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薇 3401 2024-10-04 15:09:02

8.

凌晨兩點,周逢頤帶著唐月茹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唐月茹抱著周逢頤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求他:“逢頤,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想把自己交給你……”

她說著就把嘴脣貼了上去,周逢頤躲開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唐月茹犯賤。

周逢頤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唐月茹愣了愣,回頭看見我,有些挑釁地笑了。

“幼薇姐,要是知道你在家,我肯定讓周逢頤早點回來了。”

“今天晚上沒看到流星,他怕我失望,非要帶我去放煙花。”

“幼薇姐,對不起啊,你要怪就怪我吧,別生逢頤的氣。”

我喝了點酒,整個人昏昏沉沉地站起身,走向她。

直接問:“我的玉牌呢。”

唐月茹心虛地眨眨眼,還在笑著:“你是說保險櫃裏那塊玉牌嗎?”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給摔碎了,看著也不值錢,我就給扔了。”

我的眼淚猛地掉下來,一瞬間手腳冰涼,嘴脣控制不住地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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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全是我媽死的那天下午,她緊緊抱著我,一遍一遍地擦掉我的眼淚。

她讓我別怕,她說她不走。

她說她都跟佛祖說好啦。

“玉牌在,媽媽就在。”

我甩手就把酒杯砸向唐月茹,杯子碎在大理石上,濺起的碎片劃破她的腿。

她害怕了,後退兩步,縮在周逢頤身後。

可憐兮兮地喊著:“好疼。”

我撕扯著她的衣領,歇斯底裡地問:“你把它扔哪兒了!你把它扔哪兒了!”

周逢頤上來攔我,我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我們還沒離婚,你憑甚麼帶她回來?你憑甚麼讓她亂動我的東西?你憑甚麼!”

“你就那麼等不及地要睡她?周逢頤,你惡不噁心!”

他有些野蠻地抱住我,撫摸著我的頭髮,壓過我的聲音,沉聲說:“幼薇,你冷靜一點。”

“我

帶你去找你的玉牌,好不好?”

“你別哭了,我求你別哭,我看著心疼。”

9.

我的玉牌是唐月茹今天早上扔掉的,應該還沒有被處理掉。

周逢頤開車帶我去垃圾站,一路狂飆。

他陪我在垃圾堆裏翻找,一個有潔癖的人,也不怕髒、不怕臭了,弄得滿手汙泥。

從天黑找到天矇矇亮起,我甚麼都沒找到。

太陽昇起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特別無助。

天邊的金光刺痛我的眼睛,我咬著嘴脣忍住眼淚,憋著一股勁兒,不敢讓自己哭出來。

垃圾站的老夫妻看我可憐,也來幫我一起找。

終於,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那位奶奶喊我:“閨女,你來看看,是不是這個呀?”

我猛地站起身,一瞬間天旋地轉,顧不上那麼多,從垃圾堆裏拔出鞋就往過跑。

奶奶手裏拿著一個檀香盒,盒子裏裝著七零八落的玉塊。

它就是我的玉牌,可是它真的碎掉了。

其實我應該高興的。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我努力想笑來著,可是嘴角剛剛動了動,眼淚就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媽媽,你說玉牌在,你就在,對吧?

可是,玉牌碎掉了,你還會在嗎?

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周逢頤伸手,把我攬進懷裏,安慰我說:“別難過,等我找人修好它。”

我推開他,搖頭說沒事,不用了。

片刻後,周逢頤的聲音冷了下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罵我:“宋幼薇,每次你跟我說沒事的時候,我他媽都恨不得掐死你。”

“你依賴我一次,能死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

周逢頤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唐月茹打來的。

他遲疑了兩秒,還是接了。

唐月茹在那邊哭:“逢頤,我本來想去找你們,跟幼薇姐好好道歉的。”

“但是我迷路了,有個男的一直跟著我,我好害怕……”

周逢頤再也顧不上我了,他抬腳就走。

正好,醫院也給我發來短信。

今天是我預約流產的日子。

在唐月茹生日的這一天,我失去了媽媽,和素未謀面的小孩。

10.

進手術室前,麻醉開始發揮作用。

我陷入了一場回憶的夢境。

那年我十六,憑著自己的努力,考進了全國頂尖的高中。

跟唐月茹、周逢頤,還有我愛的男孩,進入同一所學校。

從此,我的噩夢開始了。

我不明白,唐月茹爲甚麼那麼喜歡欺負我。

她帶著她的朋友,把喫剩的泡泡糖粘在我的頭髮上,把用過的衛生巾扔進我的書包裏。

他們會在我路過的時候,伸腳把我絆倒。

也會在我上廁所的時候,把髒水倒在我的頭上。

我也不是沒有反抗過,老師們也都知道,可是他們甚麼也沒做。

後來,我來例假肚子疼,剛剛找出止疼藥準備喫,就被唐月茹搶走了。

她笑眯眯的,要我跪下來求她。

我咬牙忍著,可是疼痛一陣又一陣的折磨著我。

我真怕自己撐不住了,會跟唐月茹認輸。

周圍的同學都在打賭,賭我能忍幾分鐘。

我看著桌上那一張張紅色的百元鈔票,不爭氣地哭出了聲。

突然有人靠在我的課桌上,用一片陰影遮擋住我。

他撿起那些錢數了數,痞裏痞氣地笑著。

“還行,不少,就當是你們孝敬爺爺的。”

看著他把錢揣進兜裏,那些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他衝唐月茹勾勾手,還是笑著,但笑得很冷。

“藥,給我。”

“這隻小病鴨我領養了。”

“從現在開始,她屬於我,誰動她,我弄誰。”

“各位,聽懂了?”

他是周逢頤的混蛋哥哥,整天惹事不學好。

原來,我挺不喜歡他的。

可是今天,他幫了我一把。

我猜,大概是因爲,他跟別人打架打得滿身傷。

家裏的長輩不問原因,隻會責罰他、辱罵他。

隻有我媽偷偷惦記著,給他的傷口擦上藥。

他好像是在報恩。

從那天起,我這隻小病鴨,也有了自己忠誠的飼養員。

......

從麻醉裏醒來的時候,楊姐握著我的手。

她流了好多眼淚,我問她,怎麼哭了?

她說我說了好久的夢話

她問

我:“你愛的那個男孩,他去哪裏了?”

我看著對面高高的樓頂,閉上了眼睛。

輕聲呢喃:“他啊......”

“他跟著風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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