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輕悠悠的,「哥哥我這裡雨下得好大,你那裡大嗎?」
我爆炸羞恥,「……我知道錯了,不要說了。」
「以後不許對別人說這種話。」他說,「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要看,可以看我。」
因為他這句話。
我把賀禹的那張照片設置成了我和他的聊天背景,然後又去買了張防窺屏手機膜,從此以後我就能在上班之餘,望著他的腹肌解乏。
連帶著和他聊天都積極不少了,好感值蹭蹭蹭漲。
可呂柔始終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一根刺,
一想到他可能隻把我當作呂柔的替代品,我就心塞,難過得吃不下飯。
這種低落煩躁的情緒在姨媽期達到了頂點。
我開始想各種辦法試探賀禹。
「當你竄稀時手上隻有呂輕送你的領帶和我送你的定情手紙,你會怎麼做?
他無語地看著我,「誰會送手紙定情?」
「快回答問題,不要模糊重點。」我催促。
他思考了幾秒,蹙了下眉,「用手紙。」
好啊。
他果然愛她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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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女朋友送的定情手紙都舍得用。
我萎靡了兩天,等姨媽一走,我決定振作!
他倆隻不過是青梅竹馬,比我多了十幾年的情分罷了。
我隻要抓緊時間多和賀禹培養感情,用我的美貌和靈魂深處的人格魅力讓他體會到快樂和幸福,舍不得離開我,
好的,經過一通分析,我果然沒有什麼勝算……
周末。
我和賀禹逛名創優品,他不喜歡逛街購物,覺得浪費時間,我知道後爭取每周都帶他來一次,努力改掉這個壞毛病。
經過飾品區,我隨手取下一個貓耳發箍戴在頭上,對著他「喵~」了一聲。
賀禹臉一紅,拉著我把發箍買了。
我很蒙。
男人都吃這一套嗎?
因為減肥不吃晚飯,我低血糖在公司昏倒了。
我也沒想到我這麼柔弱,可能是為了趕方案,我昨晚熬夜到兩點,好像早飯也忘了吃,就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將就了一下。
雖然很快就緩過來了,賀禹知道後還是很生氣,下班回家的路上,一直黑著臉,周身散發著低氣壓。
他把我帶回了自己家。
我被安置在沙發上,手裡被塞了一個蘋果和一塊慕斯蛋糕。
他冷冰冰地訓斥我,「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你說我胖了。」我委屈。
「……」他無語得不行。
賀禹去給我做飯,我不甘寂寞,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
他很兇地讓我回去躺下。
可能是人一生病情緒就比較敏感,我眼淚吧嗒一下掉下來了。
我自己都不太理解,我哭個什麼勁兒。
賀禹愣了一下。
他過來攬住我,低頭親了親我。
他一哄我,更不得了,眼淚潮乎乎地往外湧。
他隻好抱著我,跟我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
嗓音低低的,像在嘆氣一樣。
把他胸口哭湿一片,我才顫巍巍地抬起頭,「賀禹……我餓了。」
賀禹廚藝不錯,這頓飯吃得格外撐。
看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我知道,之前幾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
「以後不許胡亂減肥了。」他認真地看著我,「你不胖。」
我害羞,「嗯,你也不胖。」
他翻了個白眼。
「你身材超級好。」我真誠地誇贊。
他深吸了口氣,「又開始了?」
一直待到快八點,我告訴賀禹,我好像該回家了。
他看了眼時間,起身走進房間,然後拿了套他的睡衣給我,「今晚在這裡睡吧,我晚飯喝了酒,沒辦法開車。」
「啊,我媽知道會罵我的。」
「你在網上調戲肌肉男她就不會罵你嗎?」
「我現在不在網上調戲了……」我都是面對面調戲。
「我什麼都不會做的。」他放輕聲音,「聽話,明天監督你吃早餐。」
我難掩失望地「哦」了一聲。
賀禹被我氣笑了。
洗過澡出來,賀禹的睡衣太大了,我感覺自己像武大郎,見客廳沒人,走過去敲了敲他的房門。
怕我覺得尷尬,他都是待在房間裡的。
沒反應,我推門進去了。
賀禹在電腦前處理工作,聽到動靜抬頭看了看我,「洗完了?」
我點點頭。
我現在,從頭到腳都是他的味道。
他對我招招手,讓我過去,替我將多餘的袖子卷起來。
我把想法對他說了。
他笑了一聲,「的確有點像。」
忽然間,我瞟見床頭櫃上有個東西,小四方形,樣子有點像……
我準備過去查看,賀禹捉住我,「洗完就去睡覺。」
他把我往外推。
「那你呢?」
「我一會兒也去洗。」
「我可以看嗎?」
「……不可以。」
「隻看上半身。」我打商量。
媽蛋,他把我鎖在房間裡了。
真小氣,我又不會怎麼樣。
第二天大早,我說我要去上班。
賀禹想讓我請假,他覺得我身體太差了,最好能上醫院做個檢查休養一陣。
他的關心很暖,可是工作還是要做的,我也是個有理想的人兒。
賀禹還是蹙著眉。
怕他罵我,我禁不住眼眶一紅,昨晚好像打開了淚腺,眼淚說來就來。
賀禹好像很受不了我哭,他立馬就同意了,還去廚房給我忙活早餐。
「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我糯糯地說,「好。」
我都要喜歡上他了。
這回是貨真價實的。
可賀禹這樣到底是為了我,還是喜歡我身上呂柔的影子?
