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代表……你願意留在我的世界，永遠永遠陪著我，是不是？」
聆聽著他的一字一句，我視線慢慢適應了昏暗，窺見了周邊玫瑰遍地盛開，無刺不會傷人。
往上抬頭，我也窺見了男人姿容絕色，如墨長發散落，和我的長發纏繞在一起。
他臉上呈現薄紅，眸心閃過淡淡的紫，裡面倒映著一個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我又垂下眼簾，看向了那些正在取悅我的黑色觸手……
記憶不會出錯，可是……身體也不會騙我。
我的身體不排斥沈鳳梧，一點也不。
我和沈鳳梧網戀，進入恐怖世界奔現，真的隻是為了獲取他的觸手，幫助王博士研究長生的神藥嗎？
想象著傷害沈鳳梧的場景，我隻覺心口一痛，眼淚一下湧出。
「寶寶，你怎麼哭了？」
瞬間，沈鳳梧停下了繾綣，小心無措問我，
「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對不起寶寶，我沒有經驗，這就停下……」
見他這麼顧忌我的感受，我也不知怎麼，萌生了一股衝動，起身就吻住了他。
「沒有，不用停下，繼續。」
見我這般，沈鳳梧耳朵紅了紅。
他親了親我流淚的眼睛，語氣Ťűₘ鄭重得仿佛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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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謝謝你願意選擇我……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下一刻，疼痛傳來，重重席卷了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沈鳳梧就咬破了薄唇，低頭深深含住了我的唇瓣，把血渡給了我。
恐怖 boss 的血具備一定奇效，能夠治愈一切傷痛。
疼痛一秒散去，隻剩下了歡愉。
當然，我和沈鳳梧的交歡，沒有出現什麼恐怖場景……
他變出了雙腿，就和人類男性一樣，隻是多出了黑色觸手，一起在我身上作亂。
起初，我是松了口氣的。
結果過了很久，在他終於餍足時，那些黑色觸手興奮地代替了他……
我累得不行，推了推他：「梧梧，你讓我休息一下，我累。」
「寶寶喝血，我的血……可以補充精力，我們繼續。」
事實證明，不管是男人還是男怪物，一旦開了葷就是混蛋！
不得已，我開始兇他，語氣冷冰冰的：「我要休息，你給我下去！」
他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徒留下一根根黑色觸手戀戀不舍，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撒嬌打滾不肯走。
我差點心軟，卻也實在吃不消，抓住一根根黑色觸手，塞回了沈鳳梧的身上。
5
【玩家夏惜霧，當前關注暴增，催開直播過多，請問是否開啟直播？】
剛要休息，我發現白色手環一閃一閃的。
點開後，彈出了這一消息提醒。
一想到被無數未知生物關注，我隻覺頭皮發麻，想也不想點了拒絕。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彈幕一直有人刷屏：
【惜霧小姐姐在線狀態，求求開開直播吧！】
【是不是大 boss 出現了？孩子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啊啊！】
【我們可以一直打賞，給惜霧小姐姐兌換道具，隻求她高抬貴手開直播，一次就好！】
窩在沈鳳梧懷裡，我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做起了噩夢。
夢裡，我砍下了沈鳳梧的觸手，他流了一地的鮮血，刺痛了我的眼睛。
依稀間，我感受到什麼在我身上拍打，一下接著一下，像是哄在孩子一般。
待著睜開眼睛，我發現是沈鳳梧，他一眨不眨看著我。
拍打著我哄我入睡的，則是那些黑色觸手。
「寶寶，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噩夢是相反的……」
見我醒來，沈鳳梧溫聲安撫我，低低告訴我，「寶寶，這是我的世界，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知道……此時，他在我身邊，什麼都很好。
