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9
電影節頒獎那天，陸昭言陪我飛到了江城，又開車將我送到了會場。
路上，我睡著了，醒來後，發現左手沉甸甸的。
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進了會場，幾個熟識的人過來寒暄，其中一人看著我的禮服裙驚嘆道：「天哪，這好像是 Andrew 今年最新的設計，全球還隻有一件吧。」
我還沒答，身後已傳來一個高傲的聲音。
「傍上了人，當然穿得也不一樣嘍。」
肖嫣款款走過來，笑得格外燦爛，「不過呢，山雞穿得再好看，也不會變成鳳凰，對不對呀舒心？」
周圍立刻有人圍了過去。
「嫣嫣，你和宋池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呀？」
「這次你可是最佳女配的最熱人選呢……」
肖嫣笑盈盈地一邊答，一邊用挑釁的目光看向我。
總覺得……有點幼稚。
想了想還是先算了，畢竟來一趟電影節，暫時還不想因為她影響心情。
很快，頒獎典禮開始了。
最佳女配宣布之前，大屏幕給到了五個候選人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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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嫣臉上一直帶著從容自信的微笑，直到主持人宣布：
「最佳女配角——舒心！」
她的面部管理，一下子崩塌了，被還沒來得及切換的大屏幕抓了個正著。
說實話，我也挺意外的。
站在領獎臺時，我還有些恍惚。
頒獎的老前輩微笑與我握手。
她說：「舒心，我看過你演的戲，雖然你演的都是配角，但每一個都很鮮活，你演得很好。」
我眼角微潮，接過獎杯，在臺上說著感謝的話。
演了四年戲，雖說已決定退出娛樂圈，但能得到這份遲來的認可，心中還是很開心的。
所以啊，隻要努力，總是能被看到的吧。
之後，頒獎繼續進行。
一切都進行順利，直到宋池作為上屆影帝上臺，為最佳男主角頒獎。
主持人問他今年和去年的心情有什麼不同。
他微愣了一下。
「去年……其實我少感謝了一個人。」
「哦？那是誰？」主持人笑。
他默了下。
「她陪伴了我很久，陪我從無名小生走到了如今，但我一直沒有向大家好好介紹過她……」
觀眾席立刻發出了不少了然的聲音，連大屏幕都趕緊將鏡頭切向了肖嫣，後臺老師還貼心在屏幕上冒起了紅心泡泡。
「我很想借此機會，對她說聲恭喜。」
「誒？為什麼要恭喜呀？是因為你們好事將……」
「因為她今天也得獎了。」
主持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提前準備好的話似乎也堵在了喉嚨口，半晌才結結巴巴道：
「這樣啊，那……我們也一起祝賀她！」
肖嫣的臉，又僵了。
這次是全屏幕，比剛才還明顯。
觀眾席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還有很多人向我投來探究的目光。
畢竟今天的獲獎女性，最佳女主角，最佳動畫片導演等都是 50 多歲了，除此之外，符合宋池說辭的……
隻有我。
20
頒獎典禮結束，我故意晚走了一會兒，但還是在車庫門口看到了宋池。
「心心。」他啞著嗓子。
我默了下，走上前。
「宋池，你沒有必要的。」
他搖頭，「我欠你一個道歉。」
我嘆了口氣，「和平分手是我給彼此最後的體面，如果你仍然一味困在過去，就是糾纏了。」
「可我走不出來。」他眼眶微紅，看著我，「心心，我真的走不出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心心。」
我回頭，陸昭言正拿著一件女士大衣，向我走來。
每一步都走得沉穩有力。
「是不是冷？」走近，他握了握我的手，蹙眉。
「沒事，你等很久了嗎？累不累？」
「我不累，先把衣服披上。」
將大衣貼心披在我身上，陸昭言這才轉頭看向面色發僵的宋池。
「宋先生，好巧，又見面了。」
