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我轉動手腕朝顧沉走了過去,滿肚子的騷話還沒來得及說,地上的顧言突然暴起,握著刀朝顧沉沖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對顧沉動手,保鏢還愣在原地,我猛地推開顧沉,一腳穩準狠地踹在了顧言的小腹上,慌亂中感受到左臂似乎被什麼劃開。
被踹倒在地的顧言重新被保鏢壓制住。這次那幾個彪形大漢沒有顧及他的身份,按得很緊實。
顧言脖頸青筋直跳,咬牙切齒:Ӱz
「顧沉,你放開我!你做這些事就不覺得心虛嗎?林語是無辜的,她什麼都沒做,你不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憤怒,在為林語和林家抱不平。
顧沉在他眼裡,就是無恥的、是非不分的大反派。
他要是真的有他自己說得這麼義正辭嚴,又為什麼會綁架我?
難道我就不無辜?
說白了,顧言這種人就是雙標狗。
我直接掏出電話報警。
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扣上「銀手鐲」的那一天,顧言被押走的時候還在發懵:「你,你怎麼敢?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一攤手,懶得搭理他。
小說不是法外之地,男主角也要遵守法律法規的 OK?
他又扭頭看向顧沉,咬牙切齒:「是你先針對林家的。等我找到證據,我不會放過你。顧沉,我看在你是我堂哥的份上,本來不想做到這一步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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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壓根沒有搭理他,扭頭看向我,眉頭微蹙:「你受傷了。過來。」
我後知後覺感受到左手臂傳來的刺痛。委屈巴巴地湊了過去。
顧沉扣住我的手腕,低頭看了一眼,喊停了警察。
然後在顧言滿臉勢在必得的表情中冷淡開口:「我們要求驗傷。」
隻要去了醫院,我光是喊兩嗓子頭暈都有可能讓顧言判得更重,更別提我還見了血。
顧言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瞪圓了眼睛,還想喊些什麼的時候,顧沉擺了擺手,像是看別人搬運一件廢棄了的大型垃圾:
「行了,帶過去吧。我帶我……」
他語氣糾結了一下,抬眼看向我,對上視線之後,又飛快垂下眼,紅著耳朵。
我非常體貼:「你喊我老公唄。我也喊你老公。咱們倆各喊各的,不沖突。」
顧沉抿著嘴,扭頭不看我,禮貌地沖著警察頷首:
「麻煩你們了,剩下的可以聯系我的律師。」
呵,男人!還挺悶騷!
11
林語跑過來找了我一趟。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打聽來的情報,非常豪氣地拍給我一張支票:
「你開個價,隻要能讓顧沉不再追究言哥哥的責任,這五百萬就是你的。」
老實說,我正好需要錢。
這段時間,手臂上的傷其實已經好了。但顧沉硬是壓著我在家休息。
我就單手推著他在花園裡溜達,在家庭影院裡看老片子。
感情突飛猛進。已經到了能勾肩搭背,偶爾親個小嘴的程度了。
美滋滋。
昨天在家裡瞎溜達的時候意外發現,還有三天就是我和顧沉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我尋思這簡直就是我積極上本壘的一次完美助攻,於是二話沒說,揣著一疊票子就出門了。
在商場裡摸索了一大圈,發現這個小說世界其實有一點還是挺真實的。
窮得明明白白,窮得不忘初心。
我左手按著右手,右手按著左手。勉強控制住了拿錢的欲望:
「你難道不知道顧沉為什麼要追究顧言的責任嗎?」
林語的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
我看得眉頭一挑。很顯然,她知道。
她不僅知道,十有八九顧言幹出的這份蠢事裡,也有她的助力。
這兩個人的愛情不是「不管他人死活」的程度。
感覺已經到了「不把別人創死就不能體現他們倆感情深」的程度。
他們倆談戀愛,虐的全是周圍人,這不是純純有病嗎?
