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是妖耶，不能便宜點？」
林夜再搖頭，自豪地說：「越強的妖才越貴。」
看著就差把「我很強」寫在臉上的林夜，我再次嘆氣。
「你可長點心吧，等等，你說的那個，沒良心社團，你還在？」
林夜還糾正我：「是梅兩芯，我可是社團的中流砥柱。」
「那又不是什麼好社團，比你以後會去的那個差遠了，聽話，去退了。」
林夜猶豫：「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跟你說，你這個社團心太黑了，還扣著你二十年工資沒發吧？他以後都不會發了，現在立刻馬上，去要回來，然後跑路。」
林夜猶猶豫豫。
有人輕飄飄地說：「她說得沒錯。」
我抬頭一看，遊阡躺在二樓樓梯的護欄上。
「你救我的時候，那些貨箱裡，全是被吸幹了法力的小妖。」
全部都是送去賣身的？！
我瞪大了眼，這是什麼劇情？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19
Advertisement
在雙重有效證據下，林夜沉默了很久，等小包子睡著後，還是出門了。
「他是個好人。」遊阡說了一句，也打算跟著出去。
「啊？等等，你去幹嗎？」
遊阡回頭：「他們不會讓他輕易走掉的，我去幫他。」
「不就辭個職嗎，還需要壯膽？難道那不是個黑心社團？是個黑社團？」我愣了，林夜沒跟我說這個，他隻說了拖欠工資的事啊。
「那還是讓他回來吧，打電話打電話……我手機沒帶，你……你們豹之間沒什麼特殊的溝通？」
遊阡：「……擾民會被人類警察抓的。」
「那你把他帶回來，我們從長計議。」
我轉頭看到了沙發旁的手機：「等等我找到……」
拿了手機起身，門外馬路上就隻剩下一個黑點的遊阡。
怎麼，嚇人就不會被抓了？
這手機應該是林夜落下的，我點了點，秉持著我就是幫他清理垃圾的出發點，我開始套密碼。
本來以為就他的腦回路，應該分分鍾打開。
沒想到，試到今天無法開機了，還沒套出來。
林夜，真有你的。
放下手機，我左等右等，等到小包子都睡醒了，他們也沒回來。
我把目光挪向了還在迷迷糊糊的小包子。
「你也是豹子，快去聯系你爸，讓他早點回來，孩子餓了。」
小包子喵嗚了一聲，咂巴了嘴，開始甩著尾巴往我身上爬。
「你都快兩個月了，相當於快三歲了，你要懂點事了……」我剛點了點小包子湿漉漉的小鼻子，整個世界又開始動蕩。
熟悉的搖晃感。
我要……回去了？
「伊伊！」
20
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拽進了懷裡。
搖晃消失了。
我聽見林夜急促的心跳聲。
「林夜？」我抬頭隻看見他滾動的喉結。
「怎麼了？」遊阡的聲音跟在後面。
我沒回去？小包子跳到了林夜頭上。
「你們回來了？」
林夜慢慢松開我，眼中還帶著驚慌。
他微微低頭，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你不要走。」
我拍了拍他的背，開始順毛：「沒關系啦，回去了也是見你呀。」
他低聲嘆氣：「不一樣的，伊伊，不一樣。」
都是一個人，哪裡不一樣啦？
「沒關系啦，再過一百年你就能見到我啦，雖然是有點久……」
他用額頭碰了碰我的頭，將頭埋在了我的肩窩。
「你們去了那麼久，工資要回來沒？」
林夜悶悶地唔了一聲，不說話。
我艱難地從大貓貓的縫隙裡去看遊阡，後者撸著小包子，目光已經放空了。
安撫了大貓貓後問。
「對了，找到那什麼時空動蕩的書了？」
在哼哼唧唧拱著我的林夜沉默了。
遊阡：「一把火燒了。」
我愣了：「為什麼會放火啊？你們不是妖嗎？能打架的事你們放什麼火啊！」
林夜委屈：「不是我們點的，他們點好放那裡，我們就借用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算了沒事，再想辦法，那遊醫生呢？要不要提前去非人醫院適應一下？」
