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去藥店買驗孕棒,卻偶遇了前上司,
我假裝沒認出他來,不料收銀員卻大聲說,「兩根驗孕棒來這邊結賬」
迎上他投過來異樣的目光,我那個尷尬……
他遲疑著開口,「你剛剛躲著我,不會是因為孩子不是我的吧」
「你去死!」
1
關於我懷孕這件事,天地良心,起初我是真不知道。
所以當我們律所的保潔阿姨打趣說,我是不是懷孕了的時候。
我不僅完全不信,甚至還想笑。
「前兩天您還說我胖了,腰看起來有前臺小美兩圈粗。
「怎麼今天我就懷孕了,是不是明天您都該想好我孩子在哪上小學了?」
保潔阿姨滿臉自信:
「前些日子你隻小腹有些隆起,現在臉都有點腫胖了。
「八成是懷娃娃了,你這兩天來姨媽了沒有?」
阿姨不說我還沒注意,我這段時間確實沒來姨媽。
我姨媽本來就不準,所以也沒當回事。
Advertisement
此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仍然大言不慚道:
「我又沒有性生活,怎麼可能懷…孕。」
話音剛落,我收起了笑容,腦海中浮現出陳擬那張臉,和那晚酒醉後的混亂。
我一面嘟囔著不可能,一面包裹嚴實打算繞道去稍微遠一點的藥店買驗孕棒。
誰承想就這麼巧,我在藥店裡偶遇陳擬這個狗男人。
我看見他有點心虛,又把帽子往下扯了扯,在心裡默念他看不見我。
沒想到陳擬居然湊了上來,非要看看我買了什麼。
還嘴賤的說我躲躲藏藏是因為買了治療腳氣的藥。
狗男人幹了什麼他自己不知道嗎!?
我真想一腳塞他嘴裡,讓他品品我到底有沒有腳氣。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在櫃臺大姨的指引下打算到收銀臺結賬。
都怪我,為了避開熟人,選了一家店面不大,看起來不太正規的藥店。
我這邊剛走開櫃臺兩步,那邊大姨大喊一嗓子:「兩根驗孕棒收一下錢。」
我的心理活動非常精彩,那一瞬間腦子裡像走馬燈一樣過了無數個場景。
從小跟陳擬打鬧的畫面。
我成為他員工的畫面。
我離職的畫面。
甚至有我們倆親吻的畫面。
但顯然,陳擬的表情比我的心理活動更精彩,他驚訝、不解、欣喜中又帶著一點懷疑。
就在我覺得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時候,陳擬開口了。
「你剛剛躲著我,不會因為孩子不是我的吧……」
我反復呼吸,試圖忍耐,結果失敗。
我衝著他大喊:「你去死!」
2
為了商量我肚子裡這個姑且稱之為人的東西的去留。
我跟陳擬「心平氣和」坐在了咖啡店。
我很惆悵於是跟他說:「你怎麼這麼摳門,為什麼不帶我去酒吧。」
陳擬也不跟我客氣,他指著我的肚子說:「合適嗎?對他禮貌嗎?」
我恍然大悟,然後低聲罵了一句。
看著陳擬那張帥氣又欠揍的臉,我忽然聯想到那個瘋狂的夜晚。
當天我們律所跟陳擬律所共同競爭一個案子。
這個甲方老板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偏要我們三家坐在一張飯桌上聊。
我因為熟悉陳擬也被派到了飯桌上。
我願稱這個甲方老板為酒精狂熱愛好者,沒等談正事,上來連幹三小杯茅臺。
陳擬這個人鬼精鬼精的,看出甲方老板的愛好,忙跟他推杯換盞。
每當甲方老板提到我,打算讓我跟他碰杯的時候,也會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引到他身上。
我知道他即是為了合同,也是為了替我擋酒。
所以在他送走甲方老板醉得躺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把他攙扶到了酒店。
本來我打算把他放到酒店床上就離開,沒想到他實在是太沉了。
一個重力直接把我也撂倒在床上。
一路攙扶他進房間,累得我氣喘籲籲。
床對於此刻的我有著致命的吸引,一躺下我就不想起來。
我側躺著看著陳擬的臉,漂亮的就像是「女娲的畢業設計作品」。
高聳的鼻梁,清晰開闊的眉眼,眼睫毛有我的兩倍長,卷翹著嵌在眼皮上。
嘴巴也很漂亮,不厚不薄,粉嫩又水當當的,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我被這個想法嚇到,渾身打了個寒顫。
在心裡暗罵,姜似我看你是酒精泡了腦細胞吧!居然想親他!?
