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在,他還沒下班,”喻幼知頓了頓,說,“如果你過來是想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的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意思就是你就別見他了,趕緊走。
席嘉被她這佔有欲弄得忍不住苦笑。
“喻幼知,你用不著這麼防著我,但凡明涔心裡有過動搖,你不在的這幾年,我早得手了。”
說罷,她嘆了口氣,說:“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明涔。”
喻幼知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喜歡賣乖的人,既然席嘉都這麼說了,她也懶得再宣誓什麼主權。
倆女孩兒都要面子,為個男人在大街上爭辯起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席嘉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賀明涔,她來肯定是有事,但賀明涔不在家,她隻能悻悻而歸。
走之前她順道問了一句:“你不在家裡等明涔回來,這時候去哪兒?”
喻幼知:“我去趟超市。”
席嘉看了眼天色,問:“遠嗎?”
“不遠,就幾百米。”喻幼知說。
“哪邊?”
喻幼知指了個方向。
“我也往那邊走,你坐我車,我順路載你過去吧。”席嘉說。
喻幼知立刻警惕地看她,席嘉翻了個白眼。
Advertisement
“這幾年我家跟他家一起吃過幾回飯,我們兩邊的父母刻意撮合我們,吃完飯後就把我們扔下不管了,明涔雖然不樂意我們爸媽幹的這事兒,但他從沒讓我一個人回家過,他說有個人走過幾次夜路就出過幾次事,所以搞得他也怕了。”
瞥了眼喻幼知,席嘉的語氣有些酸:“他說的是你吧?我猜都猜到了。”
“……”
喻幼知沒答,隻是極小幅度地翹了翹唇。
但還是被席嘉看到了,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闲事,管喻幼知幹什麼,這可是一生之敵。
坐上席嘉的副駕駛後,喻幼知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她對煙味很敏感,可是席嘉的身上是沒有煙味的,她多問了句:“你這個車借給別人開過嗎?”
席嘉正開著車,回答得很簡短:“沒有。”
喻幼知還想問那你的車載過抽煙的人嗎,然而這個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她就明白了車上為什麼會有煙味。
後視鏡上突然出現的人影輪廓仿佛陰森的恐怖片般,喻幼知瞳孔猛張,嚇到失語。
一把刀抵上了席嘉的脖頸上。
伴隨著的是一道比刀尖還滲人的聲音:“剛在車上等席大小姐你的時候,我還在琢磨該怎麼把賀警官的小女朋友也給綁過來呢,這下真是一舉兩得。”
原本平穩駕駛的跑車突然斜了一下,迅速越到了旁邊車道。
惹得旁邊車道的車子緊急避讓,司機被嚇得不行,不斷摁喇叭,光摁喇叭還不解氣,甚至還把車窗搖下來罵。
“操你媽的會不會開車啊!變道連個燈都不打!開跑車了不起?!撞到了照樣你全責!傻逼!”
然而跑車裡的人置若罔聞,直直加速往前開去。
-
客廳被布置成了小型生日趴的模樣。
還好家裡的貓很乖,沒有搞破壞。
除了滿屋子的氣球和彩帶,桌上的生日蛋糕,還有手寫的一條橫幅掛在電視櫃上方,那字跡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祝最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才買雙全、年輕有為的賀警官生日快樂!”
賀明涔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面對這個驚喜,他站在家門口,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鍾。
這兩天的悶氣瞬間煙消雲散,原本眉宇間布滿疲憊的男人嘆了口氣,低下頭笑了。
關上門,他朝屋裡柔聲喊:“喻幼知,出來。”
沒有回答。
“知知?”
沒人回答,小橘貓卻叫了一聲。
賀明涔在家裡找了一圈,沒找著。
喻幼知不是貓,躲不進家裡的邊邊角角,隻能是出去了。
賀明涔給喻幼知打了個電話。
明明是她給他過生日,他生日還沒過,她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幾個電話打過去都沒接,賀明涔坐在沙發上等了會兒,突然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她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了?
心裡驀地一沉,賀明涔迅速起身,慌忙抄起車鑰匙跑出了家。
第90章
亮眼的跑車消失在城市的車流中,一路疾馳,越開越偏,最後竟開到了連照明燈都消失了的路上。
刀抵在席嘉的頸總動脈上,命不在自己手上,她除了聽從,別無他法。
雖然毛力威隻有一把刀,但席嘉的命就是他威脅喻幼知的最大利器。
“小女朋友,別耍花樣知道嗎?”毛力威唇角微勾,“你也不想我割她脖子的時候,血噴到你身上弄髒你衣服吧?”