我把對愛情的困惑傳達給了閨蜜。
一向很狗的閨蜜給我支了一招,說可以讓我搞明白呂柔和我在賀禹心目中分別是個什麼地位。
5.
於是乎一周後,我二十四歲生日那天,是我預備好和賀禹分手的日子。
我從睡覺前就開始醞釀情緒,生怕到時候發揮不好。
生日當天,呂柔也來了,她身上香香的,整個人散發著恬靜又美好的氣質。
沒說兩句話,我感覺我都要愛上她了。
難怪賀禹會把她當成擇偶標準,我甚至覺得自己不夠格當她的替身。
是我碰瓷了。
在心裡默念了五遍「我也是媽媽心愛的小寶貝」才沒有繼續自卑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入為主。
總覺得賀禹看她的眼神浸著淡淡的遺憾,態度也格外不同,還親手給她剝橘子。
他都沒有給我剝過橘子。
我酸溜溜地想。
閨蜜也看到了這一幕,遞給我一個「情敵好強,你多保重」的眼神。
我醞釀一晚上也沒醞釀出來的情緒,瞬間就飽脹了。
聚會結束,賀禹載我回家。
在車上,我用嚴肅的口吻說,「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一些問題,要不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正好是紅燈,賀禹頓了頓,握著方向盤睨向我,「你想冷靜?」
他語氣不太好。
不按套路出牌啊,這時候不是應該問我什麼問題嗎?
「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冷靜一下……」我解釋。
賀禹眼神涼得驚心,不說話。
把我送到家後,他一聲不吭地開車走了。
本命年生日這天,我和初戀黃了。
我沒敢告訴我媽。
這就是我單身二十八年的閨蜜出的主意,讓我先發制人和賀禹提分手,冷落他,不理他,讓他痛哭流涕,煎熬不已,最終意識到我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
同時也借著這個機會測試他的真心,看他會不會去找由於婆媳問題同樣處在分手邊緣的呂柔。
給他們空間,我主動退場。
嗯……
這個招支得很有水平,很符合她的智商。
我也真是病急亂投醫。
跟賀禹分手後,我陷入了寂寞,空虛,冷。
生平第一次覺得,男人對我這麼重要。
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想他想他想他。
可能是相思成疾,有時候在外面走著走著,甚至會錯覺自己看見他了。
再定睛一瞧,隻不過是一個相似的人影。
可是我在這裡為情所困,人家卻說不定在和白月光再續前緣。
不然怎麼這麼多天,一個消息都沒給我發過。
當晚,猛灌三兩白酒的我,暈暈乎乎地給他打了個語音。
賀禹很快就接了起來,卻沒說話。
我生氣地罵罵咧咧,「你個傻狗。」
賀禹聲音當即就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我哼了一聲,不屑於重復。
「你什麼時候會罵人了?」
我都能想象到賀禹在那頭蹙眉的樣子。
很稀奇嗎?
我可太會罵人了。
「你人在哪裡?」他問。
「關你什麼事?」我說。
「那我現在去你家。」
我一驚,「你來幹嗎……不許來!」
我嘟囔,「我沒穿內衣……」
他語氣緩和不少,「不許喝了,去洗個臉,上床好好睡一覺。」
「喝了酒好熱啊。」
「……被子蓋好。」
第二天酒醒的我,回憶起昨晚的經過,蒙了。
再一看聊天記錄,好樣的,我們連續通話了三個多小時。
我發誓再也不胡亂喝酒,順道把賀禹拉黑了。
下午的時候,我突然記起一件事,又把他從黑名單放了出來。
我讓他把當初順走的 iPad 和備用鑰匙還給我。
賀禹態度冷漠,讓我自己上門取。
分手了還去前男友家,多不好。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賀禹再次開口,讓我把他上次送的生日禮物還給他。
媽蛋……
我氣得胡子都歪了。
沒想到賀禹竟然是這種小氣之人。
我悲憤地抄起還沒拆封的禮品盒,氣勢洶洶趕往他家。
門開了,賀禹神色莫測,讓我在客廳等著,人進了書房。
我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他出來。
莫非他在拉屎?
恰好閨蜜打來電話,她滄桑地告訴我,她終於吃到愛情的苦了。
這陣子她談了個小奶狗,人帥活兒好,就是太黏人,天天吃飛醋,連女生的醋都吃,今天因為她和別人逛街沒帶他又生氣了。
她年紀大了,有點作不動了。
我教育她,「我和你說,新交的男朋友不能慣著,一哭就抱,肯定是不行的。」
閨蜜虛心求教,「那該怎麼辦呢?」
「先冷落一下,然後教他喊爸爸,讓他爸伺候他。」
話音剛落,賀禹從書房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我的平板,眼神有些古怪。
6.