正當我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陳擬忽然睜開眼。
我倆四目相對,三秒鍾後,他忽然吻了上來。
可能真是酒精上腦,我不僅沒有反抗甚至開始回應。
感知到我的回應,陳擬立刻來了勁頭,翻身將我壓在身下開始攻城略地。
就當是酒精勾起的成年人的失控吧,我想。
然後再無顧忌的淪陷在陳擬的溫柔鄉裡。
3
我看著面前的溫牛奶重重嘆了口氣,然後問:「你打算怎麼辦?」
陳擬沒有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是……」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眼神嚴肅地看向我:
「母親對於自己是否生育胎兒有完全的決定權,孩子的父親沒有相應的權力,所以我一切都聽你的。」
聽到他這麼說我難免有些失落,手不自覺撫上小腹。
真神奇,這裡居然有一個小生命,昨天之前我還以為隻是單純的脂肪。
「打掉吧……」
我話還沒說完,陳擬急了。
「為什麼!?」他甚至差點破音。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咱倆什麼關系?沒熟到可以生個孩子吧?」
陳擬雙手交叉環在胸前:
「孩子怎麼有的你不清楚嗎?『坦誠相待』的關系還不算熟嗎?」
陳擬這人真讓人無語,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帶畫面啊。
我腦子裡立刻浮現那晚的纏綿與春光。
我立刻拖住下巴。
陳擬好奇地問:「你幹嘛?下巴脫臼了?」
我想都沒想就將心裡話脫口而出:
「我怕不好的畫面被孩子看到,想著堵一下。」
陳擬忽然大笑,然後調侃道:
「讓他早點知道怎麼有的他也好,省得將來他問我們他是從哪來的,還要騙他是他媽吃火鍋等位時間太長,老板贈送暖心的小禮物。」
我急了:「你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嘛,還喝酒送的,你怎麼不說是你打官司滿十場送孩子啊。」
話音剛落,我們倆都意識到不對。
我們如此自然的對話,像極了一對欣喜等待孩子出生的父母。
可事實是這個孩子他隻是個意外。
我們倆相顧無言,我默默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種難言的苦澀湧上心頭。
半晌後,陳擬先開了口:「你能不打掉孩子嗎?我可以負責。」
「你怎麼負責?」
陳擬目光堅毅到我有點害怕,他怎麼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
隻見他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他把它推到我面前,說:「我們結婚吧。」
我覺得我猶豫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重,我嘴上說著「再說再說」,手卻很誠實地拿起銀行卡。
陳擬急了:「你要是不嫁錢可不能拿!」
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陳擬你真的很不誠心!」
「姜似你現在就是擺爛明搶了是吧!」
最後搶奪銀行卡大戰由我成功將它收入囊中宣告結束。
陳擬委屈小媳婦兒一樣瞪著我:「你要是不給我生孩子,就把錢還給我!」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後,聽見陳擬小聲說:「如果不生這個孩子,給我個媳婦兒也行。」
我裝作沒聽見,把桌上的牛奶一飲而盡。
4
從咖啡店出來,怕我照顧不好自己,陳擬非要我到他家住。
正好我有事沒跟他說完,也就默許了他帶我回家。
剛一進門,陳擬就給我拿了雙柔軟的女士拖鞋,我心念一動,脫口而出。
「有情況了?我多餘了?」
陳擬蹲下身幫我系鞋帶:「我媽偶爾來我家住,給她準備的。」
接著他調侃我道:「才幾個月就想吃醋了,怕不是懷得是個兒子,那可不行,我喜歡女兒。」
聽到陳擬的話,我忽然想到想跟他說的內容,於是表情變得嚴肅。
「陳擬,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陳擬不知道為什麼我剛才還好好的,忽然像變了一個人。
我抬手撫上小腹解釋道:
「雖然他來得有點意外,但我相信既然他來到我身邊就是緣分,哪怕你不養他,不要他,我自己養都行……」
陳擬打斷我的話:「我沒有那麼混蛋,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要他。」
我的聲音不自覺帶了哭腔:「但是我們懷他的時候都喝酒了啊!而且都喝了不少!」
沒等陳擬回話,我忽然聽到臥室裡傳來門開合的聲音,我有些害怕看向陳擬。
「你家進賊了?」
陳擬看了看臥室方向又看了看我,無奈道:
「我先給你打一劑強心針,可能比進賊還要可怕。」
我趕忙往陳擬身後躲,手抓著他的胳膊試探著往臥室看。
「別嚇我,我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比小偷還可怕難不成還能是喪屍啊!」
我話音剛落,臥室門被打開,裡面的兩個人露出腼腆又羞澀的微笑,略顯尷尬地衝我打招呼。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此刻這兩個人出現在這兒,確實比小偷喪屍要可怕一千倍。
因為我面前的兩個人竟然陳擬的爸爸媽媽。
我生無可戀回以尷尬的微笑,打了聲招呼後低聲問陳擬:「你家隔音效果好嗎?」
「可以說是恰好可以讓他們二老聽見咱倆完整對話的程度。」
我看向陳擬,用眼神跟他訴說我的震驚。
「也就是說他倆什麼都知道了!?從我懷孕到酒後亂性!?」
陳擬悲壯的點了個頭。
蒼天啊!救救我吧!
5
我們四個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本來應該覺得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跟陳擬,沒想到陳爸陳媽倒是一副很愧疚的樣子。
陳媽甚至想伸手揍陳擬,被陳爸攔了下來。
「桂蘭,現在應該做的是解決問題,要打也別在人家姑娘面前打,她該有負擔了。」
陳媽看了我一眼,像是要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