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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偏執暴君今天病更重了 2875 2024-12-18 14: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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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者,一往無前,勢不可當!


      “衛今朝!”梅雪衣咬牙切齒,“叫他看看你的厲害!”


      漫天冷焰仿佛有所感應。


      陰風呼嘯,豪情幹雲。


      冷焰急速聚攏,隨著冥火不斷匯聚,色澤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深。


      漸漸便由青轉黑,濃成了墨般的色澤。


      一柄黑色幽冥王劍,伴著恐怖的幽焰出現在正當空,劍尖直指軒轅仁的金劍,傲慢睥睨。


      就像王握著他的劍。


      梅雪衣心弦一震,眼前再度浮出無數畫面。


      她的王,總是那般意氣風發。


      幽冥劍動了。


      墨色氤氲,鋒銳的金劍頃刻被壓制得一蹶不振!


      世間,隻有一個王!


      此時此刻,沒有後退的餘地,隻能一往無前。


      “嗚嗡——”


      兩柄帝王之劍劃過之處,空氣熊熊燃燒,陣陣奇異的水霧騰起,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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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嚶——”


      劍尖相抵,至死方休。


      金劍攜帶的道道金光與幽冥劍上的焰瘋狂糾纏廝殺。


      軒轅仁雖然人身仍在,但他沒有能力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梅雪衣眉心跳動,她知道此刻若是偷襲,那正是最佳的機會!


      手指捏緊了她的龍,正待出擊,心中忽然聽到他低低的笑。


      自負至極,狂傲至極。


      梅雪衣心尖微顫,怔怔松開了手指。


      就在這一霎那,空中傳來了極為細微的破碎之聲。


      隻見那金劍的劍尖,轟然碎裂!


      “錚——”


      黑劍長驅直入,將其一破為二!


      軒轅仁,敗了。


      “魑魅?”幽冥劍上,重聲疊疊,“呵。”


      長劍穿空,小小的金色身影全無抵抗之力,一聲厲吼之後,燃著黑煙的帝袍緩緩向下墜落。


      梅雪衣呼出一口長氣,脫力地踉跄一步,扶住了舟舷。


      幽冥巨劍攜著漫天暗焰飛掠回來。


      冷焰迅速收縮,凝在舟首,漸漸便成了人形。


      一點一點,刻出眉眼鼻唇。


      發色漸漸變黑,肌膚褪去幽碧,呈現出健康的白,唇色倒是依舊不豔,色澤偏暗,配上他略沉的嗓音十分引人探究。


      是她前世記憶中的衛今朝。


      臉上沒有病色,眸光明亮,意氣風發。


      身影高挑,有著堅實卻不顯粗獷的肩臂,鎖骨下有胸肌隆起,寬肩窄腰,線條流暢漂亮。


      梅雪衣忍不住迎上兩步,停在他的面前。


      她的眼睛裡還蘊著淚,視線有些模糊。她抬起衣袖來胡亂地抹了兩把,然後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又一圈。


      “……沒受傷嗎?”


      他微笑著搖頭。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撫向他的胸膛。


      他雙腳不動,身體平平後移三尺,避開了她的爪子。


      她這才留意到,他雙足懸空,並沒有觸碰到舟底。


      “隻能看,不能碰。”他彎唇一笑,眉眼飛揚張狂,“王後,且饞著吧。”


      


    第49章 別來無恙


      慕遊拎走了慕龍龍和姜心宜, 把飛舟留給陰陽相隔的衛王夫婦。


      “陛下……”梅雪衣怔怔地看著面前俊美無雙的男人。


      雖然他裝出一副恣意不羈的模樣,但她知道他此刻心中和她一樣不好受。


      他已棄絕肉-身,這是冥火凝的魂體, 碰什麼燒什麼。


      “你身體沒了。”她木然道。


      他臉上的笑容稍微有些掛不住,垂在身側的手默然攥緊,低低地安慰道:“無事, 我會盡快……”


      她哀怨地打斷了他:“那誰來開船?我不會。”


      衛今朝:“……”


      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就是這麼務實。


      衛今朝幽幽飄在梅雪衣身邊, 教她駕駛飛舟。


      “用舵控制方向,拉升、壓低。這是靈力閘,前壓是加速,後擎停船。來,試試, 很簡單。王後這麼聰明一定……”


      飛舟忽然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衝了出去,劇烈地左右搖晃, 向著地面加速俯衝。


      “嘶……”衛今朝扶住了額, “將船頭拉起來。”


      一番手忙腳亂的補救之後, 醉馬一樣的飛舟總算是擦著地表險險掠起。


      微風和煦,飛舟卻好似身處風暴中心, 打著轉轉,忽而倒飛,忽而原地翻轉。


      “你不是說很簡單嗎!”梅雪衣的額頭滲滿了冷汗,絕望地駕駛著顛簸不停的飛舟,歪歪斜斜地撞向不遠處的山頭,“要撞上去了!怎麼辦!!!”


