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煙走過去,給梁靈靈身上被潑湿的衣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姐姐下次再教你一招,做錯時,挨打要站穩。”
說完,談煙誰也不看不管,一個人離開了宴會大廳。
她像是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談煙抬起下巴,挺直背脊,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隻有談煙自己,這一晚,她撐得有多累。
走出公館門口,談煙不自覺地裹緊身上的大衣。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煙火擦亮,點亮了一照明豔動人的臉。
談煙正準備低頭將煙點著,不料一隻手橫亙在眼前,將她嘴裡的煙抽走。
談煙一回頭,江騁將她的煙咬在嘴裡,摁響打火機,自己抽了起來。
“你自己沒煙?”談煙有些氣。
江騁眯著眼看她,胸口有些悶,開口問:“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在和你分手後。”談煙神情坦然。
江騁吸了一口煙,把煙從嘴裡拿下來,語氣微諷:“你覺得你的話能信嗎?”
“走了。”江騁指尖夾著煙,扔下一句話。
談煙看著他寬闊又孤絕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受傷。
可是這次,江騁,是真的。
車內,談煙坐在副駕駛上,江騁遲遲未發動車子,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修長且分明,他的聲音冷冽:“你剛才為什麼要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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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心疼啦?”談煙語氣散漫,還是一絲調侃的味道。
江騁沒理她,手掌探過去,想要看看談煙的腳的情況,別人沒看見,他看見了。談煙走過去教訓梁靈靈的時候,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雖然是很細的一塊,小到沒人注意。
可是他看見了,細玻璃扎進一點纖白的皮膚層,看起來不疼又時常隱隱作痛,像他以前經常被談煙扔下的時,心底產生的感覺。
談煙以為江騁不回答她的問題就是心虛,這會兒他居然還有臉在這跟她動手動腳。眼看江騁的手就要探到她的腳時。
談煙連忙躲開,還試圖踹了他一腳,就是不讓她。江騁沉著臉俯身過去,又這樣被推開。“你剛才那個問題都沒回我,你什麼意思?”
“你這個狗男人,越來越騷了,到處沾花惹草!”
“現在又想摸我?你想得倒挺美!”
這一連串的控訴加謾罵換別人早死千萬回了,江騁臉色越來越沉,五分鍾後雙方爭執的結果終於得到了解決。
“江騁,我操;你大爺!”談煙發一出聲謾罵。這一聲叫罵響徹地下停車場,其餘空的車輛還接連閃起了車燈。
因為江騁直接拽下領帶,三兩下將談煙綁了起來,雙手被迫捆在後面。談煙想動也不動,江騁見她又要罵他時,眯了眯眼:“你再開口,我不介意在這辦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留言隨機紅包,江狗衝啊——
推個朋友的文 《下課後告白嗎》作者 墨湄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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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談煙選擇閉嘴,江騁見她老實了,才把她的腳放在自己懷裡。車內黃色的燈亮起,江騁長腿一勾,底部一個箱子出來。
江騁從裡面拿出碘酒,棉籤低頭給她清理傷口。
有些東西你可以讓自己忘掉,但記憶裡有些動作是忘不掉的。比如此刻,江騁想起了談煙從小嬌慣了,皮膚又白嫩,一點小傷口,她都會喊疼,要他來哄。
江騁垂下眼,輕輕地往她傷口處吹了幾口氣,熱氣灑在那裡,一陣酥麻從腳踝處蔓延到心底。
談煙不由得繃緊身體,她看著江騁鴉羽似睫毛垂了下來,動作小心翼翼,隻覺得眼澀。
“江騁,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不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了。這麼多年,我拍戲,受過多少大小傷,最嚴重的一次,吊威壓摔斷腿從高處摔下來,當時隻是把傷養好就去拍戲了。”談煙說道。
她盯著江騁的眼睛,怕自己錯過他眼裡的情緒,哪怕隻有一絲心疼,她也是開心的。
江騁慢慢抬起頭,將她的腳放回原處,他看著談煙,聽到這些話臉上毫無波瀾:“不是你當處要和我分手的嗎?嫌我太窮。”
“現在是覺得我能配上你了嗎? ”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談煙正想開口解釋說事情說事情不止是這樣的,忽地,一道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氣氛中急促響起。
兩人看過去,屏幕光亮從談煙包裡透出來。
談煙正被江騁捆著,接不了電話,來電顯示“爸爸”二字,江騁幫她點了接聽。一道欣喜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小煙,環視今天忽然派人過來籤了合同,資金也注入過來了。”
談煙看向江騁,一雙杏眼裡掠過一絲驚訝,回答道:“籤了就好。”
另一道聲音插了過來:“可別高興得太早,隻——”林曼華的“隻籤了一年”這後半句應生生地卡在喉嚨裡。因為談父直接走出去外面的陽臺去電話了。
“辛苦你了,小煙,”談父聲音有些蒼老,沙啞,“謝謝。”
談煙隻覺得眼底有霧氣漫上來,那個頂天立地,為她撐起一方天地的男人竟然跟她說謝謝。談煙的手被綁著,騰不出來擦,她隻得仰起頭把那霧氣逼回去。
“爸爸,一家人不需要說這種話。”談煙緩了好一陣才開口。
談父那邊低聲應了一句,過了好久才猶豫道:“小煙,你什麼時候回家一趟,那邊已經在催了,你什麼決定要也要當面說——”
談煙生怕談父再繼續說下去,她眼底劃過一絲驚慌,強行打斷道:“爸,我要睡了,有什麼事等我回家再說!”
