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此,我嚴重懷疑裹小腦是會遺傳的。
憑區區幾張處理過的照片,和幾段編造的小作文。
他們便覺得可以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下半生?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自信?
這一夜,法務部的女孩子們加班尤其兇。
她們紛紛憋著一口氣,迅速整理著相關材料。
畢竟這件事實在太惡毒了。
今天是我。
明天可能會是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幾張莫須有的照片,就不得不接受全社會乃至全球的惡意凝視。
甚至成為陌生男人深夜撫慰寂寞的對象。
而就在所有資料整理完畢,交到我手上的同時。
我派出去的私家偵探,也查出了陸家的一樁驚天醜聞……
看完兩份材料,我勾唇冷笑。
陸洲,我開始期待……
你身敗名裂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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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給陸洲寄了律師函後,我直接將他告上法庭。
開庭那日,我特地申請了全網直播。
一開始被問到造黃謠事件時,陸洲是否認的。
哪怕我方給出證據,證明網上所有相關動態都是他發布的。
也是他將這件事抖給媒體、抖給我家公司的競爭對手的。
他依舊無所畏懼。
「法官,那些照片都是真實的啊,我隻是打了碼,不想讓我老婆……啊不,前女友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到,不可以嗎?至於那些小作文……」
說到這兒他用猥瑣的視線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溫衡,溫大小姐,在床上隻會比我描述的更浪,怎麼?我ṭṻₜ們情侶之間的事,我這個當事人不清楚,還是你們律師更清楚?你們也和她睡過?」
聽陸洲這麼說,旁聽的眾人紛紛辱罵他無恥。
女孩子們罵得尤其大聲。
恨不得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來飛擲到陸洲那副賤裡賤氣的嘴臉上。
「肅靜!」
法官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我卻沒有眾人那麼氣憤。
「我反對,被告寫的小作文就是假的。因為……」
用比陸洲更猥瑣的視線掃了幾圈陸洲的下三路後。
我嘲諷得開口:「他根本沒那麼持久,硬起來都得靠吃藥,沒幾秒就完事了,壓根不行,純屬意淫。」
這回輪到陸洲變臉了。
他媽更是在旁聽席上大聲罵著我,稱我造謠。
我也不惱,捋了捋散落在耳邊的發絲,不急不緩得問她:
「阿姨,小情侶之間的事,我這個當事人不清楚,還是你清楚?你和你兒子睡過?你們這一家哦,呦呦呦亂的嘞~」
庭下頓時一片哄笑。
法官不得不再次站出來,「肅靜!」
玩笑歸玩笑。
我卻也清楚,陸洲並沒有拿我的照片牟取利益,我還真沒辦法捶死他。
可這……本來也不是我的最終目的啊。
我指控陸洲的第二條罪是——買通他人捏造不實信息,給我們公司造成經濟損失。
陸洲自然也是不認的。
他的底氣那麼足,主要是因為他收買我們公司離職員工李媛的時候,給的是現金。
沒有銀行流水佐證,他照樣可以洗脫罪名。
而他囂張的嘴臉,卻在李媛上庭時繃不住了。
因為李媛說:
「對於指控溫氏集團高層拉皮條這件事,我純粹是被人教唆的。就是他,陸洲,因為娶不到溫大小姐,對溫家懷恨在心,才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在外面散布謠言,我不想的,可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給的更多。
挑釁地看向陸洲。
我冷笑。
他是怎麼想出來的,用錢收買人心?
論財力,他還能比得過我?
我直接給了李媛五十萬,買她反水。
So easy!
有錢人的戰鬥,有時候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這條罪名最終成立了。
法院判了陸洲兩年有期徒刑,並賠償部分損失。
不多不多,區區一百萬。
見他幾乎站不住。
我快意一笑。
陸洲,我早就說過,你這個人,就算出去賣都賣不出一百萬。
所以你當初是怎麼敢輕描淡寫地開口跟我要我的全部嫁妝的?
以為事情到此為止。
陸洲他媽罵完我都開始勸他的兒子「兩年而已,媽等你出來」了。
可我卻不慌不忙地,拿出最後一份材料。
給這個本就荒誕的案件,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話不要說的太早,你可能等不到他出來了。」
09.
「法官大人,我還要第三次指控陸洲。指控他……」
將材料狠狠摔在桌上後,我惡狠狠地開口:「強奸未成年,致其懷孕!」
陸洲,如果你隻是貪圖我家的錢,我可以饒了你。
如果你隻是造我的謠,我也可以饒了你。
可你怎麼敢!
僅僅隻是因為一時欲望上頭,毀了一個無辜女孩的一生!
人渣就該爛在垃圾堆裡。
所以陸洲,你去發爛吧。
我親手送你下地獄!
……
坦白說,當私家偵探告訴我,陸洲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弟弟是他的親生兒子時。
我的三觀都瞬間炸裂了。
陸洲大學時期就跟我在一起了,我很確定,在這期間,他沒搞出過「人命」。
一是沒有時間。
二是從來沒有人來找過我,我也沒聽到過什麼風聲。
那麼……
孩子隻能是在他上大學之前生Ţųₗ的。
畜生!
他那時才多大?
而那個被他殘害、被迫產子的女孩……又才多大?
難怪我第一次上門時,陸洲的父母不敢把那個孩子留在家裡。
是怕二人年齡差太大,被我看出端倪吧?
