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8

顧城果然說到做到。

就等著我後悔。

他認定了，我喜歡他這麼多年，不可能輕易移情別戀。

可他錯了。

那日之後，我跟他更沒了交集。

但是他的事跡每天都充斥著我的耳邊。

前桌後桌時常探頭討論。

顧城天天來我們班找許暮。

甚至有知情人看到，他們二人在小樹林裏接吻。

前桌看我麵無表情，甚至還有點諷刺。

問我：「這麼浪漫，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我點點頭：「是，我現在已經看破紅塵了。」

她倆都在笑。

我卻悄悄撓了撓沈淮的掌心。

他倆這能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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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我跟沈淮刺激。

尤其是看著他紅著臉，想親我卻極力隱忍著時。

我隻好將全部注意力轉移到試卷上。

當晚，我在家寫完作業。

給沈淮發消息。

【乖乖，拍張腹肌照給我看看。】

沈淮：【上次拍過了。】

我彎唇笑：【過期了，我要看你的腹肌最新狀態。】

我幾乎能想象到，手機那頭的他，臉會有多紅，然後含羞給我拍下照片。

眼裏都是水光。

腹肌照剛發過來。

客廳傳來我媽的喊聲：

「笙笙，阿城來找你了，你快出來!」

我一愣，剛走到門口。

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露出顧城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他盯著我的眼晴看了半晌。

語氣略顯生硬：「你這些天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回信息?」

「以前你跟我鬧別扭撐不過一周，現在已經半個月了。」

「上次你說的那些話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

我幾乎被氣笑了，冷下臉：「大頂流，以前沒人教你進門前要敲門嗎?」

我媽突然從他的身後探出個腦袋。

「什麼頂流不頂流的，你們玩cosplay呢?」

「他說問你學習上的事，我讓他直接過來找你。」

我真服了。

我的媽，你拆我的臺乾嗎啊!

你去拆他的啊!

9

送走我媽後，我再回頭。

卻發現顧城眼睛布滿紅血絲，直勾勾盯著我沒關上屏幕的手機。

我連忙衝上去拿起手機。

蹙眉：「你現在一點基本禮貌都不會了?」

他卻近乎咬牙切齒地問我：「你跟沈淮進展到哪一步了?」

或許是我眼裏的嫌惡太過濃烈。

他忍著怒意。

「溫笙，你還要自甘墮落到什麼程度?」

我冷笑一聲：「那請問，你跟許暮高調談戀愛，全校都知道你們的事跡了，這就不算自甘墮落?」

他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來你是因為許暮才這樣啊。」

「如果你覺得我們太高調了，我跟她以後明麵上不再接觸，不會讓她影響到我們。」

「你當下跟沈淮分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又腦補些離奇古怪的事情。

拿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勸我。

好似真心為我好。

我平靜道：「你媽對我挺好的，但這並不代表我允許你隨意侮辱我男朋友，別逼我把事情鬧大鬧僵!」

「溫笙!」

他終於皺眉喊了我的名字：

「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要跟朝夕相處十幾年的我鬧到這個程度嗎?」

我沒理他，轉身開門。

朝客廳喊：「媽!顧城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男女授受不親，以後你別放他進咱們家，我男朋友會吃醋。」

我媽匆匆趕過來，看了看我又直勾勾盯著他。

他的臉上久違地出現狼狽的神情。

幾乎是落荒而逃。

打了聲招呼就跑了。

我媽沒問我這些事。

我還以為是她根本不好奇。

可晚上，我卻聽到我爸問她，怎麼不關心我的事。

我媽弄著十字繡，頭也不抬。

「哪不關心了?閨女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不想說你偏去問，那不是給閨女壓力嗎?」

10

顧城回去後再也沒來找我。

即便是在學校遇見。

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一秒，很快又會移開。

我心滿意足。

而他跟許暮的戀情幾乎人盡皆知。

他的成績一落千丈，班主任甚至找上了他的爸媽。

他在學校鬧出的事情傳到他爸媽那去。

他媽說，馬上就來學校。

我並不太清楚這些事情。

隻是去小賣部買了東西回來時，剛好碰見他倆坐在樹樁上。

無意偷聽。

但是他們的聲音自己傳進我的耳朵裏了。

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許暮說：「要不你找溫笙幫幫忙吧?阿姨喜歡她，肯定不會為難她。」

顧城搖了搖頭。

她又道：「這麼久了，你們還沒和好啊?溫笙不願意和好嗎?你們好歹是青梅竹馬，鬧這麼僵也不太好。」

我不緊不慢倚靠著樹，淡定聽著他們談論我。

顧城沉著聲音：「不用管她，她現在已經變了。」

許暮略顯擔憂：「你們別因為我鬧得無法收場，不然我真的會很不安。」

「不是你的原因，是溫笙現在被迷了心誌。」

許暮思索片刻：「如果真的無法挽回，到時候阿姨問起的話，你就說是別人誤傳的，因為我跟溫笙鬧僵了才鬧成這樣，這樣阿姨也不會罵你。」

看起來確實善解人意啊。

遠處忽然有人喊我。

兩人如驚弓之鳥，正好對上樹後我似笑非笑的目光。

再往後，是沈淮。

見我還沒回去，跑出來找我。

他走到我跟前，乖乖等著。

許暮神色僵硬：「溫笙，我剛剛說著玩呢，你別放心上... ...」

「哦，鬧著玩就想著把髒水全潑我身上啊?」

顧城蹙眉開口：「你別鬧，她也是無心的，又不是真的要這麼做，你別小氣。」

我小氣?

我氣笑了。

他瞥了沈淮一眼：「還是說，在他麵前你急於跟我撇清關係，他就對你們的感情這麼沒信心?」

沈淮立即擋到我身前，眼神冷冷的。

沉默地對峙。

我把他拉到身後。

終於不再隱忍。

揚起胳膊甩了顧城一巴掌。

那一巴掌極其響亮。

應該挺疼，我的手掌乃至胳膊都在陣陣發麻。

他臉上還掛著一個巴掌印。

冷眼質問我：

「溫笙，你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打我?」我笑道：「打的就是你!」

「看在你女朋友是女生的分上，她的巴掌就讓你代受了。」

「你們不好好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繼續發爛發臭，非要到我跟前現眼，無關緊要的人是你們，而不是我的男朋友!」

許暮驚得捂住臉，生怕我下一秒就打她。

「顧城好歹是你的竹馬，我們剛剛隻是說說而已，你是不是有點太不講理了?」

我揚起手。

她嚇得捂住臉閉上眼。

下一秒，我的手輕柔地落在她的頭頂上。

「真可憐，前兩天顧城還說願意為了我跟你在明麵上斷了呢，怎麼你不知道啊?」

她驟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大喊：

「顧城!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卻無心管他們。

任他們爭吵。

拉著沈淮的手，趕緊跑回教室。

我拿出一摞卷子。

「沈淮，今天也要好好學習～」

他保送了。

但我還沒有。

閑暇時間，他都用來教我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