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前面的引路人，我剛才見過。
是蕭貴妃的侍女。
我忙跟上去。
14
「主上，這是您要的親兵防御圖。」
姐姐呈上一卷圖紙。
她神色緊張：
「防御圖被盜，秦將軍不日就會發現，還求主上賜解藥，讓我帶著妹妹盡快逃跑。」
蕭貴妃給侍女使了眼色。
侍女遞給姐姐兩顆藥丸。
「本宮還不能確定圖紙的真假，這是一半解藥，可延緩毒性發作。待本宮事成之後，不會忘記你們姐妹的功勞。」
「主上，我拼死盜圖，您竟不信我，隻給我一半解藥？」
姐姐難以置信。
蕭貴妃冷下臉，拂手一揮，不再多言。
侍女踹了姐姐一腳：
「這裡哪輪得到你叫喚？還不快拿著你的東西滾，小心娘娘連這藥也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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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出來後，我跟了一路。
但她速度太快，沒一會兒我就跟丟了。
「嘖！」這時候我後悔自己怎麼不好好練功，連這點路都跟不上。
而且姐姐被威脅，我竟然絲毫沒察覺。
「靈兒，你怎麼在這？」
秦霄突然出現。
上來就扣住我手腕。
他身上一股酒味，十分刺鼻。
「江靈兒，我不就是不許你和那些兵蛋子一起練功嗎，至於生這麼大氣？
「別以為我沒看見，那些小崽子都看上你了。
「我承認，我吃醋了，你隻能是我的。
「我不該否認自己對你的情意，靈兒，是我自食惡果。
「所以你今天鬧脾氣，不同我一起赴宴。但我沒想到，你還是跟來了，是不放心我對不對？你心裡還有我的對嗎？」
我嘶了一聲。
這冰坨子原來這麼悶騷啊。
這酸話，我真是一點兒也聽不下去了。
我：「我……」
秦霄打斷：「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二話不說，拖著我就走。
說要回將軍府。
不對啊，我可不想回將軍府。
我走了，沈京墨怎麼辦？
我這才發現。
我好像舍不得離開沈京墨這個傻子了。
15
秦霄被人從身後劈了一掌，暈倒在地。
「姐姐？！」
我有些意外。
姐姐拉著我去了個隱蔽的角落。
我迫不及待問。
「姐，你就告訴我吧，你到底在做什麼？不然我真的很擔心你！」
姐姐告訴我：
家道中落後，我們成了蕭貴妃培養的細作。
我學醫，她學武。
我的任務是偷防御圖，而她則是給當時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沈京墨下毒並監視他。
我不想我們受威脅，於是偷偷研制解藥。
我親身試藥，結果把自己給搞失憶了。
於是姐姐想到互換身份。
沈京墨已經傻了，我待在他身邊沒什麼危險。
但秦霄冷酷無情，很難接近。
姐姐主動去更危險的地方。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醫術不精。」我內心的愧疚更深了。
她拍了拍我：「我答應過爹娘，一定要好好保護你的呀。」
「那Ṭűₖ，沈京墨變傻，真是因為姐姐？」
姐姐突然對我意味深長一笑：
「以後你會知道的。」
她又把兩顆藥塞給我：
「姐姐相信靈兒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藥的。
「我現在得回去裝沒事發生，等靈兒的解藥研制出來，咱們就一起逃走。」
說完，她把昏迷的秦霄扛上肩，飛走了。
我：「……」
16
幸好有蕭貴妃給的半顆解藥。
我鑽研其成分，想出了如何制出完整的解藥。
這些日子我都窩在房間裡，偷偷制藥。
屋頂上。
有兩人每日都來偷窺江靈兒。
沈七：「王爺，您真的信她能搗鼓出解藥？」
沈京墨自豪：「她醫術精湛，怎麼不行了！ṱų₋」
沈七：「那就意味著，她會偷偷逃走啊王爺。」
沈京墨沉下臉：「她不會舍得離開本王。」
沈七：「嘁。」
……
解藥研制成功那日。
我本想跟他告個別。
但沈京墨恰巧不在府上。
罷了。
