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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桐花半落時 3945 2024-12-24 14: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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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是我的!不許和我搶!」


    我爸媽嬉笑著看我嘶吼,流淚。


    「不就是一隻兔子,至於嗎?」


    「就為一隻兔子搞這死樣子,以後根本指望不上她給我們養老。」


    他們當著我的面,將那隻兔子啃食殆盡。


    我消沉了很久,很久。


    後來放學的必經之路上,出現過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它小心翼翼地跟著我,似乎想和我回家。


    即便我感覺得出來,它很想讓我停下來摸一摸它。


    但我再也沒看它,哪怕一眼。


    因為畏懼失去,而放棄擁有。


    我現在需要時間來確定。


    如果黑蛇真的為了奪心而騙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天光漸漸亮起來了。


    我轉過身就往山神廟外走去。


    黑蛇一聲不吭,可憐巴巴地跟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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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一個解釋。


    但他看起來並不想如實交代,告訴我真相。


    於是我回頭,冷冷地警告他。


    「不許跟著我!不然揍你!」


    蠍子精從後面探出個頭,捂著臉從指縫裡偷偷看我們。


    我揮揮拳頭。


    「看什麼看?再看連你一起揍!」


    蠍子精迅速縮回去了。


    黑蛇耷拉下腦袋,沒再跟過來。


    8


    我滿身疲憊地打開家門,夏耀祖已經不見了。


    家裡跟被賊洗劫過一樣。


    我趕緊去看黑蛇的箱子,不知是有禁制還是裡面的物品看起來不怎麼值錢,東西都還在。


    我再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家,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去臥室一看,鎖住的抽屜被砸開了。


    我趕緊探手進去一摸。


    空的。


    我攢下的存折和銀行卡,包括黑蛇送我的幾粒小金子,都沒了。


    極度的憤怒氣得我頭暈眼花,差點呼吸沒喘上來,氣得要吐血。


    那是我的學費!學費!


    我還要讀大學從這個山村徹底逃出去!


    夏耀祖真是個畜生,連我的學費都偷拿!


