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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寶劍 3722 2024-12-18 14: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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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謂「法器」,也隻是一把通體黢黑、長滿鐵鏽的鐵劍,劍柄足有我兩個胳膊那麼粗,十分笨重。


    我合理懷疑這是離淵從垃圾堆裡撿來,故意放在這裡用來诓我的。


    旁的劍修到了我這個境界,早已有了自己的佩劍,要麼特別的牛逼,要麼特別的美觀,像我這把又不牛逼又不美觀的,恐怕拿出去會把他們的大牙笑掉。


    但有總比沒有好。


    自這日起,我便正式開始練劍。


    心法是我在藏書閣東拼西湊的,劍竅是東一招西一招的。


    我甚至抬不起這把重達兩百公斤的劍,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把它從我的右側,揮到我的左側,再揮回右側。


    我稱之為——舞劍。


    有沒有用不知道,但我的肱二頭肌確實發達了不少。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一個月後的仙考。


    第一場比試,我就碰上了死對頭,和我同出仙門世家趙家的趙濟。


    不同的是,他是嫡系,而我是旁支。


    7


    於修仙一事上,趙濟實在沒什麼天賦,但耐不住他爹有錢。


    所以剛一登臺,他就唰唰地擺出一堆法寶,什麼護身的符箓、列陣的羅盤,當然還有我饞了好久的劍。


    四周一片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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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濟也太狠了,趙芙蕖還是他本家人,至於這麼趕盡殺絕嗎?」


    「你還不知道吧?趙濟近日和阿鳶走得近。」


    「哦,懂了。」


    「你們看趙芙蕖,好鎮定,莫非她有對策?」


    萬眾期待中,我自儲物袋中緩緩掏出我的大寶劍。


    「……」


    果然,讓他們的大牙笑掉了。


    尤其是趙濟,笑得跟老鸨似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哈哈哈,趙芙蕖,你害怕得劍都在發抖了。」


    我皺起眉頭,發現劍的確在抖,但不是我的手抖,而是它真的在鳴顫。


    然而我來不及細想,趙濟便攻了過來,我閃退兩步,情急之下出於本能地揮劍,一如往常訓練般,將劍從我的右側,揮到了左側。


    還行,揮習慣了,做起來倒也輕松。


    卻不想劍尖還未落地,趙濟卻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摔在大理石臺上,狠狠地咳出一口血。


    「你,趙芙蕖!」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


    「你們看清楚她的招式了嗎?」


    「什麼招式?她明明隻出了一招,就把趙濟掀了出去!」


    「太、太可怕了,她用的甚至還是破爛鐵劍,不敢想若是換個法器,她能強到什麼地步!」


    「不愧是仙試第一,看來天賦還是很重要的。」


    眾人竊竊私語,將目光焦點匯聚在我的身上,絲毫沒有發現,我手裡的這把破爛鐵劍,正瘋狂吸收著趙濟法器中蘊含的靈力。


    而等他緩過勁來,一瘸一拐地上臺收法器時,才發現自己耗費萬金的法器,居然全部失靈了。


    8


    我就這樣過五關斬六將,一路闖進了前五十。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大寶劍上的鐵鏽似乎淡了一層,上面依稀可見一些奇怪的符文。


    但我無暇顧及。


    因為我這會兒正數靈石數到手軟。


    作為鑄機峰的窮弟子,我簡直有一種暴發戶般的快樂。


    就在這時,我的面前陡然落下一道陰影。


    穿著月白色法袍、眾星拱月的阿鳶落在我的眼前,嬌聲道:「我要挑戰她。」


    她說這話時,手中的七弦琴還很配合地動了動,像是在點頭。


    按照仙考規則,名次高的可選擇名次低的挑戰,阿鳶在前二十,自然有資格挑戰我,且我還不能拒絕。


    她仍是朝我笑笑:「姐姐,我原以為你沒資格做我的對手呢,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


    來了。


    那種她一靠近,我就仿佛被濃鬱的靈氣包圍的感覺又來了!


