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動延遲. 3483 2024-12-24 15:40:33

  她自始至終,隻是個可憐的局外人。


  林婧閉上眼,不敢看宴會廳裡眾人的目光,更不敢看他的神色。如果他淡漠的眼底閃過譏諷,哪怕隻是一絲一毫,都會讓她像被當眾抽了巴掌一般,難堪、屈辱到無以復加。


  每個人仿佛都在嘲笑,包括那個沒有小姐命還留在林家的姐姐。


  林婧死死咬緊後牙,第一次知道即便接近了這個圈子,但圈子裡本身存在的鴻溝更讓人絕望。


  那天晚上,回到林家。


  林氏夫妻安靜坐在客廳,不像對待親生女兒,也不像先前那麼和藹。隻冷著聲問她:“什麼時候得罪了池家?”


  所以,今晚出了這樣的事,她不配得到關心嗎?


  林婧挺著脊背沉默許久,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在這樣的環境中,利益關系是穩穩高於一切的。


  她看了一眼樓上林霜房間的方向,無聲垂淚。


  良久,小聲地辯解道:“池小姐是姐姐的好朋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可能隻是……”


  她咬著下唇,滿腹委屈:“隻是為姐姐鳴不平吧。”


  “有什麼不平的?”林父問。


  “她們都覺得,是我的出現搶了原本屬於姐姐的愛。”林婧哭著小聲抽噎,強忍嗚咽:“如果爸爸媽媽沒找回我,該多好。”


  “好了好了,都哭成什麼樣子了。”


  林母心軟,拍了拍她的手:“去好好洗把臉。關系處不好沒關系,以後熟悉了,大家都會接納你的。”


  “嗯,我知道了。”林婧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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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宴會後第二天,林霜臨出門前被父母叫住,讓她有時間帶著林婧去找池家大小姐道歉。


  昨晚他們似乎在客廳聊了許久。


  林霜隻當是要與大池保持良好關系,沒多說什麼。她知道自己現在在林家,身份地位都處於微妙尷尬之中,很多事情輪不到她來評判。


  出乎意料,林婧竟然也沒反對,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去大池的路上,林霜心裡裝著事兒,欲言又止多次,終於拐彎抹角地提點道:“很多東西,不是一隻腳跨入林家就可以肖想的。哪些不切實際,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林婧正低頭玩手機,聞言抬了下頭:“姐姐又想和我吵架?”


  “沒什麼好吵的。”


  林霜望向窗外,神色冷了幾分:“我隻是提醒你,你以為跨過的鴻溝,其實真處在這個圈子才會發現,橫在面前的溝壑更深。”


  林婧很是厭惡林霜這副看似對什麼都得體大方、還要與她說教的樣子。目光在她側臉轉了幾圈,厭惡感更是飛速襲來。


  她幽幽轉向窗外,問:“前面路過銀行是嗎,我想下去順路辦點事。”


  林霜回過神,點了點頭:“隨你。”


  最終約在了大池樓下的咖啡廳。


  因為林婧中途下車去了銀行,還晚到了幾分鍾。


  林霜感到抱歉,她與池顏最近才算真正熟悉起來,相處起來免不了有幾分拘謹。


  外人都說池顏仗著身份高傲驕縱,但她卻看到了隱藏在底下的細膩溫柔。


  林霜從來不會因為對方給的溫柔而蹬鼻子上臉。


  她態度誠懇與池顏道完歉,見林婧不為所動,忍不住蹙眉推了她一下,低聲告誡:“你自己說。”


  池顏其實對林婧要道歉的內容並不熱衷,神情疏懶喝著茶:“算了,我也不是很想聽。”


  兀自冷了木頭一晚上,她今天正打算無聲無息和好呢。


  懶得聽小白蓮在這惹是生非。


  奈何小白蓮還挺喜歡給人道歉的感覺,眼眶紅紅的,委屈巴巴地問:“我能單獨和池小姐道歉嗎?”


  池顏生理性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咽下茶水壓住惡心。


  她的態度始終高傲自矜:“不能,我不喜歡單獨和你說話。”


  眼看紅了眼眶接下來就是滾眼淚,池顏面露譏諷:“我不把當林霜當外人就直說了。大家都是女人,沒必要在我面前演戲。我不愛看。”


  她撥弄著指甲頂端新換上的貓眼綠,開口:“畢竟我拿奧斯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唱戲呢。”


  有些人的演是讓人覺得演技真不錯,而有些人,是整個融入了生活,旁人隻以為她天生就是這個樣子。


  池顏屬於後者。


  她帶著嘲諷的笑,慢慢喝了口茶。意料之中見林婧很快收了淚。


  這就對了。剛才裝什麼呢。


  池顏偏頭與林霜聊起別的,絲毫沒把人放在眼裡。從頭到尾襯得林婧像個多餘的過客。


  快要臨走前,林霜去買單。池顏這兒隻剩下林婧與她相對。


  她百無聊賴地翻出手機,懶得搭理。


  林婧默了好一陣,突然開口:“他們每個人都說,你和小砚總很般配。”


  池顏眼皮都沒抬,不鹹不淡道:“多謝誇獎。”


  “真是這樣嗎?”林婧問。


  怎麼,還要官方給你喂口狗糧才死心?


  池顏:“比你想象中還要般配得多。”


  對面沒再開口,窸窣一陣後,有張白紙推到了她餘光範圍內。


  池顏瞥過,上面整齊劃一的格式看是一張銀行對賬單。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翹了下唇角:“怎麼?給我一筆巨款,叫我離開他?”


