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上大學後,我接了個家教。
負責給富二代少爺一對一指導。
剛教沒多久,少爺就讓我陪他出國旅遊到處玩,還送我各種名貴禮物,美其名曰這是報酬。
我開心地 po 到網上,卻被網友提了醒。
【傻孩子,馬上要當少奶奶了。】
……
我這才知道,原來少爺早就心思不純。
害怕卷入豪門恩怨,我提前溜了。
結果在酒吧和發小喝酒時,意外被少爺抓包。
他黑著臉:「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敢找別人?」
1
考上大學後,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我開始四處兼職,然而能賺的錢卻並不多。
直到室友給我介紹了個家教,負責給富家小少爺補習英語,並開出三萬一個月的報酬。
我看著豐厚的報酬,內心開始蠢蠢欲動。
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前往工作地。
司機停在一棟豪華別墅前,我才知道這是江市最大的富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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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跟著管家進門,路過花園噴泉,走過曲折小徑,來到少爺屋前。
本以為要教的是個年齡不大的小毛孩,誰知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褚越坐在鋼琴前,眉眼低垂,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溫順又乖巧。
管家開口,他向我這裡看來,笑著問候:「你好!」
我沉迷其美貌,久久未回神。
直到他再次叫了聲我的名字。
「對……對不起。
「我叫江鶴,是你的補習老師。」
我緊張得聲音有些發顫。
褚越走下來,屋外陽光灑在他身上,襯得他皮膚更白。
雖然年紀比我小,身高卻高出我一個頭。
他聲音溫潤:「老師好。」
2
此後,我就成了褚少爺的專屬家教老師。
褚越父母常年在國外,家裡除了管家和用人,幾乎沒別人。
因此,我每周末來到褚家,基本就是和褚越在書房。
褚越悟性高,人也聰明,就是偏科有些嚴重。
每次上課前,我都打足十二分精神,發誓一定要幫他把英語成績提上來。
褚越學得也認真,除了上課,他私底下也經常問我問題,這麼一來二去地幫忙,他成績很快就提了上來。
在最近的一次模考中,褚越英語拿了班級前三。
那天,我拿過他的卷子,仔細給他分析失分點,希望他下一次能考得更好。
等我講完,才發現褚越並沒有在看卷子,而是一瞬不眨地在望著我,視線灼熱。
「江老師,你好像比我還開心啊?」
我沒看出他眼裡的意圖,反而大方地攬著他肩膀:「你可是我教的,你考得好,我臉上當然有光!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我這是慈父的喜悅。」
褚越一隻手撐著腦袋,嘴角還帶笑。
「哦,這樣啊。
「我這次考得好,我家裡人說了會給你獎勵。」
獎勵!?
一聽到這個詞,我瞬間來了精神。
像這樣的富人家,會不會也給我甩個大幾十萬的支票?然後感謝這些天我的付出?
我高興地轉過身,摩拳擦掌地等著獎勵。
褚越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我家人說,讓我下周帶你一起去巴釐島玩,費用我們全包。」
我:!?
我一個補習的還能有這待遇?
