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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逢 4446 2024-10-04 15: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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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麼時候走的,我記不清了。

    當晚,傅禎的兄弟——張衡,也是我很多年前的朋友,推開門闖進來。

    「唐嘉,你跟我承諾過什麼?」

    他劈頭蓋臉一頓質問把我問蒙了。

    「你知道解除婚約,傅禎要損失多少嗎?」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能不能別像當初一樣,任性妄為,什麼都讓傅禎給你兜著。你能不能為他想想?」

    「怎麼了——」

    「怎麼了?」張衡氣笑了,對著我咆哮,「傅禎因為你,要悔婚!你還問我怎麼了?」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茫然地坐在那兒,大腦一片空白。

    他公然悔婚,把我置於何地?

    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嗎?

    張衡強橫地把我拖下床,「你跟我走,你當年不是很會嗎?玩膩了,有新歡了,那麼多借口,你隨便說一個!」

    「張衡——」

    「唐嘉!」張衡氣得發抖,「你不回來,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嗎?」

    怒吼回蕩在風雪裡,北風呼嘯,凍結了我所有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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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憎惡。

    仿佛這樣的我,就該去死。

    「張衡,是他不肯放過我。」

    張衡臉色冷了冷,「辦完這件事,我送你走。」

    深夜的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張衡拉著我闖進去,可惜,記者會已經開始了。

    傅禎從容地坐在聚光燈下。

    「聽說您悔婚的原因是第三者插足?」

    面對記者的提問,他遊刃有餘。

    「我和張小姐存在一些分歧,和平分手。」

    張衡臉色鐵青,緊緊掐著我的手腕,不許我亂走。

    「……可是據知情人士透露,您與自己的初戀,舊情復燃。」

    傅禎氣定神闲,「都是傳言,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今天的發布會到此為止——」

    他起身的剎那,突然有人喊道:

    「她來了!」

    「就是她!」

    全場的攝像機瞬間對準了這邊。

    我暴露在聚光燈下,狼狽又錯愕。

    記者蜂擁而至,短短幾秒鍾,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

    接二連三的提問響起:「請問您與傅禎什麼關系?」

    「你真的插足別人婚姻了嗎?」

    快門聲此起彼伏。

    傅禎笑容突然凝住,起身撥開人群向我走來。

    「不是。」

    「我沒有。」

    我無力地辯駁著,但聲音很快壓倒在他們強烈的求知欲中,問題接踵而至。

    「有新的爆料!」

    一個記者驚喜大喊,舉著手機,裡面傳來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朦朧的醉意,如同囈語,「阿禎,我愛你。」

    是錄音筆。

    我心中惶然。

    曾經我以為,再也沒有什麼會讓我的人生變得更糟糕了。

    這場風暴真正到來時,我被徹底毀掉了。

    「這不就是小三嗎?」

    「不要臉。」

    眾人的竊竊私語,像一記耳光,打在我的臉上。

    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錄音將我死死釘在恥辱柱上。

    「對不起。」

    「張衡!帶她走!」

    傅禎推開人群,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表情。

    我眼前花白一片。

    隻聽那人一字一句地念道:「爸爸欠債,媽媽自殺,本身患有嚴重的家族遺傳性的抑鬱症,在南城精神病院關了五年……這不就是精神病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哗然。

    「精神病出來禍害人幹什麼?」

    「有病吧。」

    「這麼不去死呢?」

    傅禎的腳步一停,豁然抬眼,望向我。

    震驚。

    錯愕。

    難以置信。

    我無助地坐在喧囂的人群中,血液一點點涼下去,直至渾身都冷透。

    「唐嘉……」

    傅禎在喊我,語氣顫抖。

    我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隻是在平靜地,等待閘刀落下,將我的人生,徹底毀掉。

    「她還被人侵犯過。」

    這是匿名爆料的最後一句話。

    聽到的瞬間,傅禎的臉,慘白如紙。

    9(傅禎視角)

    自從那天,從公司回來,傅禎就再也沒說過話。

    百葉窗閉了三天,光線擠不進昏暗的室內。

    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霸佔了屏幕。

    他沒點開一下。

    時間仿佛在他身上按下了暫停鍵。

    傅禎坐在那裡,垂著頭,了無生氣。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帶唐嘉走時,冰冷的語氣。

    他說,「我們所有人都盼著她活,傅先生不愧是鐵血手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我們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小秋被保安攔在外面,對著他嘶吼,「傅禎,你知不知道她不吃藥就會犯病?你關著她,跟殺人有什麼兩樣!」