    我舒服地眯起眼,欣然應下了阿鳶的挑戰。


    原因很簡單。


    靈植修行本就比修士困難,何況我是仙試第一,盡管後天條件不好,但前面屢戰屢勝,已經讓我的自信心相當膨脹。


    就算打不過阿鳶,我和她多磨嘰會兒,蹭點她的靈氣也是極好的。


    況且我也未必打不過她。


    我想得很簡單。


    卻沒想到,不過兩招,阿鳶就將我挑飛出去,軟底的靴子狠狠地踩在我的臉上,而她溫柔天真的臉上,滿是偏執的神色。


    9


    「師傅說我天生沒有靈根,就算能修行,日後也無法修得仙骨,他雖沒明說,但我知道,他心裡是有些失望的。


    「這是我和師傅的遺憾,而這樣的東西,你唾手可得就算了,還隨意糟踐自己的天賦,居然拜一個廢物為師,他哪一點比得上師傅?


    「但是沒關系,隻要我廢了你的靈根,我們就一樣了,不,你甚至還不如我,師傅也不會因錯過你而惋惜,以後師傅就隻會在乎我一個人了。」


    阿鳶說著,撥弄手中的七弦琴,僅一聲,我就渾身筋骨碎裂,「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觀賽的長老們注意到了這一幕,但僅僅隻是皺眉,無人出來阻止。


    仙考不論生死,他們也管不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的腦海裡瘋狂回憶在藏書閣看過的那些功法,不管有用沒用,全都試了一遍。


    不知道試到什麼的時候,我手裡的大寶劍突然嗡鳴一聲,我下意識地抬手,肅殺的劍氣朝著阿鳶直直地衝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


    我的手腕刺痛,大寶劍飛了出去,我腦中緊繃的弦也在剎那間斷裂。


    我艱難地抬眼,隻依稀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破開校場的結界,將阿鳶攬進了懷裡。


    是沈渡。


    天殺的沈渡。


    老子差點被他的寶貝阿鳶打死,他卻裝死看不見。


    我隻還擊了一招,他就出來把我打個半死。


    你個小垃圾,你玩不起!


    我狠狠地倒地,暈過去前,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倔強地豎起一根中指。


    10


    再醒來時,窗明幾淨、溫暖如春,美好的我差點以為自己上了南天門。


    但當我一偏頭,看見坐在旁邊飲茶的沈渡時,又恨不得自戳雙目,仿佛從未看見過。


    「你醒了,」沈渡沒回頭,篤定道,「我有些事要問你。」


    我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損傷的筋脈全都恢復了。


    我坐起來:「什麼事?」


    沈渡點了點手邊那把鏽跡斑斑的大寶劍,開門見山道:「這把劍為邪劍,可以吸食法器的靈氣,內有七七四十九道封印,如今仰仗你,已經破了一道封印。」


    我瞪大眼,痛心疾首。


    沒想到啊,你是這樣的大寶劍,我把你當好兄弟,你把我當培養皿啊!


    旋即,我又警惕地看向沈渡:「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可沒忘記,天機鏡中眾人罵我是妖女,還要燒了我的場景。


    沈渡頓了下,無奈道:「我知你是無心,將你帶回來也是怕你染上邪氣,但這劍出現在長恆宗,想來是有心人在作祟,這段時日你先待在這,等事情查清楚後我再送你出去。」


    他說得義正詞嚴,仿佛是個多麼大公無私的人。


    搞得好像在天機鏡中為了給阿鳶塑仙骨、誣賴我是妖女、剖取我內丹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渡一說完就要走,我冷笑了聲:「上仙就這麼離開?」


