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祁朝垂眸,像是沒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我做不到看著你因為利益不決和其他女人觸碰,做不到像隻金絲雀一樣跟在你後頭,也做不到……」沈思哽咽著,緩緩調整呼吸又繼續,「做不到看著你愛別人。」
祁朝眸光晃動片刻,嗓子堵得想抽煙,他不會做養情婦這種低檔事,從開始就把她當做女朋友,他以為這是段各取所需的關系,沒想到女人突然告白。
手腕的力量松動一瞬,沈思也順勢掙脫開,「我走了。」
「如果我非要你在身邊呢?」
他的嗓音低沉喑啞,緩緩在耳邊漫開,沈思動作一頓,死死咬著唇瓣不讓情緒溢出。
「祁朝,我也要,嫁人的。」
「我需要的是家,不是錢和所謂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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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凌晨,男人輾轉反側,毫無睡意,習慣將旁邊人攬到懷裡,此刻右邊空蕩一片。
祁朝起身走向窗邊,夜色中背影孤寂涼淡。
想著她離開前說的那句要嫁人,沉默著燃起一根煙,也沒有放嘴裡,任由它燃燒。
忽地輕笑了聲,想嫁也要有人敢娶才行,垂下眸,直接撥了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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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昨天在陸意涵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向 DE 舞團提交了辭呈。
他們因為一支舞相識,現在分開了,那麼任何和舞有關的她都不想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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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繡為難地皺起眉,本來都打算開始提拔她了,現在這姑娘竟直接要離職。
「不再考慮一下?」
因為昨天哭了很久,沈思畫了淡妝還是能看出眼睛腫,她搖了搖頭。
陳繡嘆了口氣,指尖點了點桌面,「這樣吧,月底有一場演出,你再幫我跳一次。」
現在已經十二月中旬了,加上三年舞蹈的相處情誼。
三年,她對舞蹈都有了不舍,祁朝卻沒有愛上她。沈思笑了笑,點頭,「好。」
剛出工作室,陸意涵便發信息轟炸她,隨後直接打電話過來。
「思思,祁朝取消了婚約!」
「新聞被壓下了,但圈子裡都傳遍了。」
她沉默著,有些搞不懂這個男人想幹嗎,「隨他吧。」「什麼隨他啊,你們徹底分了?」
沈思垂下眼,嗯了一聲,昨天她說得那樣決絕,估計往後沒有聯系了。直接打車去舞房準備月底的舞蹈,卻碰見個熟人。「容謙?好久不見。」
被叫名字的男人穿著練舞服,眉毛一揚,「被陳總叫回來,說月底和你有雙人舞,最近過得怎麼樣?」
她和容謙是去年認識的,簡單寒暄幾句,便開始討論選舞。
不愧搭檔過一次,很有默契地選擇了最具舞臺渲染力的《纏綿》。
雖是國風舞,但一點不比其他舞種省力,高難度動作也不少,沈思跳了一會便感覺全身發熱,盤起的頭發掉下來幾縷。
露凝打開門叫她,「思思姐,門外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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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這是祁總給您的合同,您確定沒問題可以簽字。」他身後停了輛車,沈思隻掃了一眼,便看到男人坐在裡面。
此刻車窗緩緩下滑,祁朝側頭看她,音色沒有起伏,像是在談生意,「西山別墅在你名下,我會搬出來。」
她接過合同翻了翻,耳邊又傳來助理的聲音。 「祁總說您不簽,不讓我上車,我也很為難。」
人上趕子給她送錢送房,她也沒有不收的道理,跟了三年倒也不虧。
「思思,你忘了穿外套。」容謙從舞房出來,手裡拎著她的衣服。
沈思剛抬手,沒想到容謙直接蓋在她肩膀上,彎了下嘴角,「謝謝。」
說完沒看車內,直接在文件上簽字,「沒其他事我先進去了。」
助理捏著文件,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索性沉默著。祁朝透過車窗望著空蕩無人的門口。
女人剛剛的笑意明媚,像是毫不在乎,一夜沒怎麼睡頭腦發沉,像是有什麼東西禁錮著心臟,收回視線舌尖頂了頂腮,「走吧。」
「你好像比去年重了。」因為舞蹈動作,容謙環著她的腰,發出總結。
