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保溫杯,好像和獸王某處共感了。
我擰杯蓋,獸王面色潮紅。
我倒水,獸王仰頭喘息。
我喝水,獸王……弓起了背,變回了原形。
某天,我的保溫杯遺失了。
好心獸王掏出了兩個:
「你丟的是這個會動的,還是這個會發熱的?」
我說,都不是。
「好孩子,那我把它們都獎勵給你。」
1
我有一個心愛的粗大的粉紅色保溫杯。
顏色粉嫩。
容量驚人。
用了十年。
過了熱戀期後,處成了親人。
一朝喝水嗆死,感情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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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我好像看到了保溫杯之神。
再一睜眼,我穿到了獸人星球。
還穿成了獸王新上崗的人類秘書長。
獸王身高兩米,威嚴高冷,一張臉斯文又敗類。
看得人想叫 Daddy。
又想叫 Master。
可惜我不是人,我是牛馬。
牛馬沒時間欣賞奴隸主的美貌。
在又一次加班到凌晨後,我決定重拾保溫杯,泡起枸杞。
可能是命定的緣分。
我在網上買到了和我穿越前一模一樣的保溫杯Ťū́⁽。
九成九像,疑似故杯來。
今晚加班都更快樂了呢。
我的辦公桌就在獸王阿瑞斯不遠處。
我掏出保溫杯,擰了擰。
阿瑞斯突然停下了筆。
我察言觀色三秒。
他雖然一貫神色淡定,但憑借我兩世狗腿經驗,我看出他此刻臉上有些僵硬。
右邊眉毛抬高了 0.1 釐米,似乎有些疑惑。
按照他審閱的速度,現在手上正在看的應該是財政大臣申請開源節流的報告。
好的,不關我的事,繼續擰。
怎麼回事?擰不開?
熱脹冷縮?
我使出吃奶的勁,拼命擰。
在我要把保溫杯往桌上砸的那一刻,阿瑞斯突然發出了聲響。
他將筆重重拍在桌上,打斷了我的動作。
不知何時,他面色潮紅,嘴唇抿得很緊。
我一時看呆。
他似乎很惱怒,惱怒中帶著說不出的古怪。
難不成財政大臣申請拔他的鱗片做護甲?
2
這個星球上,獸人和人類和平相處。
由於獸人體格太過強悍,因此還有專門保護人類的律法。
阿瑞斯身為獸王,執政剛滿五年,年僅三十。
就獸人的年紀來說,堪堪成年。
那晚,加班提前結束。
到最後,我都沒擰開保溫杯,喝到水。
臨走前,阿瑞斯突然開口:「安秘書,明晚舞會,你和我一起。」
他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皇室要經常公開露面,他們的發聲也受過訓練,格外低啞好聽。
幸好我聽慣了,沒有受到蠱惑。
我從善如流地應下。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阿瑞斯的訊息,趕去為他挑選禮服。
明明這種事情,有專門的生活秘書負責。
可當我看到隻穿著一條睡褲走出來的阿瑞斯後,所有抱怨都沒了。
高大俊美,寬肩窄腰,八塊腹肌板正,側邊的子彈肌線條清晰。
他漆黑的頭發垂在冷白的肌膚上,一雙紫色的眼瞳攝人心魂。
他似乎剛洗了澡,發梢還是湿的。
水滴順著光滑飽滿的胸膛流下來,一路順著鯊魚線流到黑色的真絲睡褲。
這工作福利還挺好。
要是能偷拍倒賣就更好了。
「你讓我這麼穿?」
他突然出聲,把我拉回神。
我這才發現,自己遞給他的是一條領帶。
裸……領帶……呃……我是不介意。
心裡雖然狂放不羈,但我面上連忙唯唯諾諾道歉。
當晚。
巨大的宮殿裡燈光璀璨。
阿瑞斯是整個獸人帝國最引人垂涎的鑽石王老五。
獸人和人類貴族少女蜂擁而至。
我站在角落裡,看著阿瑞斯紳士地陪同幾位貴族女士跳了舞。
感覺到又困又口渴後,我溜出去給我的保溫杯泡枸杞。
兜兜轉轉好久才找到倒水的地方。
等我再回來時,卻找不到阿瑞斯了。
「陛下身體不適,先回去了。」侍衛長告訴我。
我顧不上喝水,連忙跑出去。
月光下。
一架飛行器停在那裡。
周圍重兵把守。
但無人攔我。
難不成是在等我?
