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家鬧翻了。
報道中，沈尋舟的臉色黑沉，眼睛布滿紅血絲。
沈尋川的神情憔悴頹廢。
兩人都不復以往的矜貴。
可沒人知道我們的去向，包括我們的爸媽。
他們也隻知道我們現在是安全的。
關上手機後。
我一抬頭，突然看見一個外國帥哥從我們身前路過。
「我靠，江若雪，你看那個帥哥！」
「肌肉塊這麼大，光著上半身背著包，都不嫌勒诶～」
我們這才發現。
島上帥哥美女如雲。
我們眼睛都看直了。
我信誓旦旦：「我第一個找到帥哥！」
江若雪：「就在你分神的這三十秒，我已經給十個帥哥拋媚眼了。」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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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兩人逃跑的不久後。
在太平洋的另一端。
沈尋川在會上突然戳了戳沈尋舟的肩膀：
「哥，江若雪跑了！」
與他不同的是，沈尋舟十分淡定。
沉默地抿了口茶。
「哥，你怎麼還不問問嫂子的情況？」
沈尋舟淡淡地道：「江若雪跑了，她就是沒跑也快了。」
片刻，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撈起椅背上的外套。
沈尋川問：「哥，你去哪兒？」
「人跑了，自然要去追。」
10
夏威疏島的沙灘上。
數不過來的俊男靚女。
我跟江若雪被人搭訕，搭著搭著，就變味了。
開始比拼跟誰搭訕的人更多。
突然，江若雪又開始跟我比拼誰能抱得動帥哥。
她抱起一個帥哥朝我挑釁。
就這麼水靈靈地把人從地上抱起來了。
我不服。
也衝上前，一把把雄壯的帥哥公主抱起來。
甚至還顛了兩下。
帥哥美女圍著我們發出歡呼聲。
我和江若雪從沒有一刻這麼和諧過。
笑得正嗨時。
我突然渾身發毛，笑意突兀地僵在臉上。
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
我下意識看向前方不遠處。
卻看到本該在京城四處找我的人。
筆直地站在沙灘上，靜靜地盯著我。
他沉默著走過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牽走。
我掙扎：
「江若雪，救我！」
沒人應。
剛剛還在嘲笑我的江若雪現在沒有任何回應。
也找不到人。
我不信邪：
「Jiang ruo xue,help me!」
還是沒人應。
失重感襲來。
沈尋舟眼神無溫，把我扛在肩上：
「她被尋川帶走了。」
「溫棲雪，你該關心自己了。」
我很關心，才會喊江若雪，想丟卒保車。
誰知道這兩兄弟來得這麼快。
打得我倆措手不及。
他提前訂了酒店。
等進了房，他把我扔到床上，整個人壓上來。
讓我退無可退。
我毫不猶豫地再次丟卒保車：
「沈尋舟，你聽我說，這次都是江若雪的主意。」
「她說你弟太不是東西了，要我陪她出來散散心，我想著大家庭好我們小家庭才能好，才答應陪她過來的。」
而另一間房裡。
江若雪也裝模作樣地跟沈尋川解釋：
「你真誤會我了，這次都是溫棲雪出的主意！」
「她說早就看不慣你哥那個悶油瓶了，非要帶著我出來散散心，我也是逼不得已，根本沒想逃！」
我們也沒想到。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11
沈尋舟沉默得我有些犯怵。
他扯下領帶，遮住我的眼睛。
氣息貼近時。
他的大手扣緊我的臉：
「騙了我一次，還想騙我第二次。」
「溫棲雪，我就這麼不堪，讓你一而再地想方設法離開我？」
我的心好像被什麼給揪了一下。
又痒又刺痛。
「你沒有不堪……」
可他不願聽我繼續說。
便低頭把我的話都堵在唇齒中。
唇齒交纏間。
他的聲音有些冷又模糊，卻又清晰地傳到我耳裡：
「你這張嘴隻適合吻我，不適合說話，你隻會巧言令色。」
「乖乖……別說話。」