我禮貌回絕:「不好意思哈,我老公更有錢。你有這筆錢,還不如給律師,沒準到時候能減刑。」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一定會讓顧言成為第一個踩縫紉機的男主。
維護小說世界的法律正義,我義不容辭!
12
林語眼眶一紅,眼淚說掉就掉:
「我知道你是嫌少。但是隻要顧言出來了,一定不會放過顧沉。
「就為了顧沉的那點兒錢,你就甘心下半輩子就和那個殘疾綁死在一起嗎?」
後面六個字,擲地有聲。
林語頓時不再說話,表情有些驚恐。
我無語:「幹嗎?我這句有什麼問題嗎?你是不知道顧沉有多好,長得又帥,身材又好。坐在輪椅上也別有一番……」
身後傳來熟悉的咳嗽聲。
「咳咳。」
我回頭正對上顧沉的視線。
哦豁。
現在就低頭在知乎搜索:
#虎狼發言被當事人聽到了怎麼辦?還有沒有機會挽救自己的形象?#
林語被顧沉身邊的保鏢禮貌請走時還在掙扎:
「言哥哥是你堂弟,你怎麼能這麼狠?」
真的吐槽累了,懶得罵了。
這麼一看,她和顧言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祝福,鎖死,鑰匙我吞了,別死我家門口。
我由衷感慨:「智者不入愛河,強者本碩到博。這句是有道理的。」
顧沉突然接過話茬:「那這麼說,你不該和我結婚。
「我不一樣,我進來之前就已經是博士了。」我自豪地挺起胸脯,「學習的苦頭我已經吃夠了,是時候嘗嘗愛情的甜了!」
說完對上顧沉深邃的眼眸,我驟然反應過來,痛心疾首地指著他:「你小子套我話。」Ўź
他拉住我的手,默默扣住:「讓你嘗嘗甜。」
拉個小手就想抵消?
我冷哼一聲,蹲下身湊到他面前:「不夠甜。除非你親我一口,不然這事沒完。」
顧沉局促地看了看周圍:「回家再……」
我吧唧一口親在他嘴上。
戀愛嘛,當然要黏乎乎、甜滋滋的才有意思!
13
顧言被判的前一天晚上,我發現顧沉在客廳抽煙。
顧沉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煙,猩紅的火點襯得那骨節分明的手越發白皙。
暖黃色的燈光下氤氳著白色的煙霧。他的眉眼浸在裡面,不僅沒有柔和,反而多了幾分冷然和落寞。
看見我過來,他很明顯愣了一下,快速掐斷了煙,聲音有點兒啞:「一個人睡不著?」
想到我就來氣,誰家老夫老夫的,相處了三個多月還是分房睡啊!
所以這段時間我天天往顧沉房間裡鉆。
「做噩夢」「夢遊到了這兒」「一個人睡覺好害怕」……
各種理由輪流用了一遍。
奈何郎心如鐵,顧沉就是鐵了心地要和我分房睡。
那段時間我甚至在知乎上偷偷搜索「補腎秘方」,結果毫不意外地被顧沉發現了。
那三天我的零花錢全沒了。半夜的宵夜環節也被取消,換成了早起運動。
是真運動。
麻了。是誰凌晨六點半被迫起床騎動感單車我不說。
想到這裡,我惡從膽邊生,壯著膽子,哼唧了一聲:
「這麼晚了還不睡,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睡眠質量不好?」
「你隻比我小了兩個月。」
顧沉說的是我真實的年紀。
這段時間他連我最喜歡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扒出來了。我和這個「角色」大概隻有長相和名字是相同的。
其他的完全不一樣。
顧沉伸手在空中揮了揮,把煙味都散幹凈了,才朝我伸出手,示意我過去。
我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輪椅疊疊樂。ყƵ
顧沉沒有推開我,舉著雙手,語氣無奈:「你坐在沙發上。」
「我不。」我硬靠在顧沉的身上,覺得自己特別像那種欺善霸惡的小混混。
顧沉就是被我調戲,無法反抗的良家少男。
嘿嘿,蒼蠅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