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年多以來,他無數次做夢都夢到這樣的場景,有她站在出租屋外跺腳趕蚊子的,有自己面無表情站在酒店門口的。
曾經他覺得喪心病狂的暗號,卻一直念念不忘。
他站在1027門前,低聲開口:“吱。”
第56章 “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
盛釐把門打開, 門外的餘馳撩著眼皮看她一眼,很快走進來,手往後一壓, 門咔噠一聲關上。屋子裡瞬間陷入安靜, 盛釐抬頭看餘馳,挑眉一笑:“真的是來找我算賬的?”
餘馳低頭睨她, 嗤笑:“不然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說起來還得感謝那場NG了十幾次的吻戲, 兩人之間那種疏離感幾乎完全消除了, 畢竟曾經那麼親密過,又還喜歡對方,就連身體的記憶都是喜歡的反饋。
“那……”盛釐往前一步, 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仰頭, “你想算的,是今天的吻戲的賬,還是當年分手的賬?”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餘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起算。”
“那個……”
圓圓默默從旁邊走出來,提醒兩人, 她還在這裡呢!圓圓滿臉笑意地指指門口,“姐姐姐夫, 你們要算賬,能不能等我出去了再算?”
餘馳愣了一下,才知道這屋裡還有一個人。
盛釐撲哧笑了聲,對他眨眨眼:“你來得正好, 算賬之前, 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餘馳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滿。
盛釐抿了抿唇,不想馬上告訴他自己把耳釘丟了的事, 隻笑著問:“那你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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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馳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但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冷笑道:“去啊,為什麼不去?”
盛釐回頭看圓圓,圓圓立馬就懂了,她膽小地問:“真去啊?”
盛釐點頭:“打電話給劉叔。”
“不用這麼麻煩,去哪裡,我開車。”餘馳打斷她。
盛釐去把羽絨服套上,出門前對餘馳說:“把小陳也叫上吧,人多……好一點。”
餘馳看了她一眼,拉開門,給小陳打了個電話。
小陳還蹲在安全通道口那邊望風,剛準備下樓回房睡覺,就接到了電話。
五分鍾後,四人從電梯出來,盛釐和餘馳都戴著帽子和口罩,遮擋得嚴嚴實實。小陳快步走在前面,拉開後排的車門,兩人一前一後上車。
小陳開車,圓圓坐副駕駛。
車開出去後,小陳才問:“額、我們去哪兒?”
這裡對他們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圓圓點開導航,輸入目的地。小陳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去墓地?你……沒輸錯吧?”
圓圓看了眼時間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也覺得三更半夜去墓地陰森森的,但又不得不去,隻好硬著頭皮說:“沒有。”
小陳:“去墓地幹嘛?”
“額……”圓圓不知怎麼回答。
“你丟東西了?”餘馳羽絨服敞開著,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口罩取下來,轉頭看盛釐。
盛釐心虛地眨眼:“你怎麼知道我丟東西了?”
餘馳冷笑了聲:“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想盜墓?”
盛釐:“……”
圓圓:“……”
這個笑話真冷啊。
小陳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咳了幾聲掩飾,正正經經地開車。
半晌,餘馳低聲問:“耳釘掉了?”
行吧,什麼都瞞不過他。
盛釐無奈地嘆了口氣:“嗯。”
餘馳手肘支著車窗,懶散地敞著腿,沒再說話了,偏頭看向車窗外。一路疾馳的霓虹從他臉上滑過,盛釐覺得他跟18歲相比變化還是很大的,五官輪廓沒怎麼變,可能就是長開了,也可能是娛樂圈紅氣養人,同樣是散漫地靠在座椅上,氣場卻比當年強了許多,氣質也更勾人。她痴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貼過去低聲問:“你在想什麼?”
餘馳回頭看她:“在想耳釘要是找不回來,該怎麼算這筆賬。”
盛釐:“……”
你一個巨蟹座,比我天蠍座還記仇,像話嗎?
這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震了幾下,盛釐低頭點開微信,是主創群裡的消息。
景頤鳴:【@盛釐,你耳釘掉墓地那邊了?是很貴重或者很重要的東西?】
陳淵:【用不用叫人幫忙過去找?】
好幾個男士都表示可以幫忙,雖然大半夜去墓地挺陰森,但人多也沒什麼好怕的。
盛釐回復:【@景頤鳴,嗯,是很重要。】
景頤鳴;【氣象局說今晚要下大雪,我看這天估計真要下雪了,要找的話得趕緊去,不然雪一覆蓋,到時候就找不著了。】
盛釐抬頭看了眼餘馳,餘馳正低頭看群消息,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打字。
餘馳:【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景頤鳴:【嗯?餘馳,你陪盛釐去了?】
盛釐飛快打字:【剛剛在走廊上偶遇餘馳弟弟,就跟他說了一下,他很好心地跟小陳一起陪我們來了,馬上就快到了。】
偶遇?很好心?