「都行。」
於是決定明天先去非人醫院，順帶再找找有關時空動蕩的消息。
把小包子丟給遊阡後，林夜委委屈屈地來找我。
我還沒說話，他就紅著臉把毛茸茸的大尾巴放到了我手裡。
這麼懂事了？
我揉著尾巴，感慨著。
「妖和人締結以後，壽命是共享的，如果回不去了……我想，再娶你一次。」
看著他故作鎮定，耳朵都紅了，簡直太可愛了，我衝上去就是一頓 rua。
正 rua 得開心，屋外突然一陣巨響。
林夜立刻警惕地起身：「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這我哪睡得著啊。
21
確確實實睡不著，因為林夜前腳剛走，我就被一伙人綁架了。
在林夜趕回來的那一瞬間，砰的一聲，我被那伙人拉著瞬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伙人落地就散伙，隻留下兩人看著我。
現在，那兩個人開始吵起來了。
高個罵矮個：「你手速怎麼那麼慢呢？差點我們就要被打死了。」
矮個不服氣：「我要是速度比他快，那我們還要費這麼多法器想那麼多辦法？」
高個冒火：「你也知道費了那麼多法器？你不知道現在物價多高？」
「那個……你們有事？」我被放在一邊，實在忍不住問出聲。
兩人齊刷刷看我，高個說：「你就是林夜的配偶？」
「也可以這麼說吧。」
矮個說：「他拿了我們老大的寶貝，老大要用你換呢。」
高個打他：「不要說這麼多。」
矮個又不服氣：「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又不能對人類動手，我們不講清楚一點，她去特殊部門投訴我們怎麼辦？」
高個沉默了，又看向我。
……
我坐在沙發上，喝著奶茶，恍然大悟：「我懂了，所以是我老公拿了你們老大那個什麼破空的寶貝跑路了，你們想用我來威脅林夜是吧？」
兩個人唯唯諾諾地點頭。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會投訴你們的。」
看他們松了一口氣，我又說，「不過……」
他們又提起氣來，「不過，那個寶貝有什麼用啊，費這麼大勁。」
矮個認同地點頭：「是費了很大的勁，那就是個調整時間的……哎喲，你又打我！」
他們又吵起來了。
我喝著奶茶，調整時間的？
我好像……知道林夜的手機密碼了。
22
林夜來的時候，我正在吃剛到的炸雞外賣。
他很驚訝地看著我：「你沒有回去？」
這劇情我看不懂：「回哪裡去？兒子還在你那裡呢。」
他神色有些莫名難過。
我擦擦手：「把你手機給我。」
他聽話地給我，我試了今天才想到的一串數字。
解鎖……成功。
壁紙是我抱著一束花在傻笑。
那是……他第一次送我花。
我握著手機看他，他垂著眼眸，有些難過。
「對不起，伊伊。」林夜蹲在我面前，眼睛有些紅。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先回家吧。」
林夜沉默地起身抱起我。
第一次在外貌以外的地方，感覺到男朋友是隻豹子。
噌噌幾下起跳，已經離開那個工廠很遠了。
看我不說話，他有些緊張：「怎麼了？是我太快了？」
我抱緊他：「真好玩，再多跳跳。」
到家的時候，小包子一下就衝出來跳到了我懷裡，哼哼唧唧地撒嬌。
林夜卻一直沉默著，抱了我們很久。
最後說：「伊伊你猜出來了對不對，密碼是 294410，2944 年 10 月，是我可能會遇見你的時候。」
我感覺到世界已經開始搖晃：「林夜，不要說了。」
林夜親了親我的臉頰：「2944 年 10 月 15 號我第一次遇見了你，你說我是隻大豹子，我以為我的身份暴露了，你卻說……你認識一百年後的我，我等了一百年，卻找不到你……」
他的聲音已經夾雜電流聲了，我抱緊小包子，再次想去拉他的手。
可我們之間好像有無限的距離，我們永遠差一點點。
「伊伊，我會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