    他腳步微頓,臉色莫名地瞥了我一眼。


    那表情好像在說: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11


    「上仙為徒弟徇私,卻罔顧我這個同門的性命,實在是德行有虧,難道你不該補償我嗎?」


    「事出有因,我也是因邪劍才……」


    「我不管,你打傷了我,若我因此產生心魔,耽誤修行怎麼辦?」


    「……」


    沈渡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你想要什麼?」


    我抖著自己的儲物袋,感嘆道:「上仙拿走我的劍、打傷我的人,還要強行扣留我,耽誤我仙考,這事沒有一千,哦不,一萬上品靈石說不過去。」


    沈渡面無表情地扔給我一個儲物袋。


    「裡面有五萬。」


    我喜笑顏開地接過,又道:「我雖出身鑄機峰這種偏僻小峰,但我師傅離淵上仙隻有我一個徒弟,吃穿用度都是給得最好的,因此在你們這居住ţũ⁼的這些時日,我也得用最好的。」


    沈渡懷疑地睨我一眼。


    我立馬道:「你不信啊?不信你給我師傅發消息問問啊。」


    沈渡:「……」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額間的青筋跳了跳,默許了我的這個要求。


    「吃穿定然不會虧待你,至於住……」


    他面無表情:「滄瀾峰最好的住處,就是我這聽竹閣,你若不嫌棄,等會兒我就差人替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言畢,像是生怕我再提什麼無理要求似的,一眨眼間就沒了影。


    其實我是不想住得離沈渡太近的。


    然而當我看見阿鳶鐵青著的臉色,恨不得撕了我似的,我突然心情就變好了。


    我朝著收拾屋子的仙侍大聲道:「快點哦,別讓沈渡上仙等太久了哦。」


    12


    我在滄瀾峰就這麼住了下來。


    其間我放了蝴蝶出去給離淵送消息,但他沒有回復。


    像是根本不在意他這個唯一的弟子的死活。


    好在滄瀾峰是長恆宗靈氣最充裕的一個峰,我每日沉迷修煉,日子倒也過得快。


    唯一的煩惱就是——


    我端坐於竹床上,屏息打坐,剛進入狀態,就聽見小院傳來阿鳶脆生生的嗓音:


    「師傅,這招好難啊,你能不能親手教教我?」


    「嗚,師傅,我怎麼那麼笨,學了三遍還沒學會。」


    我面無表情地打開房門,便瞧見沈渡在教阿鳶練劍。


    他凌厲的招式在阿鳶的手裡變得綿軟無力,配上她湿漉漉的眼神,像是某種充滿情趣的暗示。


    我看得想笑。


    沈渡難道沒有厭蠢症嗎?


    他教過的弟子,哪個不是萬裡挑一的絕世天才?應當還是第一次遇到阿鳶這種類型吧?


    我看了會兒熱鬧後,突然手痒,抬腳從地上挑起一根樹枝,躍到了阿鳶面前。


    「小師妹,我來陪你練劍。」


    我比她早半年入長恆宗,叫她聲「小師妹」不為過。


    阿鳶本想拒絕。


    但奈何我動作太快,招招凌厲,逼得她不得不出招。


    半刻鍾後,我將樹枝橫在她的面前,勾唇道:「你輸了。」


    這一刻,被她踩臉的屈辱仿佛得到了釋放。


    阿鳶氣得眼睛都紅了,將手中的劍一扔,氣急道:


    「師傅,她方才使的是您的招式,她偷師學藝,您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這話說的。


    給爺整笑了。


    「這麼簡單的招式還需要偷?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


    13


    阿鳶的臉色由紅轉青。


    她似是氣急了,夾子音也不夾了,掏出七弦琴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手中的木棍頃刻間碎成粉末。


    慌亂間,我看見身後的沈渡,二話不說將他推了出去。


    「好了,阿鳶,不要鬧了。」


    沈渡無奈地抬手安撫她,又目光冷冽地瞥我一眼。


    「天下間有天賦之人不知凡幾,阿鳶不過是開化晚了些,日後未必不如你,何必這般羞辱她?」


    阿鳶聞言,頓時喜笑顏開。


    「師傅說的是,趙芙蕖敢這麼欺負我,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劍道天賦嗎?可是有天賦的人那麼多,她又沒您這麼好的師傅,有什麼好囂張的?況且您可是百年難見的天才,她在您面前有什麼資格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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