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隻不過在爸爸媽媽車禍去世後,沈知嫣就再也沒有吃過這個牌子的曲奇餅幹。甚至都無法看到它的存在。
“黎家長子,哦對,也就是我大哥,他的死,港城小報上可是有不少版本。小姑娘,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沈知嫣低喃出口:“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
關於黎彥舟父親的死,黎彥舟從未提過半句,而沈知嫣也並不想知曉。
黎二爺把手中的雪茄一扔,扔到了豹紋身上,“難抽,賞你了,這可是頂級的古巴貨。”
豹紋嘿嘿一笑,一點也不嫌棄地繼續抽。
“謝謝二爺!”
“不感興趣?”黎二爺看向沈知嫣,饒有趣味地開口道:“那你知道沈家夫婦當年的車禍並不是意外嗎?”
沈知嫣瞳孔驟然緊縮,渾身的汗毛倒立。當年車禍過後,警方開具的證明是意外車禍,加上那時候悲傷過度,根本沒人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黎二爺很滿意她的反應,笑意重新浮上渾濁的眼角:“那個司機,是黎老爺子的人。”
沈知嫣渾身止不住顫抖,聲線緊繃:“黎彥舟知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嗎?”
“胡說八道?呵,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親自去問問黎彥舟。”說起黎彥舟, 黎二爺低頭吩咐了一句:“去問問碼頭,那批貨放了沒。”
格子綁匪:“是。”
“你一定很奇怪,黎老爺子莫名其妙為什麼要害沈千銘夫婦。因為沈千銘,殺了他最心愛的兒子。也就是說,你父親,殺了黎彥舟的父親!”
他盯著沈知嫣那雙和沈千銘如出一轍的眼睛,突然癲狂地笑了起來:“黎家長子是被沈千銘殺的,是沈千銘下的毒!”
“你胡說!我父親不會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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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無法消化黎二爺的一面之詞,沈知嫣小臉緊繃,眼眶濺落極度恐慌的淚珠。
不可能,她的父親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
“怎麼不可能?當年沈千銘和黎淮彬就是因為在一樁生意上談不攏,才心生恨意大吵一架,這件事,黎氏有資歷的老員工都知道。”
黎二爺說得煞有其事,他的確沒必要在這種很容易就露餡的事情上撒謊。
“沈千銘和黎淮彬大吵一架後不歡而散,沒過多久,黎淮彬就意外死亡。那可是黎老爺子最器重的長子啊,你說,他會平白無故放過兇手嗎?”
黎二爺緊繃著表情,嘴角因激動而抽搐著。
“沈小姐,你當時還小,很多事情不了解。可黎彥舟比你年長幾歲,他又怎會不懂?
他和他那個爹,都是一樣城府極深之人,見到你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你是沈千銘的女兒。而你們之間的關系,必定會按照他的設想一步步進行。
你覺得,他對你會是真心的嗎?一切不過是為了報復罷了。 ”
沈知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都垮了下來,卻還堅持不讓自己倒下去,強撐著站了起來。
“你說的這些無憑無據,我不信黎彥舟,難道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嗎?”
黎二爺並不意外沈知嫣的反應,他冷笑一聲,打開了一段錄音。
“沈千銘夫婦死的時候,那丫頭還沒成年吧?那會兒你多大來著?呃!”
是黎二爺的聲音,緊接著,黎彥舟沉冷而熟悉的聲音緩緩溢出。
“你最好提都不準提。否則,我會殺了你,挫骨揚灰,連個葬禮都不會給你留。”
“怎麼?怕她知道?”
錄音戛然而止。
這的確是黎彥舟的聲音,沈知嫣不會聽錯。
“嫣嫣,別聽老禿驢亂講,說不定這錄音是合成的!”
姜若禮一語道破。
又是被綁架,又是牽扯出父母死亡的真相,沈知嫣隻是一個普通小姑娘,即使內心再強大,終究是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刺激。
“禮禮,我……”
話音剛落,人就暈了過去。
“嫣嫣!”
