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末到了酒店，孟星昀拿了房卡在大堂分發。

我等到最後也沒叫到我。

眼看孟星昀要走，我終於忍不住問：「我呢？」

「你跟我一間。」他很自然地提過了我的箱子。

「不是，你跟你女朋友出來玩吧？」

「怎麼，我倆直接開房嗎？我又不是姓楚的，作風這麼開放。」孟星昀沒好氣道。

我搶過我的行李轉身就走。

他愛跟誰睡跟誰睡，反正不能跟我睡。

我沖進來隔壁的房間：「老三，你去跟老孟睡，這床歸我了。」

老三迷惑：「你倆怎麼了？吵架了？」

他一頭霧水地去了，然後很快，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葉知微，你到底有完沒完？！」孟星昀氣瘋了，整個人都發抖。

我嚇坐起來，有點懵。

「有什麼話你直說，成天陰陽怪氣找不痛快做什麼？！」

「我怎麼找你不痛快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一個屋？我哪裡得罪你了？」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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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給氣笑了：「你多大了，沒斷奶嗎？」

孟星昀一臉我不聽我不聽：「從小到大我們形影不離，你為什麼現在做什麼都避著我？這根本就不是件小事！」

「我本來就睡得淺，萬一你對象半夜敲個門，你倆打個啵，影響我睡覺啊大哥！」

「我影響到你們了嗎？」孟星昀大聲質問其他人。「有發生過這種事嗎？」

大家都被他嚇得連連搖頭。

「我根本就沒有吵到過你。我知道你睡得淺，我哪怕玩手機都會調成靜音的，你都清楚的。」他放軟了聲調，抓住我的手腕，「別鬧了，跟我回去，乖。」

「我要跟老四一起聯機打遊戲。」

「我陪你打。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好不好？」

不論我找多少借口，他根本聽不進去話，隻想把我拽回去，最後幾乎要把我抱起來了。

我實在忍無可忍給了他一拳：「你夠了！」

周棠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手裡的羽毛球掉了。

「打架了啊？」

孟星昀擦了擦流血的嘴角，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知道他很高傲，估計這麼一搞，他也不會再理睬我了。

周棠目送他離開，回頭看著我：「談談？」

我灰頭土臉地跟她去了涼亭。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一口否認：「沒有！你從哪兒聽說的？」

「我知道你跟老孟很要好，但是自從我跟他交往以後，你就開始疏遠他了，他成天跟我抱怨這件事。我觀察了一下，隻要我在的場合，你都躲得遠遠的。

我滿頭大汗：「你們處對象，我不能做拖油瓶啊，我不想打擾你們。」

「真的隻是這樣嗎？」

我急中生智：「……我確實不願意跟你們走的太近。」

「為什麼？」

「我跟孟星昀一起長大，然後突然之間，他有你了。你這麼漂亮，優秀，溫柔，體貼，你還當眾給他表白，而我還是單身。」我嘆了口氣，「拜託，我心態崩了好嗎。」

「呃……」

「你要說就去說吧，讓他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其實是個小人，一直嫉妒他脫單。」

周棠再三保證她不會說的：「這次我們宿舍也有妹子來了。」

「我這幾天沒有什麼心情相親。」

周棠表示理解。

回去之後，周棠組織我們打羽毛球。

我和周棠組隊，孟星昀拿著拍子走到了我對面。

他果然懶得理我。

但每一個球都又狠又準，吊得我滿場跑。

我不堪其擾。

就在他看準時機把球打在我倆中間時，我和周棠同時起跳揮拍。

她的球拍狠狠砸在我的眼角。

「嗷——」

我很快就被扯到了火熱的懷裡：「沒事吧，給我看看！」

他小心拽開我的手，見我睜都睜不開，沖周棠怒道：「你怎麼回事？！不看著點的嗎？」

周棠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

「要是打傷了怎麼辦？！」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在酒店的醫生很快就拿著冰袋來了：「沒什麼大事，休養兩天就好。」

我看周棠都要哭了：「我沒事。」

「別說了。」孟星昀扶起我，「回去睡一覺。」

「你繼續玩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這次他沒有理會我的拒絕，直接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他喊了句「抱好」，握著我的手摟上他脖子，當著眾人的面把我抱回了房間。

我催他去玩，他也不理。

我被打的頭痛，實在沒有心情攆他，就睡了一覺。

醒來時，他還給我敷著冰袋，一瞬不瞬盯著我的臉。

「睡醒了？還疼不疼？」

湊得太近，我都有點不自在：「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有心情玩？你不在也沒什麼意思。

「你今天不該這麼吼周棠。」

「她太毛手毛腳了。幸好醫生說你不會留疤，不然我肯定跟她沒完。」

我瞪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的男朋友？」

「我總不能見色忘友吧。」

他半點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伸手來擼我的頭發，我紅著臉直躲，被他摟了腰摁在身下。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我都不敢看他，好在這個時候他電話響了，他嗯了幾聲，要出門吃飯。

「你多哄哄她。」

——這麼堂而皇之的偏愛，又來自我喜歡的人，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我知道他待我是朋友，跟我想要的不一樣。

他對我越好，我就陷得越深，到時候更難堪。

想到這裡，我收拾了行李叫了輛車，離開了酒店。

半路上接到孟星昀的電話：「你回去了？是眼睛不舒服嗎？」

「嗯……」

「你在哪個醫院，我過來陪你。」

「你好好玩吧，別為了我一個人掃了大家的興，你別管了。

「葉知微你說什麼胡話？！」他生氣了，「快把定位發我，我這就過來。」

「……有別人在，你過來不太方便。」

情急之下我編了個理由把他掛斷了。

司機問我：「你女朋友這麼體貼的啊？」

我不禁苦笑。

我掛了急診，在急診室裡遇到了楚笙。

他來拔魚刺，我倆難兄難弟，在那兒你做我的眼，我做你的嘴。

相互攙扶著出門，正趕上孟星昀從出租車上下來。

他擰著眉看楚笙：「你說陪你的人，就是他？」

「是啊。我怎麼了，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嘛。」

「多謝你幫我照顧知微——知微，過來。」

孟星昀說著就要來拉我。

楚笙攔住了他：「誒誒誒誒誒，誰準你叫的？誰準你動他的？沒看見人家都懶得理你嗎？」

「我跟他的事，輪得到你管？」

「我當然要管。」楚笙大喇喇地勾住了我的肩膀，「他是我男朋友！」

天公不做美，轟隆隆打了個雷。

孟星昀的臉，比被雷劈了還白。

「對不起啊，擅自幫你出了櫃。」

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楚笙對我道歉。

「你怎麼知道我是 gay 的？」

「這不明擺著嗎？」

我不禁苦笑，好吧，連一個無關路人都看得到出來我喜歡他……

算了，有個擋箭牌總是好的。

「既然你捅了窟窿，接下來就麻煩你偽裝一下我的男友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