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驍南有個校外女友,開紅色跑車,又美又颯。
朋友勸他:南哥,咱再怎麼混也是學生,社會上的姐姐你hold不住的!
程驍南漫不經心:玩玩。
沒過多久,程驍南果然被甩。
他笑得依然薄涼:玩玩而已。
隻不過隔天,朋友親眼看見程驍南垂著通紅的眸:她去德國斯坦福大學念博士了。
朋友:???斯坦福是美國的吧?
第01章
“以前叫你回國你都推三阻四的,怎麼這次這麼幹脆?有男人了?”
手機開著揚聲器模式,倒扣在玄關矮櫃上,被一條寶藍色方巾半蓋著。
真絲薄料擋不住彼得的調侃,他的聲音戲謔地傳出來,擴散在酒店房間裡。
虞淺站在鏡子前塗口紅,沒能第一時間回應。
卻聽見彼得的聲音忽然興奮起來,他在電話裡揚著調子追問:“嘿,虞淺,怎麼不說話?真有男人了?”
金屬口紅管被丟進包裡,虞淺對著鏡子抿抿唇,淡聲說:“想多了。”
這麼回答時,她忽然想起昨天在辦公樓裡看見的身影,於是隨口問:“彼得,你推薦我來這家公司,是不是有什麼人在中間收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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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淺回國合作的這家公司叫“Eleven”,是一家年輕的雜志公司。
據說老板年紀也不大,算是後起之秀。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公司老板會是程驍南。
這家公司是彼得在春天時推薦給她的。
彼得當時的原話是:“Eleven”這家公司做出來的雜志,拍的都是些商業性不強、不怎麼賺錢的東西,但主題都還挺有意義的。任性和搞情懷這兩點,和你挺像,不如你合作一下,可能會覺得開心。
彼得是個十分敏感的男人,四十幾歲了仍然擁有一顆易碎的玻璃心。
被質問後,他在電話裡激動地問候了虞淺的祖宗十八代,並控訴道:“你居然懷疑我的用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是會被人收買的人?我們曾經在窮困潦倒時,共享過房子、自行車、超市的特價牛奶和一個鍋裡煮出來的泡面......”
“‘窮困潦倒’這詞兒不精準,我隻窮過,困和潦倒不是我,謝謝。”
虞淺拎出一雙細跟高跟鞋穿上,語氣淡淡地打斷他,“還有,潘二狗,你這樣脆弱又敏感的樣子,非常非常像基佬。”
著名服裝設計師彼得·潘,此生最痛恨的兩件事:
第一,有人叫他本名,潘二狗。
第二,有人說他像基佬。
就像虞淺討厭把窗外那些葉片寬大的樹稱為“法國梧桐”一樣,每次有人提到法桐,她都要糾正,說是“二球懸鈴木”。
於是彼得瘋了,用盡畢生絕學,三國語言共用,罵她沒良心。
在國外呆的時間太久太久,回國這兩天虞淺其實有那麼一點不習慣。
睡醒睜眼時,總會怔一下才能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不過這會兒聽著電話裡的吵鬧,她突然覺得帝都市的隱隱霾色,好像也沒那麼難適應。
鬥嘴吵架是虞淺和彼得的常態,吵一會兒又會莫名停止。
就像現在,彼得已經恢復了八卦的語氣,在問她:“不過虞淺,你會這麼問我,是不是你遇見了什麼熟人?”
“算是吧。”
彼得的思維忽然浪漫起來:“你說說你在國外呆了7年,7年呢!一回國就在新公司遇見熟人,這可是緣分,說說看,你那個熟人是男的女的?”
“男的。”
“啊!男人!”
虞淺覺得彼得不該當服裝設計師,他該去唱男高音。
虞淺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
她和程驍南之間就算有緣分,那也是孽緣。
“說說唄虞淺,是什麼關系的男人?帥嗎?有可能發展一下嗎?”
什麼關系?
虞淺想了想,怎麼想都覺得不算前任,隻說是撩過的一個弟弟。
“啊,沒意思,你撩過的弟弟可太多了,你的生活樂趣不就是撩弟弟麼......”
可能因為虞淺沒說話,彼得反應過來,“怎麼,不是平時那種逗一逗就拉倒的?是認真撩過的?”
“嗯。”
“沒在一起?你還有過失手的時候?”
怎麼說呢,不算失手,隻是撩到一半她叫停出國了而已。
虞淺笑一笑,換回剛才的話題:“所以你真的沒有被收買?”