女人天生對這個詞很敏感,恰好歌曲結束,摸著腰,「真的假的。」
前段時間,祁朝總是買甜品糕點,估計就那時候長胖的。
怎麼又想起他了。
沈思抿著唇,跟自己賭氣似的,直接坐到地上。
容謙忍不住笑了,他沒和 DE 舞團簽合同,哪裡有舞去哪跳,不經常待在本地的原因,看著車裡那男人特別眼熟,就是想不起來,「騙你的,剛剛找你的誰啊?」
她劃著手機回復消息,隨意道,「鄰居。」
容謙目光微閃,「聽說你分手了,什麼時候的事?」
時候不早,她起身穿外套,「昨天。」連續練了好幾天舞,陸意涵約她吃晚飯,原本以為隻是兩三個人的聚會,沒想到是一桌。
霍澤一眼就認出沈思,她和祁朝分手的消息兄弟幾個都是知道的,還好今晚他不來,指不定是場好戲。
「想不到意涵說的美女是沈小姐啊。」陸意涵有些驚訝,「你們認識?」突然想到什麼,直接甩鍋,「我哥讓我叫上你的,是吧?」
陸意沉看了眼旁邊咋咋呼呼的女孩,嗯了一聲,「剛失戀正好出來散心。」
說完,飯桌出奇得安靜幾秒。
「兄弟們,看我把哪尊大佛請過來了?」時嶽推開門,笑的大聲,下一秒嗓音頓住。
祁朝結束工作很少參加聚會,又不回西山,突然感覺晚上無所事事,索性答應了吃飯。
陸意沉也是一愣,不過快速回神,「祁總,又見面了。」祁朝目光落在旁邊,面上沒什麼情緒,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陸教授最近不忙?」
「當然沒有祁總忙。」
兩個人一來一回對話,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好在開始上菜,話題才翻篇。
沈思看了眼陸意沉,怪不得對考研什麼都了如指掌,原來是老師。
旁邊女孩朝她得意一笑,小聲道,「我們家就他最聰明,是不是開始崇拜了?」沈思目光在她滿是笑容的臉上停留幾秒,「我看是你崇拜吧。」
說完隨意一瞥與斜對角視線撞上。
下意識心頭微顫,先行移開眼眸,顯得自己很尷尬不敢對視。
沈思嘲諷似的勾唇,分手對他來講估計都不算事,這樣想著全程隻顧吃飯,時不時和陸意涵聊幾句。
相比沈思,在場其他人就顯得食之無味。
時嶽放下筷子,自知理虧,「也太巧了,大家都認識哈哈哈。」
顯然氣氛沒有被他帶動。
陸意沉幫旁邊倒飲料,順手也將沈思的杯子倒滿,「上次的事考慮的怎麼樣?」
沈思接過杯子,禮貌笑著,「考研嗎?月底我忙完手頭事可以備考。」
「沈小姐可以加個微信方便聯系,或者之後我們再約。」
在座目光都看過來,陸意涵破天荒沒有帶頭起哄,低頭喝飲料。
對面男人臉色陰沉,霍澤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家都單身,加個微信好聯系。」
桌底下,時嶽忍不住對他豎起個大拇指。「叫我沈思吧,沈小姐聽著怪生疏。」她遞出手機,眼眸本身就好看,笑起來唇紅齒白,帶了分冷艷。
加完微信,打聲招呼便離席去衛生間。
舀起水洗了下臉,自己當然是故意那樣說,她想讓他體會一下被忽視的感覺。冷靜下來發現怪幼稚,那個人完全不在乎,談何感受。
擦完臉,又補了下口紅,走出衛生間,就看到男人靠在包廂門口,指間掛著抹猩紅,煙霧一點一點上升,很有距離感。
隨著走近,煙草味也越來越濃。
祁朝看她一眼,前幾天還紅著眼告白,今天就當不認識了,抬手將煙叼嘴裡吸了口,臉色不怎麼好看。
沈思收緊指間打算路過,耳邊滲進沙啞的聲音,「你就是這麼喜歡人的?」
包廂隔音效果極好,走廊寂靜無聲。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人,索性道:「祁總我們已經分手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直接路過進了包廂。
面前早已無人,煙也燃盡,他依舊沒有離開。
「喲,這不是祁總嗎,一個人?」路過一個身姿豐腴的女人,似乎是認識他。
祁朝低頭攏起打火機又燃了根煙,火光照亮下顎線和鼻尖,隔著煙霧才緩緩抬眸。
女人見他不說話,大膽道:「不如我們去樓下喝杯酒?」
祁朝笑了瞬,移開視線,嗓音很低,「會跳舞嗎?」
女人嫵媚一笑,「我可以為祁總學。」
祁朝側頭吸了口煙,腦海又想起沈思說的那句已經分手,所以也代表不喜歡了。
他摁滅煙蒂,不留半分目光給眼前人,甚至都沒給回應,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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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長達五分鐘的舞蹈,有的地方還要改動作,沈思幾乎天天待在舞房。容謙也不例外。「不如我們換支舞吧。」「想什麼呢,還有三天就表演了。」她低頭綁頭發,忍不住皺眉。
「也對,這幾天再多練練,話說思思有沒有找對象的想法?」
容謙說到八卦,笑起來臉頰印出淡淡酒窩。
沈思動作一頓,似乎被他逗笑了,「暫時沒這個打算。」
「好吧,我還以為我有機會了。」
對面一副開玩笑語氣,她也沒當真,「快起來練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