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夏茉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六點多,隻是夏季太陽落山晚,外面天還亮著。
“我平時很少到這邊逛,今天是陪同事過來,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
夏茉笑說:“是挺巧的。”
周令澤目光落在夏茉手腕的紅繩上,“夏小姐今天去了天園寺?”
夏茉有些尷尬,“隨便逛逛。”
周令澤:“聽說天園寺求姻緣很靈,我也準備去那裡拜拜。”
夏茉順著他的話和他闲聊,“四點半停止入園,現在已經六點多,你今天去是來不及了,要等明天早點去。”
周令澤點點頭,問她,“你有沒有坐過這邊的遊船?”
夏茉搖頭。
周令澤提議,“你今天可以體驗一下,這邊的觀光船上最近請了幾位古琴和琵琶演奏的年輕人,聽說還是學生,但演奏水準不錯,值得回票價。”
夏茉聽他這麼說,打開手機問:“在哪裡買票?”
周令澤說:“我有兩張票,是九點的船次,這個時間在船上觀光風景最美,原本我同事要和我一起,但他剛剛放了我鴿子,隻剩下我一個人孤孤零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把他的那張票轉贈給你。”
夏茉本來就是要買票的。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茉不好推脫,問道:“票價是多少,我轉給你吧。”
周令澤說:“不必轉給我了,我請你。”
“這不行,我不習慣佔別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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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澤笑笑,說:“那我便不跟你客氣了,你微信上轉給我吧。”
周令澤點開微信二維碼,把手機屏幕遞到她面前。
夏茉掃碼加上他微信,剛添加成功,就聽周令澤說:“好事多磨,總算加到你微信好友。”
夏茉笑笑,把票錢轉給他。
*
月升夜明,陸砚禮推拒了一場牌局,從酒店裡出來,坐到車上,吩咐陳誠開車。
陳誠留了個心眼,說道:“夏秘書休假了啊。”
陸砚禮靠著後車座沒說話。
陳誠說:“我看夏秘書朋友圈發照片,好像就在這附近的古鎮,這邊過去隻有五公裡,挺近的。”
陸砚禮打開微信,點進夏茉朋友圈。
頁面幹幹淨淨,裡面一條動態都沒有。
這是把他屏蔽了。
*
夏茉上船後沒多會就後悔了,這是她第一次坐這種觀光船,船開沒幾分鍾,她心裡隱隱就升起不好的預感,她坐這船腦袋有些發暈。
全程四十五分鍾,她難受大概半個小時。
後半程的時候周令澤見她臉色蒼白,愧疚的不住向她道歉。
夏茉難受得根本沒法說話,好在她今天吃的東西不多,胃裡沒什麼東西,倒是沒吐。
船剛停靠到碼頭,夏茉便趕緊起身往外走。
她腳步踉踉跄跄,周令澤怕她摔倒,連忙伸手扶她。
“今天真是對不住你,我沒考慮到你會暈船。”
從船上下來,周令澤還在不住向她道歉。
夏茉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沒事,你別再說對不起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暈船,跟你沒關系。”
周令澤還是自責,“你原本沒打算坐船,是我邀請你上去,害你難受成這樣。”
夏茉頭暈目眩,推開他手臂,身體搖搖欲墜。
周令澤看她像是要倒下,再次朝她伸手,“你還是扶著我吧,我怕你摔倒。”
“不用,我真沒事。”
夏茉向後退了一步,和周令澤拉開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夏茉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她看,她抬眸四處探尋,又沒看見哪裡有人看她。
周令澤問:“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夏茉被那種異樣的感覺看得頭都不怎麼暈了,問周令澤,“你有沒有感覺有人在看我們?”
周令澤說:“沒人看我們啊。”
夏茉:“可能是我頭太暈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周令澤道:“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去不安全。”
夏茉還是感覺有人盯著她看,有些害怕的往周令澤身邊挪了一小步。
周令澤當她是女孩子怕黑,安慰她,“別怕,有我在。”
夏茉點點頭,心神不寧,“我們走吧。”
“我車在前面。”周令澤抬手指了下前面,安慰夏茉不要怕,“待會就到了。”
話音落,路口突然開出一輛黑車,車門從裡面推開,一隻手臂伸出,攔腰把夏茉抱了進去。
周令澤眨眼的功夫身邊人就不見了,汽車尾氣噴他一臉,怔愣幾秒,他回神,追著車後面喊,“快來人,有人販子。”
車廂裡,夏茉驚魂未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陸砚禮,“陸總,您這是做什麼?”
陸砚禮低頭整理衣袖,動作慢條斯理,全無剛剛拖人上來的土匪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天黑,認錯人了,以為是Summer背著我和別的男人約會。”
夏茉十分無語,在心裡罵他。
“神經。”陸砚禮說。
夏茉錯愕,她剛剛把心裡話罵出來了?
陸砚禮深邃的目光凝視她,“我猜對了?”
