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譚家豪低下一分鍾前還高傲的頭顱：

「白哥，誤會，都是誤會。」

譚家豪拉著陳茜離開，我看見陳茜翻了個白眼，唇型罵：

「廢物。」

16

周末我偷偷跟在陳茜身後。

在去救助站的路上，她被幾個大漢堵進小巷。

「不是說好了這個月就還錢？錢呢？」

「大哥，這不是還沒到月底，這個月……這個月底我肯定能還上！」

為首的大漢揪住陳茜的衣領警告：

「你不是附近的學生嗎？不還錢別怪我去學校找你，還有你抵押在我們這的照片，我可不保證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大哥，好商量，好商量……」

陳茜被扔出來的時候，被欺負的身上臉上都是傷。

衣服也髒了。

還笑著跟那幾個大漢說再見。

轉頭在地上啐了口口水，罵天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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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她怎麼突然有錢，原來是借了高利貸。

那幾個大漢的臉我有印象，上一世他們上過法制新聞。

到了救助站，陳茜把路上的怨氣都發泄在奶奶身上。

看房間裡沒人，狠狠掐住奶奶的脖子。

「你怎麼還不去死？」

「你死了我才能拿到賠償金，過上好日子啊！」

「為了你孫女的幸福，求求你趕緊去死吧！」

要不是我叫陳媽趕緊作為護工出現，老太太真有可能被她掐死。

臨走前，她還在奶奶的飲水機裡下了整整一瓶的藥。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其實每一個動作表情都被救助站升級後安裝的隱形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

周三是高中時代的最後一次秋遊。

可以休息一天，同學們整體興致很高。

我們班人多，大巴車坐不下，陳茜非拉著我去坐三班的。

宋白霸道慣了，坐大巴都一個人佔倆座。

戴著頭戴式耳機，閉目養神。

陳茜嬌羞想要碰宋白。

被譚家豪拽走：「茜茜！我這有座。」

大巴啟動，我跌坐在宋白身邊的座位上。

宋白皺皺眉頭，睡眼惺忪。

看見是我，瞬間瞪大眼睛，往裡挪了挪，摘下耳機。

「你怎麼在這？」

「我們班的大巴車位置不夠了。」

「哦哦……」

隔了一會兒，他又問：「你聽歌嗎？」

我看了看他的頭戴式耳機，是要把耳機借給我的意思嗎？

宋白這輩子沒這麼後悔過不用有線耳機。

他把耳機往後一扔：「給你了，你的有線耳機給我。」

「不是吧白哥，你這個耳機三萬，換我這個 50 的？」

「話多，換不換？」

「換換換！」

如願跟宋白聽上同一首歌。

出窗外陽光明媚，宋白澄澈的目光裡全是我。

「我的心啊，我的心啊！」

「整棟出租，處處都給你……」

17

秋遊沒什麼新意，就是徒步，中午一起吃個農家樂。

吃飯的時候出了個小插曲。

後廚跑出來個男生，追著一隻叼走魚的貓。

那個男生叫陳磊，在學校很有名。

他家裡條件不好，復讀了好幾年，一直沒考上，跟很多人都做過同學，後來就不念了，性格也越來越古怪。

小貓叼著比身體還大的魚往外跑。

陳磊著急地在後面追。

同學們看到都幫忙堵小貓。

陳茜卻拿起手機錄像。

「哎呀，不就是一條魚嗎？」

「小貓這麼可憐，又沒吃飯，給它怎麼了？」

一部分愛貓人士紛紛站在陳茜這邊。

「就是呀，小動物又不知道什麼是偷。」

「就給它吃吧！」

陳茜拉起我的胳膊：「晚晚，你說是不是？」

我夾了塊魚肉。

「那你就花五十塊錢把魚買下來，送給貓吃唄！」

「這樣最好，老板不虧，小貓也有飯吃，還能體現你的人美心善。」

「就是啊，陳茜，你買下來吧！」

陳茜被架在臺面上，對陳磊說：

「你別追了，這魚我買了！」

陳磊松手，後來管她要錢時，她翻臉不認賬。

在沒人看見的角落狡辯：

「魚我又沒吃，貓是你自己放走的，憑什麼我花錢。」

她還把這段視頻放在網上，網曝陳磊一家。

說他們沒有愛心。

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還不時有死亡威脅。

但這些陳茜絲毫不在意，她隻在意自己收獲了大批的粉絲和正面的形象。

上輩子我看陳磊可憐，替陳茜出了這個錢。

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是這個發展。

離開時，陳磊看她的眼神，滲人得可怕。

蝴蝶震動一次翅膀，也會掀起滔天巨浪。

陳茜你種下的因，看看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吧？

晚上陳茜非拉著我再聚一場。

在祁延的地盤，露天小燒烤市場。

18

為了撮合我和祁延，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我還叫了宋白，凌紹，譚家豪他們一起。

陳茜看見這麼多人，心裡不高興，但也不能表現出來。

她拉著祁延介紹：

「這位是祁延，大家之前可能有點誤會。」

「希望這次說開，能成為朋友。」

「這位大美女就是林晚，你不ţŭ̀⁽是一直很喜歡她嗎？」

陳茜朝祁延使眼色。

上次祁延和宋白打架打輸的事，估計祁延沒臉說。

她這麼介紹，整個場子尷尬得要死。

我看熱鬧不嫌事大。

「聽說祁延和譚家豪都是你哥。」

「這兩位誰是大哥，誰是二哥啊？」

祁延本來就憋著氣，譚家豪又不是個省心的主。

我這一挑撥，倆人當場就拉著陳茜去ẗúₙ單挑了。

陳茜被拽走時，一臉憤恨，又無可奈何。

沒了三個麻煩精，飯局又熱鬧起來。

吃到差不多，宋白外校的哥們有點上頭。

「可以啊，兄弟，這麼漂亮的妹妹，怎麼追到手的？」

宋白嘴巴咧到耳後根。

隨身掏出我送給他保鏢費的信封。

「哥哥這麼帥，還用追，都是別人追我好不好？」

他驕傲地拍拍信封。

打開的瞬間，臉綠了。

完蛋，我跟宋白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宋白拉我到沒人的路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小聲回：