我忐忑地走進去。
阿瑞斯正坐在座椅上。
他閉著眼,不知怎麼了,微微喘著氣,面上的紋路若隱若現。
喉結滾動,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修長的手抓著扶手,青筋暴起。
我走進去的一瞬間,飛行器的艙門關上了。
阿瑞斯睜開了深紫色的眼眸,看向了我。
飛行器裡裝飾豪華,五六十平的空間,隻有兩個座位。
我知道後頭,還有一張床,和浴室。
飛行器是無人駕駛的,因此密閉的空間裡隻有我和阿瑞斯兩人。
一時間,空氣裡似乎有些燥熱。
「你剛剛去哪裡了?」
他冷不丁開口,眼神泛著幽幽的冷光。
這個帝國最強大的獸人盯著我,紫色的眼眸已經成了豎曈。
巨大的壓迫感讓我一時僵住了。
我不由握緊了手上的保溫杯。
3
一聲悶哼打破了沉默。
阿瑞斯捂住了自己的臉。
額頭上沁出兩滴汗。
我當即諂媚地撲過去:「陛下,奴才……我已經聯系了醫生,他馬上到。」
不想,阿瑞斯重重呼吸了兩下,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四目相對。
他一雙眼眸仿若深潭,直把人吸進去。
我嚇得一激靈,沒來得及擰緊的保溫杯一歪——
枸杞茶潑到了阿瑞斯的褲子上。
我:「……」
呵呵,怎麼不算是霸總文裡的秘書傳統技能呢?
獸人星球是文明社會,皇室也不能草菅人命。
我的九族很松弛,但我所處的時代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倒太滿了……」我徒勞地解釋了一下。
「所以,你剛剛是去倒水了?」
阿瑞斯若有所思。
我點點頭。
片刻後,他按下了按鈕,飛行器起飛。
我安靜地坐在阿瑞斯旁邊,保溫杯放在手邊的小桌上。
阿瑞斯換了身幹淨衣服,腿上蓋了條毯子。
氛圍平和安詳。
美好得不像是地主和奴隸。
直到,我又拿起了我的保溫杯。
保溫杯裡的水潑了半杯,終於可以入口了。
我捧起保溫杯,小口試探著嘬了兩下。
餘光裡,原本蓋在阿瑞斯腿上的毯子,緩緩滑了下去……
我一無所覺。
這麼久都沒喝到水了,實在有點渴。
確認可以後入口後,我猛吸了一口……
4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從坐著變成了躺著。
剛剛隻見眼前一條黑影閃過,下一瞬我的椅子就被掀翻了出去。
我躺在團成好幾圈的蛇尾中間。
蛇鱗閃著比銀行黑卡還優雅高貴的光澤。
巨大的蛇頭懟著我的臉。
救命,我有巨物恐懼症。
時間仿佛靜止。
片刻後,漆黑的大蛇化作了半人形。
阿瑞斯的禮服已經變成了碎片,瑩白的上身如同美玉雕琢。
仿佛從神話裡走出來的,魅惑勇者的怪物。
隻是不知為何,他的雙眸帶著湿意,眼神還有些渙散。
我如獵物般被他的蛇尾纏繞起來。
阿瑞斯的眼神也逐漸清明,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他俯下身,離我越來越近,昂貴的香水味縈繞在我鼻尖。
半人半蛇的畫面極有衝擊力,讓我一時失語。
終於,他那張禁欲的臉離我近在咫尺。
「陛下……」我瑟瑟發抖。
我聽到了打鼓般的心跳聲。
是我的。
真是色令智昏。
他修長的手伸向我的面龐。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雖然我以前很討厭老板,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
阿瑞斯可是蟬聯星球必吃榜榜首五年的男人。
過了兩秒,並沒有發生預期中的事。
阿瑞斯抓向我臉旁邊的保溫杯。
就在他碰到的那一剎那,他仿佛觸電一般,猛地一顫。
蛇尾巴尖兒都繃直了。
阿瑞斯一瞬間面容猙獰。
但他好像在做什麼鬥爭一樣,一把拿起了我的保溫杯。
他抓著保溫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臉頰上再一次浮現出鱗片的形狀。
許久後,他發出一聲痛呼,松開了手。
保溫杯Ṱú₎重重砸在地上。
阿瑞斯痛得彎下了腰。
剛才嗆進去的枸杞,從我的鼻孔裡掉了出來。
這到底是在演什麼?