    顧不得整夜未睡,我衝到他們住的新家就開始砰砰敲門。


    我媽睡眼惺忪,打著哈欠開門。


    見是我,面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心虛,隨即疾言厲色。


    「死丫頭,大清早敲魂啊,敲什麼敲!」


    我直接伸出手。


    「夏耀祖偷走的錢,還給我!」


    她白眼一翻。


    「什麼錢,我沒見著。死丫頭背著我們藏錢,落誰手裡就是誰的!」


    我氣得擠開她就往屋裡鑽。


    「不承認是吧,我自己進去找。」


    我媽急了,堵住半邊門不給我進。


    我爸也跑來幫腔。


    「耀祖拿了又怎樣?你的都是我們的!再吵老子扇死你!」


    他舉起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朝我臉上扇。


    我眼見雙拳不敵四手,往我媽身後一躲。


    巴掌打在門框上,聲音聽得人牙酸。


    我一縮脖子跑了。


    「不給是吧?金額足夠立案了,等著我報警抓你們!」


    回到家,我收拾東西就準備去鎮上報案。


    沒承想我爸媽扭著夏耀祖的耳朵,上門來還錢了。


    他們堆出一個笑。


    「這次是耀祖不對,錢還給你,下次他不敢了。」


    夏耀祖腫成了豬頭,臉上青青紫紫,看起來被人暴打過。


    我接過存折,數了數金子也沒少,「砰」一聲把門關上,隔著門聽見三個蠢貨立刻變臉。


    「這小賤人翅膀硬了,敢給臉色看!」


    夏耀祖哭得呼嚕嚕。


    「爸,媽,你們別說了,我害怕。」


    「回頭那個可怕的男人又來揍我……」


    我數錢的手頓了一下。


    看來有人幫我教訓他們了。


    9


    屋外陷入了安靜。


    我嘆了口氣。


    「出來吧,知道你在這裡。」


    宴綏憑空出現在我面前,臉色有點蒼白。


    頭發全部梳到了後面,打眼一看,這裝扮有點像黑幫大哥。


    他黑色袖口下,是蛇形的文身,看起來極其不好惹。


    蠍子精趴在他肩頭,翹起的尾巴尖舉著一張小卡片。


    「已老實,求放過。」


    一雙豆豆眼望眼欲穿,都快流淚了。


    我憋笑憋得很辛苦。


    黑蛇仿佛做錯了事,小心翼翼地看我眼色。


    我輕咳了一聲,他唰一下將一碗梨湯遞到我手裡。


    他臉色很不好看,我不由得擔心。


    「你身體還沒好嗎?」


    我和他說話了,宴綏閃過一絲驚喜。


    「我沒事。」


    蠍子精阿照忍不住搭腔補充。


    「對對對,頂多忍一下噬心的疼,反正不會死。」


    宴綏立刻投過去一個「你想死嗎?」的眼神。


    我制止了他。


    「算了,你別對他那麼兇。」


    我忍不住戳了一下蠍子精。


    阿照立刻順著宴綏的手臂爬到我肩上。


    他笑嘻嘻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開始逼問。


    「你和我說說,你老大身上的心疾,還有神罰,究竟都是怎麼一回事!」


    蠍子精垮了臉,偷看宴綏的眼色。


    我敲了敲他的小腦袋。


    「不許看他,說!」


    阿照的豆豆眼骨碌碌亂轉。


    「老大五百年前為了個凡人,心脈受損,其他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啦。」


    話音剛落,宴綏猛地嗆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化成了黑蛇。


    我連忙捧起他,蠍子精嚇出了人形,快要哭了。


    我一把揪住他使勁搖。


    「他怎麼了?快想辦法啊!」


    阿照眼淚汪汪。


    「定是動手教訓那家伙,禁制反噬,心疾犯了。」


    我問他有什麼辦法救宴綏。


    他眼神清澈,透著愚蠢。


    他說古籍上應該有寫,但他不認識字。


    我掏出古籍庫庫翻,找到有答案的那頁,整張臉都紅得發燙。


    心疾隻能緩解,不能根治。


    蠍子精和我一起,把宴綏扶到了山神廟的泥塑下。


    他吸了點靈氣,慢慢變回了人形。


    隻是整個人幾乎白到透明,眼睛變成了淺淺的金色。


    他虛弱地看了我一眼,又昏沉地躺在榻上。


    蠍子精輕手輕腳地掩上門走了。


    我迅速上榻,閉著眼扒掉宴綏的衣服。


    轉念一想,反正還要給他擦身,我睜眼看看也沒關系吧?


    虛弱的宴綏睜開眼,神志有點不清。


    「你不喜歡蛇,你隻喜歡那隻笨兔子。」


    「為什麼不要我?明明後來我也變成兔子了。」


    我解他衣服的手頓住了。


    難道,小時候那隻攔在路上的兔子,是他變的?


    那他究竟為什麼這樣做?


