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誤入男主和反派的決鬥現場,我扛起被打得稀巴爛的男主一路狂奔。
等發現救錯人的時候,稀巴爛的反派魔氣四溢,眼看要大開殺戒。
我雙腿一軟,和他親了個正著。
親一口,魔氣消散。
不親了,魔氣暴漲。
於是我按住反派的腦袋埋頭狂親。
他耳尖紅得滴血,我卻突然聽見了他的心聲。
【她好可愛!她好香香!我想和她一直親親!】
1
一覺睡到自然醒。
耳邊一聲怒喝把我吵醒:「謝扶舟,今日我便殺了你這邪魔!」
睜開眼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打成一團,劍光四射。
謝扶舟這名字,不是我昨晚睡前看的修仙文反派嗎?
該死,我隻匆匆掃了一眼,劇情都沒看到大概。
劍氣所過之處飛沙走石,逼得我睜不開眼。
身後穿著白衣的姑娘急得眼淚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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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怎麼辦呀,沈逍師兄不會出事吧。」
沈逍正是男主的名字,我竟誤入了男主和反派的決鬥現場。
還未出聲,那邊又是天崩地裂的一聲劍鳴。
煙塵還未散開,地上躺著一個被打得稀巴爛的身影。
白色的衣裳都被血洇湿了。
白衣小師妹直接急出了眼淚,伸手扯我的袖子。
「師姐,沈逍師兄他——」
管不了太多了,救人要緊。
我飛身過去,摟住地上那人的腰就往肩上扛,一路狂奔往外撤。
路過小師妹時,她都被我的速度震撼了,張大了圓圓的小嘴。
我一口氣來不及喘,給了她一個還不快跑的眼神。
我扛著沈逍,一天一夜,狂奔了三百裡地。
為了甩開了謝扶舟的追殺,我帶人躲進了深山老林。
【好險,差點就被顛死了。】
啊?誰在說話?
我把沈逍放下,他染了血的眉目緊閉著,冷峭如碎玉。
白衣裳都被打得稀巴爛了,露出筋骨勻稱的健碩線條。
我的眼睛一時間很忙。
隨即心下憐惜,蹲在地上一邊掐他人中,一邊柔聲喊。
「沈逍……沈師兄,快醒醒……」
那人緊閉的眼眸睜開了,雙眼暗色洶湧。
額間繁復妖異的魔紋漸漸浮現。
我後知後覺,察覺到了微妙的詭異氣氛。
他冷硬蒼白地朝我勾起一抹笑,聲音冰冷逼人。
「你在叫誰?」
天殺的,我死矣!你堂堂一個反派穿什麼白衣裳!
2
謝扶舟雙眼的暗色一點點轉為猩紅,大股的魔氣從他身上四溢而出。
我蹲在地上,嚇得一身都是冷汗,思考了一下,在逃跑和求饒之間選擇了先站起來。
沒想到剛起身,發麻的雙腿讓我軟倒了下去。
謝扶舟正半靠著石頭好整以暇地盯著我。
我一頭栽倒在他身上,嘴對嘴啃了個正著。
謝扶舟長得很冷,竟有一張仰月唇,泛著淡紅,軟軟的很好親。
我一時沒把持住,吮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滿到溢出來的魔氣好像散了一點,連帶著魔紋也變淺了。
對上他驚得溜圓的眼,我才從沉溺中驚醒。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邊退,一邊想用袖子給他擦擦嘴。
退離的剎那,魔氣暴漲,謝扶舟眼看就要變成大魔頭,伸手過來掐我。
我趕緊抓住他的手,重新拿嘴親回去。
魔氣散了。
我一起身,魔氣漲。
我親一口,魔氣散。
我再起身,魔氣漲。
我再親一口,魔氣散。
沒有辦法了,我把他的頭按住狂親。
我親親親!
等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燒斷了鎖,我就不信謝扶舟還能變成大魔頭!
親著親著,我後知後覺謝扶舟竟是一副順從的模樣。
瞄了一眼,他耳尖紅得要滴血,嘴也沒空說話。
我卻聽見了一個聲音:
【她好可愛!她好香香!我想和她一直親親!】
3
我似乎聽得見他的心聲。
可能是親的時間夠久,再分開的時候,魔氣已經消失了。
我盯著謝扶舟近在咫尺的臉,他冷淡地掀起眼皮,好像下一秒就能伸手擰斷我的脖子。
但從心聲來看,他應該……對我沒有殺心吧。
【她在看我,嗚嗚嗚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該死的沈逍!下次一定殺掉他!】
我想起身,跑了三百裡地的腿不聽使喚。
謝扶舟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單手穿過膝彎,另一隻手攬過我的肩膀,將我抱起放在了山石上坐好。
然後變戲法般生了一堆火,轉身出了山洞。
【她好輕,好軟,還想抱抱她!】
危機大概解除,外面天已經黑了,我想走也不知道師門在哪個方向。
肚子裡飢腸轆轆。
我剛發了會呆,一樣鮮血淋漓的東西就突兀地出現在我眼前。
一隻被剝了皮的野山兔,開膛破肚,處理幹淨的那種。
我哪裡見過這場面,一時間被嚇白了臉。
【她的臉色好難看,不喜歡吃兔子嗎?】
我抖了抖嘴唇,轉過了腦袋。
直到謝扶舟又把烤得外焦裡嫩的兔子遞過來,香味極為誘人。
我咽了一下口水,道謝後雙手接過,狼吞虎咽。
隨即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得幾乎要哭出來,太好吃了!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烤兔子!
