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隻是她沒有郿無暇偏激,锱铢必較,做事不留餘地罷了。
這一刻,她突然瘋狂地想念紀昜,雖昨晚才見過的,她卻瘋狂地想他。
她打算去做點什麼,想了又想,決定親手做點吃食。
這麼一想,覺得自己很忙,也顧不上感慨了,就把之後和蘇城對賬盤賬的事,交給了宮嬤嬤,她自己則去了如意館的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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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小姐這樣,蘇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小姐大概是沒原諒他。又見那嬤嬤說,有什麼事等盤完賬再說,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蘇城把這些年的賬本讓人搬了進來,加起來竟有三大箱子這麼多,連宮嬤嬤看著這麼多賬本都頭疼了,想了想,決定還是老規矩,求助魏王府。
王嬤嬤在一旁看了,私下找了宮嬤嬤說話。
“王妃也該學著管家了,這些東西正好可以給她練練手。”
宮嬤嬤臉上帶著笑:“王妃還是小孩性兒,這會兒在廚房呢,說要給殿下做點心。”
一聽這話,王嬤嬤頓時不說話了,她在如意館這陣子算是看出來,這位未來的王妃可是得魏王心意,雖平時魏王殿下從不出頭露面,事都是宮嬤嬤在做,但光憑宮嬤嬤,能找到手藝好做得又快的老師傅給王妃做家具?能有精力去採買那些瑣碎的嫁妝?還不是魏王府那邊幫了手。
真是恨不得連嫁妝都一手包辦了呢!
王嬤嬤以前雖在宮裡,但這次能被宮嬤嬤帶出來到了無雙身邊,顯然是沒有異心的。她能以年邁之軀出宮去王府當差,對於宮裡的老嬤嬤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出息,自然巴不得王妃和殿下和和美美才好。
不提這些,無雙很快就做出了一籠桂花糕,隻是她許久沒做過了,手藝稀疏,做出來的味道還行,但成品看著不太好看。
她這邊還在尋思,要不要再做一籠,誰知就被下面人誤會她害羞,忙主動趁熱裝進食盒,說要給魏王府送去。
呃,她就是順口說要做給殿下吃,但這個殿下指的是晚上來的紀昜,而不是現在在魏王府的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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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誤會她解釋得清楚嗎?
見東西已經被送走,無雙隻能放棄解釋,準備再做一籠,留著晚上自己和紀昜一起吃。
魏王府那,聽說東西是王妃送來的,福生自不敢輕忽,一路帶著笑將東西送到魏王面前。
魏王正跟人議事,見福生笑得詭異,便揮退了其他人,把他叫到跟前。
福生打開食盒道:“這是王妃專門叫人送來的,還是熱乎的。”那話的潛意就是,殿下,你看王妃多對您上心,專門做了糕點送來。
這是她做的?
魏王看了看碟子裡看著有些奇形怪狀的糕點,猶豫了下,捻起一塊來吃。有點太甜了,但味道還行,就是模樣不太好看。
福生見從來不吃甜口的魏王,竟然連吃了兩塊,心想:果然殿下是高興的。
第56章
晚上,紀昜來了。
無雙端出一碟子桂花糕,紀昜還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桂花糕?”說著也沒等無雙回答,就拿起來吃了兩塊。
無雙能說我自然知道?肯定不能,便以練廚藝為借口,正巧做了桂花糕。
兩人合著伙把一碟桂花糕吃了,這東西再好吃,吃多了也有些膩,所以無雙還準備了茶,兩人一邊喝著茶,無雙就把今天蘇城來的事說了。
經過她這陣子的試探,她確定紀昜和魏王是不互通的,至少在她面前是這樣,所以有時跟魏王說過的事,她跟紀昜說時還要夾帶著把前情提一遍。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怎麼你還打算留他一條狗命?”紀昜挑眉道。
“我打算等帳盤完再說,看他是不是真心實意悔過。他對布莊熟悉,打理了多年,蘇州那邊的貨源和京城這的路子都熟悉,就是不用他了,總要找到合適的人接下他的位置,這中間也需要個過程。”
無雙考慮的比較多,有的嫁妝鋪子能開多年,每年所賺不少,有的嫁妝鋪子開幾天就虧錢關門,這中間人的作用其實很大,並不一定是忠心的人就懂得做生意,一個合適的大掌櫃其實很難找,這也是為何她沒一上來就和蘇城撕破臉皮的原因。
