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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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跟我都沒關係了。
回到 C 市，我吃完東西好好睡了一覺。
說實話，這十天求生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折磨。
但娛樂圈這骯髒的環境讓我噁心。
李青跟餘薇被逮捕，李青家裏發動大量人力財力起訴節目組違法直播，監禁人身自由。
節目組隻輕飄飄甩出一張合約。
是當時的簽約合同，直播形式由節目組全權敲定，藝人方沒有任何異議。
他們玩了文字遊戲。
連起訴都沒有辦法。
當初的直播甚至開通了數十國家的播放管道，至今已經賺了數百億。
背後，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金融大佬。
在 PC 案件開審當天，李青對著鏡頭紅著眼質問：「這場直播毀了我的前途。」
大佬甚至輕飄飄甩出一句：「你的前途？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以為是我毀了你嗎？不，你是自食惡果而已。」
而我，一夜爆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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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線上升的粉絲數量，被擠爆的私信。
還有原公司苦苦哀求續約。
數百代言一個接一個地找來。
但人紅是非多。
網路上逐漸有了另一個聲音：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次直播後貝嵐成了最大受益人。」
「連陸明深都成了她的陪襯，細思極恐。」
「貝嵐跟背後大佬到底什麼關係……」
「我現在越想越不對勁，她一個女藝人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野生求生知識，還有那些草藥。」
「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具備的常識，細思極恐……」
「有理由懷疑貝嵐手持劇本……」
「心機婊不是白叫的。」
…………
閨蜜義憤填膺拿著這些留言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收拾行李。
「你在幹嗎？」
我動作沒停：「很顯然，收拾行李。」
「這些言論你不管管？」
「幹嗎要管，我都要退圈了。」
閨蜜一聲臥槽：「你真不幹了？那你去哪？」
我挑眉：「沙洲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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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給自己一個獎勵，我休整了幾天後，帶著包裹就去了沙洲密林。
開啟了我為期一個月的獨自荒野求生。
不得不說，連荒野的老鼠都比那些髒人可愛。
我帶了足夠的電池，還有攝影裝備，信號器。
打開了塵封兩年的某站帳號。
剛開播的時候，直播間人數寥寥無幾。
我把攝影機戴在頭上，往密林深處一邊走一邊說：「hello 大家好，兩年沒見了！我又回來了，這次我來的是沙洲密林，開啟為期一個月的求生歷險，在此期間我會不定時直播。」
直播間人數突然暴增。
彈幕飄過一些字眼。
「嵐天！你終於回來了！」
「臥槽！臥槽！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你直播！」
「啊啊啊啊啊我火速趕來！」
「請問……是貝嵐嗎？」
…………
這個彈幕一出來，迅速跟了幾條。
「真的像，聲線也很像，博主露個臉吧。」
「貝嵐！肯定是貝嵐！」
「樓上別亂認行嗎？你家姐姐什麼德性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自導自演一場自播好不容易把自己變成頂流，現在忙著圈錢呢。」
「就是，哪有時間去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別碰瓷人家博主行嗎……」
…………
這些彈幕我都沒看到，我一般直播都是單向。
隻負責播，不接收回饋。
因此也錯過了有一個叫【深海】的帳號默默打賞幾百萬，成了直播間的榜一大哥。
每天從不發言，卻在我開播的時候準時到達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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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密林待了二十九天。
最後一天的時候，我躺在搭好的木屋上，吃著烤雞罕見地跟直播間互動。
「說實話，我都不想回去了，我再待十天怎麼樣？」
我饒有興致地坐起來：「同意的扣 1，不同意的扣 2。」
我話音剛落，彈幕飄過滿屏的 1。
正合我意。
我剛要確定，突然榜一大哥空降，連續砸了 22222 個火箭。
直播間寂靜了一瞬。
然後迅速沸騰。
我嘖了一聲：「沒辦法，大家，看來這是天意。這次的直播到此為止啦，有緣再見。」
…………
我又回到了 C 市。
第二天#貝嵐 嵐天#的詞條就上了熱搜第一。
是一個粉絲把我的聲線跟嵐天直播間的聲線做了技術比對。
還有偶爾出鏡的手，有重合的疤痕。
於是全網都在傳我就是我。
呃……這話聽著有點奇怪。
但還有人不買賬。
是李青還有餘薇的腦殘粉，聽說李青、餘薇進去之後。
兩家腦殘粉咽不下這口惡氣。
以打擊我為目的，聯合成了一個團體。
現在正在網上瘋狂買水軍：「貝嵐就是一個到處碰瓷的賤人！」
「貝嵐去死啊！糊穿地心！」
「連人家專業博主都想碰瓷，你看人家理你嗎？」
「你自己買熱搜尷尬嗎？」
「你以為把李青、餘薇搞垮你就能火？做夢吧你。」
「小偷永遠是小偷！」
「貝嵐就是嵐天？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
我看著這些評論，內心很平靜。
說實話，我也不想把貝嵐跟嵐天那個帳號綁在一起。
一開始用那個帳號直播單純是興趣愛好。
我不想把我唯一的淨土搞得烏煙瘴氣。
也就沒再管。
但我沒想到，那些人以為我不澄清就是心虛。
於是，她們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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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解約那天，我剛從公司出來。
一大堆記者蜂擁而至。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貝嵐！聽說你就是嵐天對嗎？」
「貝嵐你證明一下吧！」
「貝嵐聽說你被 UT 娛樂單方面解約，現在面臨無處可去的局面是嗎？」
