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梅女士的音量不高,很平靜,卻聲聲都在控訴質問。
施繾猜測,梅女士這時候所指的“孩子”,並不是祝橙寧。
祝橙寧是梅女士的第二個孩子。
施繾從小勳的嘴裡得知,祝家原本還有個大女兒。
一開始是和薛砚辭有婚姻的。
後來不知怎的,婚約取消了,沒多久她就嫁給了另一個男人,也就是——
談薄衾。
施繾感覺這裡面大概有著她並不清楚的糾葛。
談薄衾和祝家大小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眼前的談薄衾微微垂眸,一句話都不反駁,甚至帶著愧疚。
梅女士卻露出咄咄逼人的神色。
“你要知道,我還能讓你來看玥玥,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好幾年都不出現,現在一回來就要跟我搶孩子,談總,虧你做得出來!還有……”
梅女士看了一眼薛砚辭,又說:“不要以為有薛總出面,這事就會有緩和,其他的面子我能給,但是玥玥,是我的底線,我女兒已經被你害慘了,難道你還嫌我外孫女命長?”
或許是來之前,談薄衾就有備而來。
現在梅女士的態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淡定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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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辭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雙手抄兜。
對於他們的爭執,他不參與,不發表任何意見。
從前他在南非的時候欠過談薄衾人情,現在算是還清了。
在這裡的人,唯獨施繾是那個局外人。
她就站在原地,感受著客廳裡劍拔弩張的氣氛,想找個借口先離開都張不開嘴。
死一般的寂靜,時間似乎也變得特別慢。
對峙了許久。
談薄衾才緩緩開口:“既然是這樣,梅總,那我會起訴,爭取我女兒的撫養權。”
母親這一方去世,父親自然有義務撫養女兒。
何況談薄衾又沒有再婚,他甚至沒有正式女友,經濟條件又非常可以。
這種情況下,法官十有八九會將撫養權判給他,這想都不用想。
梅女士的臉色瞬間難看!
“你,你真要這樣?”
“對不起。”
談薄衾嘴上抱歉,但該做的事情一樣沒少。
從這邊離開後,談薄衾就轉頭對薛砚辭說:“薛總,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不過你幫人幫到底,我知道你和荊州的著名律師馮鴉九是好朋友,能給我一張他的名片嗎?有空我想和他聊聊。”
第37章 關系不止於此
梅女士的別墅是郊區。
施繾離開後,要走一段路才好打車。
深秋的夜晚,總是有些涼意。
風吹起來,能聽見樹葉沙沙作響。
周圍安靜極了。
算一算日子,今年二月份是新年。
也就是,隻剩下將近三個月了。
往常施繾沒感覺什麼。
但是今年,她經歷了母親去世,還有她第一個孩子的流產,多少體會到一些人生的無常和悽涼。
才剛25歲。
同齡的衛瀅還會給她發哪個最新出道的小鮮肉的照片和視頻,和她討論最新款的口紅,可施繾對這些,似乎都已經興趣淺淺。
但哪怕是一個月前,她都還不是這樣的。
施繾腳上穿著高跟鞋,走在平坦的石板路上。
她走路習慣看路,因此是半低著頭。
偶爾吹起的風,將她面頰邊的發絲輕輕吹起來。
她就會很自然的掖在耳後。
她自己不知道,其實這個動作,她做起來總是特別有女人味。
相隔一段不遠的距離。
有一輛車,一直在以很慢的速度跟著她。
談薄衾坐在副駕駛,單手搭在車窗邊。
他的目光,同樣也盯了施繾許久。
之後才轉過臉,看向薛砚辭:“你和施老師認識多久了?”
薛砚辭眼神閃爍了下:“三年。”
“什麼關系?”
“在玥玥之前,是我弟弟的鋼琴老師。”
“還有呢?”談薄衾挑了下眉,難得露出幾分玩味的表情。
顯然他是看出來,薛砚辭和施繾關系不止於此。
薛砚辭斜睨他一眼。
談薄衾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不再八卦了。
他很快恢復了正經的神情:“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什麼年代了,想用這種方式接近女人?”薛砚辭冷哼。
談薄衾沒在意薛砚辭說的“接近女人”。
他若有所思。
這時薛砚辭忽然踩下油門,開過施繾身邊時,才慢慢停下。
施繾腳步站定。
轉頭就看見薛砚辭搖下車窗,他旁邊還坐著談薄衾。
“上車!”薛砚辭對著施繾說。
要是和薛砚辭單獨在車上,她還會覺得尷尬。
但是因為有談薄衾在場,她就覺得沒那麼緊張。
於是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打開了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
談薄衾從頭頂的後視鏡,看了幾次施繾,將她的容貌深深的記下了。
在車子開出郊區,到了商業街上,他就讓薛砚辭停車。
他說有個許久沒機會約見的客戶,忽然臨時有空,現在要過去。
談薄衾下了車。
轉身和施繾告別,說了一些以後玥玥就多麻煩她了,之類的場面話。
然後,就走了。
車上,這下隻剩下薛砚辭和施繾。
施繾將臉偏向車窗,正在考慮要不要也找個借口開溜,就聽見薛砚辭先開口:“坐前面來!”
薛砚辭說話的時候,總是自帶一種威懾力。
可能是身居高位久的人,都會有這種特質。
對於下屬和談判對手,這種特質當然會讓人感到魄力十足。
但除了工作,私下裡和他單獨相處的人,還是會倍感壓力。
施繾抿了抿唇。
最終還是下了車,坐在了剛才談薄衾的位置。
車門關上。
薛砚辭慢悠悠開著車,沒和施繾說一句話。
施繾的手則有意無意的摳著包包帶子。
車裡太沉默了,好像連空氣都快要凝滯。
她張了張嘴,忽然開口問:“你和祝小姐,最近還好嗎?”
薛砚辭頗為詫異。
前方紅綠燈。
他趁機將車子停下,轉過臉看著她。
第38章 他嫌棄你,就等於是在質疑我
施繾感覺到薛砚辭探究的眼神。
片刻後,他才語氣緩慢的問:“施老師是想聽我說好,還是不好?”
“沒、沒什麼……”
她問完就後悔了,想將這個話題糊弄過去,草草的結束。
薛砚辭無端端感到生氣。
重新發動車子時,連握方向盤的手都更加用力。
他說:“我和橙寧自然是好,要不然也不會準備和她訂婚了……”
施繾的心往下沉了沉。
薛砚辭繼續說:“倒是你,和我分手後除了翟開津,還有沒有約會過別人?想找什麼樣的,說說看。”
對於薛砚辭這個問題,施繾還真的認真想了想。
其實她的要求不高,隻要對方真誠平實,和她的經濟水平相當,以後兩人在一起過日子時,能互相扶持,凡事有商有量。
但這些要求,她都沒說出口,因為前不久她才剛流掉一個孩子。
和別的男人睡過,和與別的男人有過孩子,這是完全兩種情況。
現在的施繾,需要考慮的是,以後在她又遇到新的對象,要不要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他?
可如果她誠實說了,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曾懷過別的男人的孩子?
施繾忽然覺得煩躁!
好像自從遇到薛砚辭,她所有的甜蜜和痛苦,都在被他牽動著。
哪怕在兩人分手後,薛砚辭是一點事沒有,她卻是傷了身又傷了心,甚至都影響了她以後找男朋友。
“現在不是我挑別人的時候,要看別人是不是會嫌棄我!”施繾賭氣的說了一句。
現在她對薛砚辭,有埋怨有憎恨,也有得不到隻能拱手讓人的不甘心和痒!
“憑什麼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