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助早餐挺豐盛,居然還有燻三文魚牛油果三明治和芒果鵝肝鲟魚子壽司。
虞淺說自己有工作,已經吃過了,先去找安谷。
彼得隻能拿了她的房卡,自己一個人託著餐盤在自助餐廳轉悠。
夾完水果,他忽然看見了也在獨自拿餐的程驍南。
電話裡虞淺說過,她在“Eleven”遇見了熟人。
認真撩過,但沒在一起的弟弟。
彼得很懷疑那個弟弟,就是程驍南。
見程驍南找了個空桌坐下,彼得也端著餐盤湊過去:“程總,介不介意我坐這兒?”
“您請坐。”
坐下之後,彼得明確給了這場早餐一個開場主題:“你和虞淺,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啊?”
“嗯,認識。”
就是他!
撩過的弟弟!
就他就他!
啊!!!
本來彼得以為,自己怎麼說也是虞淺的“緋聞男友”,甚至有說虞淺和他同居數年,還有個孩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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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虞淺在國外那些八卦,大多是圍繞著他的。
這麼多爆炸性消息,程驍南如果很早就認識虞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
知道,又對虞淺有意思的話,他肯定會開口問問的。
畢竟,前些天彼得喝多後的醒酒湯,他打電話給酒店,酒店說是程驍南訂的。
畢竟,昨晚應程驍南的安排,他自己住了另一家酒店。
結果程驍南沒有,他隻是安靜地在吃早餐,然後推薦彼得說某個粥煮得還不錯,可以嘗嘗。
可能是彼得的目光太過直接,被盯了半天的程驍南忽然問:“彼得老師,昨晚休息得好嗎?”
“挺不錯,就是早晨過來找虞淺,發現走過來真是還挺遠的。”彼得故意這樣說。
“讓您受累了,這邊幾乎都是秀場工作人員,還有另外一場秀的工作人員也在這邊,怕打擾您休息。”
說到這兒,程驍南放下手裡的筷子,抬眸一笑,“不過,確實也有私心。”
前面那句禮貌又客氣的解說,就好像是公事公辦的語音客服。
說到他的“私心”,程驍南才露出些他原本的性子:“怕你又喝多,擾她休息,畢竟這酒店不隔音。”
彼得則在他平平的語調裡,品出不少對虞淺的特別。
於是他問:“程總這是喜歡我們虞淺?”
“我們”這個詞,成功讓程驍南看了彼得一眼。
但他語氣未變,說:“不止喜歡。”
面對程驍南,八卦之餘,彼得一直有一種“爹挑女婿”的感覺,還特地坐得腰背挺直。
但也是聽完程驍南這句話,彼得忽然覺得,虞淺眼光確實不錯。
程驍南身上有股傲氣,他喜歡虞淺,也不藏著掖著,不介意被別人知道,那種偏愛和袒護是明目張膽的。
但好像面對虞淺,他也會小心翼翼地收斂起來。
像奶豹子收起利爪裝成貓,徘徊著在找一種最能令她舒心的方式接近。
挺好。
夠細心。
彼得得出這些結論之後,整個人放松了些,隨口問:“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虞淺到底是什麼關系?”
程驍南這次沒回答,沉默地喝了一口檸檬水。
在彼得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對面的人忽然開口了:“至少是在她不開心時,陪伴過她的人。”
說完,程驍南端著餐盤起身,結束了早餐。
程驍南邁出餐廳時,輕輕吐了一口氣。
18歲時他和虞淺走在一起,誰敢多看虞淺一眼,他都要冷著臉看過去。
那時他囂張地想,看什麼看,和你們有關系?
但後來,和虞淺沒關系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該怎麼形容那種無力感呢?
聽聞她在國外過得並不順利時,他卻除了努力備戰高考,別無他法。
太憋屈!