喻幼知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他殺人,隻能一路沉默。
前方的能見度太低,隻能看見前方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兩邊都是凌亂無章的枯叢,沒有任何特殊的參照物。
荒蕪的小路對向開過來一輛車,攔在了面前。
之後從那輛車上下來了幾個人,喻幼知心想毛力威還真是有夠謹慎,即使是把她們帶到了連個路燈都沒有的地方,也依舊怕她們認路記路,所以才要換輛車。
“席大小姐,開車辛苦了,”毛力威體貼地說,“好好睡一覺休息吧。”
席嘉瞪大著眼,握方向盤的手緊得像是黏在了上面,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沒回過神來。
喻幼知預感不好,這會兒副駕駛的兩側車門已經被拉開,她和席嘉同時被剛剛從另外那輛車上的幾個男人強行給拽下了車。
本能的恐懼讓席嘉回過了神,開始劇烈掙扎。
兩個男人合伙將席嘉摁倒在地上,其中一個直接往她領口處伸手扒開了她厚厚的外套。
喻幼知渾身寒毛卓立,直流冷汗,忍不住大喊:“喂,你們要幹什麼!”
這一瞬間她什麼冷靜應對都顧不上了,什麼情敵什麼仇人,她隻知道有個女人被幾個男人按在地上扒衣服,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喻幼知拼力想要甩開這幾個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桎梏,邊大喊著邊往席嘉那邊靠。
就連在一旁看到這幅場景的喻幼知都慌,更別提席嘉自己。
嬌慣的大小姐這輩子唯一吃過的癟丟過的臉都是在賀明涔那兒,她本以為被賀明涔拒絕就已經是自己人生中這輩子最大的屈辱了。
而到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屈辱。
被摁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席嘉絕望地看著喻幼知明明想來救她,自己卻也被摁著掙脫不開。
兩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防抗的餘地。
毛力威似乎是被她們給逗笑了,解釋道:“放心吧兩位小姐,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這幾個兄弟也沒興趣,就是讓你們睡一覺而已。”
說罷,摁著席嘉的另一個男人從兜裡掏出一根注射器,直接給席嘉來了針。
喻幼知神色一駭,想起了馬靜靜。
來不及思考他們給席嘉注射的是什麼,很快她也被同樣的動作給強行注射了一針。
-
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有陽光從室外漏進來,喻幼知睜眼,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席嘉的臉。
她愣了下,勉強撐著乏力的身體坐起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在一張破舊的硬板床上,身邊是席嘉,還沒有醒。
想要迅速推斷出她和席嘉目前的處境,然而這會兒她腦子渾噩得不行,想什麼都似乎慢了一拍,就連打量四周的眼神都顯得遲鈍無光。
這裡明顯是廢棄的建材廠,之前應該是生產車間之類的,地上到處都是垃圾,和散落著零零碎碎的鋼筋骨架以及建材廢料。
這裡太冷了,好不容易最近被賀明涔監督喝中藥才好轉了點兒的鼻炎似乎又有了要復發的跡象,喻幼知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噴嚏聲在空曠的環境裡產生回音,越發顯出這裡的陰森。
看上去很像是膽大的孩子們或者是恐怖片愛好者喜歡去冒險探索的地方。
喻幼知猜測,她大概率是被注射了鎮靜劑之類的藥物。
想到這兒,腦子似乎又更加昏沉了一些,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摁摁太陽穴,然而左手居然被抬起的右手給牽動了起來,手腕箍得很緊。
被綁了。
動了動腳,果然腳也被綁了。
看著仍在睡覺的席嘉,如果不是正在經歷,喻幼知這輩子都想不到她會有一天跟席嘉被綁在一塊兒。
動了動幹澀的唇,她兩手去推席嘉。然而席嘉看上去睡得很熟,一點都沒有要醒的意思。
如果是平時睡覺那還好,可她們前一天才被注射了不明藥物,這時候睡得死並不是什麼好徵兆。
她試著喊:“席嘉、席嘉。”
空曠的廠房內激起一陣回音,然而席嘉仍是沒有反應。
喻幼知打算一腳給她直接踹下床去,隻要席嘉沒死,怎麼也該醒了。
正艱難地挪動著身體,老舊的卷簾門倏地被向上拉開,放出刺耳的嘎嘎聲,喻幼知趕緊停了動作。
“喲,醒了?”
毛力威走過來,打量了眼喻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