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松山影視城這邊也有個小醫院,距離影視城不太遠,叫救護車不如開車快。
餘馳在盛釐旁邊蹲下,看了眼圓圓按的地方,低聲說:“可能是急性闌尾炎。”高二的時候,徐漾也得過這病,還是他把人扛下樓的。
車很快就開過來了。
有個場務試圖抱起圓圓,抱不動。
這130斤的圓圓,也不是誰都能公主抱得起來的……
圓圓哭唧唧地拉著盛釐,盛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剛有人上前,說要幫忙抬——
餘馳:“我來吧。”
他俯身,手臂穿過圓圓的腿彎和後背,膝蓋抵著地面,一把將人抱了起來。盛釐愣了一下,轉頭看他,少年的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緊繃,肌肉線條流暢利落。
車就在旁邊,餘馳走幾步,把圓圓放到車上,他跟著上車,轉頭看盛釐。
他額頭冒著汗,聲音微啞:“你拍戲吧,我跟過去。”
盛釐本來想跟上去的,但一身戲份沒換,晚上還有一場戲,劉導也沒發話。
最後,跟圓圓關系還不錯的一個姑娘被安排跟上車,餘馳坐在副駕駛上,一起跟去醫院。
晚上十點。
割了闌尾的圓圓被推進病房。
餘馳給盛釐發了條信息:【手術做完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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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釐發了條語音:【我到樓下了。】
餘馳把手機放到耳邊,聽完語音,把“我先走了”又刪掉,回了個:【哦。】
幾分鍾後,戴著口罩墨鏡和帽子的盛釐出現在病房門前,餘馳松散地倚在牆邊,轉頭看她。盛釐把墨鏡摘下來,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衝他彎了彎眼睛,輕聲問:“吃飯了嗎?”
餘馳別過眼,低聲:“沒。”
盛釐想了想,說:“我先進去看看。”
急性闌尾炎就一個小手術,但圓圓估計也得在醫院住上一兩個星期。
盛釐之前就讓餘馳在醫院找了個護工,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正跟陪同來的小譚姑娘小聲說話,抬頭看見盛釐,愣了好一會兒。
“小譚,你先跟司機回去吧,也不早了。”盛釐對那小姑娘說。
小譚眨眼:“那你呢,還有那個餘馳。”
盛釐把口罩也摘下了,說:“司機送我過來的,晚點我們再回去。”
小譚走後,護工阿姨才不確定地問:“你你、你是不是那個女明星?盛釐!”
“長得像吧?”盛釐眨眨眼,並沒有直接承認。
“何止是像,簡直一模一樣!”
“嗯嗯,別人也這麼說,說我倆跟雙胞胎似的。”
“……你就是盛釐吧?”
餘馳腦袋微仰,抵著牆,聽她在那忽悠人,嘴角無聲勾了勾。
圓圓虛弱地睜開眼:“釐釐,你來啦……”
盛釐看她這樣,有點心疼:“怎麼樣了?我下次不叫你減肥了。”
“疼死了。”圓圓委屈巴巴地說,“也不是你叫我減肥的原因,可能還是我吃太多了。”
盛釐摸摸她的臉,嘆了口氣:“那以後少吃一點,你看你的體重,劇組沒幾個男的能把你公主抱起來啊,要是被人抬上車,那多難看?這次多虧了餘馳,以後對他好一點,知道嗎?”
圓圓:“……”
她很不好意思,又小聲說:“那、那這些天誰照顧你啊,我給容姐打個電話吧,讓她再找個助理過來。”
“不用。”盛釐眨眨眼,“不是還有一個嗎?”
圓圓:“……”
她哭喪臉,就是隻有那一個,她才不放心啊啊啊啊!!!!
盛釐在病房呆了半個多小時,給護工阿姨拍了張照片,才出來。
她出門沒看見餘馳,卻收到一條信息。
餘小馳:【我先下樓了。】
她都不怕,他倒是躲得快!盛釐翻了個白眼,隻好回:【那你在車上等我。】
保姆車停在路邊,盛釐剛走近,車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車廂光線昏暗,餘馳懶洋洋地敞著兩條長腿靠在座椅上,仰頭靠著椅背,皮膚冷白,側臉線條利落好看,目光輕輕往盛釐那邊一瞥。
那一秒,盛釐感覺心就像是被人輕輕一擒,抓心撓肝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她扶著車門盯他看了幾秒,才從容不迫地坐在他旁邊,湊近他耳邊低語:“餘馳,姐姐真看上你了。”
第9章 “我以為你早就看上了。”……
車子啟動,司機把車開出去,湧入黑夜中。
餘馳身體靠在椅背上不動,左手在胃部按了按,微側過臉,他的眼皮有點薄,眸光依舊很輕,身上幹淨冷冽的少年氣很重,給人感覺純情又深情,偏偏嗓音低沉輕挑:“哦?我以為你早就看上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扭頭看窗外。
盛釐感覺耳朵像是被羽毛輕輕撓過,有些痒意,窗外霓虹掠過,映著他精致利落的側臉輪廓,連喉結揚起的線條看起來都像在勾引人。
一時間,盛釐都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撩誰了。
她慢慢靠回座椅,散漫地笑笑:“現在也不遲啊。”
餘馳呼吸沉了些,嗓音更低啞:“那你之前都是在玩我?”