    ​‍‍‍​‍‍‍​‍‍‍‍​​​​‍‍​‍​​‍​‍‍​​‍​​​​‍‍‍​‍​​‍‍‍​‍‍‍​‍‍‍‍​​​​‍‍​‍​​‍​‍‍​​‍​​​‍​‍‍‍‍‍​​‍‍​​‍‍​‍‍‍​​​‍​​‍‍​​‍‍​​‍‍‍​​​​‍‍‍​​​​​‍‍‍​‍‍​​‍‍‍‍​​​​‍‍‍​​​​​​‍‍​‍‍‍​‍‍‍‍​‍​​​‍‍‍​​​​‍‍‍​‍​‍​​‍‍​​​‍​​‍‍​​‍​​​‍‍‍​‍‍​‍‍​​‍‍​​‍‍‍​​‍​​‍‍​‍‍‍‍​‍‍​‍‍​‍​‍​‍​‍‍‍​‍‍‍‍​​​​‍‍​‍​​‍​‍‍​​‍​​​​‍‍‍​‍​​​‍‍​‍​‍​​‍‍​​‍‍​​‍‍‍​​‍​​‍‍​‍​‍​​‍‍‍​​‍​​‍‍‍​​‍​​‍‍​​​​​​‍‍‍​​​​​‍‍​‍‍‍​​‍‍‍​​‍​​‍‍​​​​​‍​​​​​​​‍‍​​​‍‍​‍‍​‍​​​​‍‍​​​​‍​‍‍‍​‍​​​‍‍‍​​‍​​‍‍​‍‍‍‍​‍‍​‍‍‍‍​‍‍​‍‍​‍​​‍‍‍​‍‍​‍‍​​‍‍​​‍‍​‍​​‍​‍‍​‍‍‍​​‍‍​​​​‍​‍‍​‍‍​​​‍​​​‍‍​​‍‍‍​​‍​​‍‍​‍‍‍‍​‍‍​‍‍​‍​‍​‍​‍‍‍​‍‍‍‍​​​​‍‍​‍​​‍​‍‍​​‍​​​​‍‍‍​‍​​‍‍‍​‍‍‍​‍‍‍‍​​​​‍‍​‍​​‍​‍‍​​‍​​​‍​‍‍‍‍‍​‍‍​‍​‍‍​​‍‍​‍‍​​‍‍​‍​‍‍​‍‍‍‍​​​​‍‍‍​‍​‍​‍‍​​‍‍‍​‍‍​‍‍​‍​‍‍​‍​‍​​‍‍​​​‍‍​​‍‍​‍​‍​‍‍​‍​‍‍​‍‍​​‍​​​​‍‍​​‍​​​‍‍​​‍​我剛想追問。


    宴綏眼神渙散,固執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隻有我的娘子才可以脫我衣服。」


    「你,是我娘子嗎?」


    ……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故意的。


    10


    他抓得死緊,我掰半天都沒掙開,隻好認命地承認。


    「是是是,我是你娘子。」


    宴綏警惕地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擦了擦他的額頭。


    「夏桐,我叫夏桐。」


    他坐起來,意識有點不清,將臉貼在我的頸窩。


    「沒錯,夏桐是我的娘子。」


    我心裡軟乎乎的。


    其實我才幾歲大的時候很怕蛇。


    那時,我爸媽經常讓我上山放牛,砍豬草。


    這種生物蟄伏在幽暗的草叢裡,有著惡毒的眼睛,吐著信子的舌頭。


    冰冷,潮湿,黏膩。


    會張開尖牙,突如其來地襲擊你。


    但是宴綏卻從沒讓我這麼感覺過。


    如果他不是第一次就告訴我自己是蛇,我大概會以為他是隻小狗。


    不知過了多久,黑蛇恢復了一點神智。


    他趴在我肩頭悶悶地笑。


    「夏桐,你親口承認是我娘子,以後可不能抵賴。」


    我忍不住彈了他腦門一下。


    「少貧嘴,你好點了嗎?」


    宴綏伸手擁抱我。


    「當然啦,我完全好了。」


    也許是我的懷疑寫在臉上,一臉不信。


    他雙臂用力,將我抱得更緊。


    「五百年前,我可是最厲害的山神!」


    我伸手將煮好的湯藥吹涼,一勺勺喂進他嘴裡。


    「那等你好了,多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吧。」


    我承認,對一個人產生好感,隨之而來的就是好奇。


    以前的我,滿腦子都是把書讀爛,走出大山,從來不會對身邊任何一個異性產生好奇。


    但現在,我很想知道宴綏身上發生過的故事。


    我不聰明,也不夠漂亮。


    是宴綏的出現,一直告訴我,普通的女孩子也值得被愛。


    黑得看不見碗底的湯藥看著能苦掉舌頭。


    宴綏即使不是人類,也難逃這一關。


    他皺起了臉,可憐巴巴。


    「太苦了,能不能不喝?」


    我板起了臉,面無表情。


    「不能。」


    黑蛇隨即勾起促狹的笑。


    我品出這個表情的不懷好意,起身逃走,被他拽到身邊,捧住臉在唇上吧唧一口。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苦了耶!」