「這次我不會再信你。」
他低頭，啃咬我的嘴唇。
似乎要踐行他說的話。
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
他真的生氣了，比上次還嚴重。
「撕拉」一聲。
我身上本就沒幾片布料的衣服，在沈尋舟的手上裂開。
他強硬地擠入。
我偏過頭。
不知道江若雪那邊怎麼樣了。
他們……也開始了嗎？
見我分神，沈尋舟在我鎖骨上留下印記。
警告似的：「溫棲雪，別總在我床上想你弟妹。」
12
我咬緊唇。
總感覺今天的他情緒很怪。
可他的行為又契合他平日裡的作風。
脖子上熱吻的唇突然停住。
沈尋舟從我身上起來。
眼前驟然一亮。
他摘下了領帶，給我披上外套，為我整理頭發。
分明欲念還在。
卻這樣理智地從情事中抽離得一幹二淨。
他撫摸我的嘴唇，似乎蹭去了我唇上屬於他的氣息。
「抱歉，是我失態了。」
「在這兒待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家。」
他從口袋裡掏出我們的結婚證。
我盯著結婚證發愣。
他竟然會隨身攜帶結婚證。
我的那本藏在衣櫃裡，自己都找不到。
他卻給我找出來，還帶了過來。
「沈宅的行李我讓人收拾好給你送過去。」
「抱歉，一開始答應聯姻不知道你會這樣抵觸。」
「我同意跟你離婚了。」
我驀然抬頭。
「江若雪那邊，我會讓尋川尊重她的意見。」
他就這樣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直到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我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抵觸他，要跟我離婚。
可分明，他也不喜歡我。
我默默攥緊手裡的結婚證。
心髒莫名難受。
可我從小到大都沒喜歡過別人，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緒。
我裹緊他的外套，屬於他的氣息鋪滿鼻腔。
我走到門口。
剛想開門。
沈尋川抓狂的聲音傳來：
「不是……哥……你，我……」
「你同意離婚，拉上我做什麼？」
「我不同意！」
「我出家四年了，馬上就到約定的時間，可以還俗了，你別自作主張把我老婆搞沒了！」
「你不是說過來追人的嗎？你喜歡嫂子這麼久，怎麼現在反而放手了？」
我默默打開一條門縫。
13
兩人站在走廊上對峙。
可沈尋舟聞言不為所動。
腳步微頓，頭也不回。
沉默地扔下兩句：
「她不喜歡，就不要強迫她了。」
「明天回沈宅，商量一下離婚的事情。」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我才敢繼續往外瞥一眼。
沈尋川面無表情地攥緊拳頭。
忽然砸向他身前的牆壁，也沒喊一聲疼。
他的雙眼猩紅，就這麼毫無徵兆地落了淚。
我關上門。
心髒狂跳。
一時間確定了兩件事情。
沈尋舟下定決心同我離婚。
沈尋川喜歡江若雪。
我趕緊拿出手機。
把剛剛聽到的一切都跟江若雪說了。
【我感覺沈尋舟好像真的挺喜歡我的。】
【既然明天才回去處理離婚的事情，我打算去試探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感覺你跟沈尋川可能也有什麼誤會，你要不要也去試試他的心意？】
江若雪秒回：【好！你去我也去！】
我問她打算怎麼試探。
幾分鍾過去也沒有回音。
直到屏幕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江若雪：【哦，剛剛親上了，抽空給你回個消息告訴你。】
【解除誤會我是第一！】
14
靠！
無恥！
我趕緊換上最性感的一件睡衣，披上浴袍。
從江若雪那邊問到了沈尋舟的房號。
我敲響了他的房門。
他開門的瞬間，我就柔弱不能自理地倒向他。
卻被他單手抵著額頭，擋住了。
「睡不著？」
我可憐兮兮地點頭。
他看到我還湿潤的頭發。
