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少爺屈尊降貴給你親都不要。
氣死我了。
喝喝喝。
大饞丫頭,誰能喝過你啊!
17
我賭著氣,紅的白的喝了不少。
借著酒勁兒,我直接往江北砚懷裡倒。
「江北砚,你混蛋!」
江北砚不反駁,任由我騷擾他。
等回到別墅,我更是直接把江北砚撲倒。
江北砚這個假正經。
我一撩一個準。
我埋在他的脖頸上,往他的耳朵吹氣:「江北砚,我知道,你喜歡我。」
江北砚抱著我不動:「嗯。」
「我自知不配喜歡你,那天親你是我不對,我知道你是直男,也討厭我。」
「等錄取通知書下來,我會離你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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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口聽到江北砚要離開我,我該高興的。
可是,為什麼心裡泛起陣陣酸澀呢?
我可能真的玩脫了。
我好像不直了。
我抱住江北砚的脖子,將唇湊了過去:「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兒上,我允許你親我。」
江北砚慵懶地靠在床上,盯著我,眉眼微翹。
「哥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
江北砚用手指摩挲著我的唇瓣,眼眸低沉:「哥哥,讓我親好不好?」
我:?
江北砚這個變態,對粉色情有獨鍾。
我躺著大口地喘息。
江北砚望著我,一副委屈模樣:「哥哥疼疼我,好不好?」
我翻了他一個白眼,果斷拒絕:「我不親。」
江北砚ṭû⁸坐在床邊,沮喪著臉。
「我知道,你其實不喜歡我,不用安慰我……我還是走吧,不能惹你心煩。」
小可憐兒樣。
不會哭了吧?
我猶豫一會兒:「好吧,不過,你……先吃一個周菠蘿再說吧。」
我沒看見。
江北砚低頭時得逞的笑意。
18
江北砚搬回別墅,但是整天不見人影。
一個周後,遠在國外談生意的爸媽給我發了消息:「安安,生日快樂。」
隨後又給我轉了八位數的紅包,讓我去買輛喜歡的跑車做畢業禮物。
江北砚還是沒回來。
我隻好找沈逸慶祝了生日。
深夜回到別墅,別墅裡還是黑漆漆一片。
我小聲嘀咕:「江北砚到底在忙什麼……」
話還沒說完,黑暗中,江北砚捧著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出現。
「安安,生日快樂。」
燭光掩映下的江北砚,眉眼溫柔,滿眼愛意。
還挺浪漫。
算了。
原諒你。
我許願完打開燈,才注意到滿屋的紅玫瑰。
江北砚有些緊張,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詢問:「蛋糕是我這幾天去烘焙店學做的,這些花也是我布置的,安安,你喜歡嗎?」
我瞪他一眼:「俗氣死了。」
看在江北砚表現不錯的份兒上,我決定獎勵他。
我碰到他時,江北砚十分無措。
「安安,這……」
我:「閉嘴,答應給你親,我說話算話。」
三分鍾後,我被嗆到了。
江北砚耳朵紅得滴血:「我……」
我冷笑一聲:「江秒秒,你根本沒吃菠蘿。」
我抹了一把臉:「親個屁,作為懲罰,今晚你自己睡。」
被趕出門外的江秒秒:……
19
睡到半夜,我被渴醒了。
站在樓梯口,我看見客廳還亮著燈。
江北砚大晚上不睡覺在做什麼?
不會熬夜吃菠蘿吧?
「江北鬱,你是故意的,你根本沒告訴我菠蘿的事,讓我毫無準備,然後在安安面前出醜!」
「阿砚,明明你佔了便宜,還反過來責怪我,哥哥都沒有給我親過。」
「不過,你似乎還不知道,哥哥,粉色的……」
我感覺自己沒睡醒。
樓下為什麼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江北砚?
「哥哥還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人……」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坦白?」
坦白什麼?
我似乎明白了,江北砚為什麼是神經病。
因為,根本就是兩個人。
我有個不好的猜想。
曾經脖子上的吻痕,會不會也是兩個人的。
甚至,畢業那晚也不是江北砚。
他們當我是什麼?
玩物嗎?