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
是時候該告別了。
戀戀不舍地最後看一眼王府後。
我上馬離開。
「再見啦，沈京墨，希望你以後都能保護好自己。」
……
我偷偷潛入將軍府，找到姐姐，給她服下解藥後，她拉著我一起跑路。
剛走出後門，就撞上沈京墨，他身後還跟著秦霄。
兩人的臉一個賽一個地陰沉。
沈京墨手裡拿著蜜餞。
我有些心虛：「王爺，你怎麼在這？」
沈京墨臉很黑：「看你試藥口苦，專門去買了蜜餞，可你竟要逃走？」
我真該死啊。
我吞吞吐吐：「王爺，我這是不得已的，我和姐姐不逃，怕是會沒命。」
不管是被蕭貴妃發現防御圖是假的，還是被秦霄發現，姐姐隻是利用他，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沒錯，姐姐說圖是假的，她才不會幫亂臣賊子做事。
說完，我意識到什麼，驚呼：
「王爺，你怎麼思路如此清晰，你……」
沈京墨眯了眯眼，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痴傻！
他揪住我衣領拖著走：「回去再和你算賬。」
秦霄忍不住諷笑：
「喲，娘子跑路，急得露出原形了？」
沈京墨反擊：「你那位利用完你就把你踹了，還有空笑話本王呢！」
秦霄：「江芙兒！你到底有沒有心！」
17
我、沈京墨、沈七坐在一輛馬車中。
氣氛詭異。
但沈七高興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王爺，我就說她要跑吧，您還說她舍不得您。」
沈京墨：「……」
我：「……」
沈京墨咬牙：「不會說話，嘴別要了。」
這才是真正的沈京墨。
氣勢凌人，氣場強大。
一想到他騙了我這麼久……
我不禁撫上唇瓣。
他還故意親我，對我這個，那個的。
啊，我要瘋了！
沈京墨的神色也有點不太自然。
「靈兒，本王……」
我打斷他：
「王爺，姐姐偷給蕭貴妃的圖紙是假的，等蕭貴妃發現，她可饒不了我們，所以您能放了我們嗎？
「再說，您不是也裝傻騙我嗎，咱們就一筆勾銷行嗎？」
「抱歉，靈兒，」沈京墨看著我，「本王裝病是無奈之舉。時機未到，本王不得對你隱瞞著。萬一本王暴露，也會給你帶來危險。」
我沒想到他會給我道歉。
「我，我也沒生氣，我知道王爺有多難。」
「隻是覺得有些尷尬……」我越說越小聲。
臉燒得有些熱。
沈京墨輕咳幾聲，我看他的臉也染上一層緋色。
他接著說：
「蕭貴妃那邊不用擔心，本王有一個計策……」
18
肅王府的下人，接二連三都出現了痴傻症狀。
這引起了宮裡的注意，皇後特地前來調查此事。
我向皇後諫言：
「稟皇後，奴婢師從吳聖手，對藥理頗有研究，奴婢發現這是因為大家都中了一種叫做鳳尾的毒藥。
「中毒者神智混亂，很快就會變得痴傻。
「王爺從馬上摔下，本應無礙，他正是身中此毒，才會痴傻這麼久！」
皇後震驚：「竟有這種事！那毒藥是如何下的，何人下的？」
我繼續回答：
「鳳尾是被摻在沉香裡，每日燻染在王爺的衣物上，日積月累，毒素就越來越深。
「而下毒之人為了滅口，就把全府的人一起毒害了。」
其實那幾個丫鬟家僕，搶了我的香後，以為是好東西，就每天用，還分享給自己的親朋好友用，結果一起變痴傻。
但既然要拉蕭貴妃下馬，自然要把事態說得嚴重點。
我還提到了一些證據，都暗暗指向蕭貴妃。
皇後和蕭貴妃可是死對頭。
她一聽和蕭貴妃有關，別提多重視了。
「本宮馬上派人去查，若真是蕭貴妃……」
最後我說：
「謝皇後娘娘，恐怕當年我家王爺墜馬，也不是意外。王爺何等身手啊！還求皇後娘娘還王爺一個公道！」
19
有了皇後的幫助，蕭貴妃謀害皇子的罪證已逃無可逃。
就等著皇上定奪。
皇上顧念和貴妃的情誼，遲遲未做決斷。
而蕭貴妃那邊，意識到東窗事發，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和齊王一起，起兵篡位。
這日，皇後聯合各大臣，一起給皇上施壓。
皇上迫不得已，隻能派人將蕭貴妃和齊王收押問審。
蕭貴妃很會拿捏皇上，她主動認罪，但是希望和皇上享用最後一次晚膳。
晚膳用到一半，齊王帶著兵闖了進來。
