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全文完結後,我回來了 3336 2024-12-24 15:36:08

沈丹熹遲疑地握著長槍,裹足不前,猶疑道:“柳珩之,這是不是又是什麼迷幻陣?”


漆飲光往她邁去的腳步一頓,他抬手一甩,掌心的火焰飛向柳珩之手中的陣石,柳珩之被撲面的火氣衝得倒飛出去,沈丹熹下意識回身想要救他,然而對方的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


柳珩之緊盯著被火焰包裹的陣石,看到內裡崩裂的天火陣被修復完成,他倒飛不見之前,大聲喊道:“不是迷幻陣,他就是我請來的天火!”


沈丹熹聞言停下腳步,重新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人,既是柳珩之請來的天火,那便不算是敵人,她低下一點目光,試圖往他兜帽下打量,問道:“那你是我的阿琢嗎?”


她記得阿琢也是火屬性鳥。


趕走無關人等之後,漆飲光提起一點衣擺,衣擺下妖光流動,化出纖長的尾羽,雪白的尾羽在從他的衣下延伸出來,鋪開在地面上,末端試探性地垂到了沈丹熹腳邊。


赤金色的眼狀花紋在樹蔭投下的斑駁陽光下反射著瑩瑩光暈。


沈丹熹看到了其中一支尾羽上纏繞的金色靈印,靈印的走勢是她絕不會忘記的形狀。


漆飲光道:“現在還懷疑我麼?”


沈丹熹彎腰勾起那一支纏繞了靈印的尾羽,問道:“你不是藍色的鳥嗎?”


“這才是我的本色。”漆飲光說道,緊緊盯著沈丹熹的眼睛,他涅槃重生,雀火重新回來,自然也擁有了五色神光,但他想用自己的真身見她。


沈丹熹確認了他尾羽上的靈印,笑道:“也很好看。”


她向他張開手,含笑的眼角滲出點點晶瑩淚意,語氣中帶著幾分遮掩不住的委屈,“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漆飲光揚起地上的尾羽,圈住她的腰將她送入懷裡,緊緊抱住,“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兜帽下露出他熟悉的面容,五官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眉眼的顏色淡去了,沈丹熹摸了摸他眉毛上殘留的黑灰,笑道:“我總覺得我曾經為你描摹過面容,或許並不是錯覺?”


漆飲光頷首,“嗯,你為我畫過畫像,填塗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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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熹捏住袖擺擦去他臉上黑灰,莫名懂了他將黑灰塗在眉上的意圖,說道:“塗得真難看,以後我為你染眉吧。”


折金谷周圍的山勢改變,連環陣的威力大打折扣,破陣也簡單了許多,沈丹熹帶來的修士也不是吃素的,隻這麼片刻的工夫,頭頂忽然傳來轟隆隆的震動,是法陣崩毀的聲響。


柳珩之從遠處的樹叢裡扶著腰爬起來,不好意思地喊道:“越將軍,你們相認完了嗎?”


沈丹熹從漆飲光懷裡退開,一把抓起斜插在地的長槍,很快收斂了情緒,冷聲道:“發送煙信,大軍開拔,過折金谷。”


破解了法陣隻是第一步,要在敵人的圍擊中穿越折金谷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沈丹熹確實沒有闲暇和漆飲光好好敘舊。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既是柳珩之請來的天火,便也算是我軍的靈將了,隨我走。”


漆飲光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不同於柳珩之這個丹修,漆飲光乃是妖神之體,即便他因柳珩之所請入世,妖力受到削弱,但對付敵軍陣營裡的修士也完全足夠了。


破陣之後,靈將先行,漆飲光出手誅殺了對方坐鎮的天師,徹底搗毀了折金谷內的連環法陣,大軍穿過折金谷,晝夜不休地北上與主力匯合,從後方圍剿敵軍。


十年時間過去,沈丹熹從桃源寨中簪花的少女,成長為了一位驍勇善戰的女將軍。


身為柳珩之請來的“火”,漆飲光免不了要和他相處,何況他時時都跟隨在沈丹熹身邊,沈丹熹身邊最親近的一名靈將,一名副將。


柳珩之便是她身邊的這個靈將,他和契心石裡的那個柳珩之性子毫無不同,花蝴蝶一樣圍著沈丹熹打轉,對她有著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


副將便是當初在桃源寨時送過她花的少年,名為景宣,他亦脫去了年少時的莽撞和天真,變得深沉而內斂,那雙烏黑的眼眸唯有看向沈丹熹時,眼底深處才會綻放出隱忍的火星。


原來從沒有熄滅過。


當漆飲光出現在沈丹熹身邊的第一刻,景宣就對他表現出了遮掩不住的敵意。


一場大勝,軍營裡擺了慶功宴,漆飲光這個新來的靈將和其他人還不是很熟,兵將和修士本來便不甚親厚,他也不是柳珩之那樣左右逢源的,是以,在這樣熱鬧的宴席上,身邊反倒十分清靜。


沈丹熹身為主將,身邊圍滿了人,一時顧不上他,漆飲光拎了一小壇子酒,獨自做到角落的大樹下,一邊隨意地飲著酒,一邊盯著在篝火邊笑鬧的人。


神女殿下來凡間的這一世,也過得十分艱辛,雀翎簪破碎那一夜,她失去了父親和大舅,沒過多久,母親也傷心欲絕而亡,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他依然都能在她身邊陪伴她。