第225章 別怕
看到沈知嫣倒在地上,姜若禮心慌到不行,脫口而出一聲:“嫣嫣。”,手腕上的麻繩也隨機掙脫。
被綁了太久,又長時間坐在地上,剛起來時雙腿發麻,姜若禮整個人眼睛一黑,在原地晃了晃才穩住了身形。
誰都不清楚姜若禮是怎麼掙脫開的,也沒有料到她能掙脫開。等豹紋和格子兩個人反應過來時,姜若禮早就蹿到了角落,把地上的青瓷花瓶隨手一甩,抓起了兩塊碎片。
碎片不大不小,剛好能傷人。
姜若禮一隻手抵著自己的脖子,把沈知嫣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指著前方。那雙狐狸眼縱使在疲憊,都沒有失去應有的光芒與堅韌。
“我死,你們也活不了。”
黎二爺篤定了小姑娘不過是虛張聲勢,就連動作都沒變。
“裴太太,你是覺得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三個男人嗎?即使我老了,你又把他們兩個放在哪裡呢?”
他挑了挑眉,很快,豹紋小弟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抓住姜若禮的手。
姜若禮晃動著手中的瓷片不讓他近身,心中默念著:裴子歸啊裴子歸,你可要快點來啊,拖不了多久了。
一個躲避,姜若禮手中的碎片不小心傷到了自己,白皙的脖頸劃出一道痕跡,滲出細小的血滴。
黎二爺絲毫不把姜若禮放在眼裡,瞥了眼地上的女人,冷聲吩咐:“把沈知嫣扔去樓上,拍個視頻,發給黎彥舟。”
黎彥舟這個小畜生,還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在謀劃著什麼。
豹紋一聽,主動請纓:“我來抱我來抱。”他早就想了一路了。
“別碰她!”姜若禮直接揮舞著瓷片就往豹紋身上刺去,她絕對不可能讓別人碰沈知嫣一下。
可她又怎麼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呢?還是常年當打手的成年男人。
豹紋輕輕一抓,就把姜若禮的胳膊捏住,一用力,就好像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怎麼?吃醋了?一會兒哥哥也來抱你行不行?”
姜若禮被他桎梏,動彈不得,不饒人的嘴直接一口唾沫吐了過去。
“我吃你祖宗奶奶的醋!”
眼看著一旁站著的格子綁匪就要去碰沈知嫣,姜若禮掙扎扭動,手中的碎片終於劃到了豹紋的胳膊。
“嘶!臭婊子!”
豹紋氣性上頭,手中力氣加重,那片碎瓷片不知怎的,直接劃開了姜若禮的手心。
鮮血當即從手心溢出。
與此同時,門口傳出一聲巨響,整棟房子就像是隨之一晃。
有人打掉了門鎖,地下室的門轟然倒下,被眼淚模糊了的視線中,出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一看見裴子歸,姜若禮憋了一晚上的眼淚潸然而落,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哭聲中充斥著令人心疼的委屈。
“你怎麼才來呀…嗚嗚嗚…”
姜若禮跌跌撞撞下意識就想往裴子歸身邊跑,披散的長發瞬間就被人從後面扯了一把。
她尖叫一聲,瓷片到了豹紋手上,就那麼抵住了她的脖子。
“不準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裴子歸冷厲的瞳孔掀起軒然大波,殺意四起。本來害怕嚇到小姑娘,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瞬間,一把槍對準了豹紋的額頭,男人像是看著一隻螞蟻,恐怖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你覺得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我老婆少一根頭發,你的身上就會多一個彈孔。”
豹紋慌亂扭頭,卻發現湧入的人早就把黎二叔和格子壓在地上,而地上的沈知嫣早已到了黎彥舟的懷裡。
黎彥舟!就在他的身後!
意識到這一點的豹紋全身汗毛豎立,整個人顫抖到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
還沒來得及設想下一步,他整個人就被身後一股巨大的力向前踢了出去。他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就在豹紋意圖對姜若禮下手時,槍聲響起,子彈準確衝著他的手而來。
姜若禮感覺到脖子上傳來幾滴溫熱,還有幾滴濺到了臉上,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被子彈打到,鮮血真的會飛濺。
整個人被豹紋倒下去的慣性拉倒的瞬間,落入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豹紋按著手上的槍傷還想掙扎,直接被後面衝上來的莫特助扇了兩巴掌,摩擦按倒在地。
“閉嘴!等死吧你!”
