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一時間,謝少內心是崩潰的,他覺得這回大概是輪到他和葉一山絕交了。
……
與此同時,喜寶和趙紅英已經到了茶館裡,倆人都不大清楚老茶館的情況,可既然來了也不能什麼都不點,光這麼傻傻的坐著。因此,在茶小二的推薦下,倆人叫了一壺據說是招牌的老茶,又要了兩份點心果盤。
喜寶對老茶館還是挺好奇的,好奇的不是茶點的味道,而是茶館中間的戲臺子。可惜的是,戲臺子上並不是一整天都有戲出演,具體的時間不大清楚,反正一般都是在半下午到晚上客流量多的時候,才會有唱曲說戲的人登臺。
要說喜寶還對周遭的環境感興趣,那麼趙紅英就單純的為接下來的相親事宜皺眉了。
哪怕是鄉下人,也知道守時的重要性,又因為這塊兒他們從未來過,趙紅英今個兒特地趕早出發了。不過,話雖如此,其實她們也沒早到,還特地在前門這邊逛了逛,瞅著還有十來分鍾就到點了,這才進了茶館。
再算算進門找座位的時間、叫茶點的時間,哪怕趙紅英沒戴手表,也覺得應該是到點兒了。
所以,人呢?
生怕對方找不到自個兒,趙紅英是特地找了個能看到門口的地兒,而且她知道今個兒謝老太也會過來,一直留神看著。可這都過去有十分鍾了,咋就沒瞧見人呢?
“奶,咱們晚上再來好不好?我聽到那頭說,晚上有折子戲看。”喜寶還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弄得趙紅英一陣陣無奈。
“你啥時候喜歡上看戲了?”
“不喜歡,就是以前沒挨著這麼近看過,想看。”
趙紅英還能說什麼呢?她隻能一臉抽抽的岔開話題:“寶啊,趁著人家還沒來,我再給你說說……”
喜寶很是認真的聽著她奶叨叨,等叨叨了一個段落,她忽的提問:“上次那人叫葉一江,這回叫啥?”
“你……咱能不提上回的事兒嗎?”趙紅英簡直無言以對,就算相親失敗的緣由不在於喜寶自身,可既然都失敗了,難道不是黑歷史嗎?總提這事兒幹啥?要是換個人,趙紅英還以為這是念念不忘,可擱在喜寶身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是。
幸好,喜寶本質上還是很聽話的:“好,咱們不提上回的事兒了。可奶你還沒告訴我,這回叫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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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謝長崢。我聽說呀,他爺當初給他起名叫長徵,二萬五千裡長徵的意思。可他爹嫌棄這名兒不好聽,給改了,說是改成了什麼……崢嶸歲月啥的,反正聽著就一個音兒,謝長崢。”
剛好,茶點上來了,喜寶側過身子讓茶小二好把託盤放下,隨後高興的同她奶說:“這名兒好玩,不知道他人是不是跟名字一樣好玩。”
趙紅英:……我咋不知道這個名字還能跟好玩扯上關系?
當然,趙紅英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堵了不小會兒的道路終於通了。
擱在早先,謝少——哦不,謝長崢也無所謂了,橫豎都已經遲到了,車上又有他年邁的奶在,肯定是能多慢開多慢。可現在,在詢問過他奶後,他盡可能開快,總算在超過約定時間二十分鍾,到達了茶館。
“奶,咱們遲到了二十分鍾。”謝長崢停好車,趕緊過來把他奶攙扶出車子,並且很是心虛的提醒道。
謝老太倒是還好,都已經這樣了,說啥都晚了,隻催促道:“那還不趕緊過去,回頭可得給人家好好道個歉。”
“嗯。”謝長崢答應了一聲,心下卻沒抱太大希望,總覺得接下來要麼就是再遭遇什麼意外,要麼幹脆人家生氣直接走人了,在歷經了多次悲慘遭遇後,他已經近乎絕望了。
成吧,盡人事聽天命,不然還能怎樣?
萬萬沒想到啊!