整個世界寂靜無聲。
23
醒來時我是在醫院，看到遊阡時我忙起身：「林夜呢？」
遊阡瞪大了眼：「你認識他？」
還沒有回去？
我按了按額角：「對，我認識他，你手上那隻，就是他的崽。」
遊阡手都開始顫抖了：「我就說……是長得挺像的，不過……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才知道，現在是 2994 年。
很好，也算向前進了一大步，到了 50 年前。
林夜是遊阡的病人，在時空爆炸中救了不少人，妖力不穩會失控。
但由於戰鬥力爆棚，加入了特殊部門。
遊阡告訴我林夜來醫院時，我立刻抄起小包子準備給自己一個新身份。
人還沒衝出病房，就被人撈住了。
我回頭一看，看到了林夜肆意的笑臉：「35 分衝出病房，我接得準不準？」
我愣了，我不是拿劇本那個人，合著你才是？
林夜蹭了蹭我的臉頰：「時間馬上就調整好了，你馬上就會回去了，等我。」
這是開啟了什麼快速劇情？
林夜話音剛落，熟悉的搖晃感又來了, 我緊緊抱住小包子。
別的我不知道。
但林夜拿的肯定是假劇本。
因為我和小包子並沒有回到正確的時間。
反而遇見了各種……林夜。
我們在跟著他的腳步，看著他在滿世界找我。
而我和小包子隻能做一個飄浮在時空中的隱形人, 看他找得再著急都沒辦法提醒。
終於，這一次好像到了時間的盡頭。
林夜再次拿起了那把弓箭，開始調整時間。
而在此時, 小包子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抱著我的腿嘹亮地號了幾嗓子。
林夜的背影動了動，卻沒有回頭。
我衝著林夜的背影也開始號：「你們父子倆要是再玩我！就全都去睡！大！街！」
林夜的背影僵硬了。
24
按照設定好的情節，也按照林夜那腦回路。
我猜就知道, 我回來肯定是回到了 3041 年, 那個他以為很美好, 而我很社死的……公交車初遇。
看著停在我面前的公交車，我一邊抱著沉甸甸的小包子，一邊感慨著直男的審美……
上車了，看到了那個蹲在的地上的人, 頭上圓圓的白色獸耳還在抖。
我摸了摸他的頭，他顫抖著起身, 將我緊緊抱入懷中。
「時空的孤獨旅行終於結束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將小包子遞給他, 順手暗暗用力揪了把他的耳朵：「是啊, 孩子他爹, 玩得很開心嘛。」
就一站路，非得整這麼一出。
我氣衝衝走在前面, 後面大的抱著小的，垂著腦袋跟在我身後。
本想回了家再動手, 但越想越氣。
「坦白從寬！誰想出來的？」
父子倆極其默契地指著對方。
3
「好對」林夜立刻老老實實：「是他想早點出來。」
小包子噘嘴：「爸爸騙人！明明是爸爸說想早點見到媽媽的！」
大的小的各照著屁股來了一下。
「把我送過去又送過來，玩得很開心啊，還給我演了這麼一出？遊阡沒少出力吧？」
「他說這種穿越時空的戀愛, 更讓人記憶深刻……痛！」林夜委委屈屈揉耳朵。小包子也跟著摸摸耳朵。
我摸出他的手機按著密碼，很好，密碼沒變，還是我的生日。
「還說得那麼嚴重，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真的回不來了呢？」
小包子抱著我的腿哭, 大豹子抱著我哼哼唧唧。
臉皮再厚也抵擋不了各路的目光。
我推開他們，走在前面保持形象：「算了算了, 別號了, 回去再說！」
小包子立刻開心地爬上了林夜的背，小聲說：「爸爸, 媽媽真的不記得之前回去過嗎？」
「對啊，媽媽是人類，記憶本來就不是很好的，我們不可以再說這件事, 媽媽想起來會難過的。」
我整理好形象, 覺得周圍的目光少了點，才回頭：「你們在說什麼呀，走那麼慢！一點都不像……」我立刻捂嘴。
而林夜卻跑了過來，一把抱起了我。
對上他後背上小包子的大眼睛, 我有點臉紅，「跑慢點！」
好吧，就暫時不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