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唰」地一下轉頭看向他，用眼神表達想法：？哥？剛剛我們商量的劇本不是這樣的！

他望著我，笑了笑，牽著我的手動了動，直接與我十指相扣。

媽媽注意到這個小動作，笑得魚尾紋都出來，她開心地拍了拍我爸的光頭，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愉悅：「老簡！咱女兒有人要了，哈哈哈哈。」

？

「媽，你這什麼話？我又不是沒人要的垃圾。」我無語地說著，我媽卻直接忽略了我的抱怨，而是又去拍了拍賀知行的肩膀，笑眯眯的。

「好小伙！幸虧你跟小桃在一起了，不然我和你叔得難受死，不錯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養的女婿，放心！」

我和賀知行這才知道，我爸媽一直都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隻是不想打擾我們小輩兒的情感，就從來都沒說，讓我們自己發展，沒想到今天這一出正順了他們的意。

20.

後來爸媽還想問我們之間的事情，我直接找借口拒絕了。

「媽！我剛跟知行哥哥在一起，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沒弄清楚，等弄好了我們再跟你們說，行嗎？」

我也沒說謊，我現在真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搞不懂賀知行他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媽媽還想說什麼，卻被爸爸一把拉到了身後：「行，你們小孩子之間先商量著，我們不急。」

說完，爸爸目光沉沉地瞅向了賀知行：「知行啊，跟叔叔來一趟。」

「好。」

我有些擔心地拉了拉已經答應的賀知行，他捏了一下我的臉笑道：「做你的高數去。」

這人怎麼回事兒！這個時候提什麼高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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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索地松開賀知行的手，恨不得給他來一腳。

他笑了笑，跟在我父親身後到了陽臺，兩個人湊在一起聊了快二十分鍾才進來。

期間我在屋裡也被老媽審問著，我害怕賀知行在陽臺跟我爸說了什麼回頭對不上就什麼都沒說，全都打哈哈地混過去了。

後來我問賀知行爸爸跟他說了什麼，他就是不告訴我。

21.

晚上還有個高中同學聚會，賀知行送我過去，在車上我還不忘問他我爸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問了一路就是不肯跟我說。

氣死我了。

「乖，別問了，去聚會去，好好地玩，結束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酒店門口，賀知行停好車後揉了揉我的頭，語氣寵溺地哄著。

我被他那個「乖」喚得腦子一片空白，竟聽話地下了車，腳步輕飄地到了聚會的包廂，心不在焉地跟同學打招呼，坐到座位上我才回神。

我竟然因為這個稱呼恍惚了這麼久？！

就在這時，於新原舉著酒杯到了我面前，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溫柔地說道：「簡桃，借著這個同學聚會，我想說，之前是我糊塗，這次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重新跟我在一起？」

聽著周遭的起哄聲，我突然想到了賀知行跟我爸媽說的話。

【在一起了，阿姨。】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急不忙地抿了口杯中酒，聲音淡淡。

起哄聲驟然靜下，大家打哈哈地說著那就算了，結果於新原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雙眼沉沉：「是上次那個男人嗎？」

我反手掙脫他的手，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向他，嘴角一翹：「跟你，有關系嗎？」

周圍的同學都看出來了這不對的氣氛，走上前拉了拉於新原：「算了算了，簡桃同學都有男朋友了，我們就別纏著人了。」

感受著手臂上剛剛濺出的紅酒滑落，我拽了張餐巾紙擦著，起身：「你們先吃著，我去洗個手。」

22.

冰涼的水滑過小臂，衝刷掉了剛剛於新原攥著我時帶來的惡心感，我盯著自己在水裡的手看了很久，想到了中午賀知行跟我十指相扣時他溫熱的手掌。

這麼一想，水真的挺涼的。

我胡亂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有些急迫地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他的聊天框。

【你在幹嗎呢？】

等了一會兒，那邊沒回，我莫名地心裡堵，賭氣似的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走回了包廂吃飯。

23.

吃完飯，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我這才拿起手機看著賀知行三十分鍾前給我發的信息。

【剛剛去逛了逛。】

【怎麼了？】

挺奇怪的，看著賀知行給我發的信息，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就像我當初躲在被窩裡偷看他的視頻被他帥到時一樣。

我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那不受控制的心跳，然後回他：【沒怎麼，我這邊結束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有的同學已經出了門，我跟她們說我補個口紅就出去，讓她們先走。

補完口紅，包廂裡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同學。

包括一直站在我旁邊幾個位置遠處盯著我的於新原。

「簡桃，我們真的不能好好地聊聊嗎？」

剩下的同學往我們這邊瞅了一眼，加快了速度離開，一時間，包廂裡隻剩了我和於新原。

「沒必要。」

跟他單獨待在一起讓我心裡煩躁，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他，戴好口罩起身打算離開。

但我沒想到於新原會忽然關上包廂的門將我按在一旁的牆上，他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腕，眼裡滿是不甘。

「我當時一時糊塗，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簡桃你就這麼小氣，這麼記仇？」

掙扎的我被他的話直接氣笑：「於新原，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犯賤？放開我！」

於新原卻直接低頭壓了下來，呼吸沉重：「我不會放開你的，當初我們在一起我都沒碰過你，今天我就撈回來！」

我側頭躲避他令人惡心的強吻，憤怒地罵他：「於新原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放開我！你媽的！救命啊！」

