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時他還是天靈根,不費吹灰之力就在大會上拔得頭籌,一時間風光無限。自從靈根被廢後,他就跟著顧朝朝過起了隱居生活,不經常見修仙界的人,也暫時忘了自己靈根被廢的事。
而現在……
“一群劣質靈根,這輩子都不會有大出息的人,有什麼可羨慕的。”顧朝朝的聲音突然傳來。
沈暮深回神,有些哭笑不得:“師尊,我如今連劣質靈根都沒有。”
“那又如何,你日後一定會比他們強。”顧朝朝說得篤定。
沈暮深笑了:“嗯,我信師尊。”
說罷,還是又看了那些人一眼。
“還不走,燒鵝不吃了?”
沈暮深愣了一下,一回神就看到顧朝朝已經走到酒樓了,頓時什麼傷感都顧不上了:“師尊等等我。”
顧朝朝才不搭理他,徑直走進了酒樓。
沈暮深哭笑不得,小跑著追了過去。
酒樓的燒鵝需要現做,兩個人到包廂後,先點了一些小菜充飢。小二見兩人氣度不凡,又沒有其他修仙者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於是殷勤地與他們套近乎:“二位仙者也是為了秘境而來嗎?”
“秘境?”顧朝朝聽到熟悉的名字,抬頭看向他。
小二見她似乎不知道,頓時談興大發:“是呀,據說上古秘境即將開啟,開啟地點就是咱們這個小鎮,所以一時間仙者雲集,都等著進秘境一探究竟呢。”
顧朝朝簡單回憶了一下原文,發現原文中確實有這段。
在男主還在因為筋脈俱碎而在深淵掙扎時,一位仙門大能突然預測出上古秘境即將開啟,聽到消息的各仙門皆派出弟子,準備趁秘境開啟時進行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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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小鎮今日多了這麼多修者,原來是因為秘境要在這裡開啟。
“上古秘境是什麼?”沈暮深突然問。
小二一臉驚訝:“仙者不知道?是五百年才開啟一次的大秘境啊,裡頭什麼機緣和寶藏都有,據說上次開啟時,更是有人直接飛升了。”
“你是從哪知道的?”沈暮深揚眉。
小二嘿嘿一笑:“小的也是近來見了太多仙者,所以無意間聽了兩耳朵,至於是真是假,小的卻是不清楚。”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小二一走,沈暮深立刻好奇地問顧朝朝:“師尊,你知道這個所謂的上古秘境嗎?”
顧朝朝斜他一眼:“我當然知道。”
“他剛才說的可是真的?”沈暮深不知為何,對這個所謂的秘境很感興趣。
顧朝朝也不瞞他:“是真的,上古秘境裡都是好東西,其中有一處名叫願心的泉眼,可以修復世上所有東西,包括你被廢去的靈根。”
沈暮深一愣。
“當然了,東西越好,周圍就越危險,所以秘境中也遍布危險。”顧朝朝補充。
沈暮深一聽到危險,頓時蹙起眉頭:“既然這麼危險,那還是算了,我們不去了。”
“怎麼,你不想修復靈根?”顧朝朝揚眉。
沈暮深嘖了一聲:“當然想,但如果代價是師尊以身涉險,那我還是不想了。”
顧朝朝心頭微動,一抬頭就對上他俊朗的眉眼,不由得笑了笑:“也不止為你,主要是我也想去精進一番。”
她都這樣說了,沈暮深也不好再拒絕,想了想後問:“那師尊,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些什麼?”
“不著急,秘境在半年後才開啟,我們提前一個月準備就行。”顧朝朝隨口道。
沈暮深微怔:“師尊怎麼知道在半年後?”
顧朝朝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因為你師尊我能掐會算。”
沈暮深失笑:“師尊真厲害。”
顧朝朝被奉承得神清氣爽,等燒鵝被送過來後,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到做準備的時候,你別忘了提醒我,要多拿兩條被子,多帶一些吃食,火折子和蠟燭也得帶。”
“帶這些做什麼?”沈暮深不解。
顧朝朝盯著他,半晌神秘一笑:“自然是有用。”
根據原文來看,秘境分為四層,其中兩個都不能使用靈力。沒有了靈力,修者就是凡人一個,被子吃食這種修者平日用不到的東西,在秘境裡尤為重要。
沈暮深聽到她這麼說,就沒有再繼續問了,夾起一個鵝腿放到她碗中:“師尊吃飯。”
顧朝朝應了一聲,也跟著拿起了筷子,正當要說什麼時,遠方一陣霞光乍現,兩人同時朝窗外看去。
這道霞光吸引了鎮子裡所有的修者,正當顧朝朝思索突破的是誰時,窗臺下突然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看這方向,應該是清風宗的方向,吳兄剛突破金丹,令尊便成了元嬰,真是雙喜臨門,恭喜吳兄了!”
他口中的吳兄,便是清風宗掌門之子吳文,那‘令尊’就是清風宗掌門吳才了。
這世上最叫人憤怒的不是與仇人重遇,而是重遇時仇人風頭正盛。顧朝朝擔憂地看向沈暮深,果然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暮深。”她喚了他一聲。
沈暮深回神,一對上她擔憂的眼神,頓時笑了出來:“放心吧師尊,我沒事。”
說完,他勾起唇角,眼底一片肆意,“師尊不是說了,劣質靈根罷了,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待我的機緣到了,我定會比他們所有人都強。”
“你明白就好。”顧朝朝欣慰地點了點頭。同時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原文中,清風宗那兩父子都進了秘境,還在秘境中打傷了男主……這就麻煩了,聽剛才那人的意思,這兩父子現在一個是金丹修為,一個是剛突破元嬰,她一個金丹中期,到時候怎麼保護沈暮深?