「頭發沒吹幹，回去吹幹，趕緊睡覺。」
「睡不飽，你該頭疼了。」
這些事情，他記得清楚。
「你幫我吹，行麼？」
他呼吸一窒。
依舊不肯放我進屋。
我眼尖地瞥見空隙，一步邁進屋裡。
腳尖一勾，把門關上。
又把沈尋舟壓在門上。
他似乎極力在跟我保持距離。
剛剛江若雪說，她跟沈尋川怎麼解除誤會的來著？
什麼都不用問。
強吻。
吻到肯說真心話為止。
我仰頭：
「沈尋舟，既然你決定要跟我離婚，那最後再接個吻，不過分吧？」
他避開我的視線：
「溫棲雪，不要再越界，不要再讓我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嚴肅冷靜的語氣同我說話過。
我心裡那股不舒服迅速蔓延。
也憋不住性子跟他調情了。
我攥緊他的衣領。
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逼問：「沈尋舟，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在他躲閃的目光下。
我將他拉得更近些。
「沈尋舟，我就問這一次。」
「如果你不喜歡我，我現在就離開，等明天你送我回去，我也不會再跟你有任何接觸。」
我想要一個答案。
可沈尋舟聞言，眼神輕晃：
「你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
「是想要拒絕我第二次嗎？」
我蒙了。
15
「啊？我拒絕過你？」
「我沒有印象啊！」
印象中，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父母的撺掇下，讓我去跟他見見面。
他沉默寡言，體型高大。
跟我的相差較大。
我總是不太想跟他接觸，怕他一拳把我打爆。
但是，他長得好看，帥氣內斂，是我喜歡的類型。
加上得知江若雪要跟沈尋舟的弟弟聯姻。
我樂不可支，立馬答應了聯姻。
讓她的死對頭變嫂子。
沈尋舟低頭看我：
「我小時候有心理創傷，不肯跟家人交流，晚了兩年我媽才敢把我送去幼兒園。」
「你當時像個小太陽。」
聽到這句誇贊，我害羞地摸摸鼻子：
「有嗎？我都不記得了。」
他卻一臉認真：
「有。」
「當時整個幼兒園，隻有你最愛欺負同學。」
我表情石化。
「其他同學都知道我的事情，對我小心翼翼，哄著我。」
「可你當時堵在我面前，讓我交出來身上的糖，威脅我不給就親我，你說這叫熱暴力。」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會欺負我，不把我特殊化。」
我撓了撓頭，總算有了點印象。
當時年紀小，我老愛吃糖，因此得了蟲牙。
爸媽嚴厲禁止我吃糖，甚至跟老師通過氣。
老師給大家發糖時，隻有我沒有。
我就幹上了這一行。
偷偷打劫小朋友的糖。
還威脅他們，不讓他們告訴老師和家長。
後來被發現，我被爸媽輪番批鬥，一整夜沒睡。
再之後，好像是個有沉默寡言的小尾巴，成天給我送糖，也不說話。
隻是我再也不肯吃糖，也沒收過他的糖。
那個小尾巴，就是沈尋舟。
後來幼兒園畢業前，他向我表白。
當時我卻說：「我不喜歡你，江若雪肯定喜歡你，你去找她吧。」
害得沈尋舟記這句話記了這麼多年。
隻是我早忘了。
16
沈尋舟抿緊唇。
眸光破碎。
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沒想到他記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我卻一點都沒印象。
「溫棲雪，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才答應聯姻。」
「在你身上我沒有多少自持，所以不要再越界。」
他的語氣冷靜。
可我卻瞥見他緊攥的雙手。
「我知道我別扭。」
「知道我有點作。」
「知道其實我沒那麼好，也不值得什麼人喜歡。」
「我不懂什麼是愛情, 可我剛剛好像確定了, 我對你的感情，就是喜歡。」
他的眼睛一點點亮起星光。
我牽起他的手把玩：
