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他胡亂用力地吻著，似乎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一絲痛意將我拉回到現實。
「痛……」我驚呼出聲，嘴唇都給他咬破了。
「給你長長記性。」他低低喘息著，「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說完又吻了下來，我的手無措地勾著他的脖頸。
…………
晚上，我爬進被窩準備睡覺，小祖宗也跟了過來。
我愣了一下，「會不會太快了？」
我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覺。
小祖宗挑了挑眉，聲音微沉：「之前不是經常一起睡？」
「怎麼，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你可真行！」
我：「……」
我這明明是翻臉不認蛇好吧。
我咬咬牙，「你之前……我把你當小寵物來著，現在不一樣了啊。」
小祖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橙黃色的暖光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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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呢？」
我小聲地提議：「所以，我們還是先分開睡吧。」
「不行。」
小祖宗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並掀開被子，我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
他心情這才好一些，上床，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摸了摸我的腦袋，「聽話就好。」
「我在習慣人的生活，你也試著習慣一下我，行嗎？」
他放緩了聲音，好聲好氣地跟我說，還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我鬼使神差地應了聲「好」。
他高興地把我揉進懷裡。
我從蒙蓋著的被子裡探出頭來，甕聲說：「過幾天我們回去一趟吧。」
小祖宗把搭在我腰上的手收緊了些，「你不會還想著把我送回去吧？」
我撇撇嘴，「我怎麼敢？」
「小祖宗你不願意回去的話誰還攔得了你啊？我就挺好奇我爸媽看到你變成人的神情。」
我想了想，還是想象不出，「他們會不會直接被嚇到啊？我媽心臟還挺不好的。」
小祖宗敲了敲我的腦袋，「就想這些？」
「肯定沒你那麼害怕。
」
他想起我白天驚訝的神情，忍不住輕笑出聲，裡面的嘲笑意味明顯。
我不滿地嘟噥道：「什麼啊！」
「早點睡覺，過幾天我陪你回去。」
6
當我和他回到家的時候，爸媽看見我們怔愣了一下，最後激動地走上前來，繞過我，走向他，完全無視了我。
？？？
怎麼是這種反應，不該問問我他是誰嗎？
還有，我才是他們的女兒好吧，怎麼都不關心我一下呢？
「是你？」
我爸激動的手握住他，哽咽且帶著希冀地看著他。
「是我。」
？？？
請問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還沒等我開口，爸媽把他拉進了屋子，我正想跟進去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我的腿停留在空中，滯了一瞬。
「什麼啊，當我不存在是吧？」
我氣鼓鼓地倒在沙發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到底誰才是他們的女兒啊？！」
「姐，你在那嘀咕什麼呢？」
我弟艾斯戴著頭戴耳機嘻嘻哈哈哼著歌走過來。
我沒好氣道：「你怎麼回來了？」
「大周末的，我不在家在哪？」
艾斯看了一下四周，「咱家那蛇寶貝呢？聽媽說你要送回來？」
「屋裡呢。」
正好這時房門打開了，小祖宗徑直走過來坐我旁邊。
艾斯愣了一下，沖我揶揄道：「姐，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還挺帥的，很符合你的審美。」
什麼叫新交？
果然，我看見小祖宗的臉色一黑。
我媽揪住他的耳朵，「亂說什麼話呢？這是蛇祖宗。」
艾斯瞳孔震驚，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媽說得不錯，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寶貝蛇，怎麼樣？」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看到艾斯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吧看吧，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好吧。
