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8
再說了大家都是男的，怕什麼？
但顯然，我狹隘了。
因為我目睹了一場狗血現場。
「我真的喜歡你！你別離開我，你是唯一對我那麼好的人，不分手，好不好？」
女生的抽泣聲傳來，讓我復雜地看了一眼男廁標簽，猶豫要不要進去。
但裡面男生不耐煩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都說了有膽子分就別來找復合，你煩不煩啊，纏著有意思嗎？扭扭捏捏，我又沒逼你，復合了還不是讓我光看著摸不著。」
「不、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隻想慢慢來，而且，你為什麼要拍照……」
「我樂意不行？個人癖好，你要做我女朋友當然得包容我。」男生說著語氣又軟了一些，「更何況麗麗，我又不發出去，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
女生沉默了下來。
男生已經冷笑：「呵，得，我不配和小仙女復合還不行嗎？不答應拉倒，有的是願意的！」
「不、我……」
女生的話被打斷了，因為那個男生抬頭看見了我，眼睛一亮，油膩地舔了舔嘴角：「美女，走錯廁所了吧？要不要加個微信？」
我：「……」
我手往胸裡一伸，掏出兩個蘋果砸在他臉上：「滾！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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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媽的！男的！」男生怒然，上前就要打人：「變態吧！」
「來啊，你動我試試，今天誰輸誰孫子。」
我扭了扭手腕，握著拳頭不屑一笑。
可我沒想到這家伙玩陰的，在洗水池朝我掀起一攤水，趁我閉眼之時舉著拳頭砸過來！
女生尖叫了一聲。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到來。
「薛峻同學，校內打架，是要記處分的。」
但我可不在意那麼多，水花一濺過，我就一腳踹了過去：「使陰招！孬種！」
「你！」
薛峻挨了一腳不服氣，不過他好像很忌憚沈逸，指著我沖他質問：「那他這算什麼？沈逸，你不會搞包庇吧？」
「我認為，同學之間的摩擦還是不要鬧大的好。」沈逸面不改色，「到時候總有說不清的。」
薛峻這時候才想起被嚇哭了的女生，臉色難看了一瞬，低罵了一句晦氣，轉身走了出去。
「別攔我，我要打死這個人渣！」
我想要掙脫開沈逸的手，卻聽見他嘆了一口氣：「學弟，先看看其他人吧。」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回頭，女生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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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很好，是第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我爸媽就是喜歡弟弟，從來沒人那麼關注過我。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後來脾氣越來越差，還想和我進一步發展，他還說要拍照，我沒答應，他就直接拉黑分手。」
女生哭紅了眼睛：「我不知道怎麼辦，可是沒有他，我又隻能每天洗盤子，待在自己那個出租屋裡了，每個月除了催我給家裡轉錢，沒一個人問我一句過得好不好。
「所以我想復合，我、我……」
「所以你準備降低自己的底線，什麼都聽他的。」我替她說了。
她沉默下來。
「或許你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沈逸出聲，「選擇為自己活。」
「怎麼為自己活？」女生茫然地抬頭。
我遞給她一張紙：
「從斷掉給家裡的錢，然後全花在自己身上開始。」
「……」
20
女生走時對我和沈逸道了謝，她其實很瘦，一丟進人群裡就會眨眼被淹沒，但這不是因為她不好看，而是她總是低著頭，把自己變成了背景墻。
「她會走出去的。」沈逸安慰我。
我低聲：「你是不是覺得她挺戀愛腦的？」
沈逸默了默：「不，隻是沒人告訴她，她可以愛自己而已。」
我微驚地看著沈逸，他嘆了一口氣，擦去我臉上的水：「學弟，我好像也沒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吧？」
我低著頭：「我錯怪你了哦。」
沈逸大度：「我不怪你。」
我：「……」
我蹲在地上，心情有些復雜：