「鑰匙在我臥室床頭櫃上,你自己去拿吧。」
他說。
真懶。
我唾棄。
然後邁著矜持的步伐走進他的臥室,正待從床頭櫃拿起我的鑰匙,卻被旁邊那個小小的四方形包裝吸引了注意。
直到確認那是什麼,我禁不住心頭大震,連小腿肚子都是一軟。
套套。
賀禹一個單身失戀人士,怎麼會有這個?
既然不是和我用的,那就是……
我眼睛酸酸的,鼻子也堵了,下一秒眼淚就要掉出來。
他們竟然發展到這一步了。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我強收起情緒,垂著頭拿起鑰匙要走。
賀禹用身體攔住我。
他手裡捧著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我定睛一看,是我剛剛還回來的禮盒。
他將禮盒打開,裡面躺著一條……白色的男士內褲。
我:「?」
等等,這內褲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哭什麼?」他疑惑。
震驚之下,我短暫地忘記了剛才的悲傷,他一問又想起來了,「你床頭的那個東西……你和誰用過?」
「還沒用。」
「?」
他說:「那個是新的。」
廢話,我能不知道是新的嗎?
「那你打算和誰用?」
賀禹沉默了片刻,「你生日那天,我本來打算帶你來的。」
……等等,我好像懂了。
我生日那天,他本來是想把自己送給我的?
還附贈新包裝?
我懊悔不已。
「但是你卻說,想跟我分開一段時間。」他語調淡淡的。
「那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去找呂柔?」我有點緊張地問。
他皺了下眉,「我找她做什麼?」
「你不是從小暗戀她?」
「誰告訴你我暗戀她?」賀禹似乎明白過來,滿臉陰霾,「你說的問題是這個?」
「對呀。」我敞開心扉,「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我有點著像她嗎?」
賀禹捏住我的兩腮左轉右轉,「你鼻子眼睛眉毛, 哪一點像她?」
「我是說性格……」
賀禹表情微妙。
「算了……」不自取其辱了,「那既然你和呂柔沒什麼, 怎麼一點都不來找我?」
賀禹語氣平靜,平靜之中又透著一絲委屈,「因為你說想一個人冷靜, 怕你煩我。」
他說:「所以我都是偷偷跟著你。」
原來那幾天我看見的人影都是真的。
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沒想到賀禹也有這麼痴漢的時候。
「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喜歡呂柔?」他很認真地在問。
這次輪到我委屈了,「那天晚上我打電話找你要鑰匙,聽到她在你身邊。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恰好在路上遇到而已。」他耐心解釋,「她剛檢查出懷孕, 看起來情緒不太好。出於朋友的關心, 我把她帶到了旁邊的一家茶店, 然後把位置發給了她老公。」
「可是後面你說要進我家坐坐,她一通電話打過來就把你勾走了。」我鬱悶。
「我趕過來給你送鑰匙,把她一個人留在茶店,顧維過來, 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跟他走。沒辦法,隻能又給我打電話。」他攤手, 「我在那裡,當了半小時的家庭矛盾調解員。」
我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這理由, 好像還可以?
「那你還給她剝橘子。」我自己都覺得太酸了, 不大好意思地降低了音調。
賀禹一愣, 隨即彎唇,「她做了指甲, 不太方便。」
呂柔人如其名,是現在少有的那種溫文爾雅的女孩子,舉手投足都款款動人。
「完「」我受不了他這麼說話,尾椎都酥了。
「和好嗎?」他低聲問。
「和好!」
他一笑,想要抱我,又像是有些生氣似的咬了咬牙, 「你對我一直不太上心,也就是看了我的身材後,才慢慢好一點。」
說的我好像見色起意的渣男……
我對他不上心嗎?
「我明明超上心!」
他眼睛一彎,「是嗎?」
「是!」
他拿出盒子裡的東西,「要試試嗎?」
我抽噎,「還來得及嗎?」
賀禹真是司馬昭之心!
在外面一本正經彬彬有禮的, 私底下竟然偷偷準備這種東西,對於這種男人我隻想說……我太喜歡了。
我表面嫌棄, 「會不會不太好, 我可是很保守的女孩子……」
他沉吟,「的確, 是我考慮不周。」
他從床頭櫃上拿起那個四方形的小東西,用牙撕開,「那就先求婚吧。」
媽的,拿著 TT 跟我求婚, 日後我該怎麼跟孩子們講述老爸老媽從戀愛走入婚姻的浪漫過程……
我非常不甘心, 可他還是壓了過來。
我隻是口嗨而已,壓根沒想過可以實戰。
「賀禹!你好輕浮!」我大聲斥責他,試圖喚醒他的良知。
「那你呢?」他不理會,手伸進我衣服, 「某站上那些內容,不是你自己打的字嗎?」
他要把我在評論在發過的話都做一遍。
嗚嗚嗚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人家害怕,人家不要。」
「……好好說話。」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