餘馳哼笑出聲,回復:【對。】
陳淵;【那你們注意安全啊,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明早還要給我當男女主的。】
盛釐:【……導演,你這話說得陰森森的[發抖]。】
車子疾行一路,停在墓園門口。
守墓人大概沒想到這麼晚還有人來,拿著手電筒走出來,用方言說:“誰啊?來幹啥?”
小陳把車停穩,按下車窗喊了聲:“大叔,我們有點事兒。”
那大叔壓根沒聽清楚小陳說什麼,大聲喊:“說啥?”
外面山風呼嘯,寒氣逼人,餘馳推開車門下車,逆著風大步走過去,車燈照著他挺拔的背影,看著格外瀟灑利落。盛釐把帽子戴上,拉開車門下車,一下車就打了個寒顫,太冷了。
圓圓膽小怕鬼,哆哆嗦嗦地下了車,趕緊跑到盛釐和小陳旁邊。
等他們走過去,餘馳已經跟守墓人溝通好了,守墓人還記得他們是今天下午在這裡拍攝的演員,還借了個大手電筒給他們。
老實說,盛釐膽子不算小,但天寒地凍的深夜,寒風穿堂,一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墳墓,還是覺得挺滲人的,感覺像是進了恐怖片的場景。要不是餘馳看起來太淡定,她壓根不敢進。
可憐的圓圓害怕得要死,又怕影響他們,隻能拽著小陳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說:“借、我拽一下,我有點怕鬼……”
小陳:“……”
這個時候提什麼鬼啊!
墓園修繕管護得一般,餘馳一手抄在兜裡,一手拿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面,盛釐落後他一步,不慎被石頭絆了一下腳,忙抓住他的袖子。餘馳頓住腳步,回頭看她:“姐姐,你也怕?”
盛釐一本正經道:“是啊,我好怕怕。”
餘馳無聲笑了笑,繼續往前走,盛釐的手從拉著他的袖子,慢慢變成挽住他的手臂,最後得寸進尺地順著他的手腕,滑進他的兜裡,冰涼的手指貼上他溫熱幹燥的手。
她的手在他兜裡動來動去,餘馳攥住她的手,低聲:“幹嘛?”
盛釐滿意了,笑眯眯地說:“沒幹嘛,你手好暖。”
幾分鍾後,到達拍攝地點,盛釐又把那個視頻看了一遍,找到視頻裡耳釘掉落的位置,把手機手電筒打開,蹲下就開始找,可她就算把那片土給刨了也沒找到,“明明就掉這裡的啊,怎麼就不見了,明明是掉在這裡的啊。”
圓圓蹲在她旁邊,感覺害怕極了,“嗚嗚,不會這麼邪門吧?”
小陳:“……”
餘馳看了眼滿臉焦躁的盛釐,低聲說:“別亂猜,一個小小的耳釘也沒什麼重量,山上風大,大概被風吹走了也不一定,往旁邊找找吧。”他拿著手電筒轉身,順著方向的地方開始找。
山上氣溫極低,冷風刮得臉生疼,盛釐感覺手和腿都已經凍僵了,她回頭看了眼餘馳的背影,十分後悔下午的草率,她應該更謹慎小心地把耳釘妥善放好的。
盛釐朝凍僵的手呵了口氣,起身往旁邊找。
大家都安靜地找耳釘,一時間都沒人說話,耳邊隻有寒風刮過的呼呼聲,這種感覺太糟糕了,盛釐找了十多分鍾,心態開始崩了,這麼大的風,耳釘真的不會被風卷走嗎?她上哪兒去找啊!
她咬著唇,又回頭看了一眼餘馳,臉上突然一涼,她不禁哆嗦,伸手一摸,卻摸到一片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來之前,盛釐滿心以為會順利找到耳釘,卻沒想找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找著,現在又下雪了,這麼大的雪花片,不用半小時地面就白了,到時候還怎麼找?她不由得心生絕望,要不算了吧,讓餘馳再送她一個?再這麼凍下去,幾個人說不定都要感冒。
她抑鬱地撐著膝蓋起身,僵硬地邁開腿,走向餘馳。
餘馳蹲在隔壁那座墓碑前,一手拿著手電筒擱在腿上,一手撥開地面上雜亂的枯草,目光沉靜仔細地搜尋,他羽絨服拉鏈敞著,仿佛感覺不到冷似的,這裡找不到,又繼續往前擴大範圍。
突然,他目光定在某一處,小心翼翼地撥開那堆枯草,那枚小小的星星耳釘被燈光一照,泛起柔潤的微光。
餘馳重重松了一口氣,撿起耳釘吹吹上面的灰,吹不幹淨,直接扯開衣角包裹起來,仔細地擦拭幹淨。他看著掌心裡的耳釘,無聲勾勾嘴角,可真不好找。
“啊!”
一聲驚叫,劃破墓地的陰森沉靜,聽起來格外滲人。
盛釐嚇得差點跳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衝向餘馳。
餘馳剛站起來轉身,就被人撲了個滿懷,下意識抱住她。
接著,就聽見圓圓哀嚎:“下雪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