很快就制服了皇上身邊的人。
蕭貴妃則用刀抵住皇上的脖子：
「皇上，要怪就怪你遲遲不立太子。我的皇兒如此優秀，你卻有意要扶肅王，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我的皇兒失勢？
「我命人在肅王馬上做了手腳，他墜馬後我又命人每日給他下毒，讓他變成傻子，永遠無緣帝王！哈哈哈哈！
「你知道嗎，宮中的親兵防御圖早被我拿下，你那些親兵早被齊王偷偷換成我們自己的人了。
「皇上，臣妾送你最後一程。」
但皇上臉上隻有痛心, 沒有驚慌。
齊王意識到不對勁, 一聲令下, 卻毫無動靜。
「不對啊……來人！」
他又喊了一聲。
一群鐵甲親兵破門而入, 迅速將他們一伙人圍住。
秦霄帶著我和姐姐，跟著親兵走了進去。
秦霄冷聲呵道：
「齊王與蕭貴妃以下犯上，給我拿下！」
姐姐對蕭貴妃說：
「主上, 我給你的圖紙是假的, 這場局，早為你們設下了。」
齊王想要玉石俱焚：
「既然沒有退路, 那本王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抓住離他最近的我, 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之色。
「唔！」我不能呼吸了！
下一秒，齊王的頭點地。
沈京墨縱身飛下，將我抱在懷中。
「你真該死。
「靈兒, 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無妨。」
「皇兒！」
蕭貴妃瞳孔地震般看著沈京墨：
「沈京墨，你！你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怪我太輕敵，最後一敗塗地！」
沈京墨冷下眸：
「幼時你將我騙出宮, 將我丟棄於乞丐窟，我無力報仇。
「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幫你兒子奪權, 所以這個局, 我早就等著你跳入。
「多行不義必自斃, 不是你輕敵, 而是你壞事做多了, 總有報應的時候。」
趁貴妃愣怔之際, 姐姐一個飛旋腿，將她踹飛。
我和沈京墨趕緊護住皇上。
蕭貴妃被砸到門上, 骨頭都斷裂了，隻剩下鼻子還能出氣。
皇上失望地離開。
「留她一口氣, 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見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被別人拿走。」
20
我都想起來了。
我哪養過什麼小鹿。
那雙可憐兮兮像鹿的眼睛，正是小時候的沈京墨啊！
七歲時，我撿過一個小乞丐。
他很可憐，每天和別的乞丐搶吃的。
我就把他帶回家。
我最喜歡撸他的腦袋逗他玩。
原來沈京墨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啊。
21
我和姐姐救駕有功。
皇上收我們為義女，封朝陽公主和平陽公主。
把我許給沈京墨，姐姐許給秦霄。
擇吉日, 我和姐姐同日成婚。
洞房花燭夜。
一襲喜服的沈京墨，帥氣逼人。
喝完合卺酒，一想到接下去的事。
我緊張地摳手指。
而沈京墨則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的臉，勾唇。
「上次靈兒惡作劇，讓為夫挑一種毒藥，當著你的面喝掉。
「為夫一刻都沒忘過。」
「沈京墨, 沒想到你這麼記仇, 我倒要看看，這新婚之夜, 你要我喝哪種藥？」
我叉腰, 氣呼呼道：
「巴豆粉？你想聽我整夜噗噗噗嗎？
「痒痒粉？你想看我整夜撓痒痒嗎？
「辣椒粉？你還想跟我親親嗎？」
沈京墨挑了挑眉, 搖搖手指：
「非也。」
他從枕下拿出那本熟悉的小冊子。
「娘子，選你喜歡的，我當著你的面一一實踐。」
我耳垂都燙紅了。
「沈京墨, 你變態！」
輕風拂過，紅燭燈滅。
耳邊傳來繾綣的嗓音：
「娘子，這個遊戲我等好久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