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差鼻涕一把淚一把，連哄帶騙把我帶到了新開的律師事務所。
我們都是新人，再加上新開的事務所沒有名氣，也不願意幹違背良心道德的事情。
所以前期的時候，律師事務所舉步維艱。
我無意中看到陳擬的腦袋上都冒出了幾根白頭發。
但他沒跟我們抱怨，反倒是每天活力滿滿的跑項目，遞資料。
事務所真正意義上拿下第一單的時候，那晚陳擬喝了酒。
他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我，還說以後要帶著我過好日子。
直到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對陳擬的心動從來都不是一瞬間，而是漫長歲月的積累沉澱。
最終成了積壓在心底深沉的愛意，吐不出口也消散不去。
11
我沒有回答陳擬的話，他也沒為難我。
說了句明早八點民政局登記後就回客房了。
領完證第二天，我爸媽就從海南匆匆趕了回來，他們跟陳擬在房間裡促膝長談了一上午。
中午的時候又跟陳爸陳媽吃了個飯，兩對父母相談甚歡，甚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然後我爸媽趕下午的飛機又回到了海南。
本想著他倆能跟我有什麼交代，沒想到這兩口子心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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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在上飛機之前給我發了條微信，讓我好好養身體，等生孩子的時候他們自然就回來了。
沒辦法問他倆，我就隻能問陳擬，陳擬沒回答我，而是端著洗腳水重新回到我面前。
「你幹什麼？」
我警惕道，畢竟從小到大他坑我的次數多如牛毛。
陳擬先是擺正我的身體，然後又把我的腳放進水盆裡：
「當然是履行對咱爸媽的承諾，小心呵護愛護你啊。」
「我正好想問你，你今天跟我爸媽都說什麼了？」
陳擬認真給我洗腳：「還能說什麼，爸媽叮囑我一些你的喜好，其實根本不用爸媽囑咐，這麼多年了，我要是連你的喜好都沒摸清，就別混了。」
「就說了這些？」
陳擬抬頭看著我：「當然不止這些，爸媽還跟我說了你從小到大對我狂熱的喜愛。」
我自然知道陳擬是在釣魚執法，但還是沒控制住紅了臉，我朝他甩了甩腳上的水：
「你別胡說八道！」
陳擬開始反擊，把手伸進洗腳盆試圖往我身上潑水，我立刻挺著肚子威脅。
陳擬笑著把我撲到在床上，小心翼翼避開我的肚子跟我在床上滾來滾去。
忽然我發現陳擬的呼吸開始沉重，也察覺到他身下的變化，我紅著臉想把他推開。
陳擬明顯有點委屈：「我今晚能在這裡睡嗎？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我指了指肚子：「不太合適吧。」
「不是已經三個月了嘛，我也問過醫生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陳擬這麼說，我確實也沒不太想拒絕，於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得到我的允許，陳擬立刻在床上躺平：「太好了，客房的空調壞了，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知道這王八蛋是故意的，為了報剛才的潑水之仇，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朝著陳擬的嘴唇就吻了下去，還牽著他的手引導他在我身上遊走。
等察覺到陳擬動情後，我果斷學他躺平：
「我跟你女兒都困了，睡吧。」
陳擬知道我是故意的，但也拿我沒有辦法，隻能笑了笑搖了搖頭。
然後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晚安，好夢。」
12
飛海南的飛機剛落地，我媽就迫不及待給我致電，她非常懊悔：
「應該給你辦完婚禮再走的，把之前隨的份子錢往回收一收，都有去世的了。」
我十分無奈：「合著我就是你的斂財工具唄。」
「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斂財工具。」
「不然呢？」
「頂多算是婚禮上的擺設。」
……
算了，我放棄了。
我把我媽的想法跟陳擬說，陳擬搖了搖頭：
「我不打算現在辦婚禮。」
我想過陳擬可能不會喜歡那種場合，但對於他果斷的拒絕，心裡還是難免酸澀了一下。
我強顏歡笑道：「就是，辦婚禮又耗費精力又浪費時間，新郎新娘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擺弄，沒什麼意思。」
陳擬看出我的心思，解釋道：
「我不是不想辦婚禮，我是不想草率的辦跟你的婚禮，一輩子隻有一次，我想讓你風光又漂亮，可是準備需要時間，孩子在你肚子裡一天天長大，我怕……」
我知道陳擬害怕什麼。
他怕我被人嚼舌根子，也怕我不能以最漂亮的姿態會留下遺憾。
我被他說服，然後給我媽致電：
「你還是別靠我了，等著靠你外孫『斂財』吧。」
13
我們律所的老板是他的好朋友。
陳擬跟他說我懷孕了之後，老板給我的都是輕松的官司。
我不滿找老板抗議：「我是懷孕不是生病，不需要這麼被特殊對待。」
老板嘆了口氣：「陳擬覺得你需要。」
「不告訴他就行了。」
「你有把握？」老板問：「我可害怕陳擬冷著一張臉，到時候再給我兩拳。」
我怎麼不知道陳擬這麼嚇人？