聞到熟悉的冷杉味道,姜若禮整個人瞬間卸了力,腿都軟了。眼淚不值錢,打湿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裴子歸滿眼交集,把人抱在懷裡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她還有哪裡傷到了。
“寶寶,對不起,我來晚了。”
姜若禮也不說話,隻是抱著他哭。
裴子歸急得不像話,視線落在她不斷往外湧血的掌心,他當即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心跳快得不像話,他可以在開槍打人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但看到姜若禮出一點點血,就連嗓音都在顫抖:
“寶寶,我們馬上去醫院,別怕。”
身後,黎彥舟也打橫抱著沈知嫣快速走了出去。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地上的人,聲音殘暴無情:
“二叔既然這麼喜歡這裡,餘生就在這裡度過吧。”
沒有人發現,當失去意識的女人躺在他懷中時,黎彥舟的手在止不住地抖。
無數黑衣人包圍了整棟房子,失去了門鎖的地下室外,一排保鏢待命,裡面的人,無法跨出半步。
周助招了招手,很快,有人過來給地上的三個人注射了不知名的東西。
極度恐懼之下,黎二叔蒼老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褲子漸漸溢出一股味道,顏色深了一片。
兩架直升機先後離開象鼻山上空,幾乎不分先後落在私人醫院頂樓。
看到的港城市民不禁八卦,是哪個大佬傷得這麼嚴重觸動了兩架直升機?
兩個男人步履匆匆,滿臉擔憂,抱著懷中的人快速下了直升飛機,把人放到了早已提前等候在旁的醫療床上。
醫院上下,嚴陣以待。
第229章 縫針
經過專業醫療團隊事無巨細的檢查過後,姜若禮脖子上的傷並不重,隻需要簡單的清創消毒即可。
相對而言,她手心的割傷會更嚴重些,需要縫針。
一聽說要縫針,嬌氣包整個人都縮在裴子歸懷裡不肯出來。
從小到大,她身上連個疤都沒留下,縫針更是不可能經歷的事情。剛才清創就已經把她痛得不行了。
見姜若禮在自己懷裡抖,裴子歸心裡也不是滋味,摸著小姑娘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
“寶寶,別怕,我陪著你。”
他無奈嘆了口氣,銳利的雙眸瞥向醫生,“一定要縫針嗎?有沒有別的辦法?”
“不縫針的話難保日後不會留下疤。”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若是留下疤了,豈不是可惜了。
一聽說會留疤,姜若禮哭得更傷心了。
“都怪你,這麼晚才來。”
裴子歸把所有責怪悉數收下,語氣溫柔得不像話:“怪我,都怪我。我一定不會讓寶寶留疤的,相信我,嗯?”
一旁的麻醉師是個很溫柔的姐姐,此刻也跟著安撫姜若禮的情緒:“裴太太,放心,打了麻藥就不疼了。”
小姑娘撲閃著湿漉漉的大眼睛,單純的眼眸中透著信任:“真的嗎?”
其實姜若禮手心的傷雖然不嚴重,但因為掌心有很多細小的血管經絡,必須要萬分小心。以至於即使是局麻,麻藥的量也要嚴格控制,防止對手部未來的靈活度造成影響。
在選擇安全的前提下,她並不保證姜若禮是不是一點痛都感覺不到,畢竟每個人的痛覺敏感度都不一樣。
麻醉師沉默了一瞬,接受到旁邊傳來的不可忽視的幽深視線,她選擇點了點頭:“不疼的。”
姜若禮乖乖伸出手,細軟的嗓音還帶著顫抖的哭腔:“那你們來吧。”
相比起縫針的恐懼,她還是更害怕留疤。
小姑娘一副赴死的小表情,讓周圍的醫療人員看得忍俊不禁。
全場,隻有一個人的表情如臨大敵,嚴肅得要命。
裴子歸把姜若禮抱上手術床,又把她的手放在固定器上,沉默做完一連串動作後站到了她旁邊,握住了小姑娘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