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牙印 3997 2024-12-24 15:40:15

  後來的後來,還是一位中國遊客看不下去,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遲綠哭紅了鼻子,搖著頭拒絕。


  即便是到了那種地方,她好像依舊倔強。


  折騰了幾個小時後,遲綠終於找到她住的地方。


  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順利。可陌生的國度,讓她害怕。


  無數次,遲綠都想過要回國。可又不忍就那樣挫敗回來,她害怕回來後會忍不住,會忍不住地找博延,會忍不住地毫無芥蒂和他在一起。


  遲綠的失眠症,可以說是因為父母去世引起的,也可以說是另外的因素。


  她剛到國外時候,是劉華託朋友給她租的房子,安全系數不算高,但也不差。遲綠運氣不好,遇到了會經常喝醉酒的鄰居。


  她經常半夜被敲門聲和罵聲嚇醒。周圍都是不認識的鄰居,從沒見過面,她根本不知道該找誰求助。


  她也曾報過警,可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人對她,並沒有進行任何實質性傷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太敢在一個人所在的地方睡熟,她怕萬一。


  圓圓總說她怪怪的,在人多的地方能睡著,人少的地方反而總是失眠。


  遲綠總是笑笑,不多解釋。


  她一直忘了說,她怕一個人住,怕有陌生人來敲門,怕陌生人進她的屋,怕很多很多事發生。


  ……


  手機鈴聲響起,遲綠的思緒從遠方拉了回來。


  她垂眸看了眼,是博延電話。

Advertisement


  “喂。”


  “在哪?”博延剛忙完公事,這才看到她說不過來博匯的消息。


  遲綠低頭看著腳邊的落葉,低垂著眼睑道“在馬路上,準備回家。”


  博延“嗯”了聲,神色稍稍一頓“我送你回去?”


  “不用。”


  遲綠默了默,低聲道“車還停在公司那邊,我忘了開。”


  她揉了揉眼,輕聲道“不想開車了。”


  博延愣怔片刻,沉沉應著“好,打車了嗎?”


  遲綠仰頭看著不遠處的紅綠燈路口,輕眨了下眼“馬上打,你好好工作吧。”


  博延皺眉,第一時間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他斂了斂眸,站在落地窗邊看著腳下,低低道“和林宿聊了什麼?”


  “沒說什麼,就問了問他怎麼會在你公司上班。”遲綠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自然,輕聲道“謝謝。”


  博延“……說什麼?”


  遲綠莞爾“林宿的事,你知道我在謝你什麼。”


  博延沒吭聲。


  遲綠想了想,站在路口望著路燈時間跳轉,忽然說“博老師。”


  “你說。”


  遲綠沉吟了會,低聲問“如果我十年都不回來,你會怎麼樣?”


  “不會。”


  博延頓了頓,自信道“你不會。”


  他這個肯定的語氣,反而讓遲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遲綠認真想了想,好像確實不會。


  “我說的是假如。”遲綠認真和他摳重點,“你的不會暫時不成立。”


  聞言,博延很輕地笑了下,慢條斯理道“你說我會怎麼樣?”


  “不知道。”


  這是遲綠的真心話。


  她其實不太敢去想,自己沒回來博延會怎麼樣。又或者是說,她不敢去想那個萬一。


  很多時候,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


  更何況是她和博延的這種情況。其實博延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換作是平常人,遲綠和博延早就已經分道揚鑣,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後續。


  或許在很多年後再遇見,兩人平靜地打聲招呼,已是難得。


  遲綠抿了下唇,低聲道“其實你可以走的。”


  她說的走是什麼意思,博延清楚。


  他笑笑,語氣平靜道“我走了的話,誰來等你回家。”


  遲綠腳步一滯,停了下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家的人,可博延卻一次一次告訴她,她有家,有人在等她回家。


  遲綠深呼吸了下,壓了壓自己湧現出來的情緒,咬著唇角道“可萬一我不回家了呢。”


  “你不會。”博延再次重復,“遲綠,林宿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遲綠眼睫一顫,抹掉臉頰淚水,低低道“沒有。”


  博延沉默下來,不再出聲。


  兩人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安靜了片刻後,遲綠往斑馬線那邊走,輕聲道“博老師,我先回去了,電話先掛了。”


  博延應著“好,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知道。”


  掛了電話,遲綠捏著手機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淚流滿面。


  遲綠回了家。


  隻是回的不是博延以為的那個家。


  她站在生活了多年的小區裡,站在別墅外,看著牆內探出的薔薇花。它們迎著風呼吸著陽光,像是在歡迎她回家。


  遲綠怔了下,抿了抿唇走近,站在大門一側。她盯著面前的密碼看了許久,手指顫抖地輸下熟悉的數字。


  最後井號鍵按下,門順利開了。


  遲綠看著敞開的大門,腳突然像被灌了鉛一樣,挪不動了。


  屋子裡的家具,小物件的擺設,和遲綠記憶裡的一模一樣。鞋櫃裡,甚至還有她以前穿的鞋。


  遲綠像一個脫線的木偶一樣,在屋子裡走著,遊蕩著。


  她看到了很多記憶裡的東西,熟悉的陌生的,一帧一帧地,像是回憶一樣在她腦海裡播放。


  有瞬間,遲綠忽然覺得她爸媽還活著,她和博延還在一起。到餐廳,她依稀還能看見他們四個人吃飯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真的存在一樣。