我明白了。
原來。
這才是江北砚真正的報復。
「江北砚,你們是不是要好好解釋一下?」
我冷冷地看向他們。
就像江北砚第一次來到別墅時,被我居高臨下地打量。
20
「安安,你知道了。」
江北砚和江北鬱詫異地抬頭,眼裡都是明顯的慌亂。
「其實,我們是雙胞胎,那個醫生當年把龍鳳胎和雙胞胎一起調換了。」
「爸媽怕你接受不了親姐姐去世,而我們兄弟都好好長大,所以才讓我先回到顧家,等你慢慢接受我了再告訴你江北鬱的事。」
我忍住鼻頭的酸澀,道:「所以,你們就互換著接近我,是嗎?」
我審視著江北砚:「是,我承認我在學校霸凌你,你想報復我沒關系,可你為什麼用這種方式折辱我?」
「看著我被你們兄弟戲弄得團團轉,你們是不是很得意?」
「我搶走了你們的人生,所以也活該變成你們的玩物,難怪你住進別墅的第一晚就那樣警告我。」
「你們的目的達成了,滿意了?」
江北砚伸手想抱住我,我閉上眼睛後退一步:「請你自重。」
「我們似乎沒什麼關系。」
江北砚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是的,安安,我和阿鬱是真的喜歡你。」
我扶著樓梯的把手,忍不住想吐:「呵,真讓人惡心。」
「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21
看到滿屋子Ŧṻₙ的玫瑰花,我都覺得像個笑話。
我靠在沙發上,自嘲地笑了笑。
這幾個月。
我從來沒分清過江北砚和江北鬱。
我甚至不知道。
我有好感的人。
是真正的江北砚,還是裝成江北砚的江北鬱。
我們或許都該冷靜一下。
江北砚和江北鬱每天都帶著一束玫瑰,然後在別墅門口站上一天。
夏天的雨來得又急又猛。
兩個人在雨裡一動不動。
真是蠢死了。
丟人現眼。
我拉上窗簾,眼不見心不煩。
趁著晚上他們不在。
我去住了酒店。
讓你們守株待兔。
落空了吧。
22
我按照秘書給我的地址,去了江北砚他們曾經租房的小巷。
巷子破舊狹窄,不能停車。
我隻好慢慢走進去。
這是一條老巷子,破舊衰敗,老舊的居民樓,坑坑窪窪的水泥地。
唯一的優點是,巷子裡的煙火氣很足。
熱氣騰騰的早餐店,互相打招呼的鄰居,還有結伴上學的小朋友。
我找到了江北砚曾經的鄰居阿婆:「阿婆,我想問一下,江北砚和江北鬱是住這兒嗎?」
阿婆道:「你是他什麼人啊?他們早搬走了。」
我耐心地解釋:「我是他們的同學,老師讓我來了解一下他們的家庭情況。」
阿婆遞給我一個塑料凳,邊縫鞋墊邊開口:「哎喲,他們啊,可苦了。」
「他們搬到這裡時,阿砚和阿鬱才幾歲大,聽說是賭博欠了債,賣了房子,隻能來這邊租房打工。」
「阿砚的爸爸喜歡賭博,又是個酒鬼,巷子裡的人都躲著他走,他喝酒了是要打人的,我以前經常聽到阿砚他們媽媽的慘叫聲。」
「聽說阿砚他爸爸懷疑孩子不是親生的,動不動就打孩子和女人出氣,居委會也介入過,但是哪家沒有點摩擦,湊合過就算了。」
「阿砚和阿鬱身上經常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們可憐這兩個孩子,隻能偷偷塞些藥酒。」
「兩個孩子命不好,好不容易酒鬼爸爸死了,媽媽又得了癌症,欠一堆錢,三五兩天就有人來催債,可憐兩個孩子成績那麼好,可惜被家裡拖累了。」
「去年有富豪資助他們讀書,過年的時候兩個孩子還買了水果補品回來看我們這些幫過他們的鄰居……」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這個巷子的。
我要是他們,也會恨吧。
本該是眾星捧月的人生,卻被人奪走,隻能在一攤爛泥裡掙扎。
還好,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以後,他們是名副其實的顧家少爺。
我能做的。
就是當好一個哥哥。
或許這樣,能減少我的愧疚。
23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巷子。
沒注意到一個男人拿著砍刀,面露兇狠地朝我撲過來。
我心裡一驚,完全沒反應過來。
「顧安!」
下一秒,我就被一股力量推開摔倒在地。
我爬起來,看清眼前的景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江北鬱不知何時出現,男人的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染紅了他的白 T 恤。
男人眼裡一片瘋狂,想揮手砍第二刀,被江北砚一腳踢倒在地。
看江北砚的身手,根本不像被我欺負的時候那麼弱小。
我回過神,想打 120,手抖得連手機都拿不住。「江北鬱……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堅持住……」
江北鬱臉色慘白,強擠出一個笑容:「哥哥,還好你沒事。」
我扶住他,哽咽道:「閉嘴,你一定會沒事的……」
「很快就到醫院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眼神空洞。
那個男人是我的姑父,他的妻子就是調換嬰兒的那個醫生。
因為爸媽發現當年的事,醫院辭退了那個醫生。
男人看妻子沒有收入還賭債,我這個被調換的侄兒卻榮華ṭū́₌富貴,心裡嫉恨。
一直留意我的行蹤,直到今天,才找到機會下手。
早晨江北砚他們發現我不在家,知道我問過秘書他們的住址,猜測我可能回來巷子這邊,才趕過來。