鬼上身嗎?
咱們這個星球也有這個東西嗎?
5
「陛下,我沒懂你的意思。」
阿瑞斯聲音沙啞地說:「那我再說一遍,你先放下你的保溫杯。」
片刻後。
「你的意思是,你那裡,和我的保溫杯共感了?
「而且你還不能接觸我的保溫杯,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
「對。」阿瑞斯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腦子裡千回百轉。
他是在考驗幹部嗎?
要不,還是先裝不懂吧。
「你那裡,是指哪裡?」我一本正經地詢問。
阿瑞斯眼神在我臉上逡巡了一圈。
然後,他輕笑了一下。
「你說呢?」他反問道。
我繼續一本正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哪根?」
阿瑞斯:「……」
我:!
糟糕,說漏嘴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回答我了:
「隨機。
「而且,我感覺,它們好像還在爭搶。」
爭搶什麼?
好小眾的文字。
「所以,你聽懂了嗎?」
我點點頭。
懂是懂了,但我不信。
我寧願相信我是秦始皇,也不相信兩條蛇在搶著和我的保溫杯共感。
但我是打工人,領導的話再離譜,也要表面上相信。
阿瑞斯正想說什麼,突然悶哼了一聲。
他連忙克制住了,然後瞪向我:「請不要突然擰杯蓋。」
我停下了手。
三秒後。
「請不要撓它根部,安秘書。」
我連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也不要用腿夾著它。」阿瑞斯聲音越來越啞。
他演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阿瑞斯嘆了一口氣:「你如果還不信,今晚過來找我,我們可以做個實驗。」
當晚。
求助,在線等。
老板深夜邀請我去他家,聊肚臍以下、大腿往上的話題,怎麼辦?
1 樓:【和你老板說,你明天產檢,今晚要早睡。】
2 樓:【那個位置,你領導有尿路結石?】
我在滴滴打飛行器的下單界面上,停留了很久。
到底要不要去?
如果放在以前的世界,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老板長得再帥也不行。
但這裡,律法非常完善,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會受到這方面的保護,化學閹割、物理閹割雙管齊下。
而且體力較弱、數量稀少的人類還是重點關注對象,每個月都會有專業團隊來上門家訪,關心我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
就算是獸王,也不敢做什麼,而且,他也不會蠢到吃窩邊草。
正在糾結的時候,我突然收到阿瑞斯的消息——
【怎麼還沒來?】
【安秘書,你如果不想來,我也不會強迫你。】
那就好。
那就不去了。
我剛準備順著臺階就下,就眼睜睜看到第二條消息被撤了回去。
【我給你叫了飛行器,十分鍾內到你家門口。】
【你過來,今年我個人給你發五百萬星幣獎金。】
【收到(玫瑰)(ok)。】
6
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顆,暗金色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幽暗的燈光照在他骨相優越的側臉上。
鼻梁高挺,睫毛濃密。
半面隱匿在黑暗中,隻有紫色的眼瞳發著光。
阿瑞斯戴著金邊的眼鏡,翻看著明天的會議文件。
聽到聲響,他沒有抬頭。
我站在門口躊躇:「怎麼不開燈?」
他這才看向我,凌厲的眉眼在昏黃的燈光下竟柔和了幾分。
他聲音低沉,仿佛帶著誘哄:
「怕把你嚇走。」
來都來了,我心一橫,走了進去。
我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坐近一點。」
我沒動。
阿瑞斯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站了起來,坐到了我旁邊。
我打開打工人啥都裝得下的託特包,從用軟布層層包裹的小袋子中掏出了保溫杯。
阿瑞斯蹺起了二郎腿,結實的大腿擋住了我探究的視線:
「你其實不用這麼擔心,隻有當你和保溫杯同時出現在我附近一百米內,才會出現共感。」
那你還實驗幹嘛,把我開除得了。
笨比阿瑞斯。
當然這個好辦法,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我可舍不得這個高薪職位:
「那我們開始吧。」
說著,阿瑞斯摘下了眼鏡,扯開了領帶。
「怎麼開始?」我咽了咽口水。
阿瑞斯看了我一眼,說:「我們慢慢來。
「你先把手放上去。」
「好的。」我乖乖照做。
「轉一轉杯蓋,輕一點。」
「好的。」
「輕一點,不要這麼快。」
我放慢了擰杯蓋的速度。
「對,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