3
沒等我反應過來,管家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護照行李機票一應俱全。
隔天我就和褚越上了出國的飛機。
望著窗外的風景,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以我的家庭條件,我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出國,而現在,竟如此輕易地就實現了。
而這種羨慕又享受的想法,在第一次入住總統套房時,達到了頂峰。
我放下行李,激動地在屋裡來回轉。
一會兒欣賞窗外夜景,一會兒拍拍照。
等我在沙發上歇下時,才發現褚越已經洗完澡,穿著浴袍走到我跟前。
他發梢滴著水,聲音有些啞:
「江鶴哥,去洗澡唄,明天咱們好好玩。」
「好嘞!」
我興奮地拿好衣服,進了浴室。
接下來幾天,我幾乎都和褚越住一起。
他出國經驗豐富,一路上給我科普了不少知識,有些景區他甚至比導遊還了解。
我們一起潛水衝浪,又吃了許多美食。
旅程最後一天,天氣驟變,回到酒店時我倆渾身都是湿的。
我洗的衣服沒幹,褚越就給我套了一件他的襯衫。
回國時,我忘了還,就順手帶回了學校。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補習,一邊țũₒ陪著小少爺玩,褚越的成績蒸蒸日上,我得的獎勵也越來越多。
除此以外,褚越還經常送我各種東西,有時是花,有時是腕表之類的。
我原本沒打算收,可我不收,褚越就會生氣。
一生氣,就不上課。
不上課,我就沒補課費。
所以最後我還是妥協了。
雖然他偶有少爺脾氣,但總的來說我還是十分感謝他。
畢竟這筆補課費,能給我家裡減輕不少負擔。
就這樣到了年末,褚越成績幾乎穩居第一。
我想,我的補習也差不多結束了。
回望這大半年,過得還是充足和快樂的。
於是,我就順手把這些經歷 po 到網上,就當做個記錄。
結果,當晚這條視頻就爆了。
評論區網友們各種看熱鬧:
【傻孩子,馬上要當少奶奶了。】
【屁股疼不疼隻有自己知道。(偷笑.jpg)】
【城裡人管這個叫家教啊?我們這邊都直接叫老婆的。】
……
看著這些評論,我當晚就失眠了。
作為一個 24k 純直男,我一直以為褚越除了把我當老師,咱倆應該還能算得上兄弟。
我還從來沒想過,會有另一種關系。
4
自那天起,我心裡一直有個疙瘩。
過完年,我開始有意識地回避他。
比如,給他補習時不再允許他近距離接觸,也盡量少和他單獨相處。
隻是,好像我越冷淡,褚越就越熱情。
後來我憋不住,主動問他:「褚越,你跟朋友相處的時候都這樣嗎?
「會不會有些奇怪?」
他神色自然,還順手替我剝了個橘子。
「有嗎?還好吧。
「我一直都這樣。」
我狐疑地看著,沒注意到他已經把橘子遞到我嘴邊。
「江鶴哥。」
「啊?」
「張嘴。」
我下意識張嘴,褚越指尖劃過我的唇。
「好吃嗎?」
我咂摸了會兒,點點頭:「挺甜的。」
「喏,這還有。」
說完,他又塞了一塊。
這次速度太快,不小心碰到我舌尖。
褚越眼神一暗,很快轉過頭去。
吃著吃著,很快我就把剛才的問題拋之腦後。
直到我吃完,褚越才再次開口:「這周末我放假,我們去迪士尼玩吧?」
一聽能帶薪去玩,我立馬就答應下來:「好啊!」
回校後,我才隱隱覺得不對勁。
這次我沒上網求助,而是找了我發小祁賀。
我把這些天和褚越相處的日常告訴他,期望他能給我個建議。
看完我發的消息,祁賀沉默許久。
【我隻會給我女朋友喂橘子。
【也隻帶我女朋友去迪士尼。
【這麼來看,恭喜你!
【江鶴,你馬上就要有對象了!
【還有,記得保護好你的屁股。】
我:……
5
後來,我還是發現了褚越的秘密。
那天我來得比較早,褚越還沒來。
我看見書桌上擺著一本日記。
按理說,我不是一個喜歡偷窺別人隱私的人,但這些天的疑惑和糾結一直縈繞心頭,我也想了解他的真實想法。
窗外微風拂過,掀起日記一角。
而後,我看到日記裡的每一頁,都寫滿了我的名字。
心髒跳動如雷。
內心深處的疑惑漸漸有了答案。
與此同時,褚越的臥室忽然傳來異響。
原來他在屋子裡。
我悄悄靠近,褚越臥室幹淨整潔。
隻是,衛生間裡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
隱忍又難耐。
……
同樣身為男人,我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麼。
我匆忙離去,可想到這次的錢還沒拿,我又轉身回頭。
跟什麼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
等我回到屋裡,褚越已經坐在桌前。
他撐著臉,懶懶道:「江鶴哥,怎麼這麼晚才來?」
褚越眼角微紅,聲音帶著幾分欲色。
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我撇開視線,咳了兩聲:「這不是來了。」
一湊近,發現那本日記不見了。
褚越已經藏起來。
他安靜地坐在一旁寫題,和以前一樣。
或許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思。
我瞬間化身福爾摩斯,開始回想這大半年。
其實仔細一想,破綻還是挺多的。
比如,我從來沒見過他父母,也沒見過他的任何朋友。
又比如,我倆每次出國,他幾乎都隻訂了一間房,而且口語說得比我還溜,英語又會差到哪去?