夏茉抿了抿唇,心虛的低頭,給追在後面的周令澤發消息,讓他別追了。
第30章
夏茉在微信上跟周令澤解釋說自己是遇到了朋友,周令澤知道她不是被人販子抓走後,便放下心來。
之所以僅憑幾條消息便相信了夏茉的說辭,沒有過多懷疑夏茉是不是在車上遭到威脅,是因為周令澤認出搶人的車是輛邁巴赫,車牌號也光明正大的露在外面,確實不像是人販子
周令澤:【沒事就好,剛剛真是驚心動魄,我以為是遇到了人販子搶人,趕緊在後面追。】
夏茉向他道歉:【抱歉。】
周令澤:【還好隻是虛驚一場,我現在才發現,我的鞋不知道跑掉到哪裡去了,我要回去找鞋了。】
夏茉看到周令澤說鞋都跑掉了,想到剛剛陸砚禮悍匪似的行徑,突然覺得很好笑。
她側臉轉向車窗外,壓不住嘴角上揚。
她今天用一支發簪盤了個丸子頭,臉頰兩側留了一小撮劉海,微微卷起,臉上妝容柔和淺淡,抿嘴偷笑,克制不住眉眼彎彎的樣子添了幾分俏皮。
陸砚禮見她和別人發完消息後就憋不住笑,眸中情緒翻滾,身體向後靠著,心不在焉。
夏茉隱約察覺身邊人情緒不對,餘光瞥向他。
他正闔著眼睛,雙腿交疊,呼吸均勻,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喝了酒,他身上散發著酒氣。
璀璨的燈光投在車窗上,透過玻璃映著他冷峻的臉龐,忽明忽暗間,夏茉瞧見他脖子上留了三道指甲血痕。
想到什麼,夏茉突然心虛到不知所措。
剛剛他突然伸手把她抱上車,黑燈瞎火的,她被嚇得魂飛魄散,一時根本沒認出他,在他懷裡掙扎,兩隻手朝他身上一通亂舞,他的脖子應該就是那時候被她抓傷的。
夏茉視線下移,陸砚禮修長白皙的手搭在腿上,手背上紅色血痕清晰可見,破了皮,還隱隱滲血。
夏茉眸光一跳,後頸汗毛豎起,連忙讓陳誠找家藥店,她待會要下去買藥。
陸砚禮聞聲,緩緩睜開眼,嗤笑道:“大驚小怪什麼,不就是幾道指甲印。”
“不必去藥店。”他吩咐陳誠。
夏茉抿了抿唇,緊張道:“都破皮了,不抹藥好得慢,容易被人看見,到時候別人問起來。”【看小說公眾號:不加糖也很甜啦】
陸砚禮挑眉:“誰敢問?”
夏茉噎了一聲。
也是,這種被人撓了的事確實沒人敢當面問他。
但私底下同事們肯定要討論。
夏茉看著他脖子上的傷,既膽戰心驚自己把陸總給撓了,又覺得他活該。
誰讓他大晚上的突然抓她,她當時以為遇到歹人,差點被他嚇死。
陸砚禮見她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心知她膽子沒在他面前表現的這樣小,語氣裡帶了點玩味,逗她,“嬌滴滴的小姑娘,手勁還挺大。”
夏茉不知道他是L的時候,在社交軟件上調戲他經常自稱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聽出他調侃,夏茉抿了抿唇,想到他今天幹的事,沒憋住怨氣,“比不得您神通廣大,到哪都能被您碰上,當人面強擄人這種事您都做的得心應手,還有什麼是您做不到的?”
這還是夏茉第一次這麼當面陰陽他。
陸砚禮勾唇笑了下,“你現在都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夏茉頓了下,後知後覺,也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他面前太過放肆,這不是一個員工對老板該有的態度。
“抱歉,陸總。”夏茉立刻向他道歉。
陸砚禮本是調侃,沒想到夏茉當真,輕笑著說:“總是這樣昧著良心道歉,心裡不憋屈?”
夏茉垂頭,避開他視線,抿著嘴唇不說話。
陸砚禮側著臉,目光落在她身上,遲遲不移開。
夏茉被他打趣的眼神注視的耳熱,頭越埋越低。
陸砚禮耐性極好,這麼兩廂僵持,到底是夏茉先堅持不住,敗下陣來,嘴唇動了動,語氣既尷尬又懊惱,“我心裡憋屈不憋屈,你不是心知肚明。”
之前她可沒少一面以夏秘書的身份在他面前溜須拍馬,扭頭就在軟件上同他傾訴心腸。
想到自己一腔熱枕向他分享心事時,這人就那麼好整以暇的看她鬧笑話,偶爾還循循善誘,引她發泄出更多對他的不滿,夏茉心裡怨氣加重幾分,以至於在他面前收不住牙尖嘴利。
陸砚禮看著她羞窘到泛紅的耳垂,笑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夏茉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你知道,我曾對你知無不言,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小心思都昭然若揭。”
陸砚禮挑眉,“不演了?”
夏茉反唇相譏,“比不得陸總演技高深,我算什麼,我這點演技在陸總面前就是跳梁小醜,上不得臺面。”
陸砚禮說:“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