  林婧默不作聲,手指點了點其中一行。


  往後平移,又點了隔月一行。


  如此往復好幾次,池顏算是看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上邊每個月固定一筆錢打到她的賬上,不多,也就萬把塊。備注不清不楚,隻寫了其他。


  池顏收了笑:“你又想說什麼?”


  反倒是林婧不緊不慢起來,打開手機銀行,找到具體明細推到她眼皮底下:“你看看吧。”


  每個月那筆固定入賬,來自於尾號888的卡號。


  池顏隻覺得這串數字眼熟,“所以?”


  “你不想問些什麼嗎?”林婧說。


  池顏很平靜拒絕了她:“不想。”


  她對銀行卡尾號是888的賬號確實是熟悉的,這邊兒雲淡風輕,擺弄著手機的手指依舊切進了易俊的聯系方式。


  池顏:【把前半年的賬單拉出來給我看一眼,阿砚那張888的卡,時間那麼久,不記得定了哪幾款包包了】


  易俊回的很快:【您可以告訴我大約什麼時候,我幫您查】


  池顏:【你看得懂?】


  那邊頓了許久,不知是不是往上請示了他。


  連易俊都分不清哪些支出對應哪款包包,梁砚成那更不可能知道。


  漫長的幾分鍾等待過後,對賬單如約發了過來。


  池顏隨手翻了幾頁,確實發現每個月都有一比固定支出,與林婧那剛剛好完全對得上。


  這是梁砚成私人的卡,平時除了她之外,就隻有他自己使用。不管處於什麼原因,當發現兩邊確實有著不明不白的聯系時,她有一瞬,腦子是空白的。


  而林婧的對賬單上還寫著杜婧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這種說不清的聯系往前推,或許很早之前就存在了。


  她下意識多看了一眼面前的紙,最往前,甚至可以看到早在結婚前。


  那會兒梁砚成是不是經常去艾瑞打球,她不知道。


  隻覺得兜兜轉轉,在自己還沒有與他結婚前,他就以某種方式與對方存在聯系了。


  這種感覺說實話,叫人頭腦發懵,全身發麻。


  既然如此,那何必三番五次裝作不相識?


  池顏思前想後的期間,林婧一直默默觀察著她表情裡的細枝末節。


  再開口時,語氣像是比之前更為輕松:“沒想到池小姐這麼有信心。”


  信心?


  是說她對梁砚成有信心?還是對他們的婚姻有信心?


  池顏是個極度不願意吃虧的人,即便偶爾落下風,也不會在面上服軟。


  她把手機丟回包裡,“你真沒必要拐彎抹角在我面前玩這些花招。梁氏離這裡不過幾分鍾的距離,不怕我隨時叫阿砚過來跟你當面對峙?”


  林婧那對狹長的眼眯了下,顯得很無所謂:“行啊。”


  池顏不會被她三言兩語蠱惑到,原本隻是隨口試探,看她什麼時候認慫。


  不曾想林婧一絲一毫懼怕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信心滿滿。


  她抿了下唇,突然失語。


  叫梁砚成過來嗎?


  然後呢?


  男人撒謊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已經否認了與林婧相識,過來還能說些什麼?


  叫他們兩個一起在她面前演戲給她看嗎?


  池顏覺得自己真是氣過頭了,反倒平靜。現在這種境況,竟然還能在心裡一二三四五陳列邏輯分析。每多列一點,麻木的感覺更甚。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明明知道大多數聯姻不過是逢場作戲,還能在不知不覺中對男人寄予希望。


  是從他毫不猶豫伸手為她擋著池文徵摔過來的玻璃杯開始嗎?


  還是從一起聯手拿回股份開始?


  或者更早一些,在他連夜趕回國內阻止股東會那次起,心裡就有個聲音妥協道,其實木頭人還不錯的。就這樣吧。


  “沒有哪個男人會在老婆面前承認自己在外面偷腥的。”


  林婧無辜地笑著,“這點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那叫他過來有什麼意義呢。”


  她偏頭看著前臺方向,小聲說:“姐姐回來了。”


  這話像在給兩人對話做一個收尾。


  池顏抬眸,眼看著林霜買完單回來安穩坐下,才開口:“所以你今天說這麼多,不會真以為憑林家那點小資產,能攀得上梁氏集團吧?”


  她是故意等林霜回來說給她聽的。


  隻那麼一句,林霜就猜到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林婧到底滿口胡言了什麼。


  “抱歉,今天的道歉我不接受。”


  池顏起身,手指垂落搭在手包扣上,慢慢敲了敲:“人還是少做夢的好。”


  林婧是什麼貨色,她希望林霜能看得清楚,也知道回家在她父母面前該怎麼說。


  比起在別人面前表現出的風平浪靜,實際存在於群聊中的池顏才是最真實的情緒。


  她發了佔據整個屏幕的感嘆號:【這種人是真實存在的嗎?!!!可能是我見識短淺,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白蓮三!掐我,快掐醒我,我真沒活在電視劇裡吧?!!】


  江瑞枝:【操?!】


  裴芷:【……失語,活久見】


  江瑞枝:【那現在呢?你就這麼放了她?】


  池顏:【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她在我頭上蹦迪,我怕是今晚睡不好覺!等著,我先解決家裡那個狗東西,再出來手撕白蓮】


  她氣勢洶洶放完話。


  十幾秒後,突然打了個回馬槍:【……寶貝們,其實我有點難受】


  讓那麼驕傲明豔的一個人說出難受,其實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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