我沖小祖宗示意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艾斯這家伙還一個勁地猛盯著小祖宗看，隻覺得我們是合起伙來欺騙他的。
我媽察覺，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筷子。
「好好吃你的飯，別亂看。」
小祖宗無奈地沖我擺擺手。
晚上在我擦水乳的時候，小祖宗又跑來我房間，從背後輕輕抱住我，「你身上好香，是我喜歡的味道。」
「我爸媽在家。」
這家伙能不能注意點，別那麼明目張膽？
「他們知道。」
算了，這小祖宗說啥是啥。
「不過我爸媽為什麼……」
我的問題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的下一個動作給打斷了。
「以後你會知道的。」
7
「啊！」
大早上的我被鏡子裡的自己嚇到了。
手指微顫著撫上鎖骨往下那塊肌膚，上面微微浮現出一小片一小片的那種鱗片。
這種鱗片很眼熟，我從小看到大的、小祖宗身上的那種鱗片——蛇鱗！
想到這，另一隻手上拿著的小鏡子應聲落下，碎開來的同時，也驚醒了床上的人。
「怎麼了？」
他向我走來，停在我的側方。
我把衣領往下拉了拉，語氣裡的驚恐分明，「為什麼我的身上會出現這種東西？」
小祖宗的眼神落下，一沉。
「沒想到那麼快就出現了。」
「什麼意思？」
我拉住他的手臂，急於知道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突然變成了人，而我又突然開始有了蛇的特徵？
為什麼爸媽對於他變成人毫不驚訝？
他摸摸我的頭發，想要安撫焦急的我，可無濟於事。
我抬頭撞進他的眸子，語氣懇切：「你們瞞著我什麼？我隻想知道真相。」
小祖宗嘆了口氣，「你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訴你吧。」
客廳裡，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我爸先開的口：「其實，我們家世代相傳都是守靈人。」
「而我們這一脈，守的是蛇靈。
」
「蛇靈本就稀少，到了如今，更是所剩無幾。」
「蛇靈可幻萬物，靈力高者，完全可以幻成一個正常的人。」
我提出疑問：「那為什麼小祖宗以前從來沒變成過人？」
「因為你。」
我又疑惑了，因為我？
我媽這時候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要追溯到我太姨奶奶那一輩。
當時我太姨奶奶和她守護的蛇靈相愛了，兩人沖破一切禁忌也要在一起。
但是阻礙他們的不是世俗，而是捕靈人——一群以捕捉靈物，轉而高價賣給研究所而生的人。
據說被送到研究所的靈物，最後結局都離不過一個「死」字。
他們致力於研究靈物的結構、思維，卻又不想有這種凌駕於人類之上的生物存在。
靈物在經歷一遍一遍凌遲解剖後，最後痛苦死去，靈丹還要被解剖出來，永無還魂之日。
而小祖宗則不知怎麼被捕靈人發現了，太姨奶奶帶著他一路逃跑，最後被堵在山崖之上。
那個時候小祖宗的靈力還很微薄，沒能保護心愛的女人，反而拖累了她，那個時候他的眼裡滿是懊悔和無奈。
他推開太姨奶奶，「你走吧，他們要的隻是我，你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不，沒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太姨奶奶不肯，「我生來就是為了守護你。」
「你死了，我又怎可能獨活？」
「要死就死在一起，黃泉路上也好作個伴！」
最後兩人一起跳下山崖，落入冰冷的湖面。
等我太奶奶找到他們的時候，我太姨奶奶已經死了，而小祖宗卻因為蛇丹護體逃過一劫。
小祖宗痛不欲生，幾次想跟她走，都被太奶奶他們攔了下來。
後來，他不知從哪裡聽說，去萬鼎山走過七七四十九劫，赤腳過火山，赤身過冰湖，經歷天雷，便可打開地獄之門，尋回一魂。
小祖宗對著我太姨奶奶的墓碑磕了頭，便毫不猶豫向著萬鼎山的方向而去。
回來之時，傷痕累累，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皮膚，半條命都沒了。
他將瓶裡的魂魄遞給我太奶奶，「阿喻的魂魄，我終於尋回來了，好加看護，七魂六魄生成，她就可以回來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阿喻，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然後趁著我太奶奶他們不注意，逼出蛇丹，封於瓶裡。
養護著魂魄最好的方式，便是他的蛇丹。
他倒下的最後一刻，仿佛看見了他的阿喻，在對著他笑。
「希望，不要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