我示意老板放輕松：「陳擬最近很忙，律所有好幾個案子需要他跟進，他還提供法律援助，所以經常不著家。」
「靠，」老板低聲罵了一句：「怎麼他門庭若市，我就門可羅雀。」
跟老板通過氣後我也忙了起來。
等我反應過來我是不是還有個老公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那天我結束工作早，就打算去陳擬律所接他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我剛走門口，就看見陳擬跟馮淼淼有說有笑從律所門口出來。
我想上前宣誓對陳擬的主權，之前跟陳擬隻是朋友的時候。
我沒有資格，現在有資格了，但雙腿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當初我從陳擬的律師事務所辭職。
表面上的原因是因為陳擬的並沒有通過法律援助，幫助到一個因為工廠汙染生病的孩子。
但其實我知道，陳擬跟汙染工廠私下達成和解，隻是因為孩子的病拖不起。
他們的家庭急需這筆錢治病，如果繼續打官司, 非但孩子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療。
而且也不一定能獲得這樣高額的賠償。
但陳擬並沒有放任工廠繼續汙染，而是聯系了馮淼淼, 將汙染工廠曝光。
我隻是接受不了陳擬跟馮淼淼因為工作緣故走得越來越近。
馮淼淼是我們大學新聞系的，出了名的美貌加學業出眾。
她跟陳擬相識也是在一場辯論會上，當時他倆並肩而立的照片在我們學校傳瘋了。
大家都說這大概就是金童玉女。
馮淼淼曾經公開跟陳擬表白, 大膽又熱烈奔放的表達愛意。
而我是個隻能縮在角落的膽小鬼，連喜歡都不敢說。
14
回到家後，陳擬立刻發現我低落的情緒。
他將我抱在懷裡，小心安撫我道：
「怎麼了？不舒服嗎？孩子鬧你了？」
我搖了搖頭。
陳擬摸了摸我的腦袋：「剛才我看見你了。」
我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連忙否認；「不是我, 你看錯了吧。」
陳擬跟我解釋：「我跟馮淼淼真的沒什麼的, 你難道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拒絕她表白嗎？」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好像知道答案又好像不知道。
「為什麼？」
陳擬看著我的眼睛認真道：「因為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啊。」
這句話順著我的耳朵遊到了心髒，然後在心髒處炸開一朵煙花。
陳擬說他從小就對我有不一樣的感情，但每個階段對於喜歡的表達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的針鋒相對, 再大一些與我的競爭，直到我們倆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陳擬說他從小到大好像沒有這麼開心過。
那一刻, 一直朦朦朧朧的情愫開始清晰，他也意識到他開始是喜歡我的。
但我們倆一直的相處模式, 不是打打鬧鬧就是相互競爭。
讓他下意識覺得, 他不能把這份喜歡訴諸於口。
他要等我先說, 這場競賽他不能輸。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我身邊的追求者源源不斷, 為此陳擬憤憤不平道：
「那麼多人追你，你說我多有危機感！」
但陳擬拿捏不準我的心思, 於是這一耽擱又是好幾年。
「如果沒有這次意外，你還打算這麼稀裡糊塗的過？」我問。
陳擬搖了搖頭：
從小跟陳擬打鬧的畫面。
「-作」「但沒想到身體太誠實了，一下沒把握好度。
「我怕你以為我是饞你身子, 才要跟你在一起的。
「所以打算再等段日子，沒想到我女兒來報恩了。」
聽了陳擬的話我才發現，原來我這麼幸運，能跟喜歡的人雙向奔赴。
「如果你真的介意我跟馮淼淼接觸的話，我跟那邊說讓他們派個男記者來。」陳擬說道。
我立刻將他制止；「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相信你。」
緊接著我話鋒一轉：「但是, 據我所知，你還有幾處房產和幾張存折。」
陳擬震驚我能如此絲滑的轉移話題, 然後笑著屈服道：「好好好, 都給你。」
我依偎在他懷裡打趣道：「錢在哪，心才能在哪嘛。」
番外
1
老天爺總愛跟你開玩笑。
既然陳擬如此盼望要個女兒, 那我生的大概率就是兒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生了個兒子。
雖然面對孩子的時候，陳擬盡可能綻開笑臉。
但我還是能察覺到他的悶悶不樂。
陳擬有些委屈跟我說：
「老婆，我看你生孩子太辛苦了, 不想讓你生二胎。
「但我真的好想要一個女兒, 所以你能叫我一聲爸爸滿足我的小小心願嗎？」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給我滾！」
2
陳慕姜三歲的時候，我跟陳擬補辦了婚禮。
我爸把我交到陳擬手裡的那一刻，我原本以為會是全場最感動的一刻。
沒想到我聽到了我媽跟陳媽小聲嘀咕：
「太好了，這波禮金收了不少, 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我嘆了口氣，雖然已經嫁三年了，但你好歹也假裝傷心一下啊！媽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