  遲綠仰頭看著不遠處的樓梯,腳步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地往上走了。


  ……


  博延今天恰好有些忙,會議和需要處理的事情不斷。


  要到新的一年了,公司的事稍微多了點。等把緊急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之後,他拿過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朝徐銘澤交代“有急事打我電話。”


  徐銘澤“……好的。”


  博延頷首,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


  到停車場時候,博延給遲綠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他皺了皺眉,驅車回家。


  輾轉到遲家別墅外的時候,博延看了看裡面情況。沒有任何的燈光亮著,他一時間也不確定遲綠到底在不在家。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


  “什麼事。”


  “哥?你們還沒回家啊?”博盈剛下班到家,屋子裡空蕩蕩的,沒一個人。


  博延“嗯”了聲,淡聲道“有事。”


  博盈揚揚眉“什麼事?今晚還回來嗎?”


  博延“……自己找點吃的。”


  “哦。”博盈訕訕,嘀咕道“遲小綠和你在一起啊?”


  博延頓了下,應了聲“嗯。”


  聞言,博盈了然地不再多問。


  “行吧行吧,那我就不管你們了,掛了。”


  博延看了眼暗下去的屏幕,試圖給遲綠重新撥了個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他站在原地沉思幾秒,抬腳往裡走。


  博延知道遲家大鐵門和正門密碼,全是遲綠告訴的。那會,她有點得意地告訴他,她把密碼告訴他了,以後他可以去她家給她準備驚喜。


  博延哭笑不得,隻覺得她想的簡單。


  遲父遲母都在家,他怎麼可能偷偷輸入密碼進去。但遲綠願意告訴,博延是高興的。


  他們還在的時候,博延每一次來都是按門鈴。人走後,反倒是光明正大進來過很多很多次。


  博延找到遲綠的時候,人正躺在房間裡睡覺。


  屋子裡一片漆黑,隻有窗外的月光和路燈光影照進來。博延看她熟睡模樣,驀地松了口氣。


  他抬手碰了碰她臉頰,沒敢用力。


  借著光盯著遲綠看了幾秒,博延忽然把一下午都緊繃著的神經放松下來。


  “怎麼又亂跑。”


  他抬手松了松襯衫紐扣,深呼吸了一下。


  遲綠沒反應。


  博延盯著她看了會,也沒忍心把她吵醒。


  遲綠為什麼會在這,答案不言而喻。博延其實想過要帶她過來,但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


  這個屋子,也是他給遲綠準備的驚喜。


  她一直心心念念著讓他來這兒給她籌備驚喜,博延籌備過幾次,但每次不是被遲父遲母說漏嘴,就是被她提前察覺到。


  所以這一回準備的,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驚喜。


  想著,他輕扯著唇笑了下。


  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樣驚喜。也不確定這樣的驚喜,是不是會給她精神上的壓力。


  如果會,那這不是博延想看到的。


  遲綠醒來的時候,博延正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她愣了下,有些意外他會找到自己。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也沒有那麼意外。


  她無論走到哪裡,博延都能找到自己。遲綠一直都覺得,有一條線在把他們牽在了一起。


  博延大概是累了,眼底青灰很明顯。


  她怔怔地盯著他側臉看了會,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趴著靠近。


  剛趴下,遲綠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他臉頰,突然就被他給抓住了。


  她猝不及防,錯愕望著他。


  “你――”


  博延睜開眼看她,近距離地和她對視。


  兩人怔怔地望著對方,誰也沒舍得眨眼。


  遲綠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龐,看他此時此刻看自己的模樣,心跳快的不像自己的。


  看到男人瞳仁裡的她的模樣,遲綠後知後覺發現,其實她放不下。


  即便是有了那樣的事,博延在她這兒,依舊是那麼重要。這一輩子,好像都沒辦法再把這個人放開。


  就算是,她爸媽會怪她,她也沒辦法跨過這道坎,和博延分道揚鑣。


  即便是過了兩年,她依舊想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房間內靜了許久,久到遲綠忍不住想眨眼,博延突然問“睡好了?”


  遲綠看他“你就隻想問這個?”


  博延頓了下,眸色裡閃過一絲詫異。


  “什麼意思?”


