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9
我在父王那兒用膳,本想著要不要幫他勸趙衍入朝,我也好撈些好處。
沒承想,父王主動提及了:
「朕看你和趙衍相處得不錯,不如你去勸勸他,讓他留朝做官?」
父王的眼縫都快瞇沒了。
我伸手:
「父王,要入秋了,聽說蜀地的蜀錦做衣裳特別漂亮……」
「今年那匹最上等的給你。」
「一匹哪夠兒臣做衣裳的?我還尋思給母後做一身呢。」
「兩匹,不,四匹,四匹都給你。」
「成交!」
我心滿意足地退下了,第二日課畢,就叫人去請了趙衍來。
本想著可能要多請幾次,沒承想他沒拒絕,直接來了。
卯月帶人來的時候,我還在吃點心。
聽到宮人通傳,我慌忙把吃了一半的點心重新擺好,拍了拍身上的糕屑,起身迎他: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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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容燦爛,就像晌午的日頭。
「四公主,可是有什麼事?」
他來前我就已經遣退了殿裡的宮人,在我示意卯月去門口守著時,趙衍挑了挑眉,背著手也不吭聲。
「夫子,請坐。」
「四公主,有事但說無妨。」
「你先嘗嘗這個。」
我笑嘻嘻地遞了塊慄子酥過去。
趙衍和我的喜好出奇地一致,都愛吃這各種酥餅,尤其是慄子酥。
「說吧,什麼事?」
我見他咬下一口,才開始說道:「父王叫我勸你留朝……」
話說一半,我立馬跑到趙衍面前,捂住他正要往外吐的嘴巴。
手心微熱,趙衍被慄子酥卡得滿臉通紅。
隨著他的喉結滾動,確保他咽下了,我才松開手:
「夫子,吃人嘴軟。」
趙衍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你!」
我雙手合十:
「夫子,求你了。」
他什麼話都沒說,放下慄子酥,徑直就往外走去。
「夫子!」我喊住他,「你出不去的,除非你今天答應我,留下來。」
「四公主。」趙衍沉下聲,「高官厚祿,實在不是趙衍所求。」
「那夫子求什麼?隻要夫子願意留下來,不論是什麼,我都將雙手奉上。」
「……」
趙衍沒回我,我沒了辦法,隻能拿出我的殺手锏:
「你看,這是什麼?」
黑色的腰帶襯著我白皙的手腕,有些晃眼。趙衍看清後,險些沒氣暈過去。
沒錯,這是那天他留下的。
我把它撿了回去,還親自給它縫補了:
「夫子,你,你要是不肯留下來,我就去和父王說,我們兩個早就私通了,讓他招你做我的駙馬,這樣你一輩子都休想回西陵!」
趙衍錯愕道:
「你有婚約在身,你不要名聲了?」
「夫子這樣都不肯點頭,難道真想做我駙馬?」
我一邊走上前,一邊把手裡的腰帶,塞進衣襟裡。
「你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不知羞?」
他有些崩潰,都不喊我四公主了。
「我知道你沒有入朝的心思,可我真的很需要你。
」
一不小心把心裡話都說了,見趙衍看向我,我連忙改正道:
「我父王,真的很需要你。」
「……」
趙衍答應了。
父王生怕他反悔,第二日就說啟程回宮。
回去後,就讓他接任了大理寺卿一職。
趙衍一上任,我們的夫子也換了人。
新夫子是個老學究,課上得人昏昏欲睡。
我不禁想起趙衍來,他要是在,定要叫我站起來上課了。
三哥聽說趙衍入朝了很是激動:
「四妹,不知是哪位大人說動了趙夫子,他竟然入朝了,真是天佑我大齊。」
我點點頭,按原文裡走向,過了中秋宴,三哥會被封為懷王出宮建府。
封王後,他就要開始上朝了。
三哥為人寬厚,對待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向來是好的。
原文裡,父王把三哥交託給了沈相,可沈相非但沒有幫三哥拗回他過於溫吞的處事風格,更是暗裡縱他,讓他得罪了不少人。
這一回,趙衍入了朝,父王肯定會讓三哥跟著他磨礪。
趙衍為人正直,在朝中也無黨派,由他帶著三哥,是最好不過的。
20
沈謹言開始在太學裡對我頻頻獻殷勤,甚至都不避諱桑洛洛。
他每日都要送我些小玩意。
有首飾也有吃食,吃的我全倒了。
首飾則被我放在了一個匣子裡,等滿了,就全拿去換成金子。
下課時,沈謹言又攔住了我。
他遞上一塊翡翠雙魚玉佩,說是自己家祖傳的。
周圍全是起哄聲。
他一臉真誠,若不是前不久醜土來和我稟報他假扮太監和桑洛洛私會的事,我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桑洛洛那塊祖傳的,我這塊也祖傳的,感情你們沈家搞批發祖傳玉佩的是吧?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怎麼著也得先讓他嘗嘗即將踏上人生巔峰、贏取白富美的滋味啊。
不然他以後怎麼追悔莫及?
我接過玉佩,沈謹言明顯松了口氣,他溫聲問我:
「公主,今日的桃酥可還行?」
我正打算隨便敷衍他一下,周敘和長姐走過來直接架走了我。
「糊塗!糊塗啊!」一路上,周敘痛心疾首,「表妹,你竟還信沈謹言這個爛人?」
「四妹,你,你真還喜歡他?」周敘恨鐵不成鋼,「他就是看你現在聖眷正濃,才來巴結的。」
「我知道啊。」
「那你還這樣?」
我停下來,白了周敘一眼:
「若不是你在溧白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我別把桑洛洛供出去,我早和他退婚了,用得著在這兒和他虛與委蛇?」
周敘沉默了:
「四妹,你管他作甚?我陪你去找父王,我們今日就去揭發了沈謹言這廝的真面目!」
長姐拉著我就打算走,我看向周敘,他的戀愛腦需要一劑猛藥:
「醜土,好好和世子匯報匯報沈大人最近的行程。」
「是,主子。」
醜土面無表情地開口,從沈謹言每月見桑洛洛幾次,用的什麼法子見的,在哪裡見的,每次逗留多長時間,清晰得令周旭差點站不穩。
長姐氣得要回去砍了沈謹言泄憤:
「不過殺個負心漢,我就不信父王會怪我!」
我仍是盯著周敘:「表哥,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今日,我向你坦白了一切,是免得你日後怨我害她。」
中秋宴上,我和母後長姐,穿著蜀錦宮裝亮相,狠狠壓了一頭桑貴妃和桑洛洛。
看著桑洛洛略微扭曲的臉,我揚起笑。
這才剛剛開始呢。
上次母後的話點醒了我,其實在這深宮裡,最不經靠的,就是帝王愛。
桑貴妃就算再受寵,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父王就算再專情,也隻限於把桑氏圈在羽翼裡護著,好吃好喝地供起來。
至於桑氏那些被流放的族人,可是到現在都沒有赦免一個呢。
也正是因此,這麼多年,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桑氏歸桑氏,除非她主動謀反,否則就連我母後都動不了她。
可桑洛洛就不一樣了。
她又不是父王親生的。
再加上我的胡攪蠻纏,父王最近對她明顯有些冷淡了。
許是危機感作祟,她現在越發黏著沈謹言了,隔三天就要見一回,也不怕出漏子。
三哥入朝後,父王特地找了趙衍帶他。
沈謹言如原書中一樣,殿選欽點的新科狀元,又靠著他爹調到了吏部任職。
周敘封了衛尉少卿,每天就是帶著禁軍巡邏。
我們好像一夜之間長成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