樁樁件件,都是蓄謀已久。
所以,褚越其實早就心思不純。
出神之際,我已經腦補了一場豪門恩怨大戲。
望向褚越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和質疑。
看來,褚家不宜久留。
6
那天後,我沒去過褚家。
管家找來,我也都通通找借口推拒了。
直到褚越親自下了警告,要是我再不來,他就親自來找我。
我心想:完了,這是徹底被這個小少爺纏上了。
果然當初不該受金錢的誘惑,這下好了,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正當我焦頭爛額之時,祁賀給我出了個主意。
於是,褚越找來那天。
看到的,是我的遺像。
祁賀僱了幾個演員當我室友,在褚越面前哭得聲淚俱下。
說我是為了救過馬路的老奶奶,不小心被車創了。
創飛了幾十米,我掉進海裡,屍骨無存。
那些演員個個演技精湛,這麼離譜的理由,硬生生把褚越說哭了。
最後,他們整理出我的遺物。
有一個箱子是我專門留給褚越的,裡邊都是他送給我的禮物。
自從知道褚越心思後,這些東西的意義都變了質。
我想了想,還是還回去比較好。
那天我沒在場,但據祁賀說,褚越看到箱子後,哭得更厲害。
後來,管家和褚越真的沒再找我。
而且按照褚越的人生軌跡,我倆應該再沒什麼聯系。
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
畢竟,我不僅守護了屁股,也保住了我直男的尊嚴。
7
就這麼優哉遊哉地過了大半年,褚越估計早就出國了。
為了感謝祁賀,我特意請他喝酒。
當晚他抱著酒杯,和我侃侃而談。
「小鶴,你不懂……
「像我們這種久經情場的人,就得這麼弄有用!
「想當年,我說我得了絕症,才甩了我那個最死纏爛打的前女友。
「她不僅把我送她的禮物都還給我,還在我葬禮上嗷嗷哭,甚至許願我們來生再見呢……」
祁賀一口喝完面前的酒,臉色微醺。
我邊擦酒杯邊問:「那你還想她嗎?」
祁賀喝得迷糊:「一點點吧。
「但是——」
祁賀推開酒杯,起身湊近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跟人交往,最多不超過三個月。
「現在滿打滿算,我也差不多湊齊五六七八種死法了。」
說著,他又湊近幾分。
「你要是……嗝……有看到漂亮的女孩——
「記得、記得 call 我……」
說完,他又臉貼臉地蹭著我。
我不禁低頭白了他一眼:「渣男!」
祁賀不以為然,反而借著酒勁在四處搜尋獵物。
忽然,他看向某個卡座,胳膊肘推推我:「江鶴你看,那位美人簡直極品啊~」
酒吧燈光灰暗,我看不清那人的臉。
周圍噪音越來越大,那人朝我們走來,身影也逐漸清晰。
直到他走到面前,我瞬間石化。
燈光下的褚越好看得不像樣。
也許是喝了酒,臉頰染上兩朵紅暈,柔和的輪廓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女孩。
祁賀靠在我肩上,揉揉眼睛:「欸媽呀!還是個一米九的美女!」
8
祁賀酒意正濃,見到來人後甚至還湊在我耳邊小聲說:「雖然高了點,但臉還是可以的。
「待會兒別眨眼,看哥給你撩下來。」
結果他剛碰上肩膀,就被褚越掰著手腕拿下來。
「痛!痛!痛!」祁賀哀號不止。
「嗚嗚嗚,阿鶴救我……」
褚越徹底黑臉,下颌繃緊:「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敢找別人?」
「誤會,都是誤會。」
我急忙從他手下救回祁賀。
經此一番,祁賀酒醒了半分。
這下,他徹底看清了褚越的長相。
「欸媽呀!他咋找來了!
「完了完了,計劃露餡了。」
說罷,他想拉著我一起跑,「阿鶴,你現在不能活著,我先帶你去『死一死』……」
結果被褚越攔住,他眼神陰鸷地盯著祁賀:「你敢!?」
祁賀立馬松開,認慫道:「那、那我先去『死一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溜了。
隻留下我和褚越幹瞪眼。
褚越拽著我手腕,一刻都不肯松開。
「江鶴,為什麼躲我?
「我以為……以為我在你心裡和別人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騙我的那天,我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