她打算看過蘇城報上來的帳後再說,是不是誠心悔過,無雙不想聽人說,因為人的嘴會說謊,看他如何做就行了。
見無雙這麼說,紀昜也沒多說什麼。本來他也不懂做生意的事,不過是無雙跟他說,他就在邊上說兩句罷了。
之後兩人吃飽了睡覺,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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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箱子賬本,花了三天才看完。
宮嬤嬤不擅長這個,也說不清楚,就把魏王府派來幫忙看帳的老賬房請了過來。
老賬房說了很多,其實老賬房說的這些無雙也聽不懂,大體隻懂了這帳沒有問題,不過有後續人為加過的痕跡,總體來說從賬冊上來看,這個布莊的生意是一年好過一年的,看不出有貪墨的痕跡。
為了證實這點,老賬房還專門對比過,得出鴻盛布莊每年所賺的銀兩,比其他相同規模的布莊要多的結論,算得上是經營有方。
另外,幾個莊子每年的進賬也挺正常,若碰到旱年災害,進賬會少一些,但若是碰到風調雨順的時候,進賬就會符合當年情形。
值得一提的是,這老賬房是魏王府的賬房之一,管著魏王私產的,魏王的私產中也有布莊、莊子,老賬房對比過才得出這一結論。
那如果照這麼看的話,蘇城的悔過之心還是挺明顯的。
無雙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接替他,便讓人去跟蘇城說,賬目這邊收下了,這幾處暫時還交給他管著,不過以後改為三個月一報賬。
……
時光匆匆,轉眼間就到了郿無暇出嫁的日子。
當下習俗是成親的前一天,新嫁娘家要提前往夫家發嫁妝,除了這以外,給新房進家具、布置新房,婚床也是新嫁娘這邊鋪的,長陽侯府這邊自然有所準備。
隻可惜,這個過程並不順利。
其實從兩家確定婚事,到開始照著禮俗過各種禮,這個過程就十分不順。曹氏當時雖答應下來,是迫於無奈,人答應了心裡卻不甘,以至於之後武鄉侯府派人來過禮,她無事還要挑三分刺,更何況武鄉侯府那邊根本不重視,武鄉侯夫人看不上郿無暇,這態度自然也影響到下面人。
總之,中間磕磕絆絆的。
這次發嫁妝也是如此,本來隻有一個多月,時間就不夠用,家具這種大件不能現做,隻能現買,曹氏好不容易湊齊了家具,等到送嫁妝這天,長陽侯府這邊架勢倒是擺得挺足,親戚朋友們都來了。至於嫁妝,不管箱籠裝得滿不滿,東西貴重不貴重,最起碼足足的六十四抬,面子上看也能過去。
但武鄉侯府那邊就敷衍了事了,竟沒派人來迎,等東西到時,送嫁妝的隊伍還在門外等了會兒,才開了大門讓東西進去。
按照習俗來看,這自然不吉利,嫁妝不能順暢入門,意味著可能這門婚事不順。
這也就罷,等進去後,就隻派了兩個下人來引路,到了新房,也沒見到男方家的親戚們。一般按照習俗,送嫁妝鋪床時兩家親戚要碰個面,算是熟悉下面孔,可武鄉侯府這邊一概沒有,連主人都沒露面。
來送嫁妝自然不能曹氏親自去,而是她嫂子和她兩個堂弟媳婦幫忙的,兩人帶著親戚們在男方家受了冷落,回來自然有話說。
別看曹氏平時抱怨孫家如何如何,她也要臉面,親戚們如此大的怨言,她不光不能生氣,還得幫著一起埋怨。還專門差了人去孫家問,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臨時出了什麼事,才會如此失禮。
親戚們自然看出曹氏的色厲內荏,厚道點的自然不會再說什麼,可還有那不厚道的,或是一直和曹氏不怎麼合的,就在下面說小話,又不巧讓曹氏聽見了,總之場面十分尷尬。
這種場合無雙不可能不露面,不過她露一面就跑了。
等下午,郿嫦來找她,跟她說了這些事情,又說她倒是會躲清闲,不過能躲住也是本事,像她就去吃了曹氏娘家親戚一通排揎,關鍵被人嫌棄是庶女,還不能走,因為規矩在那兒,得陪著。
無雙笑笑道:“我又不是大房的人,她們沒理由留我。”
郿嫦道:“你看著吧,你這清闲躲不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曹氏娘家的人領著家裡的女孩來找無雙了,口上說是年紀相仿說得來,實際上為何都知曉。
曹氏娘家和榮昌候府沾了點親戚關系,當年郿老夫人給兒子尋媳婦,因長陽侯府沒落,世子之位又不清晰,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願和郿家結親,本來郿老夫人看中了她侄女,也就是榮昌候的嫡女,可她看中人家,人家看不中她。
最後榮昌候府那邊為了糊弄這位姑奶奶,就提了曹氏,曹家在山西那邊是大族,但曹氏這一支不是主枝,不過她爹還算有本事,在京裡做到從四品的官銜,雖然是個闲職散差,但最起碼四品說出去也好聽不是?