「保鏢費……」

宋白氣笑了。

「所以這段時間，你一直把我當保鏢？」

我點點頭，補充：

「還把你當朋友……」

宋白眼眶都紅了，看起來是真的很難過。

我拉拉他的衣袖：

「也不能早戀吧？教導主任都說了，早戀是不對的……」

宋白舔了舔嘴唇，氣得說不出來話。

「那你還當不當我保鏢了呀？」

19

宋白沒理我。

但堅持送我回家。

到家門口，我歪頭去看低頭的宋白。

「真生氣啦？」

宋白留給我一個孤傲的背影。

當晚他發了條朋友圈，配圖是他的機車。

【可是我，可是我，可惜我，把車賣了……】

我該點贊還是假裝沒看見呢？

愁啊！

秋遊放假回去，公告欄被貼了很多不雅照。

同桌給我看電子版。

是親密照，地點在小旅館的床上。

祁延懷裡躺著一個沒露臉的女生。

同桌小聲提醒：

「小心點，有人說這個女生是你。」

陳茜沒什麼長進，還是上一世那套。

不一樣的是，這次校內校外都沒有什麼關於我的流言。

除了她沒人會覺得照片上的女生是我。

我露出肩膀上的痣。

「怎麼可能是我呢，你看照片上這個人肩膀上都沒有痣。」

「對哦，但是這個發卡好眼熟。」

看見沒人懷疑到我身上，陳茜急了。

「對呀，這個發卡是晚晚的吧？」

我笑著看向陳茜：

「我記得我借給你了。」

「同學們都看到了吧？」

陳茜拍了拍筆袋上並不存在的灰：

「我早就還給你了，你不會賴我頭上吧？」

陳茜擺明要用這個卡子認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她指出照片上卡子的劃痕。

「這個劃痕我借的時候就有。」

當然有了，是我親自劃的，為的就是這一天。

「晚晚，其實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錯。」

「不用因為這個害羞的。」

陳茜故意讓別人以為我喜歡祁延，之前否認隻是不好意思。

聽了陳茜的話，好幾個同學看我的目光都變了。

我也不自證，而是直直看向陳茜：

「跟我借的東西你真的還了嗎？」

20

「當、當然了！」

陳茜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明顯底氣不足。

「啊，那就奇怪了，我怎麼一個都沒收到呢？」

「讓我算算啊，3000 多一個的 MiuMiu 發卡就夠立案了，還是好幾個，加上我的萬寶龍鋼筆……」

「算好了，一共是 17 萬，算重大金額了，我得趕緊報警！」

我剛撥出一個號碼。

陳茜按住我的手。

「晚晚，會不會是你記錯，忘在家裡了。」

「不會的，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也沒買過很多。」

我可都是為了你買的呀！

「隻借給過你，現在你說你還了，我這裡沒有，那肯定是被偷了！」

陳茜眼珠轉得飛快，我剛打完報警電話，她就拎著書包要去衛生間。

我攔住她：「衛生間可以去，書包就別拿出去了吧！」

陳茜紅了眼眶，委屈巴巴：

「有你這麼冤枉人的嗎？我就是想去個廁所而已！」

周圍人見狀，小聲打抱不平。

「就是，也不一定是陳茜沒還呀！」

「說不定林晚真忘家裡了呢！」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茜著急銷贓，抱著書包硬往外衝。

被我伸腿絆了個狗吃屎。

「啊！」

「林晚，你太過分了！」

哗啦啦陳茜包裡的東西掉一地。

「你們看，這不是林晚的發卡嗎？」

「是啊，還有鋼筆……」

陳茜胡亂地把東西往包裡塞，嘴裡振振有詞：

「這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你的我都還給你了！」

我奪走她手裡的發卡，抬起來讓大家看清上面的劃痕。

「是嗎？我看這個劃痕很眼熟呢！」

「跟我的一樣。」

「跟不雅照上的那個也一樣！」

同學們議論紛紛。

有說陳茜借完東西不還佔為己有的，有說她私生活不檢點拍那種照片的……

沒有人再懷疑照片上的人是我。

短短幾分鍾，陳茜就成了全校的焦點。

校園論壇上關於她的瓜，根本吃不過來。

眼看借我東西的事已經無力回天，陳茜非ṱúₘ常識時務地抱住我的大腿。

「晚晚，是我記錯了，我還以為已經還你了呢！」

「你別報警了好不好？」

「啊呀，你怎麼不早說，你看警察都到了。」

21

陳茜被帶走做筆錄。

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籤了諒解書。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雅照上的主人公是陳茜了。

譚家豪還來找她鬧過。

她每天都去公告欄撕照片，可每天都有人再去貼。

第一天的照片是她自己貼的，用來陷害我。

但後面就不知道是誰貼的。

陳茜每天忙得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