盛釐敏銳地察覺他聲音裡有些不對勁兒,轉頭才發現他按在胃部的手,立即皺眉:“你是不是胃疼?”
“一點。”餘馳松開了手。
從中午到現在快十一點了,他平時飯量就挺大的,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也難怪胃疼。盛釐皺眉看向窗外,外面一排排店門都關門了,這個點要找個吃飯的地方不容易,圓圓這個吃貨平時最愛囤零食,車上一般都少不了吃的。
“我給你找點吃的墊墊肚子。”她轉身摸了摸,沒摸到,便對司機道,“劉叔,在前面停下車。”
餘馳轉頭看她:“別折騰了,我不疼。”
“你這種人,說不疼的時候特別假。”盛釐看了他一眼,扣上帽子下車,繞到後備箱。
一小箱子的零食,鹹的、辣的、甜的都有,但這些花花綠綠的包裝袋一看就不太健康,也不是餘馳喜歡吃的,幸好翻到了幾包平時圓圓偶爾泡給她喝的米稀。
盛釐回到車上,抬手按亮頂頭的燈,傾身拿了保溫杯,把米稀包裝撕開倒進保溫杯蓋裡。保溫杯很大,杯蓋就是一個杯子,她一邊倒水衝米稀一邊說:“多虧胖圓圓平時都有給我帶保溫杯的習慣,上車前我順手帶了。”
“喏,先喝杯這個。”盛釐把杯子遞過去。
餘馳沒動,看她的眼神有些復雜,目光微垂,落在她手上。
盛釐想了想,說:“這是我的杯子,圓圓沒喝過。”
餘馳:“……”
是這個問題嗎?
“你有潔癖?”盛釐眯了眯眼,“還是你怕我介意?我都看上你了,介意什麼?”
她突然問:“你接過吻嗎?”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橫過來,奪過杯子,仰頭把那杯東西大口喝了,細微的“咕嚕”吞咽聲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
餘馳把杯子遞回去,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接過。”
最近他在她面前演的次數多了,盛釐有點猜不透這話的真假,她接過杯子,探究地看他:“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三個。”
餘馳閉上眼睛靠回座椅,臉側對窗外,一杯熱的米稀喝下去確實感覺舒服了不少,他輕嗤了聲:“你怎麼不問問我現在有沒有女朋友,上來就要包養。”
盛釐抬手關燈,讓司機開車。
她慢悠悠地說:“你之前談沒談過我不知道,但現在肯定沒有,哪有談戀愛都不看信息也不打電話的?”
餘馳沒吭聲,像是默認。
盛釐轉頭看他,剛要繼續說,餘馳兜裡的手機便響了。
餘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徐漾打來的。他轉頭看了眼盛釐,淡淡地說:“你一直這樣肆無忌憚嗎?就不怕司機亂說話?”
前頭認真開車的司機立即瞟了眼後視鏡,瞎話張口就來:“我眼瞎耳聾的,不用管我。”
是不是盛釐身邊的人都這樣?說瞎話全是熟練工。
餘馳嘴角抽了一下,接通電話。
盛釐把抱枕抱在懷裡,笑了一下,司機也是容樺找的,給盛釐開了好幾年車了,確實練就了“眼瞎耳聾”的本事,藝人的事都不會多嘴。
“你沒看群裡啊?”徐漾那邊很吵鬧,他嚷得很大聲,“別一放假就消失似的,消息不重要的就不回,還是不是哥們了?”
餘馳:“沒注意,說什麼了?”
徐漾:“這幾天都在等高考出分,大家也沒心思出去旅遊。盛釐不是在影視城拍戲嗎?胡一揚拉了個小群,說他想過去那邊看看,說不定運氣好可以看到盛釐。我們約了幾個人,你不是在那邊嗎?跟你說一下。”
胡一楊,就是餘馳的前桌,盛釐的腦殘粉,說要把害盛釐過敏的人揍一頓的那個。
餘馳瞥了眼盛釐,盛釐似乎對他打電話沒什麼興趣,抱著狐狸抱枕閉上了眼睛,幽暗的車廂裡看不太清她的輪廓。他心想,有什麼好看的。
下一秒,盛釐腦袋一歪。
靠到了他肩上。
餘馳身體一僵,徐漾說了聲什麼他沒聽輕,倒是聽到盛釐的呢喃:“我好累,讓我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