他微微笑，似乎還帶著些許歉意。
「抱歉啊，家裡還給心心辦了慶祝宴，我們就不在此和宋先生敘舊了。」
21
回到車上，我打開手機。
果然，宋池的一番發言，讓我的名字又沖上了熱搜。
#宋池舒心 地下情侶#
#宋池和肖嫣隻是炒 CP 嗎#
#舒心是靠宋池拿得獎嗎？#
而肖嫣在典禮後接受採訪的視頻播放量也迅速過了千萬。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她紅著眼眶，「但不論受到什麼不公待遇，我都會保持初心，演更多好作品給大家看。」
「感情的事情我不想多說，」她哽咽道，「我問心無愧。」
……
然而刷著刷著，我卻看到了一個極速上升的話題。
#陸氏集團#
點開一看，原來是陸氏集團官博，10 分鐘前剛發了一句話。
「我們老板娘就是最棒的！」
配圖是我剛才在臺上領獎的照片，左手無名指的鴿子蛋在燈光下格外奪目。
我轉頭，看向認真開車的某人。
「你們不是個低調的企業嗎？」
某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家老板娘拿了獎，大伙高興，卻隻在官博簡單發了一句話，這還不叫低調？」
「……」
這還沒完，再往下刷，我哥不甘示弱，也發了一條。
「我妹妹就是最棒的！」
謝謝他，憑借一己之力，讓舒氏集團也上了熱搜。
「心心。」紅綠燈處，陸昭言停下車，轉頭看我。
「有些事情，可能今天趁此解決掉比較好。」
我點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
我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22
我打了幾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之前電視劇的原導演發了長文，述說了當時選角風波和他被炒的真相。
他將當時的選角視頻和原先的演員表都曬了出來。
這之後，我在劇組被惡意刁難的視頻也被放了出來。
我曾經願意放下，成全大家的體面，那是我自小的教養，但並不代表我會縱容別人變本加厲和得寸進尺。
有些人，也許不懲罰一下，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很快，之前在其他劇組被肖嫣霸凌而不敢出聲的人，也紛紛曬出了視頻和各類證據。
宋池的名字，也頻頻被送上熱搜。
因為之前大家之所以被肖嫣欺負而不敢出聲，其實很大原因是忌憚宋池。
「粉轉黑了，宋池太惡心人了。」
「我現在就扇宋池兩個大耳刮子，問問他是怎麼想的，好好經營感情和演戲不好嗎？」
「呵呵，隻能說宋池和肖嫣還是配的。」
「現在回頭看殺青宴那段視頻，宋池肖嫣真惡心啊，那天舒心小姐姐得多難受啊。」
「我欠心心一個道歉。」
「加一，我也欠。」
網絡上熱鬧不停。
連電影節組委會都下場發了聲明。
「……整個評選過程，完全公正公平公開，對於某些演員含沙射影組委會評獎黑幕問題，我們將慎重考慮是否使用法律武器維護自身名譽……」
再後來，網友則開始既興奮，又抱怨。
「瓜太多了，吃不過來了，晚上都不想睡覺了。」
「肖嫣要把採訪和炒 CP 的演技用在演戲上，沒準可以拿個大滿貫，哈哈。」
「她還陰陽人家舒心拿獎有黑幕，人家舒氏千金陸氏老板娘，演戲就是個愛好，真要黑幕能把她黑到非洲，還能讓她在這兒蹦跶。」
「科普帖，給大家說說舒氏和陸氏這兩個集團有多牛……」
「吃完瓜了，課代表總結一句話，就是肖嫣和宋池給舒心提鞋都不夠。」
……
到江城的房子後，陸昭言停下車，打開手機。
「幹得不錯。」他挑眉輕聲，「比我預想的好。」
「那是啊，跟著某人，耳濡目染，總學會點東西。」我笑笑。
我不欺負人，但也不會聖母。
我隻把事實真相告訴公眾，孰是孰非，大家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陸昭言低低地笑了起來，他解開安全帶，側身。
「陸太太。」他的眼中，像是含著萬千星辰。
「恭喜拿獎，實至名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