好吃到兩個人吃飯死了一個都覺察不到的好吃!
【她看起來挺弱的,怎麼吃個兔子都要哭了。】
【但是她吃東西的樣子也好可愛啊!】
【嘖,雖然麻煩了點,我一定好好保護她。】
我哪裡還有工夫在意謝扶舟的心聲在說什麼!
直到他幽幽地盯著我的唇,雙眼帶了點諱莫如深的神色。
【她已經半個時辰沒親我了,好想親。】
我一口氣沒喘上,差點被嗆死。
謝扶舟疑惑地望過來,想要伸手來拍我的後背為我順氣,還未觸碰到我,剎那間,一道鋪天蓋地的劍氣從身後襲來,硬生生劈開了我們倆。
我啃了一半的兔子掉在了地上。
真正的沈逍,一襲黑衣,我隻看得見後腦勺。
他拽住我的胳膊將我護在身後,拿劍遙遙指著謝扶舟。
「謝扶舟,別動我的師妹。」
我看著地上的兔子紅了眼眶,無語凝噎。
謝扶舟的神色變了,他死死盯著沈逍拉住我胳膊的手。
眼尾一點點泛出猩紅,有魔氣從發尾躍躍欲試著冒出,發梢無風自動。
整個人戾氣重得仿佛要擰斷所有人的脖子。
【老子剁了他的手!】
4
我從沈逍身後探出頭來,在他們開打前撿回了那隻烤兔子。
開玩笑,這麼香的兔子,掉在地上不超過三秒還能吃。
可惜地吹了吹,剛要往嘴裡塞,謝扶舟柔和了眉眼道。
「髒了,別吃,我重新給你烤。」
我剛聽見這句話,就被沈逍打在了手背上,把烤兔子打掉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沈逍的樣貌,膚色略微黑了點,是那種端正清肅的長相,神情卻是倨傲不屑的。
「這麼汙穢的東西就不要吃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吃?」
你就說吧活爹。
因為我是真的餓了,什麼都吃得下,行不行?
這麼久沒吃東西,剛坐下吃了兩口香香的烤兔子就被你毀了。
我這種大饞丫頭餓的時候能活吞一頭牛。
沈逍,我扣你 15 分!
那邊謝扶舟以為我被沈逍訓哭了,揮劍劈向沈逍的天靈蓋。
【可惡,他在狗叫什麼啊?】
【害她掉了兩滴眼淚,我要廢了他兩條胳膊。】
兩個人又打在了一起,我急得想勸架又插不進手,隻得大喊:
「你們不要再打啦——」
白衣小師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貼著我喘氣。
「師姐你可真能跑,我們追了一天一夜都沒追上。」
我朝她心虛一笑,還在想怎麼解釋救錯人這件事,師妹已經深深給了我一個擁抱。
「為了救我和師兄,你不惜以命相搏,連夜把人扛離我們三百裡地,師姐你真的,我哭死……」
我清晰地聽見我的後槽牙咬得嘎吱響。
「所以說,為什麼,沈師兄,穿黑衣?」
師妹一臉悄悄說大八卦的興奮狀。
「白衣顯黑,膚色的緣故,師兄自然是偏愛黑衣。」
她脆生生地喊了我的名字。
「許溪師姐,你這麼喜歡師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的大腦頓時像鵝毛一樣蒼白。
好荒唐,像是數學題精密計算後算出公交車上隻有 0.5 個人的那種荒唐。
許溪,是沈逍這位男主的初戀,也是第一位道侶。
是的,第一位,後面還有很多位在等著排隊。
知道的人以為她嫁給了沈逍,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嫁進了辛者庫。
無微不至地當沈逍背後的女人,她明明是金丹期,卻為了沈逍甘願停滯修為,把上好的靈丹、法器、靈獸全部拱手讓給他,最後為了沈逍奪來的靈劍,獻祭了一身骨血。
她愛的那個男人一滴眼淚都沒為她流下,理所應當地享受著她的犧牲,在她死後一刻都沒有懷念過她。
我和許溪同名,先前在溪邊飲水時見自己容貌未改,連右手腕的紅痣都一模一樣,還以為自己是身穿,如今卻分不清了。
誰能想到我變成了書裡的許溪。
像大冷天好心人給吐了一口,暖暖的,很惡心。
5
那邊還在上天入地的打,我在這邊欲哭無淚,生無可戀。
扯住小師妹的手摸了摸,我神神秘秘地讓她把耳朵湊近點。
「師妹啊,我不喜歡沈師兄。」
「你還年輕,你不懂,餃子要吃燙燙的,男人要壯壯的。」
「沈師兄他呀——」我拖長了語調,「太細狗了,不怎麼行。」
當場就幹淨利落地劃清界限。
難道我真的是個天才?