    我還在怔愣,他得寸進尺地湊過來。


    「能不能……喝一口你親我一下?」


    窗邊的燈花響了一聲。


    我聽見兩顆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


    燭影搖曳,照出窗前兩個漸漸靠近的影子。


    他的臉微紅,閉著眼睛,睫毛如振翅欲飛的蝶。


    月色透過淡青的紗帳。


    十指相扣,呼吸交纏,唇齒相依。


    一室溫柔繾綣。


    11


    宴綏留在山神廟養傷,我和他暫時分居。


    這天,我想上山和他見面。


    穿過僻靜的小道,大樹後面突然蹿出個人,一棍子打在我的後腦勺上。


    一陣刺痛襲來。


    我栽倒在地,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


    滿手都是黏膩的血。


    剛想大叫救命,一棍又砸在了額頭。


    眼前昏黑,失去意識前,看見的是夏耀祖冰冷的眼神。


    再醒來的時候,雙手雙腳被捆得嚴嚴實實。


    我媽興奮的聲音傳入耳朵。


    「十萬彩禮!一分都不能少!」


    我爸抽著旱煙,杆子敲得嘣嘣響。


    「我閨女可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以後生的娃都聰明。」


    炕邊站著個佝偻老漢。


    滿嘴黃牙,盯著我直流口水。


    夏耀祖在一旁蒼蠅搓手,滿眼貪婪。


    「叔,我能不能娶上媳婦就靠你了!」


    頭上的傷還疼著,我氣得眼冒金星。


    看樣子他們把我賣了,就為了十萬塊彩禮錢。


    老光棍伸手過來,色眯眯地想摸我的臉。


    我雙腳被捆在一起,直接一個仰臥起坐,劈頭蓋臉蹬他一記窩心腳。


    老東西「哎喲喲」慘叫著倒在地上。


    嘴裡的老牙掉了一顆,血咕嚕嚕從嘴裡漏到下巴上。


    旁邊三個人氣得咆哮。


    我爸一巴掌把我扇在地上,我媽緊緊壓住我的身體讓我無法動彈。


    「白養你這麼多年,賠錢貨,你想害我們家絕後!」


    夏耀祖紅著眼睛,一副發狂的樣子。


    他抄起一旁的扁擔狠狠抽在我身上。


    「賤人!賤人!」


    還是老光棍看不下去,扯開他們。


    「別打了!臉打壞了一分錢我也不給!」


    他們停下手來喘著粗氣。


    「說好的十萬可不能少啊。」


    我媽笑出了皺紋。


    「她好生養這塊隨我,定能一舉得男,沒準也是雙胎呢!」


    我奄奄一息躺在那兒,渾身都疼。


    血流進了眼睛裡,整個視線都是刺眼的紅。


    夏耀祖扯住我的頭發嘻嘻笑。


    「叫你之前找的野男人把我打那麼疼,活該你挨揍。」


    我爸有些擔憂。


    「那男人不會再來尋仇吧?」


    夏耀祖擺擺手。


    「我在她家門口蹲守十來天,那男人都沒露過面,肯定不要她了唄。」


    我媽聞言眼神一厲,又給我一耳光。


    「賤貨!白給其他男人睡!」


    她隨即壓下嗓門。


    「先把十萬騙到手再說,不然叫他知道又扣下幾萬。」


    老光棍剛才出去把臉上的血洗幹淨。


    當著其他人的面,他髒臭的手向我的胸前伸過來。


    眼神中露出淫邪的笑。


    「今晚老漢就要當新郎,嘿嘿嘿。」


    無數種逃走的辦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有點絕望,尋思著實在不行還能用嘴咬死他。


    大不了同歸於盡。


    隻是假如我死了,宴綏應當會很難過吧。


    眼淚一點點浸湿了睫毛。


    那隻惡心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隻白玉般的手攥緊了它。


    12


    宴綏憑空出現在屋子裡。


    滔天的怒火在他眼底蔓延出嗜血的怒意。


    清脆的一聲響。


    那隻手向下彎折出不正常的弧度,已然被折斷了。


    老光棍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哭著想求饒,又被掐住喉嚨,將聲音強行吞掉。


    手指溫柔地拂過我傷痕。


    我身上那些傷口在一點點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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