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會不會說話?姐姐才23歲,早戀是錯過了,但學霸弟弟沒錯過就行。
盛釐在心裡哼了聲,表面卻平靜道:“你可以彌補我的遺憾啊。”
餘馳側臉對著她,面無表情地拒絕:“不可以,你要是真想跟我有點什麼,那還是包養吧。”
盛釐還想說什麼,導演喊了句“開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晚上收工的時候,容樺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問:“機票我已經讓人給你和圓圓訂好了,25號晚上八點的。”
盛釐26、27號這兩人要回北京給品牌拍個新品廣告,28號上午才能回來。容樺還不知道圓圓住院的事,昨天她抽空去看了她一回,醫生說最好再住兩天才能出院,就算這兩天她能出院,也得好好休息,盛釐並不打算帶圓圓回北京。
她想帶餘馳去。
不過,這事兒容樺肯定不同意。
“圓圓前些天急性闌尾炎住院了,還沒出院呢,我自己去就行。”
“什麼?她住院你怎麼不說?”容樺不悅道,“那這些天誰照顧你?”
盛釐裝模作樣道:“那不是還有個臨時助理嗎?在劇組有什麼事叫他做就好了。”
容樺皺眉:“那我讓小周去接你。”
小周是容樺的助理,盛釐忙說:“不用這麼麻煩,不是還有劉叔嗎?回去兩天而已,也沒什麼行李,而且行程是保密的,下飛機走VIP通道出去,你來接我就行。”
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容樺。
掛斷電話,盛釐給餘馳發了條微信:【身份證號發給我。】
Advertisement
餘小馳:【幹嘛?】
盛釐使了個壞心眼,慢悠悠地回復:【打合同啊。】
這次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的回復,盛釐憋著笑回復:【怎麼?剛剛在劇組說的話不算話了?】
良久。
餘馳把身份證號發了過來。
盛釐以為他至少還會說點什麼,比如冷嘲熱諷幾句,可等了幾秒。
餘小馳:【我請假兩天,回學校有事,26號上午回來。】
—
25號傍晚六點,餘馳肩搭著個黑色書包,從一中附近的連鎖酒店走出來,看到馬路邊停著那輛熟悉的SUV,腳步微頓。他神色有些復雜,大步走過去,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盛釐剛睡醒,抱著抱枕懶洋洋地問:“填志願了嗎?”
“還沒有,隻是開了會。”餘馳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你要我身份證,是為了訂機票?”
盛釐笑:“不然呢?”
滿口瞎話。
餘馳嗤笑一聲,直接沒理她。
因為機票是分開訂的,座位訂不到一塊兒,盛釐坐在靠窗的位置,跟餘馳隔了一個座位,一條走廊。她在車上睡夠了,坐飛機不想睡,拿著iPad看電影。
最近,她又找到一部餘馳小時候參演過的電影,戲份加起來有差不多五分鍾,不過這部電影票房不好,看的人很少,她找得挺費勁。
鄰座是個外國中年婦女,大概不認識她。
她摘了口罩,往餘馳那邊看了一眼。
餘馳懶散地靠在椅子上,腦袋歪向窗外,黑色鴨舌帽扣在臉上,看不見表情。
應該是在睡覺。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前,餘馳才拿下臉上的帽子,隔壁的年輕姑娘一直偷偷看他。
盛釐一般都住在北京,這次回來她沒帶什麼行李,隻帶了個包。
她戴了頂漁夫帽,帽檐壓得很低,再戴上口罩,遮得嚴嚴實實。
下飛機時,餘馳也扣上帽子,不動聲色地走在她身後,兩人順利走到停車場。
容樺看見盛釐身後的餘馳,差點當初發火,她壓著火:“盛釐,你這是瘋了吧?就你們兩個人一架飛機下來,要是被人拍到怎麼寫?”
“劉叔不是人嗎?”盛釐瞥了眼餘馳,“他是我助理,跟我一起怎麼了?”
