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我把給我爹娘帶的禮物給了他們,然後回了房間。
沒一會兒,我娘來問我:「在謝家怎麼樣?你婆母有沒有苛待你?」
我鼓著腮幫子搖搖頭。
謝家是鎮上的大家族,但老太太治家嚴謹,不許各房之間有任何齷齪或者搬弄是非的事出現,家裏人也不敢在外麵為非作歹,生怕給在朝廷做官的族人臉上抹黑。
其中尤其以小叔叔為先。
小叔叔雖然好幾年沒回謝家,但其影響力深遠,又是老太太老蚌玉珠生出來的心尖尖,老太太是疼到心坎上,為了不拉老太太的寶貝兒子的後腿,我們和人起爭執,都隻能退一步,自認倒黴。
我娘寬慰的笑笑,道:「少聰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做點生意能賺錢,你們日子也過得好,他也會疼人。一個女人啊,最要緊的就是找個能疼自己的丈夫,管他什麼功名利祿的,男人忙他的功名利祿去了,誘惑就大了,也不著家,苦的還是你。」
我娘是叫我知足。
畢竟人就是喜歡比較。
我覺得她想的太多了,我和夫君感情好,都喜歡玩,我們兩天天都很開心,出府做生意,我們兩能見識很多,也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玩到很多好玩的,比去汲汲營營好太多了。
7
中午的時候,小叔叔和我爹把酒言歡,已經是相見恨晚的樣子了。
因為我已經出嫁了,不算姑娘家,小叔叔又是親戚,所以一起吃飯也沒什麼。
夫君中午還沒來。
吃了飯,外麵下了雪,我娘說這雪天去山上的屋舍燙酒賞雪賞梅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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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我們家總這樣。
但現在小叔叔沒提走的事。
而且他要是回去,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算是送他?但我不想回去,我也兩個月沒回娘家了,我爹娘就我一個女兒,我得多陪陪他們。
我爹客套的問小叔叔要不要一起去賞梅,小叔叔眉眼溫和,說好。
梅林離我們家不遠,大家披了鬥篷,我爹和小叔叔走前麵,我和我娘走後麵。
我們之間隔了有點距離。
我娘一臉八卦問我小叔叔有沒有定人家成婚。
我說沒聽說。
老太太倒是想管小叔叔,但好像管不了?
8
我娘就說把表姐介紹給他。
表姐的身份如今攀小叔叔確實有點高攀,所以沒一會兒,表姐也來了梅林賞梅。
我娘為了讓表姐和小叔叔有點時間互相相看,培養一下感情,說讓我們三個年輕人出去轉轉,順便折點梅枝回來,裝飾屋子。
我一個已婚少婦,走在他們兩個未婚男女中間,拚命找話題。
表姐心氣兒高,但看到小叔叔還是嬌羞了起來。
小叔叔說:「我平時也喜歡打獵、遊湖,下次我們可以一起。」
表姐羞紅了臉,偷偷掐我的手臂。
我忙道:「那好,我和少聰下次組個局,大家一起玩。」
少聰是夫君的名字。
等到了一片最好的梅樹下,我開始拿剪子剪梅花,留他們兩單獨說說話。
等我回去時,表姐卻一臉蒼白委屈。
我心裏一驚,發生了什麼。
等回了院子,我爹娘已經在煮酒了,我爹來在炭火上烤肉,看起來很美味,我後悔中午吃太多了。
9
表姐拉著我去了後院。
我忙問她:「表姐,你怎麼了?是小叔叔說了什麼嗎?」
表姐泫然欲泣:「他說我是個姑娘家,應該自重點,別往他跟前湊,他看著煩。
你說他什麼意思啊,剛開始不是說說笑笑很開心嗎?」
我驚住了,想不通,小叔叔對我態度又很溫和。
我陷入了沉思。
烤肉的香氣飄來,我終於想通了。
因為小叔叔不想成婚,不想被未婚女子糾纏,但我是已婚少婦,又是他侄媳婦,我就是在可以接近他的安全範圍內。
看來小叔叔這麼老了還不成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吃了肉,賞了梅花和雪,回到家裏,正看到夫君往我們這裏趕。
他一連聲的道歉,還說過幾日再陪我去賞梅。
我們三個一起回府裏。
要是平時,我和夫君肯定在我爹娘家住幾天的。
但小叔叔在,是貴人,我們得小心伺候著。
回程的路上,小叔叔臉色繃著,一臉生人勿進的樣子,看起來心情不好。
我心裏有點惴惴不安,是不是我給他介紹表姐,把表姐帶過來,他心裏不高興了?
10
回了家,我把這事和夫君說,夫君說小叔叔肯定生氣了。
我們兩有點急,又有點害怕,因為小叔叔地位是很高的,而我們兩是沒有地位的,要是小叔叔在老太太跟前說幾句,我和夫君吃不了兜著走。
夫君說要找個稀罕的物件去賠禮道歉。
小叔叔一連消失了好幾天。
沒想到,我還沒賠禮呢,就被一個天大的消息砸的暈頭轉向。
一個羸弱的女子,大著肚子到了謝家門口,把頭磕的砰砰響,求我們救救她。
我不認識這女子。
但從下人們口中知道,這是原來跟在夫君身邊伺候的丫鬟冬雪。
冬雪說孩子是夫君的。
夫君說,他和冬雪的事,是成婚前的,他在婚後對我一心一意,沒有別的女人。
意思就是,他原來真的和冬雪有什麼。
冬雪哭的梨花帶雨:「少爺,奴婢從小和您一起長大,求您不看功勞看苦勞的份上,救救我和孩子吧,那是你的骨肉啊!」
冬雪又求我:「少夫人,求求您了,以後冬雪一定安分守己,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我後退了一步,當天就回了娘家。
11
所有人都說,夫君婚後是老實的,我年紀輕輕,總不能和離吧。
我婆婆還專門來勸我,說將來把冬雪趕莊子上去,孩子給帶,以後我就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我爹娘歎了口氣。
原來成婚前,是派人去打聽過夫君有沒有這些髒事的,那時是沒有聽到什麼風聲的。
總有疏漏的時候。
我爹娘也不讚同我和離。
因為這事夫君知道錯了,愧對我,將來會對我更好,而且他婚後也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納妾或者睡丫鬟什麼的,我要是和離了,就得孤獨終老,就算再嫁,誰能保證將來的夫君能比現在的夫君好呢。
我也不知怎麼辦。
反正大家都說的很煩。
夫君還天天要見我,求我原諒。
聽說那個冬雪被帶進門好生養著了,畢竟是謝家的血脈。
我覺得很生氣,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