「還有，我沒有全說謊，當時江若雪喊我跑。」
「當時我有點怯場了，不太想跑。」
「但已經架到那了，不跑說不過去, 隻好跟著跑……」
話音未落。
他突然捧著我的腦袋。
低頭急切地吻下來。
像是要把這些天沒親的一一補上。
沈尋舟：「還離嗎？」
我：「還不給親嗎？」
他否認。
我搖頭。
感受到手機消息震動。
我就知道，這次江若雪一舉奪魁。
後來我才知道。
原來沈尋舟這半年來出差這麼忙。
是因為他在開創一種全新的經營模式。
這樣以後他就可以不用出差，甚至可以經常陪著我。
可是模式還沒推行結束, 我就差點跑不見了。
離婚風波解除。
沈家上下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尤其是我婆婆, 在得知我跟江若雪同時失蹤了時感覺天都塌了。
又得知我倆要同時離婚時。
天一塌再塌。
17
膩歪了兩天後。
江若雪那邊也解除了誤會。
她跟我吐槽：
「什麼清冷禁欲, 全是包裝出來的人設！」
「就是有個算命先生跟他說, 讓他出家四年，才能跟正緣修成正果, 結果他自己記錯時間了。」
「每次跟我做那事時, 他就怕不受控, 半路跑去念《清心咒》, 敲木魚。」
「不過說實話，如果一開始他不是佛子，我可能還真不一定同意這門親事。」
我呵呵一笑：「那你癖好還怪奇特的。」
江若雪：「你們也不遑多讓好吧，哪有幼兒園就開始惦記上你的？」
我們沒有離開夏威疏島。
反而在島上待了半個月。
玩得瀟灑自在。
沈尋舟兩兄弟平日裡就擔起我們的保鏢一職。
沒想到逃出來的一場旅遊。
最後變成了我們兩隊的全新蜜月旅遊。
回去後，我看向道路兩邊的綠植。
突發奇想，結婚這麼久，好像還沒有多熟悉這條路。
我想一起走一遍這條路。
一個都不缺席。
江若雪知道後，跟我一拍即合。
司機提前把我們放下。
散步時, 我突然問江若雪：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事事都要跟我作對？」
她朝我翻了個白眼：「小時候我媽誇你全天下最漂亮。」
「上幼兒園, 你搶我 crush 就算了，還搶我的糖！那是我攢起來給我的 crush 的！」
我聽完沉默。
我小時候這麼欠揍的嗎？
突然, 沈尋川開口問我跟江若雪：
「嫂子, 你跟若雪覺得誰更帥？」
話音剛落。
我瞥了一眼江若雪。
跟她爭了小半輩子。
現在不想爭了，想跟她和諧一把。
「你老公吧。」
「你老公。」
「分明是你老公最帥！」
「胡說，你老公才是最帥的那個！」
……
沈尋舟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
面無表情, 像是天生就這樣不苟言笑。
我卻下意識腰間一軟：
「其實，我老公挺帥的。」
江若雪也瞥了沈尋川一眼：
「胡說，我老公才帥！」
我們一路爭吵著回家。
沈尋舟和沈尋川就跟在我們身後。
他們看著我們的背影。
沈尋川：「哥, 我老婆真漂亮啊。」
沈尋舟：「我老婆最漂亮。」
沈尋川：「我老婆最可愛。」
沈尋舟：「不許蛐蛐你嫂子, 你嫂子最可愛。」
吵吵鬧鬧，才是生活本色。
回去後。
我跟江若雪突然想到一件事, 繼續爭吵起來。
把沈尋舟兩人給吸引了過來。
「不對, 咪咪的撫養權還沒個定論！」
「怎麼沒有？咪咪是我的。」
「不行, 明明是我的！」
沈尋舟兩人對視一眼：
「咪咪是我老婆的。」
「胡說，咪咪是我老婆的！」
……
突然有天，沈尋舟問我：
「老婆, 以我們為原型的小說寫好了嗎？」
我已經忘了還有這茬。
有點汗流浃背了。
「快了快了, 寫文需要靈感，可遇不可求。」
「寫完了給我看看。」
放心吧。
寫不完，因為壓根就沒有。
……
三個月後。
「你有一整晚的時間跟我解釋。」
「（「」突然, 我胃裡一陣翻湧。
跟江若雪一前一後跑去廁所嘔吐。
「嘔。」
沈尋舟兩人就跟在我們身後，幫我們擦嘴。
我們同時抬頭，同時看向對方。
又同時開口：
「懷孕了？」
「誰先懷的？」
「我第一！」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