談父被談煙急切的語氣打斷愣了一下,最終點頭:“好,那你早點休息。”
電話掛斷後,談煙整個人都精疲力盡,她仰頭靠在座位上,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江騁把手機扔在中控臺上,發動車子,車子像極速的幻影般駛進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在月亮往下移被樹梢遮住的時候,車子抵達談煙家樓下。江騁傾過身去,整個人將她虛攬在懷中,去解掉捆著她手裡的領帶。
江騁正準備從懷裡這股淡淡的幽香中撤掉時,談煙忽然開口:“江騁,謝謝。”
“下車吧。”江騁給她解了扣之後,就按下車鎖。談煙拎著手包下車,想起他的領帶還在手裡,便遞給他。
不料江騁看也沒看一眼:“不要了,扔了吧。”
車門關上,談煙站在原地,看著江騁的車子跟離線的箭一樣往前猛衝,最後來了一個幹脆利落地轉彎,留下一地的車尾氣,消失在談煙的視線中。
談煙從梵黎晚會回來後,老實了很多,沒有經常去找江騁,或是親自去煩他,但是會經常在拍完戲的時候,經常用微信轉發一些笑話文章或者養生文章給他。
或者發那種半路晚報,取浮誇奪人眼球的標題——震驚,某英俊男子下班沒有人接,被拖進綠化帶。
江騁一般看到這樣的短信選擇不會回,偶爾指尖一動,也隻是發個省略號,冷漠得一如他本人。
直到高至把紅鶴會所的視頻發給江騁。紅鶴的監控不好調,他們老板又是個神龍不見首的人物,直到高至亮出底牌,說自己是替江騁辦事,對方才肯放行。
江騁將視頻來回拉了三遍,才真正確認。
視頻中,《秋冬》原導演也就是那個死佬確實往酒杯下藥了。
另江騁沒想到的是,林楚楚明明看到了,居然站起來擋住他的視線,為那個□□燻心的死佬打掩護。
江騁看著視頻裡的林楚楚一眼不發,眼神漸冷。
沒人知道江騁心裡在想什麼。
高至也不知道江騁要怎麼處理,外人知道的,隻是覺得江騁這個人,眼光毒辣,做事殺決果伐,有著超於常人的判決力。
可是私下江騁的性格,高至再為了解不到。
別人打他或者觸碰到不該碰的一分,江騁會還給他十分。
那個導演侵犯女明星事情被泄露出來後,來求過江騁。
高至還記得,死佬趴在江騁腳下,抱著他的褲管,眼睛布滿驚慌:“江……江總,我錯了,是我錯了。”
江騁懶散地窩在沙發上,他慢慢俯下身,一把揪住死佬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死佬被迫跪在他面前,江騁大學時期就打棒球,房間裡更是放著幾根球棒。
他從旁邊抽出一根球棒,放在手裡掂了掂,然後貼在死佬臉上。
死佬整個人嚇得一哆嗦,卻不敢閃開。
江騁拿著球棒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臉,語氣散漫:“當時在場的時候我有沒有提醒過你?”
“有……”死佬恨不得給他磕頭,“是我錯了……是我酒精上頭。”死佬說話結結巴巴,怕得不行。
他被江騁搞得身敗名裂,已經見識過這個年輕人的厲害,不想這次連命都丟了。
“那你還不長教訓。”江騁揮著球棒往下移,貼著他的肩膀敲了敲。
死佬閉上眼,一口心反復這樣被江騁提著,他情願被江騁重重一棒揮下來,打個骨折,讓他消消氣,自己也能逃過一劫。
江騁這個人,平時話很少,給人的感覺是隻要你規矩,他一般不會怎麼這樣。如果是親近的朋友,他還在語氣散漫地同你開兩句玩笑。
但江騁認真跟你計較的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問死佬一句,後者就感覺雞皮疙瘩起來,又冷又怕,也隻能哆哆嗦嗦地回答。
江騁每問一句,球棒則敲打他一下,最後死佬直接嚇尿了。
最後江騁朝他褲子那個已經被染成深色的地方嫌棄地看了一眼,丟下球棒直接走人了。
最後死佬被被人查處稅務有問題,被有關部門調查。
江騁擅長做的就是以惡治惡。
高至回想起這一幕,竟然有點同情林楚楚。
不料江騁揮了揮手,讓高至出去,說自己會另做打算。
江騁去片場找談煙的時候,發了個短信:我在你附近。
談煙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心裡有些驚喜。
這還是兩人重逢後,江騁第一次找她。
夜晚星光稀疏,清清冷冷,朝地潑下一地亮晶晶的光暉。
談煙因為怕冷,看見不遠處那個穿著黑色大衣身材挺拔的男人,忍不住一路小跑過去。
算起來,她一個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