他在地底孵化的十年,都是別人陪在她身邊。


凡間的酒不如昆侖的靈酒醉人,漆飲光喝了半壇子,才有了一點醉意,逐漸模糊的視野中,他看見沈丹熹終於應付完所有人,朝他走過來。


噼啪作響的篝火為她周身鍍上一重毛絨絨的光暈。


“原來你躲在這裡喝酒。”沈丹熹說道,朝他伸出手,漆飲光抬手握住,被她大力地拉著起身,“別喝酒了,去做點別的事。”


等被她拉入營帳,推倒在獸皮鋪墊的床榻上時,漆飲光的酒霎時醒了,後知後覺地問,“做點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做點什麼?”沈丹熹撲哧一聲笑道,指尖按在他怦怦跳動的心口,“那你緊張什麼?”


冬日寒涼,漆飲光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透過前方的鏤空屏風,營帳的幕簾使用塞了綿的帆布所制,中間綁了一截橫木,厚重的垂在地上,將所有聲響都擋在了外面。


那簾子忽然被人從外掀開一道縫,漆飲光渾身的肌肉都隨之繃緊,想要坐起身來,又被沈丹熹一把推回床上。


營帳外傳來請示的聲音,“將軍,您要的熱水。”


沈丹熹道:“抬進來。”


於是外面人掀開幕簾,隨著灌入營帳的寒風送入了兩桶熱水,景宣克制著自己沒往屏風後打望,吩咐人將沐浴的熱水放下後,便反身出門,將幕簾重新放下,連邊角都壓得死死的,密不透風。


沈丹熹輕輕撥開漆飲光額上的碎發,摸了摸他的眼睛,在面對外人時,他似乎做了偽裝,外形和普通人相似,黑發黑眸,少了初見他一身雪白時的那種非人之感。


“還醉著嗎?要我扶你去沐浴?”


漆飲光搖頭,喉嚨發緊,聲線緊繃著,“我自己可以。”


“好。”沈丹熹從榻上起身,轉身走去右側的屏風後,營帳裡面的布置簡單,左側擺著她公務的桌案和小榻,中間屏風後是臥具,有側的一面屏風則是日常洗漱之所。


如今兩桶熱水擺在一起,嫋嫋的熱氣從屏風那一面飄出來,窸窣的聲響過後,沈丹熹一件一件將脫下的衣物搭在屏風上,闲聊道:“我本想一桶就夠了,但想了想你的體型,我們怕是擠不下。”


漆飲光被她說得耳朵發熱,抬手飛出一片翎羽懸於營帳上方,布下一個結界。


沈丹熹仰頭看見,笑了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人進來的。”


聽到她入水的聲音,漆飲光才起身走過去,沈丹熹已經坐入水中了,縈繞的熱氣稍微遮掩了一些她的身體,但並不能完全遮擋,晃蕩的水波下能隱約看到她的曲線,左肩上有一道淡紅色的傷疤,一直延伸至水下。


沈丹熹見他目光停留處,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傷,“是不是很難看?”


漆飲光抿了抿唇,搖頭,“不,這傷我以前沒見過。”沈丹熹在桃源寨的時候,有父母和大舅的保護,其實不怎麼受傷,身上也少有疤痕。


“你沒見過的傷還多了,你等會兒會看見的。”沈丹熹趴在浴桶上看他,“快洗吧,水很快就會涼了。”


漆飲光背對著脫衣服的時候,一直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敏銳的五感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點,從上往下,長久地停留在他尾骨的位置。


轉世成人的神女殿下,多了幾分俗世裡的欲念,漆飲光從未感受過她這樣直白的目光,單單隻是被這樣看著,他的身體便已有了相應的回應。


沈丹熹還在後方催促,拍得水聲哗哗,說道:“別磨蹭了,洗幹淨點。”


漆飲光沐浴期間,紊亂的心跳就沒有正常過,沈丹熹先沐浴完出去,躺在榻上手握一卷絹帛認真地翻看著。


等漆飲光帶著一身水汽走來榻前,她才放下絹帛,抬起頭來。他隻穿了一件白色裡衣,銀發披散在肩頭,隻發尾暈染開幾分赤金色,如他的尾羽一般,渾身雪白得仿佛瓷器雕成。


但這雪中又透出些紅,如同盛開在雪地裡的桃花。


漆飲光俯身掬起她披散的長發,用妖力烘幹,低眸時才看到她手邊的絹布上所畫的,乃是一幅幅極為詳細生動的秘戲圖。


烘發的動作一頓。


箭在弦上之際,沈丹熹也有了點不自在,幹咳一聲道:“臨時學一學。”在軍營裡面,這種東西多不勝數,這些都是以前沒收來的。


沈丹熹將絹帛扔到地上,起身一把將他按下,“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她說著,翻身坐到他身上,坐下時才感覺到異狀,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不解道,“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怎麼……”


漆飲光抬手,用袖擺將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悶聲道:“抱歉。”


他的頭發絲都要燒起來了。


第100章


一帳之外是兵將們慶賀的歡呼聲, 這一場大勝極為鼓舞人心,兵將們難得放松,外面的宴席持續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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