小師妹臉都羞紅了,看樣子顯然是信了,非常上道。
「那……那哪種算壯壯的呀?」
我朝著謝扶舟點了點下巴。
「那邊那個就不錯,寬肩窄腰,絕對極品。」
小師妹發出嬌羞的尖銳爆鳴,拿小拳捶了我兩下。
謝扶舟和沈逍的實力,看起來旗鼓相當,上次是他被打得稀巴爛,這次被打得稀巴爛的是沈逍了。
沈逍黑衣都爛成了破布,被劍氣催得吐出一口血,踉跄著退到我身前,眼看著他伸出手來,我敏捷地一閃。
噗咚一聲,他摔在地上,和前面那隻烤兔子一樣。
對不起,我很記仇,吃土吧你!
小師妹本著人道主義去把稀巴爛的沈逍扶起來,我在一旁裝瞎。
盲啊,盲點好啊。
謝扶舟提劍朝我們走過來。
我聽見他的心聲一直在往外湧。
【她為什麼一直看沈逍?】
【我不喜歡她看別人,哪怕一眼都不行。】
【我想讓她眼睛裡隻有我。】
看了看他那張帥臉,我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謝扶舟還未張嘴說話,沈逍已經快速掏出一道符點燃了。
居然是傳送符!
我隻見謝扶舟錯愕地朝我伸出手,眼裡是被丟下的委屈和落寞,下一秒我已經出現在山門了。
仙風道骨的師尊趕緊讓人把滿身是血的沈逍抬下去治療,而後眼神銳利地盯著我打量。
我還在思考他如果追問,我該怎樣回答才不露餡。
下一秒,他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都聽說了,師門會給你獎勵的。」
片刻後,我盯著面前成堆的靈丹妙藥陷入沉思。
不是,你們那麼大個師門,真的就沒人懷疑過我扛走謝扶舟的動機嗎?
笨啊,都笨點好啊。
6
修仙講究闢谷,我三天就啃了一塊紅薯,半夜在榻上餓得直咕咕,摸黑想要溜進後廚,卻沒想到地形不熟,誤打誤撞來到師尊住處,聽見了一場陰謀。
師尊背對著窗戶負手而立。
「這次又沒抓住謝扶舟,你太讓我失望了!」
沈逍傷好得差不多了,眉眼在燭光下泛出幾分陰鬱。
「師尊,他被師祖撿到的時候還在野狗堆裡搶食,什麼餿的臭的都往嘴裡塞,區區一個叛離師門的賤奴,為何非要大費周章抓活的?要我說,直接殺掉帶回來不是方便許多?」
師尊重重拍了下桌子,又氣又急。
「還不是他天生劍骨,不抓活的怎麼抽離出來?逍兒,你身為我的愛徒,他的劍骨和靈劍還是配你最為合適。」
真是老鱉吃煤炭,黑心老王八。
原來他們跟謝扶舟過不去,是想搶他的劍骨和靈劍啊!
沈逍嘴角勾起了笑,眼裡卻滿是冷意。
「若非劍骨的緣故,謝扶舟算得上什麼?師尊放心,下次我絕不會再失手。」
要是屁股能耕田,沈逍這歪屁股自誇的樣子高低能耕幾畝地。
給自己找補你是真有一套。
我剛想偷溜,眼角餘光卻瞄見腳邊出現了一個黑影,驚得倒抽一口氣。
「誰在那裡!」
師尊一聲暴喝,催動靈力,一道流光向我劈了過來。
身後的人捂住我的唇,單手摟住我的腰一躍而起,甩開了緊追過來的那兩人。
月光透過石壁的縫隙,照亮了謝扶舟清澈的眼眸。
他把我壓在山石上,眉目溫柔似春水。
「你要做什麼?」
我直接在他掌心問,他的手被我的唇碰到,耳尖又紅得滴血。
【我想見你,你親了我,要對我負責。】
他在心裡這麼想,卻從儲物袋裡掏出還在冒熱氣的烤兔子。
「我答應過,給你重新烤的。」
我感動得不行,拉住他的手。
「你跟我來。」
謝扶舟的手吹了夜風,很涼。
他一面乖巧跟著我,內心卻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