婚這麼久都沒同過房,你們大人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
四
小翠一臉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聽夫人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奴婢在府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大人與哪個女子……」
小翠話沒說完,但我已經懂她意思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怎麼應對那檔子事。
「我們大人對夫人可是一直很上心的。」小翠說著,靦腆一笑,「真是羨煞旁人。」
我懶懶地往後一靠,將嘴裡的甜餅咽下,長嘆道:「上心也沒用啊,女人總有一天會老的,無所出,以後隻會淪為棄婦。」
這幾日,離開了六王府,我的心是靜了一些。
若能再回去看看我爹娘,就更好了。
「夫人,你這幾天真的變了許多。」
小翠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嚇得我頓時打了個激靈。
「怎麼變了?」
「話變多了,性子也變開朗了。」小翠說道。
我咽了咽唾沫,「那……那我盡量把嘴閉上。」
不過這也太難了,我就是個話癆子啊。
小翠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夫人能多說說話,自然更好啊。」
聞言,我懸著的心才又放下。
沒關系,隻要陳俞沒發現就好,我隻是怕被發現後,被人當成瘋子。
之後我讓小翠退下了,獨自坐著搖椅躺在院子裡,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我隻覺得身子一輕,好像被人抱了起來。
我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陳俞清晰的下頜線。
他力氣大,步子穩,靠在他懷裡很有安全感。
被這麼抱著,我不大自在,可要是掙脫下去,豈不是會被他發現什麼端倪?
隻是他胸前這兩塊硬硬的是?
這麼想著,我伸手摸了上去。
隻是手心剛貼上去,頭頂便傳來一道聲音,「才半會兒不見,夫人的色心見長啊。」
被他這聲音這麼一嚇,我手趕忙縮了回去,訕笑道:「夫君,我是想看看你最近有沒有強身健體。」
真丟人。
陳俞低低一笑,什麼都沒再說。
走進房間,他將我放在了床上,便脫去了外衣。
陳俞將衣服放好,轉頭看我,問了一句讓我一頭霧水的話,「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啊?」我微微皺眉,緊接著便搖了搖頭,「不怕啊,夫君這是說的什麼話?」
你還是先治治你的隱疾吧。
「你不是池棠,對嗎?」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臉上依然掛著那淡淡的笑容,他好像永遠都是這幅面孔,「她不會這麼熟悉六王府,不喜甜食,不會叫我夫君,你現在的性子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你是誰?」
失策了。
可我的確不知原來的丞相夫人是什麼性子,要我裝,也沒個模板。
我還是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語氣又帶著些失落,吸了吸鼻子,「女人如花,過了花季便無人問津,被人遺棄,妾身隻是想開了,想在這有限的日子裡,與大人做一對恩愛的夫妻,這都有錯嗎?」
我哭得梨花帶雨,可憐至極,還抹了一把口水掛在臉上。
「想開了?」陳俞勾了勾唇角,「那本相便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