而我居然還將這樣惡毒的心思,錯解成是一片愛護之心。
如今想來,真是惡心至極。
私家偵探也查Ṭû₉到了那個可憐的女孩子。
她叫宋思暖。
本是一個成績優異的女孩子,回回考試都能排在年級前十。
她本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卻在高二那年,被陸洲毀了個幹淨ṭų₉。
她因為在學校復習完實在太晚了,匆匆趕回家的路上,正好與學大人喝酒、喝了個爛醉的陸洲遇上。
宋思暖是個長得很軟糯的女孩子,可以代入學生時期所有優等生的臉。
深夜,無人之地,遇上一個好看又柔弱的異性,再加上酒精的刺激。
陸洲將她拖到草垛後面,強迫她發生了關系。
那該是多麼絕望的一夜啊……
發生這樣的事後,宋思暖不敢和家裡人說,隻是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也正是因為沒有告訴家裡人,沒有及時避孕,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最初所有人隻以為她是因為成績差壓力大,化悲憤為食欲發胖了。
等確認懷孕的時候,已經過了流產的最佳時機。
她到底沒機會考上大學,飛出那個落後的山村。
不僅如此,還遭受了全村人的冷眼,大家紛紛指責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被人睡大了肚子。
而在父母的逼問下,宋思暖最終還是說出了孩子生物學意義上父親的名字——陸洲。
多麼荒唐?
在宋思暖父母去陸洲家對峙的時候。
陸洲他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宋思暖這是覺得他家陸洲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想用孩子留住他,逼他家娶了她。
陸洲更是惡心,直接說他睡宋思暖的時候,她就已經沒那麼緊致了,一定不是個處,憑什麼要他負責?
那段時間,宋思暖走到哪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很快被退了學,患上了重度抑鬱症。
好在她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而那個孩子出生後,則是被陸洲他媽以「陸家長孫不能流落在外」為由,要了過去。
宋思暖父母也不希望這個孩子牽絆住宋思暖的一生。
兩家也算一拍即合。
就這樣。
陸洲的兒子成了他的弟弟。
他依舊讀書上學、功成名就。
屬於宋思暖的輝煌卻停留在了高二那年,那片草垛子堆裡。
山村裡飛出了一隻蹩腳鳳凰。
卻隕落了真正的鳳凰。
10.
我最初並不想打擾宋思暖的生活。
雖然錯從來不在她,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傷疤。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疤結痂、脫落,而不是再次被人揭開。
是宋思暖主動聯系的我。
她在網上看到了我被造謠的消息。
機緣巧合之下又知道了這事是陸洲幹的。
於是她主動找到我,說可以出庭作證。
宋思暖在庭上出現的時候,陸洲幾乎眦目欲裂。
「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宋思暖卻沒有被他威脅到。
她或許有些怯懦,不太適應在大庭廣眾之下指控一個人。
可她卻很堅強。
雖然磕絆,但她一字一句,將陸洲以為早已掩埋了的罪惡一一刨出。
再將他這個人重重埋入罪惡的坑裡。
陸洲,完了。
有宋思暖這個人證,再加上親子鑑定,以及當年婦科醫院的生產證明。
陸洲被捶得死死的。
誹謗罪,以及強奸未成年。
整整判了十年。
判決下來的時候,陸Ṱŭ̀₂洲面如死灰。
「溫衡!你這個賤人!是你害得我!」
如果可以,我真想直接上去給他十個大嘴巴子。
是我讓他強迫婦女意願的?
是我讓他騙婚的?
是我讓他造謠生事的?
不要太離譜!
但轉念一想,縫纫機會收拾他的。
就別髒了我的手了。
於是我微笑著衝他揮揮手:「十年後見。」
出法庭的時候,陸洲他媽朝著我和宋思暖衝了過來。
「你們兩個賤人!都是被我兒子睡過的爛貨!居然敢合起伙來算計我兒子,你們不得好死!」
一把將宋思暖護在身後,我直接掰折了陸洲他媽指著我們的手指頭。
「老東西,家具損失、經濟賠償,還有你兒子被我包養期間花的所有錢,我都會要求追回,拿不出錢就等著賣房賣車,賣身賣腎吧。我要是你就趁著保潔還沒動手,趕緊把旁聽席上的空水瓶撿了,能賺一毛是一毛,你說呢?」
……
經此一事,陸洲一家後來過的確實十分悽慘。
我滿意地點點頭。
我的要求不高,比高二那年的宋思暖過得慘就行。
至於宋思暖?
我問她要不要留在這個城市,來做我的同事,和我一起奮鬥。
她答應了。
或許是早就受夠了村人的愚昧。
那個地方雖然澆上了水泥路。
可人心裡的重男輕女、物化女性,卻從未被澆滅過。
一年後。
宋思暖褪去怯懦,出落得張弛有度、自信從容。
對,我願稱之為「出落」。
在我心裡,她還是高二那年,發生那件事之前的她。
因為她永遠美好。
永遠未來可期。
年會上,她拿了一大筆績效獎金,可以憑此在城裡買房子了。
喝到半醉,她問我,為什麼這麼用心得帶她?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啊,從小有個夢想。」
「希望所有女性,有能力,就給別的女孩撐起一片天。」
「沒有能力,就給自己撐起一片天。」
「我們是最棒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