    抑鬱症。

    精神病院。

    這些名詞,像無數根銳利的刺,在他的思緒裡,肆無忌憚地翻攪成團,狠狠牽著神經。

    張衡敲了敲門,最後推開一條縫隙,站在門口,「哥,你好點了嗎?」

    「為什麼?」

    傅禎聲音嘶啞,心口傳來的鈍痛讓他痛不欲生。

    張衡沉默了片刻,「對不起,我當時覺得,沒必要查,所以……」

    「資料是假的,是嗎?」傅禎聲音很輕,「張衡,在你跟我說她在國外換了幾個男友的時候,唐嘉她,正在南城的精神病院裡關著。」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

    這句解釋蒼白無力。

    他知道不能全怪張衡,哪怕細問一下,也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傅禎已經沒有精力去聽張衡的辯駁。

    小秋不顧秘書的阻攔,推門而入。

    刺目的光線讓傅禎眯了眯眼,卻並沒有制止。

    秘書連連道歉。

    「對不起,傅總,沒看住。」

    「出去吧。」傅禎說。

    秘書小心翼翼替他們掩上了門,室內重歸於昏暗。

    小秋就那麼站著,似乎不想跟他沾上一點關系。

    「傅總,有些話,現在可以說了。」

    窗戶開了條小縫,冷風徹骨。

    傅禎坐在那兒,動也不動,就這麼靜靜地聽著。

    做了錯事,總會遭到報應。

    或早或晚。

    「……去年,唐嘉過生日的時候,我曾經開玩笑,問她這個世上最喜歡誰。」

    「她說,第一個是媽媽,第二個是傅禎。」

    傅禎閉上了眼,隻覺得這句話,讓他冷到了骨子裡。

    「……那時候,她的病剛好。每天隻需要吃一小片藥,就能跟正常人一樣。」

    「所以今年,為了給阿姨收拾遺物,我帶她回來了。」

    小秋眼圈發紅,「她總說,當年分手分得太不體面,這次想好好地跟你重逢,甚至遠遠看一眼她的大企業家,就夠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了……」

    「傅禎,她配不上你嗎?」

    「你知道競賽資格,是怎麼爭取來的嗎?」

    傅禎的手慢慢收緊,似乎看到了那些足以擊垮他的真相。

    「當時已經內定了,是唐嘉寫了舉報信,要求公正公開,這個名額才落在你頭上。可是相應地,她得罪了很多人,以至於後來,在她爸爸跑路之後,她和她媽媽,被很多人刁難。」

    那隻無形的大手扼在傅禎脖子上,他疼得無法呼吸。

    她被人欺負過。

    是因為這個嗎?

    小秋繼續說:

    「當時你在外省參加競賽,大概有一星期沒有打電話回來。所以你應該不知道,這邊天翻地覆。唐家倒了,她爸爸帶著小三跑路了,一堆要債的天天堵在家門口,要唐嘉和她媽媽的命。阿姨自殺了,留下唐嘉,被人欺負,之後就犯了病。」

    「……最嚴重的時候,我眼睛都不敢離開她身上一秒。她那時候都被折磨得沒個人樣。」小秋死死盯著傅禎,「你出車禍的時候,唐嘉哭著讓我放她去死。你讓她怎麼過去?」

    傅禎面如死灰,閉上了眼。

    這幾個月來的記憶瘋狂折磨著他。

    他默許經理將唐嘉灌醉,送進了他的房間。

    引誘她酒後吐露真言,又喪心病狂地偽造了份毫無法律效益的假協議,隻為了看她糾結又痛苦的樣子。

    一次次地羞辱,戲弄。

    最後偏執地將她關進了郊區的私人醫院,小秋來找過他很多次,他見都不見。

    他問她是不是有病,問她當年為什麼不去死。

    唐嘉眼神日漸空洞,時常望著他,一動不動。

    他誤以為,那時她還愛著自己。

    可是現在想想,唐嘉在無聲地質問,他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地對待她。

    「為什麼……沒告訴我?」

    小秋失聲痛哭,「怎麼解釋?」

    「她病了,連活著都是奢望,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在乎的人,不要被自己拖垮。她把你的學業,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那場競賽,是你的翻身仗,是她拼了命才換來的機會。她隻是希望你好好的。傅禎,她該死嗎?」

    她該死嗎?

    這句話如一記重錘,狠狠抡在傅禎的心頭。

    糾纏她,折磨她,看她笑話的是他。

    知道她有教養,拿合同來侮辱她的是他。

    該死的也是他。

    「我們試過很多辦法,讓唐嘉燃起求生的欲望。最後發現隻有一點對她管用。」

    傅禎突然不敢往下聽了。

    小秋苦笑說道,「你的名字。她永遠記得她的大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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