“你別裝傻充楞。”容樺冷眼看她。
盛釐把早就編好的理由搬出來:“餘馳高考成績隻比他們市狀元少一分,反正也不麻煩,讓他來北京看看學校。容姐,你不要這樣用有色的眼睛去看我們,我們純潔著呢。”
餘馳嘴角抽了一下,諷刺的想,是挺純潔的。
容樺看了眼餘馳,大抵是顧了點他的面子,沒再說什麼。
上車後,容樺才說:“那這兩天餘馳你自己在北京轉轉,如果需要的話,給你安排個人陪你玩也可以。”
餘馳坐在副駕駛上,對著窗外:“不用了,我自己轉轉。”
盛釐靠在後座上,琢磨了一下,摸出手機在微信上轟炸餘馳。
盛釐:【這次是公費出差,酒店我幫你訂好了。】
盛釐:【把你騙來北京,是姐姐的錯,不要生氣了好嗎?】
盛釐:【其實你要是真不願意,不然當時就不會跟我到機場。】
盛釐:【餘小馳,理理姐姐?】
餘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瞎聊騷,煩躁地回了一句:【再發我拉黑你。】
盛釐挑眉一笑,從容不迫地把手機放下。
她給餘馳預定的酒店就在她家附近,先把餘馳送回酒店,她才回家。
接下來兩天,容樺陪著盛釐拍廣告,盛釐沒機會見餘馳。
27號下午拍攝結束,容樺說:“今晚我約了景頤鳴在餚莊吃飯,何元任導演也在,你跟我一起過去。”
盛釐愣了一下,心底莫名湧起一股激動,何元任是《花殺》的導演,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餘馳。
盛釐借著去廁所的理由,給餘馳打了個電話。
其實餘馳來過北京,他接了幾個剪輯的活,這兩天除了吃飯,他沒怎麼離開過酒店。盛釐電話打來時,他剛把剪輯好的視頻發給客戶。
“你在酒店嗎?”她在電話裡問。
餘馳靠回椅子上,淡聲道:“在。”
盛釐試探問:“那我去接你,一起吃頓飯。”
餘馳拉著鼠標的手一頓,垂著眼看鍵盤,“不用接我,地址給我,我自己過去。”
餚莊是一家私房菜館,距離酒店不算遠,餘馳坐地鐵六點半不到,就已經到門口了。
盛釐和容樺反而被堵在了路上,直到七點,她們才到。車經過門口時,盛釐就看見了餘馳,他穿了件白T恤,黑色運動褲,腳上是一雙vans的黑色經典款,懶散地站在一個人工假山前。
容樺也看到了,她皺眉看盛釐:“你把餘馳叫來的?”
盛釐裝無辜:“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讓他過來吃頓飯不過分吧。”
“你真是……”容樺瞪了她一眼,拉開車門下車。
正巧,景頤鳴和何元任也剛到,隨行的還有一個合作編劇以及景頤鳴的助理,幾個人就在門口碰上了。景頤鳴也是個拿過影帝的實力派演員,在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前,他的經紀人是容樺。兩人和平解約,關系一直還不錯。
盛釐跟他們打過招呼,轉身面向餘馳,不等她招手,餘馳便看見她了。餘馳看到容樺跟幾個人說話,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樣子,尤其是何元任,是背對著他的。
他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過去,他本以為……就他跟盛釐,最多再加一個容樺。
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這是容姐新籤的小孩?”景頤鳴抬眼看見餘馳,轉頭跟容樺稱贊,“這小孩長得真好。”
何元任回頭,看到餘馳的臉稍微愣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遲疑地問:“你是不是……餘馳?”
餘馳腳步一頓,也愣住了。他站在幾步開外,看了看何元任,輕點了下頭:“是。何導演,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花殺》電影裡餘馳隻有一分多鍾的戲份,但卻是拍了一個多星期,何元任是個要求極高的導演,電影剪輯時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對餘馳的臉自然印象深刻。⑨拾光
何況,兩人緣分不僅於此。
餘馳不到十一歲就跟著一群大人在劇組混群演了,他那時候年紀小,並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天賦。他隻是不想看江東閔的臉色吃飯、拿錢,也不想被人罵吃白飯,養他沒用,憑著一股倔勁兒,覺得自己也可以養活自己。
何元任選中他的時候,他還沒滿十三。
他的戲份拍完後,何元任直誇他有天賦,是天生的演員,還說:“我認識個金牌經紀人,最近想籤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我回頭問問她,要是有人想跟你籤約,你跟你爸媽說先別急。入這行的新人,經紀人和經濟公司特別重要。”
當時姜南帶了個小演員在劇組拿到一個客串,戲份比餘馳還少。他當時也在場,看到了餘馳的表現,還很巧的,聽到了何元任誇餘馳的話。
何元任啊,國內一線大導演,拿過那麼多個獎項,連他都誇的人,那絕對是個潛力股。
姜南堅持認為餘馳將來一定能爆紅,從那天起,就開始圍著餘馳轉,想方設法說服他,想把他籤下來。餘馳雖然年紀小,但早熟且叛逆,面對姜南各種威逼利誘都無動於衷,耐心等何元任的通知。
直到《花殺》拍完,何元任才遺憾地告訴他,那個金牌經紀人覺得他年紀太小了,她想要的十七八歲的,至少也得十五歲,十三歲太小了。
餘馳那時候正處於非常渴望長大的時期,也非常渴望脫離江東閔和餘曼岐的生活,不需要依仗他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被金牌經紀人嫌棄年紀小,對他打擊很大,何元任說要再給他介紹經濟公司時,餘馳說:“我快開學了,等我再長大一點吧,你不是說有電影學院嗎?我以後考電影學院。”
何元任笑著摸摸他的腦袋:“想法還挺成熟,等等也行,以後參加藝考也好。”
但沒等到他長大,姜南就用三十萬,跟江東閔和餘曼岐把他買了。江東閔和餘曼岐以監護人的身份,給沒滿十四周歲的餘馳籤了十年合約,把他賣給了一個剛剛成立,什麼都沒有的星晴娛樂傳媒。
後來,餘馳才知道,那個覺得他年紀太小的金牌經紀人,沒多久就籤了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一個十五歲的男孩。
女孩叫盛釐,星途一片坦蕩。
男孩叫路星程,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不良新聞上娛樂頭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