剛一進入茶館,始終留神著門口動靜的趙紅英還沒反應過來,謝長崢已經一眼看到了坐在茶桌旁邊,饒有興趣把玩著陶瓷小茶杯的喜寶。
剎那間,仿佛時光倒流。
那年開學季,喜寶就在禮堂的講臺上,而他在禮堂外錯身而過,卻沒有漏掉臺上的人。
而今,時間變了,地方換了,喜寶仍然在裡頭,與他僅有咫尺之遙。
第158章
老式茶館一般都是木制的四方桌, 正好今個兒來了四人,趙紅英是挨著喜寶坐的, 後來的謝老太自然是坐到趙紅英邊上的, 剩下最後的位置也就順勢歸了謝長崢。
及至在茶館的桌邊坐下了,謝長崢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跟做夢似的, 恍恍惚惚,獨怕夢醒。
也難怪謝長崢會恍惚了, 算算時間就知道了,如今是五月中旬, 再有一個多月, 喜寶就將大學畢業, 而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卻是在喜寶大二的秋季開學典禮上。當然,嚴格來說, 也不算是倆人初次見面,而是謝長崢單方面的看到了站在臺上的喜寶, 並且同樣的單方面惦記上了她。
在兩位老太太互相打著招呼,尤其是謝老太忙不迭的道歉聲中,喜寶一臉納悶的看著謝長崢, 打量了片刻後,試探的問:“謝幹事?”
講真,就算已經過了兩三年光景,謝長崢的變化也不算太大, 畢竟早就成年了,相貌身形變化不大,最多也就是相較於之前,穿著打扮方面更沉穩了一點兒,再有就是,哪怕他早先對這場相親會並不感興趣,因為是他奶介紹的,他還是仔細收拾了一番。
這一刻,謝長崢特別慶幸,哪怕他是出於對他奶的尊重,才特地收拾了自己,還是感覺相當得幸運。更叫他欣喜的是,喜寶還記得他。
不過,下一刻,謝長崢就笑不出來了。
本來他是要點頭的,順便正式做一番自我介紹,就聽喜寶驚訝的問:“你改名字了?以前你不是叫謝少的嗎?”
“我一直都叫謝長崢,謝少是他們胡扯的。”謝長崢心口一悶,哪怕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幾年的磨難來自於何處,也被喜寶這個說法噎了一下。就算他家老爺子在給兒孫取名方面再不靠譜,那也不可能給他起名叫謝少。如果真的是那樣,就不是不靠譜,而是胡來了。
“就像我們叫你謝幹事,你的領導叫你小謝一樣?”喜寶好奇的問道。
謝長崢點了點頭,心下卻有些哭笑不得。
能跟喜寶搭上話自然是好的,就是這個話題叫他很是無奈。不過,既然有了開端,就代表戀情至少邁出了第一步,尤其他很清楚,他奶會告訴他這是相親宴,那麼老宋家那邊想來也是一樣。
“算算時間,你也該畢業了吧?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謝長崢隱約有些明白,喜寶這人不大關注外頭的事兒,不過這也正常,一個小姑娘在優渥的家境下,被家人們寵愛著長大,不懂得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好在,她現在還是學生,從學校打開話題不失為一個保守又合適的方式。
果不其然,喜寶開口回答了謝長崢的話,很是認真的告訴他,自己的論文準備情況,順便說了打算考碩士,連導師都已經找好了,專業以及本專業將來的前景。
謝長崢:……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因為見這兩個年輕人聊上了,一旁的倆老太太高興得眯起了眼睛,就連茶小二又過來,都讓他往自個兒這邊走,爭取不打擾、不打斷,生怕妨礙到了兩個年輕人友好的交流。
交流是挺友好的,就是方式略有些違和。一開始,謝長崢還真就沒發現異樣出自於哪裡,聊著聊著,他漸漸悟了。
一問一答的形式太熟悉了,哪怕謝長崢離開學校已經好幾年了,可他畢竟當了十來年的學生,腦海裡烙下了深刻的印記。簡單的說吧,以往在學校裡上課時,老師和學生就是這麼幹的,一個問,一個答,尤其喜寶那認真的態度,完完全全就是個聽話又用功的好學生。
發現了這一點後,謝長崢有點兒胸悶。
——姑娘啊,我是想跟你找對象,真的不是來跟你探討學術問題的。
話是這麼說的,可因為這兩三年裡經歷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難,謝長崢的底線較之以往是低了太多太多,哪怕話題偏了,他還是滿懷期待,用鼓勵的眼神讓喜寶繼續說,同時也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麼把話題掰回來。
關鍵時刻,趙紅英開口解救了他。
“寶啊,這茶館也沒啥好的,又沒人說戲。不然這樣好了,你不是最喜歡看電影嗎?讓小謝帶你去看看?”
謝長崢早就知道這場相親是兩位老太太密謀以及促成的,除了感謝自家親奶多年來一直不曾放棄他外,他也十分的感激趙紅英。可要是說之前有十分的謝意,那麼現在就是百分千分萬分了。
他發誓,隻要他跟喜寶成了,他一定會把趙紅英當成自家親奶一般的尊重。
這般想著,他忙表示相當樂意,又拿眼瞧向喜寶,生怕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