  遲綠沒動,就這麼直直地望著他,她所有的情緒都在眼睛裡,博延能看懂。


  緘默幾秒後,她的手腕被人拉住,猝不及防地,遲綠被人抱著壓在了身下。


  她一頓,剛想開口說話,男人便捏著她下巴吻了下來。


第四十六章


  遲綠懵了一瞬, 剛想掙扎兩秒,男人便撬開了她貝齒,長驅直入。


  他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落下, 讓遲綠無處可躲。她的貝齒被他用舌尖頂開, 唇舌交纏。


  太霸道了。


  遲綠有些呼吸不過來,連怎麼轉換呼吸也都忘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男人的一舉一動裡。


  他含著她吮吸著, 舔砥輕咬,似乎是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博延還一點沒客氣地咬了下她舌尖。


  遲綠吃痛嗚咽聲,抬手想把人推開, 他忽而摁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兩手被他壓在頭頂, 更肆無忌憚地往裡深吻。


  她的唇又麻又痛,舌尖被他一點點侵蝕,無處可躲。


  柔軟的床上, 遲綠呼吸變得極為不順暢。可面前的男人卻好像沒有任何察覺一樣。


  在即將缺氧而死的時候, 遲綠沒忍住推了推博延手臂,“等……”


  “等什麼?”


  男人氣息逼近, 聲音低啞,他吻著她的唇,低低道:“等不了。”


  “……”


  遲綠有些無言, 掀起眼睫看向他:“呼吸不過來了。”


  博延抬了下眼,和她近距離對視。


  安靜了片刻後, 他喉結滾了滾, 嗓音沙啞問:“想好了?”


  遲綠頓了下,掙脫開他按住自己的手, 抬手勾住了他的後頸,輕聲道:“你說呢。”


  “不後悔?”


  遲綠:“不――”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博延再次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


  呼吸縈繞在一起,唇舌交纏。密密麻麻的,封閉地讓人透不過風喘不過氣。


  遲綠能感受到男人堅硬的身軀,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變化,還能感受到很多東西。


  但這些,都好像顧不上了。


  她也想這個人了,想和他接吻,想和他做更多私密的事。


  在這種情欲上,遲綠從就不是會閃躲的人。


  她閉著眼,回應著他,換回了他更兇的吻。


  有那麼瞬間,遲綠覺得自己僅僅是和他接了個吻,便耗盡了全身力氣。


  她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受控了,軟的一塌糊塗。


  窗外的月色好像在緩慢地移動。


  罩在兩人身上的月光消失不見了,遲綠肉眼可見的範圍內,看不清男人此刻的神情,隻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唇角,一寸一寸地在她舌尖遊蕩,像是要吞噬她一般。

作品推薦

  • 我把男主養歪了

    穿书后,我把男主养废了。养了男主九年,我正为把贺越从一个疯批男主改造成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感到自豪时。下一秒,却被贺越当着女主的面按在墙上强吻。我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女主露出那不可置信却又带着兴奋的眼神,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将他推开。我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年咬牙切齿。「贺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亲别人?」贺越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扬起个漂亮的弧度。「我没有亲别人,我在亲,喜欢的人。」我心里一惊,一字一顿:「我踏马是你小叔。」

  • 退讓

    朋友总说,就是我对陈稳太好了,他才不知道珍惜。「但凡你冷一冷他,让他有点儿危机感,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于是这次吵架,我没有低头。一周后,他主动求和。

  • 你看見星星了嗎

    黏膩的夏風吹過牆頭雜生的三角梅,灼熱潮濕撲面而來,毒辣陽光穿過梧桐,在夏樹身上落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這不算什麽。 比烈日灼身更難捱的,是她身後那道別有用心的目光。 眼前這輛特斯拉輪胎裏有靜音棉,補胎工序比一般的車子費勁,夏樹卸了車胎螺絲,張宙立刻從牆角陰涼處跑過來。 他在離夏樹半米的地方停下,殷勤道:“小夏,是要把輪子挪過去嗎?我來幫你。” 夏樹背對着他,一只手将輪胎拖出來立在地面,另一只手向後擺了擺:“不用不用,張哥你車馬上洗好了,可別摸到這個髒輪胎往身上蹭了灰,到時候上了你的車,又把車子弄髒!”

  • 全糖去冰的他

    我偶遇了男神。 在不孕不育科室。 兩個字,讓男神對我記憶猶新。 「上去。」 三個字,讓男神對我永生難忘。 「褪褲子。」 我,身為生Z科的實習生,居然接診到了自己的男神,心中多少有一些忐忑,忐忑中還有一絲絲的惋惜。

  • 你怎麼還不來哄我·番外

    "我们是傍晚回到的林城,先去看了我的父母,看着上面的照片,我终于知道了我的眉眼是遗传了谁,他们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平和温柔的母亲,板正严肃的父亲,上完香我让其他人都下去,我独自陪着父母,说尽了这五年。 等到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痕早已干透,只剩下满身烟味。 可我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一切,心里还是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儿。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

  • 荼白回信

    我死去的第三年,周寂白拿到了第一个影帝。颁奖现场,主 持人问:「此时此刻,您有什么获奖感言吗?」周寂白拨了 一通电话,却没人接听。他笑容讥讽: 「分手的那天,有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