所以彼得是虞淺的什麼人都不要緊,最讓程驍南感到煩悶的是,那些虞淺過得並不快樂的時間裡,他都沒能陪她一起。
程驍南想起虞淺出國時那通決絕的電話,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那時不選他,也是正確的吧。
虞淺在同安谷的團隊定服裝和造型。
程驍南過去時,她就坐在秀場後臺搭建的臨時化妝室裡,閉著眼睛,化妝師在幫她畫眼妝。
也許這裡原來是個類似會議室的地方,落地的玻璃窗和玻璃門,隻有臨時更衣間那邊擋了黑色的布料,隔出一塊空間。
化妝間和銜接的舞臺那邊,程驍南都能看得到。
可能是空調溫度低,虞淺披了一方寶藍色的絲巾。
讓程驍南想起,他曾在虞淺那輛紅色的跑車裡見過的一組照片。
那天虞淺在車下接電話,他坐在車裡無聊,隨手拿起放在車子上的一個牛皮紙袋。
沒想到袋子是倒著放的,他才剛拎起來,裡面的照片稀裡哗啦撒出來。
都是虞淺的照片:
她拖沓著美人魚樣式的裙擺,霧藍色,坐在青草水邊。
沅有芷兮澧有蘭。
那組照片給程驍南留下的印象很深,她其實穿得不少,連深V都不是。
但程驍南那晚回家之後入睡困難,也許是天氣過熱,他輾轉反側才終於入睡。
夢裡,虞淺就穿著那條如煙靄如霧色的藍色裙裝出現。
白日不曾細想的綺念,統統成了夢裡的耳鬢廝磨。
程驍南再抬眸時,虞淺已經化好了妝,她沒還沒換秀場的禮服,隻走到秀臺上,似乎問了工總人員些什麼。
一個戴了工牌的男人走過去,比劃著和虞淺解說,然後自己往舞臺布景上一躺,做了個嫵媚的動作。
滿屋工作人員都在笑,連虞淺也揚了揚唇角。
工作人員起身後,虞淺走過去躺下,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相同的姿勢。
那是一方緞帶布景,用暗綠色緞帶堆積而成。
虞淺躺在上面,淺笑,膚色雪白。
像剛拆開的鮮奶蛋糕,四周垂著廢棄的緞帶。
程驍南過18歲生日時,虞淺說著沒空,還是去了學校後牆外。
估計是真的忙,買了蛋糕又沒帶打火機。
他就摸出早準備好的打火機,玩笑著貧嘴:“姐姐,怎麼回事兒啊?還不如我一個男的心細,蠟燭我自己點了,要不要我給自己來首生日歌?哈皮波斯嘚兔密?”
換個人也許會為自己的疏忽不好意思,虞淺沒有,隻說:“那你唱吧。”
但她有點嘴硬心軟,還是給他哼了幾句生日快樂。
那天他吹滅生日蠟燭,虞淺問他,是不是許了願望。
程驍南就大大方方告訴她,想吻你。
虞淺笑一笑,說願望一旦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
但下一秒,程驍南心猿意馬地吻過去,她沒躲開。
青澀,也許沒什麼技巧可言,但也虔誠霸道。
吻花了她的口紅,明明還沒吃蛋糕,卻感覺嘗到了奶油的甜。
那時候虞淺對他的興趣應該不比他對她的少,她周身散發著淺淡的香水味,隻退開幾釐米的距離,眯縫著眼睛問他,誰讓你舌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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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同安谷的團隊合作,是一件很順心的事情。
其實仔細想想,回國後“Eleven”安排的每一份工作,似乎都很順心,從未遇到過任何對女性無禮的要求。
在虞淺的認知裡,這世界對美麗的女人似乎天生有種敵意,哪怕什麼都不用做,也會引得一些人不滿。
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提起漂亮女人,先不談成就,隻想要了解一些風韻故事。
如果沒有,那就杜撰來補。
這種事,虞淺沒少經歷。
多年前,她曾經拍過一支廣告。
國外很多廣告十分有劇情,不看到最後都不知道居然是廣告。
挺有藝術感,虞淺自己也比較滿意。
她拍那支廣告是避.孕.套的代言,虞淺不覺得這類的廣告有什麼不好。
在她來看,使用這個東西,屬於一種安全措施。
當時有外媒的人過來做採訪,正式訪談的是那支廣告的制作人。
但虞淺她們幾個模特都在,有人把話筒遞到虞淺面前,問她,你的身材很美,如果有機會,你會不會拍一些比較大尺度的片子。
那時候有不少電影,說是成人電影,但那些劇情看下來,都感覺隻是拍給男人看的。
所以虞淺坦言,如果是那種能讓女性觀眾開心的劇情,她很願意參加。
但這句話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原因和目的,慢慢發酵,被傳成:
虞姓女模天性奔放,希望拍果片。
但她當時還算是職業巔峰,憑借童模出身的經驗,成為業界前輩,存款也贏過太多同齡人。
這些倒是沒人在茶餘飯後聊一聊。
後臺這邊越來越喧囂,安谷戴著工作牌,步伐匆匆,自彩場的另一端走過,路過每個部門都要叮囑幾句。
最後他站定在虞淺面前,託著下巴打量。
他是個吹毛求疵的藝術家,虞淺等了幾秒,果然聽見安谷說:“淺,我覺得這個眼妝的顏色,稍微有些不對,麻煩你坐一下,再讓化妝師做個新的,看看效果?”
“好。”
這會兒臨時化妝間已經不再像早晨一樣規整,道具們小心又凌亂地躺滿桌上和地上。
虞淺拎起裙擺,被化妝師牽引著邁過地上雜物,帶到一個空椅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