再加上曹氏還是個嫡出,不算辱沒了郿宗,才有之後曹氏進門。
郿老夫人要早知道兒媳是這樣的,是萬萬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可等到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而曹氏的爹那官也沒做幾年,後來就因上了年紀告老還鄉了,獨留了曹氏一個哥哥還在京裡做著一個六品的主事。
……
被領來的是兩個女孩,都是十四五歲,長得白白嫩嫩,十分俏麗。
雖然被圍著說好話奉承的是無雙,但她著實不能習慣這種場面,就衝郿嫦求救,郿嫦笑著瞥了她一眼,叫翡翠去把郿娥和郿惜霜叫來。
總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人幫著打馬虎,自己藏在裡面也不顯眼,無雙自然沒什麼不樂意的。
到了傍晚,該是娘家親戚給新嫁娘添妝了,郿無暇那些一表三千裡的表姐表妹都去了,無雙她們自然不能不去。
無雙也沒專門挑過,拿了一根金簪子湊數。大多數人送的都是首飾,看上去大同小異,不過無雙送的簪子專門被人拿出來誇了一番。
誇的人自然不是郿無暇,而是郿無暇一個表嫂。
都看得出這是有意奉承無雙,給她長臉的。
無雙表面沒什麼,心裡尷尬極了,同時慶幸自己沒小氣,沒專門撿了那看著光鮮,實則分量輕的首飾送,不然更尷尬。
郿無暇的臉色有些不好,她身上非但沒有新嫁娘的喜氣,反而陰沉沉的,所以看著倒不明顯。
無雙看出來了,也當做沒看見,拂一拂衣袖,回如意館。
第二天是迎親,迎親這天倒沒鬧出什麼幺蛾子,等花轎走了,包括曹氏都松了口氣,之後宴請郿家這邊親戚吃席就不細述。
轉眼就到了回門日,這一天又鬧出了一點事。
本來一大早闔府上下都等著郿無暇回門,誰知一等不至,二等還是不至,一直到快過了午時,武鄉侯府的馬車才姍姍而來。
孫世顯也跟來了,不過看得出有幾分不情願的樣子,郿無暇的臉色也不太好。無雙心知是非多,露了一面就走了,後來聽說兩人留在這吃了頓飯,吃罷飯孫世顯就要走,郿無暇連話都沒顧得跟娘家人說,就跟著走了。
據說郿無暇走後,曹氏哭了一場。
至於為何哭,哭什麼,雖是沒人問,但大概知道是為什麼。
因為郿無暇婚事的不順,也給郿嫦郿娥她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讓她們開始忍不住擔憂自身,若是以後所遇非良人,又該怎麼辦。
本來無雙不擔心的,可隨著婚期將近,她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每天沒事就問問玲瓏她們,這物可是準備了,那物可是備得齊,於是如意館上上下下都知道王妃緊張了。
這天晚上,無雙睡著睡著突然哭起來。
把紀昜都給哭醒了,將她摟起來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