於新原仗著男人力氣大就按住我的腦袋隔著口罩胡亂地親了上來，後面他不滿口罩的阻隔，一把拉了下來。

我心早就慌了，掙扎著，在嘴上、在心裡呼喊著，希望有人能來救我。

就在我以為面前這個變態要親到我的時候，有人踹開了包廂門，衝過來一腳把壓著我的於新原踹開了。

下一秒，我被人拉進了懷裡，鼻尖由剛剛的酒氣變成了家中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

是賀知行。

我慌忙地抓緊他胸口的衣服，抬頭看向他，眼中是剛剛被強吻時嚇出來的眼淚。

冷著臉的賀知行低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心疼與自責，他溫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淚，把口罩往上一拽，直接擋住了我的眼睛，阻擋了我的視線。

我聽見他說：「乖點，先別摘，等我一會兒。」

我還沒點完頭，賀知行就放開了我，我聽見他走向了那邊剛剛起身的於新原，聽見於新原罵到一半的聲音被拳頭打斷。

我緊緊地攥著衣角，害怕賀知行把人打出事兒，就叫了他一聲：「知行哥哥，我想回家。」

那邊於新原挨打的聲音瞬間停止，我聽見賀知行冷冰冰的警告：「離她遠點兒。」

賀知行走到我身邊，牽起了我的手，但是沒有把我眼睛上的口罩拿下來，我也沒有動它，完全相信他，跟著他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賀知行就突然把我拽到了懷裡，緊緊地抱住我。

「對不起，我來晚……」

他抱著我的手微微發顫，聲音裡滿是自責與後怕。

我抬手放在他的後背，吸了吸鼻子安慰他：「你來的很快了，真的。」

被他擁住那一刻，我心裡的緊張與恐懼如見風之霧，倏地散了去，露出了慶幸與……愛意。

也許是被口罩遮住了視線，可以不顧旁邊人的眼神，我變得大膽起來。

我仰頭：「你要不要親一下我？」

話音剛落，賀知行就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了下來。

不是酒氣的，不是強迫的，亦不是蜻蜓點水的；是溫柔的，是珍惜的，是綿長糾纏的。

沒了視覺的我，其他的感官格外敏感。

他溫軟的唇舌，帶著暖意的擁抱，微微顫抖的手臂，還有他嘴裡很淡的……煙味。

賀知行這個乖孩子，從來不抽煙。

24.

一吻畢，賀知行取下了我眼上的口罩，從口袋裡掏出了個新的給我戴上。

我忽略走廊上來往人打量的眼神，還有不知何時經過我們已經到了電梯處青了眼的於新原，定定地看著面前賀知行唇上的色澤。

那是我剛剛補上的口紅，都被他蹭完了。

我輕笑，抬手認真地幫他擦著，我留了個小心眼，隻擦了邊邊角角，還把剩餘的口紅暈染了他的整個唇。

他半垂著眸，似月光一樣柔軟的目光看著我，不偏不倚，專注又認真，搞得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我的小心思。

不過知道又怎樣呢？

我收回手，盯著自己的「傑作」，流氓似的小聲地吹了個口哨。

賀知行勾了下唇，眉眼滿是寵溺的笑意，他低下頭隔著口罩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唇。

「回家嗎？」

「嗯。」

煙味……

下次再問吧。

25.

我和賀知行就這麼成了真正的男女朋友。

回學校的高鐵上，我趴在小桌上睡了一覺，醒來後就湊到正在玩手機的賀知行旁邊，想看看幾點了，結果賀知行快速地將手機熄屏反扣在了小桌上，明顯地在躲著我。

我想到暑假期間他躲著不給我看手機的時候。

「醒了？要不要吃東西？」他若無其事地抬手撓了撓我的下巴，聲音溫柔。

我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小秘密，要是以前我不會在意，但是一旦進入男女朋友這個角色後，我忍不住好奇他對我所隱瞞的秘密，甚至有點兒生氣。

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他躲著我，是什麼讓他學會了抽煙。

賀知行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他目光透露著些許疲憊，側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後看著我：「不是什麼大事兒，別擔心。」

「關於誰？」

「我。」

我眨了眨眼，「哦」了一聲：「我要吃面包。」

賀知行從包裡掏出面包拆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我，我嚼著面包，忍不住再次開口：「是這件事兒讓你學會抽煙的嗎？」

他撕面包的手一頓，低低地「嗯」了一聲。

爸爸跟我說，有的時候抽煙是癮，有的時候是為了安撫煩躁的心。

賀知行有什麼煩心事？困擾了他一個暑假？

「能跟我說說嗎？」

「我快解決了。」

「……好吧。」

我不想逼他，有點兒小秘密正常的。

26.

因為我的學業，我和賀知行沒有官宣，我沒他的課時也很少再跟他見面。

開學一個星期，各種原因加起來我就隻跟他見了三次。

周五下午的一節水課我實在沒忍住偷偷地給他發了信息。

【知行哥哥~你在幹嗎呀？】

課程中間休息的時候賀知行才回：【在你樓下的教室上課。】

【想去上你的課，嗚嗚嗚。】

【這麼喜歡高數？】

……

【很好，你成功地讓我不想你了，不愧是你，賀老師。】

我氣憤地把手機往旁邊一放，去看舍友刷抖音，結果沒過一會兒賀知行竟然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你幹嗎打電話過來？」我裝作接正經電話的樣子。

我害怕舍友看出來我談戀愛了。

「你想我了。」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