顧朝朝皺起眉頭,抬頭看向越來越俊朗的小徒弟,又一次生出了找個人雙修的念頭。
第29章 (師慈徒孝)
秘境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開啟了, 既然決定要找人雙修提升修為,那就不能再拖下去,必須盡快行動才是。
恰好最近的小鎮上到處都是仙門弟子, 雖然有沈暮深口中那種行為輕佻的,但門風嚴謹生得好看的也不在少數,最重要的是離家近,簡直天時地利人和都佔盡了, 她不修到元嬰都對不起自己。
顧朝朝越想越樂,吃著燒鵝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沈暮深總覺得她這個笑不懷好意,眯起眼睛問道:“師尊, 想什麼呢?”
顧朝朝回神:“哦,沒什麼。”
平時玩笑百無禁忌也就算了,這種事真要做時,也沒必要跟個小孩交代。
兩個人分吃完三隻燒鵝, 便要一起離開了, 隻是沈暮深剛走到門口,顧朝朝就叫住了他:“等一下, 把這個戴上。”
她給的是一頂帷帽。
沈暮深揚眉:“給我這個做什麼?”
“沒聽剛才那些人說麼,清風宗那群狗日的也來了,若是知道你在這裡,少不得又要生事, 咱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起衝突。”顧朝朝擺擺手。
沈暮深最喜歡聽她罵人,尤其是為自己罵人,本來還想借帷帽無理取鬧一番,現在就隻剩下聽話了。
他乖乖把帷帽戴好, 顧朝朝也蒙了面,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下走。
到了樓下, 顧朝朝像以前一樣到酒樓外等著,沈暮深則負責去結賬。
顧朝朝遮著臉,倚在門口柱子上東張西望,每看到一個青年才俊走過,心裡就默默評個分,然後把分數高的人多記幾眼。
記得正專心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顧朝朝若有所覺地回頭,就看到一個容貌清秀的女修端著一杯熱茶,潑了一個倒霉蛋一身,而被潑的倒霉蛋,就是她的寶貝徒弟沈暮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修紅著臉慌張道歉。
沈暮深站在原地,衣衫上被潑過熱茶的地方還在冒煙,帷帽遮住了他的臉,但顧朝朝還是一眼就看出他此刻很生氣。
這就奇怪了,她家小徒弟絕不是小心眼的人,對姑娘更是大方得很,不過是被潑了杯茶,怎麼就這麼生氣了?顧朝朝揚了揚眉,又多看了眼那女修,這才發現她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呢?
顧朝朝正沉思時,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清師妹,怎麼還不過來?”
顧朝朝頓了頓,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熟悉面孔。
吳文,清風宗掌門之子,再聯想一下他方才是怎麼喚女修的……好麼,鄭清清,清風宗的四大弟子之一,也是當初和吳文一起汙蔑沈暮深偷秘果的人。
不同於吳文對沈暮深的嫉妒心,她主動幫助吳文汙蔑沈暮深,主要是因為太愛沈暮深了。沒錯,她從進入清風宗開始,就一直暗戀沈暮深,可惜自己是一個普通水靈根,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靠近沈暮深半步,所以幹脆幫著吳文將沈暮深拉下神壇,以方便能拉近和他的距離。
嘖,這清風宗真是一窩變態。顧朝朝心裡吐槽一句,而鄭清清在聽了吳文的話後,竟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還盯著沈暮深的帷帽道歉。
顧朝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這是覺得眼前的身影眼熟,才故意潑茶的,否則以她築基後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失誤。
她家小徒弟,果然招桃花。
顧朝朝正幸災樂禍,吳文已經不耐煩地走過去了,看了眼沉默的沈暮深後,沒好氣地說:“不就是潑了一杯水,至於這麼為難一個小姑娘嗎?”
“師兄……”鄭清清拉了拉他的袖子。
吳文冷哼一聲:“你想要多少賠償直說就是,不管是靈石還是銀錢,我清風宗有的是,少在這兒得寸進尺,妄圖欺辱我家師妹。”
他嗓門不低,一時間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顧朝朝這下不樂意了,當即走進大堂:“道友這是什麼意思,隻你家師妹是寶,我家小徒弟就是根草了?”
“你是誰?”吳文沉下臉。他下意識查探顧朝朝修為,卻發現根本探不出來,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之所以敢這麼囂張,無非是探出沈暮深的識海空空蕩蕩,確定了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誰知會突然冒出一個修為高出自己這麼多的,吳文頓時有些懊悔,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是突然犯慫,那他清風宗首席弟子的顏面何在。
想到這裡,他又直起腰板:“不管你是誰,這人糾纏為難我師妹是事實,難不成你要包庇他?”
顧朝朝冷笑“笑話,我徒弟從被潑了茶開始,可有說一句話?反倒是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演了好一出大戲,莫非清風宗上下都是這副德行?”
“你!”吳文氣得臉都紅了,卻不敢貿然動手,其他人也在他們你來我往的言語中,明白了此事誰對誰錯,方才還在恭喜吳文的人,心下皆有些鄙夷。
“師兄,”鄭清清看吳文和周圍人的反應,就知道此刻情況對他們不利,加上看不出這女子的道行深淺,隻能趕緊拉著吳文給了臺階,“此事都是清清不對,這位道友並沒有為難我。”
吳文得了臺階,扭頭就訓斥師妹:“那你為何不早些說清楚?害得大家平白生出許多誤會!”
“……對不起,”鄭清清漲紅了臉,噙著淚對顧朝朝行禮,“都是我不對,還請道友寬宏大量,饒恕我這一次。”
顧朝朝輕嗤一聲:“我又沒被潑茶,姑娘跟我道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