如果不是我悄悄住了酒店,沒讓保鏢跟著,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已經奪走了他的少爺生活,如果江北鬱再出事,我連彌補他都做不到。
我想把他當成親人來對待,可當他倒在我懷裡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我會心痛,會悔恨。
無論是江北砚還是江北鬱,我不想失去他們任何一個。
24
江北砚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是江家的養子。
養父會在喝醉酒後,不斷地毆打養母:「都是你這個女人,害老子養兩個野種,一輩子抬不起頭!」
養母苦苦哀求:「就當是為了孩子,你想想你親生兒子過的好日子,也該對他們好一點,將來三個兒子給你養老不好嗎?」
養父好賭,認為是養兩個野種浪費了錢,才不能還債,動不動就打罵不停。
他們太小了,對於養父的毆打無法反抗。
終於初中那年,他們反抗成功了。
養父醉酒後,一頭栽到河裡,再也爬不起來。
江北砚和江北鬱也曾想方設法打聽親生父母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
直到高一時,養母病重離世前,才告訴他們真相。
「看在我養你們十六年的份兒上,就算回了顧家,希望照顧好我的親生兒女。」
江北砚和江北鬱面無表情地看著養母離世。
在養母眼裡,他們不過是養老的工具。
他們恨這個女人,更恨那個女人的兒女。
原本屬於他們的富貴人生,就這樣被奪走。
他們蜷縮在出租屋,放學不停地做兼職,還著一筆筆養父母欠下的外債。
通過班上的富家同學,打聽到顧家的別墅和車牌號。
他們站在別墅區門口對面的馬路邊,遠遠地看著一輛輛豪車進出。
整個下午,都沒有看到顧家的車牌。
傍晚時,下起了傾盆大雨,江北砚和江北鬱依舊固執地站在雨中等。
終於,那輛帶著車牌 9999 的勞斯萊斯停在他們面前。
車窗打開。
不是顧總,而是他們憎恨的顧小少爺。
「你們在等人嗎?需要幫忙嗎?」
江北砚第一次看見這個小少爺。
隔著雨霧,依然能看見小少爺精致的容貌,他似乎是挑著優點長的,和普通的養父母沒有一絲相像。
小少爺見他們不說話,隻好抽出車上帶著 logo 的傘遞給他們。
「那我把傘給你們,別在雨中傻站著,生病了就得不償失。」
豪車揚長而去,江北砚和江北鬱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學校裡。
他們見過許多富二代,仗著家世肆意霸凌學生。
他們想。
有著養父母劣質基因的小少爺,和那群霸凌者沒什麼區別。
說不定更加惡劣。
可偏偏,小少爺送了他們一把傘。
他們開始悄悄打聽小少爺的行蹤。
小少爺不蹦迪, 不泡吧, 喜歡去福利院做義工, 去公園喂流浪貓。
落日的餘暉灑在撸貓的小少爺身上, 襯得小少爺可愛溫柔。
雙胞胎的默契讓他們決定接近小少爺。
江北砚特意轉學到小少爺的公立學校,故意挑釁小少爺,引起他的注意。
與其當個可憐人被小少爺再次眷顧,不如當個惡人讓他記住。
小少爺不疼不痒的霸凌就像是小奶貓的爪子,毫無殺傷力,隻會讓人更加想徵服。
當小少爺視他們為死對頭時, 他們找到了顧總, 做了親子鑑定。
盡管是親生的兒子, 顧總夫婦並沒有認回他們的打算。
「我們資助你們讀書, 幫你們還債, 以後想創業我們也會支持,但是, 我們不會把你們的身份公開。」
「顧家的少爺, 隻有安安一個人, 如果認你們回來,安安會受到所有人的冷嘲熱諷, 他從小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才養大,我們不願意讓他面對這些。」
江北砚和江北鬱不在乎。
他們回到顧家, 隻是想離小少爺近一點。
小少爺再一次亮出他的小爪子, 知道他們「恐同」後,各種刻意勾引他們。
他們順勢而為。
當知道小少爺對他們有好感的時候, 故意疏遠。
他們就是這樣卑劣,利用小少爺的心軟,讓小少爺主動親近他們。
從交換人生開始。
小少爺, 注定要是屬於他們的。
25
我坐在病床邊,知道了江北砚和江北鬱的所有事。
江北鬱做完手術,還很虛弱。
他握著我的手,卑微地看向我:「心軟的小少爺,可以再憐惜我們一次嗎?」
「原諒我們,好不好?」
我瞪他一眼:「閉嘴,好好休息。」
「你們兩個混蛋,我討厭死你們了。」
江北砚輕捏著我耳垂, 曖昧地笑道:「真的很討厭嗎, 哥哥。」
我捂住臉:「閉嘴,江秒秒。」
江北砚臉一下就黑了:「那是意外。」
江北鬱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哥哥,給我親, 我沒有意外。」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而且,我們現在好像什麼關系都沒有呢?」
江北砚和江北鬱對視一眼,發誓:「安安,是我們的錯, 我們會給你一個正式的告白,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看著他們,笑得意味深長。
「做什麼美夢,等高考分數下來, 誰分數高,誰才有資格做男朋友。」
江北砚和江北鬱兩人開始在病房瘋狂對答案。
我坐在窗邊,把玩著手裡的玫瑰花țũ̂₄。
俗氣死了。
兩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