      衛今朝嘆息著,用冥火轟平了面前的山。


      飛舟穿出煙塵,忽然原地轉了個直角彎。


      偏頭一看, 他的王後雙目緊閉,用身體壓出一個左滿舵。


      她戰戰兢兢睜開一絲眼縫,傻樂起來:“沒撞!我真是個天才。”


      飛舟開始原地瘋狂打轉轉。


      衛今朝:“……”


      兩個時辰之後,飛舟總算隻像是尋常的醉漢了。心力交瘁的衛今朝指揮著梅雪衣,緩緩繞著圈降向御花園——他已經被折騰得有點神智不清,忘記了可以把飛舟停在寬闊的校場,然後走回王宮去。


      臨近御花園,梅雪衣不禁回憶起了出發之前的那一幕。


      他花費了兩座摘星臺,在御花園中為她制造了夢幻般的仙境。


      她緊張得手心冒汗,看著下方的花團,腦海中全是淺白螢光蝶從花朵上浮起的模樣。


      ‘千萬不能弄壞了花花草草!’梅雪衣咬緊牙關,雙臂繃得顫抖,緩之又緩地停向八角小亭子後方的空地。


      不料減速減過了頭,“轟隆”一聲巨響,舟尾的防御結界重重撞在了圍牆上。


      梅雪衣心髒一緊,下意識地抓住船舵拉升——


      “轟!”前方的八角小亭被撞飛。


      梅雪衣:“……”


      她趕緊向著側邊倒退,歪歪斜斜一路碾到了蓮池邊上,把花團連著白玉通道一起鏟了起來,就像卷起的地毯一樣,堆疊到半空。


      總算是……停下來了!


      半邊飛舟懸而又懸地掛在蓮花上方,梅雪衣踮著腳,捧著心,小心翼翼地蹦上了岸。


      “呼……”


      環視一圈,隻見被撞飛的八角亭一路打滾,從西南角滾到了東北角,碾平一路繁花不說,還連根拔了無數花株,把琉璃亭自行裝飾成了鮮花亭。肥沃的黑色泥土灑得滿花園都是,鼻腔裡充斥著濃濃的土腥味,就像剛被耕牛耙過一遍。名貴花株如野草一樣倒伏在黑泥裡,看遍了整個御花園,唯一沒被禍害的便隻剩下滿池玉蓮了。


      念頭剛一轉,隻見那沒怎麼停穩的飛舟‘轟’一聲翻進了蓮池。蓮枝纏到了船舵,隻聽‘嗚嗡’一聲悶響,舟行水下,玉池泛玉舟,蓮枝纏著蓮枝,蕩過一道清波,撞到了對面池壁上。


      滿池蓮花絞成一團,皺巴巴地隨飛舟一道沉進了池底。


      梅雪衣:“……”


      看著滿地狼藉的御花園,衛今朝明白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聰明和開船是兩碼事。


      *


      梅雪衣像鴕鳥一樣,一眼都不去看御花園,而是低著頭疾步逃離了兇案現場。


      返回朝暮宮的路上,衛今朝被姜太傅和沈平成這兩個最令他頭痛的老頭子堵在了甬道裡。


      他下意識地想把梅雪衣推出去聽這二人念叨,好方便他逃跑,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碰不得人,手指驀地一蜷,神色流露幾分黯然。


      梅雪衣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她端正施禮,十分嚴肅地說道:“陛下在外日夜憂心國事,必是迫不及待要與太傅、定國公相談。臣妾這便告退了——回頭會遣宮人將絲褥、夜膳送至御書房。”


      姜太傅和沈平成一聽這是要與他們秉燭夜談的意思,立刻神情振奮,四隻眼睛灼灼盯住衛今朝,疾呼“陛下”。


      衛今朝:“……”


      梅雪衣抿唇暗笑,起身時偷偷對他扮了個愉快的鬼臉,然後無情地將他丟給了兩位話痨。


      衛今朝:“……”那縷淡淡的失落黯然飛到了九霄雲外,隻覺額角突突突地跳著疼。


      梅雪衣見到目的達成,端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踱回了她的朝暮宮。


      此番帶著記憶歸來,心境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朝暮宮一如往日奢華,白玉磚、青玉牆,長廊精致典雅,燈籠罩著珠紗,廊頂鑲著夜明珠。


      梅雪衣揮退了宮人,緩緩踏入。


      殿下兩株玉樹漫射著剔透的光芒,白日裡它們不像夜間那般流光溢彩,卻別有一種低調內斂的美感。


      無論今朝明日或是歲歲年年,玉刻的寒梅永遠也不會凋謝。


      可是賞梅的人卻……


      梅雪衣及時掐斷了思緒。


      不該失落的。


      衛今朝恢復了幽冥身,雖然摸不得碰不得,但卻有益於他的修行,從此必定一日千裡。他沒走,仍在她的身邊,不會再咳嗽不停,不會再喘息如牛,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這般想著,她彎起了眼睛和唇角。


      “孤不在身邊,王後就這麼開心?”身側傳來不悅的聲音。


      轉頭一看,不是衛今朝又是誰?


      梅雪衣愕然:“陛下,他們怎就放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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