「我有個表妹，和我一起長大的，我記得那個時候她爸爸媽媽很喜歡她，可後來，她有了弟弟，就沒在意過她了，她雖然嘴上不說，看起來開開心的，但是誰要是對她好，她就死抓著不放。
「所以她一網戀，別人對她噓寒問暖，她就陷進去了，被騙了。」
一想到這個我就來氣：「死渣男！敢動我妹妹，被收拾都是他應該的！」
沈逸看著我穿著一身花邊裙揮拳被逗笑了：「那你是怎麼收拾的？和剛才一樣打一頓？」
「怎麼可能？」
我得意洋洋：
「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我加了那個渣男小號，哄著他在最喜歡我的時候，告訴他老子是男的直接拉黑！哈哈哈哈哈！爽！」
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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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那是他小號的？」他問。
我撓了撓頭：「我表妹給的。」
「所以。」他頓了一下，「你和他說了那麼多，隻是為了報仇？一點都不喜歡他？」
「怎麼可能！」我不可置信，「雖然那個渣男撩人的確有一套，但渣男就是渣男，更何況我是男的！」
「是嗎？」
沈逸自言自語。
「對了，你不也被騙了嗎？找到那個騙子了嗎？找到了，我和你一起教訓他！」
我鬥志滿滿。
或者說，沈逸消失了。
22
最開始，我隻以為他是急事離開了。
但接下來兩個星期，我壓根兒沒見他影兒。
發消息消息不回，打電話電話不接，嚇得我以為他出什麼事暈在寢室沒人管，連滾帶爬地跑去他們寢室，然後撲了一個空。
也是那次我才知道，那天那個渣男居然也和沈逸一個寢室，隻不過不在一個班而已。
沈逸說過之前他一個室友是動漫社的說的就是他，而這廝進去為的就是泡妞，發現裡面全是壯漢後就退了。
我去時他並未太注意我，連被踹一腳的恩怨都先放下來，對著手機裡的人噓寒問暖。
而沈逸交好的室友隻說他請了假，去哪兒他們也不清楚。
我承認那一刻我慌了。
老大安慰我：「人家可能就家裡有點急事，沒來得及回你而已，怎麼就把你急成望夫石了？」
老二和曾傑附和：「就是，說不定是人家私事保密呢？」
我憔悴地頂著熊貓眼：
「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得了絕癥，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所以悄悄地離開找個地兒安息啊。」番裡都是這麼演的。
寢室三人聞言陷入沉默。
可能他們也沒想到，他們頂多猜測沈逸家中出現變故。
而我，我直接給他安排後事了。
但不得不承認，我那幾天經常做夢。
夢到沈逸了。
23
再次再見沈逸是在兩個星期以後，那天恰好輪到我在社團值班，沈逸風塵僕僕地沖過來，他那張帥臉上有些滄桑，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決鬥。
我差點就信了他可能身患絕癥，但現在抗癌成功了。
但他眼睛卻炯炯有神地盯著我。
我沒來由地心跳快了半拍，還沒開口就聽見他說：「我想清楚了。」
「我還是喜歡他。」
誰？我腦子一抽，終於靈光了一次，怒然：「你瘋了！他騙你，你還喜歡他！」
沈逸：「他不是有意的，他有自己的苦衷。」
「那他不喜歡你呢？」
「那就讓他喜歡我，更何況是他先騙我的，他的負責。」
「是男的也喜歡？」
「喜歡。」
沈逸盯著我的眼睛：「就算是男的，我也喜歡。」
我怒不可遏：「……」戀愛腦叉出去！
我想吐槽，想拉扯他的衣領讓他清醒一點，但事實是我的心涼了半截。
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堵得慌。
卻又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聽見自己問：「那……你找到他了？」
沈逸：「找到了。」
我：「……我是不是該說恭喜？」
可我好像不太想說。
我把這歸咎於對好哥們兒的怒其不爭。
但我不知道，還有一個詞叫禍不單行。
24
沈逸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學生會的人叫走了。
他高興地讓我等他回來，有話親口告訴我。
我還能怎麼辦？等著唄。
信號欄裡就是這時彈出來的消息。
是段依依，這死丫頭，終於還記得有我這個哥了。
我心裡想著，點開消息卻是：
【哥，他說他還喜歡我，他想找我復合，剛好我們都是 C 大的，約好了今天在公園見面，我想見見他。】
我：「……」
我氣炸了：【段依依，你是不是有病！】
這丫頭太了解我，知道我看到消息肯定會生氣，所以在我發出消息了一刻，對面就沒再回復過。
「艸！」
我氣得踹了一腳桌腳，然後痛得齜牙咧嘴，我怒吼：「老子就不信還能更倒霉！」
門口，被這一聲嚇得尷尬的女生進退兩難。
我：「……」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