「公司放出消息說你人品低劣，還有各種證明，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突然有人從後面幫我擋開那些記者。
一件外套罩在我頭上，熟悉的薄荷香讓我稍微回過神。
隻見陸明深護著我，淡定自若地面對那些鏡頭。
「被單方面解約我倒是可以替她回答一下。貝嵐是我司深海娛樂花重金從 UT 挖過來的，是我司的頭部藝人，我們將花重金培養，因為她的人品方面我可以擔保。」
他看了我一眼。
「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兒。」
我愣了愣。
想到了榜一大哥，深海，隻怕不是碰巧。
人群裏突然有人突兀地叫了一聲：
「你根本就不是嵐天，有人可以作證！」
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隻見一個戴眼鏡的圓臉姑娘憤怒地看著我，然後拿出手機對準我。
手機上是一個直播畫面，裏面的人我認識。
國外著名荒野求生博主，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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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一處東南亞荒島上我們碰見過，也就成了朋友。
那次他在我的直播裏出過鏡。
所以他是唯一一個，大家知道的，認識嵐天的人。
女生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我蹲了好幾天，終於搶到了跟凱文的直播連線機會，你敢不敢跟他連線。他肯定知道你是不是嵐天。」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你確定嗎？」
她冷笑：「你不敢？」
我面不改色：「你連線吧。」
她迅速打開連線通道。
凱文那邊正在海邊，我對著鏡頭笑了笑，用英語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凱文。」
凱文猛地湊近鏡頭，一臉吃驚：「嵐！怎麼是你！」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你半個月前的直播我看了！我給你打榜了！但沒搶過那個叫深海的榜一，該死。」
我默默看了陸明深一眼。
他倒是心理素質好，面不改色。
我敷衍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有時間再聯繫。」
凱文：「那太好了，我還記得你之前教我的中國話呢。」
然後他字正腔圓地說了一句臥槽。
氣氛一度很尷尬。
我掛斷連線，而後看向女生：「你滿意了？」
她手足無措，紅著臉跑了。
記者們反應過來，再次瘋狂湧過來。
我在陸明深的幫助下上了他的保姆車。
不出意外，今天微博要癱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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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我看了陸明深一眼。
「你們什麼時候挖我了？」
他遞過來一紙合約：「現在。」
我瞥了兩眼，愣住。
內容大概是，合約三年，想不想接戲都看我自己。
要是接了戲演得不痛快，隨時可以走人，公司給我兜底。
一年有四個月假期供我自由活動。
還有最後一條。
老闆陸明深無條件供我驅使。
我抬眼看他：「你確定，這是我的經紀合同？」
「當然不是，這是賣身契。」
他頓了頓，笑起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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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入行，我是真的對這一行業很熱愛。
可惜後來被公司折磨得心力交瘁。
如果有個好東家，我覺得退圈的事，倒是可以緩一緩。
不久，有個電影找上了我。
聽說背後的投資人就是《荒野十天十夜》的金主大佬。
我看到劇本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是個關於荒野求生的題材，主創人員都是圈內一等一的大牛。
是沖著拿國際獎去的。
而當時餘薇、李青得到了內部消息，給這部電影投了資料。
所以那個綜藝並不是偶然。
更像，一個考驗。
背後資本順便賺得盆滿缽滿。
因為綜藝的事，我多少有點膈應。
但沒想到金主直接給我的酬勞翻了十倍，並說隻要我出演，我可以擔任組裏的技術顧問。
一切荒野內容由我全權把控。
如果我不接。
這個專案會無限期推遲。
這個消息放出來。
全網轟動。
就連電影導演，拿遍國際大獎的於導都發了微博：靜候佳音。
可謂給足了誠意。
最後我還是答應了。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陸明深是男主角，而方成安是男二。
這是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應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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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拍攝了兩年六個月。
上映當天即火遍全球。
兩個月後，我穿著得體的禮服，光芒萬丈地站在國際領獎臺上。
看著面前閃爍的鎂光燈隻覺得恍如隔世。
最前排坐了一位穿花襯衫的中年人。
打扮隨意得像是逛街累了進來歇歇一樣。
頒獎嘉賓說：「想必在場的大家都不認識，這位先生就是《荒野二十四夜》的全額投資人，魏先生。貝嵐小姐，如今你獲得這個電影界最高獎項，離不開魏先生的賞識，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
原來這位就是幕後大佬。
一手毀了李青跟餘薇。
又一手把我捧起來。
俗稱我的伯樂。
我笑著對準話筒。
此刻隻想說——
「你他媽真是個人才。」
全場寂靜一瞬。
魏先生笑著鼓起掌，剎那間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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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後門處，陸明深手裏拿著我的包，正耐心地給臺上的我拍照。
有工作人員路過撞上他。
「不好意思……」
工作人員認出來，一臉驚喜：「陸明深！我的天啊，陸先生您是找不到座位了嗎？我這就帶您過去……」
陸明深把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笑了笑。
「不是，我今天不是來領獎的。」
他看向臺上的我。
我在閃光燈下回望，不由自主笑出來。
他挑眉：「我是來給她當助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