彼得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時是早晨7點半,臥室窗子開著,九月的風攜著初秋的微涼,卷入室內。
虞淺拿出昨天從“Eleven”那邊帶回來的合同,重新看了一遍,腦子裡卻浮現出遇見程驍南的情景——
“Eleven”給了她最大的合作誠意,接機後直接把人送到公司合作的酒店,說是讓虞老師倒時差,哪天休息夠了,隨時聯系他們,再談合作的事情。
虞淺真就在酒店睡了兩天,第二天起來時,外面雷鳴電閃。
層層雨霧和樹影裡,仍然能能清晰地看到酒店對面的“Eleven”燈牌,在天色昏暗中亮著白光。
其實和“Eleven”合作的事情,虞淺一直不太積極。
但她那天對著壞天氣中的燈牌,忽然對“Eleven”起了些興趣,於是給工作人員打電話,說想要聊聊合作。
工作人員頂著風雨而來,接她去了公司。
虞淺從電梯裡邁出來,沾了些泥水的細高跟鞋剛踩在短絨毛毯上,迎面看見了坐在會議室裡的熟悉面孔。
那是一間裝了落地窗的寬敞會議室,沒拉百葉窗,led燈明晃晃。
程驍南就坐在這間會議室裡,側顏對著虞淺的方向。
他整個人放松地仰靠在一張椅子裡,兩隻手交疊在後腦勺上,仰頭,垂著眼睑,不知道在看什麼文件。
某國際品牌新款的滿鑽手表,腕帶松松地搭在腕骨凸起的地方,奢侈且張揚。
“虞老師,這邊請。”
留意到她的目光,工作人員補充說,“那邊是高層會議室,坐在裡面的是我們老板。”
虞淺挑眉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神色如常地順著工作人員的介紹聲和引路手勢,繞開了那間會議室。
程驍南比起18歲時,似乎多了些成熟和嚴肅。
認識他時他還是個少年,很難想象他嚴肅起來說話的樣子。
程驍南的聲音是那種偏沉、懶洋洋的,總給人一種不著調的感覺。
但偏偏他笑起來,左腮會有一個酒窩,又有點乖似的。
乖是假象。
成年時生日禮物想要舌吻的人,他能乖到哪兒去?
“Eleven”的公司和拍攝基地在“梧桐裡”,滿街都是虞淺喜歡的二球懸鈴木,公司經營模式又很佛系,工作強度不算大。
新公司合心意,這本來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但得知程驍南是公司老板,虞淺忽然覺得一切都巧得過頭了。
甚至產生了那麼一點自己在被算計的感覺。
畢竟當年他們分開時,並不算愉快。
7年前,虞淺出國那會兒是春天,機場路的白色玉蘭開滿枝頭。
她站在停機坪上接到程驍南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問她為什麼出國?
當時她怎麼說?好像隨口敷衍,說自己要去德國斯坦福大學念博士。
然後掛斷電話,聯系方式拉黑一條龍。
過去這麼久了,程驍南不會還在介懷以前的事情吧?這公司同她合作會不會是為了秋後算賬?
但聽彼得的意思,他好像也是無意間接觸到“Eleven”這家公司的?
虞淺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捏碎藍莓味爆珠,點燃吸了一口,忽然輕笑出聲。
行吧,可能隻是偶然。
她叼著煙,單手拄著桌子,拿了酒店桌上的籤字筆,在“Eleven”的合同上,龍飛鳳舞籤了自己的名字。
下午去公司送合同,負責接待她的工作人員依然十分熱情,一口一個“虞老師”。
虞淺5歲童模特出道,從業23年,確實擔得起業內一聲“老師”。但她隻說叫名字就好。
工作人員按下了電梯的五層,在電梯壁反光裡偷偷打量虞淺。
她穿了一件over size的冷杏色西裝,裡面是同色系的蕾絲吊帶和闊腿褲,表情淡淡。
可能有的人連笑一笑都不需要,天生令人過目難忘。
虞淺身上永遠蕩漾著一種風情與魅力。
她的美麗像水,會流動。
虞淺沒留意工作人員的打量,正曲著食指,用第二節 指側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鼻梁。
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下意識動作。
工作人員愣了愣,這動作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虞淺在安靜的密閉空間裡簡單想了一下:如果正面遇見程驍南,還是當不認識好了,能免去不少麻煩。
邁出電梯,她下意識往電梯間正對面看了一眼。
會議室很空曠,倒是沒再看見什麼人。
不過程驍南那塊亮晶晶的彩鑽手表放在會議桌上,手表旁邊是一碟削好皮、切成塊的蘋果。
可能是放置時間稍長,蘋果邊緣有些氧化變色。
椅子上有一款小巧的女士包。
過廊裡路過兩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在低聲談論她們的老板和女朋友恩愛得有多令人羨慕。
流言碎語三兩入耳,虞淺彎了彎唇角。
看來是她多慮了。人家弟弟的感情生活很是順利,還有個會削蘋果的賢惠女友。
這樣的話,應該沒時間對過往耿耿於懷吧?
作者有話說:
程驍南:?誰?誰感情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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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戀,年齡差3,1v1,he。
還是老時間,晚6:00,日更。
第02章
合作談妥之後,虞淺正式成為“Eleven”的模特。
作為公司的“新人”,她暫時沒什麼工作安排,工作助理說虞淺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對上虞淺探究的目光,助理才改口,說下個月有一場概念服裝秀,到時候她會忙,所以先休息。
“哪個品牌的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