「寶寶，按照你們世界的流程，我們是不是應該舉辦一場婚禮？」
不承想，沈鳳梧話題一轉，跳到了婚禮。
我一愣，想起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研究長生。
而且，夫妻才會舉辦婚禮，我和他一個怪物……能做夫妻嗎？
「不必了，沒必要舉辦婚禮。」
我試圖敷衍他，可是沈鳳梧無比認真：
「我碰了寶寶，就要對寶寶負責，不然就是渣男了！」
他還懂得挺多！
這時候，那些黑色觸手湊過來，有的想要往我身下鑽……
之前，因為我太累，有一些黑色觸手沒有碰過我，現在它們又要繼續。
我一見它們，就想起王博士，也想起噩夢當中，砍下它們的場景……
「梧梧，你能不能先把它們收起來？我現在不舒服，不想被它們碰到……」
聽我這麼一說，所有黑色觸手齊齊一僵，然後……它們軟趴趴耷拉了下去，像是受到了重大打擊。
「它們聽得懂，寶寶不舒服，它們不會亂碰的。」
沈鳳梧瞥了黑色觸手一眼，細心和我解釋。
他說的，我知道，隻是……他不知道，我每每看著黑色觸手，就想動手取下！
「梧梧，我想回去一趟，我隊友還在上面。」
為了避免傷害沈鳳梧，我打算先分開。
「那是寶寶的隊友？我送他們通關，寶寶別走了。」
沈鳳梧痴纏著我，不願意分開一分一秒。
我推了推他，撒了一個謊：「正因為我不會再走，會永遠留在你的世界，才要和他們道別啊！」
「寶寶，你……」
沈鳳梧盯著我開口，在我的緊張之下，他熱情地推倒了我：「你怎麼這麼好，我真的好喜歡你！」
對此，我不能理解，他一個恐怖 boss 怎麼痴迷男女情愛。
雖然這種滋味，確實誘人沉淪。
6
再次醒來時，仍然是漆黑的夜。
隻是這一次，我出現在了岸邊。
玩家們正要再次獻祭，對於我突然出現，一個個面露詫異。
那些麻木，陰沉，惡毒的村民見到我，則是歡呼雀躍起來：
「神明送回了祭品，代表寬恕了罪惡，詛咒不會再繼續了！」
彈幕上一片哗然：
【怎麼回事？不需要再獻祭了？可是這些玩家罪大惡極的啊！】
【就是說，惜霧小姐姐可以活著，其他玩家罪孽深重，怎麼可以輕飄飄放過了！】
【第一次看見回魂夜副本被獻祭過的玩家活下來，難不成……這個夏惜霧真和大 boss 存在什麼特殊關系！】
我剛一起身，就有人衝了過來：「夏姐姐，你果然活下來了！」
是徐樂樂。
和她也就分開不久，不想徐樂樂現在的模樣，很是狼狽不堪。
就連她的身後原本四個實驗室師兄，現在就隻剩下了兩個。
「這是第幾夜？」
想起是她和師兄們推我入海，我甩開了她的手。
「第五夜，死了好多玩家，ƭűₓ就連兩個師兄也被強行獻祭了！」
徐樂樂又貼近了我，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怨恨，
「夏姐姐，你既然沒事，怎麼拖了這麼久，為什麼不早點回來，這樣就不會犧牲兩個師兄了！」
我有點意外，時間流逝這麼快，已經第五夜了。
此外，她說話的聲音沒有控制住，落在其他玩家的耳畔，全部幽幽盯住了我。
我突然意識到，離開沈鳳梧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不然呢，我也是九死一生回來的，你和師兄們推我下海的時候，考慮過我的生死嗎？」
我冷冷地說，率先離開了岸邊。
徐樂樂和剩下兩個師兄很快就跟上了我。
「夏小姐，神明選擇了你，我代表整個村子，衷心地感謝你！」
村民們走出了一個代表，衝著我討好地說。
距離回魂夜還有兩夜，副本現在沒有結束。
在村民們的邀請下，無處可去的玩家們重新進了村子。
死寂的村子，在這漆黑的深夜，給人一種詭異感。
更不提家家戶戶門口布置了白布靈堂，撒滿了白色紙錢，停靠著黑色棺材。
分配住處的時候，除了徐樂樂和兩個師兄，剩下十八個玩家，也要和我擠在一起。
「夏惜霧，你怎麼活下來的？你在海下看見了什麼……」
隻有我活著歸來，他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我神色平靜，淡淡地回道：「我不知道，我一摔進海裡，就昏迷了過去……再醒來，就出現在了岸邊。
「恐怖世界的規則，本來就無跡可尋，何況這是 5S 困難級副本，道具都不能夠使用，我能有什麼辦法？」
對於我的說法，他們半信半疑。
因為死了大半玩家，他們被死亡氣息籠罩，每個人身上飽含戾氣，沒再追問什麼。
「夏姐姐，你和恐怖 boss 見面了是不是？」
後半夜，在其他玩家休息時，徐樂樂靠近了我。
我還沒回答，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拽開了我的領口。
吻痕，映入她的眼簾。
「夏惜霧，你這是和恐怖 boss……上床了？他能碰你，豈不是任你擺布，難怪那些村民停止殺人，肯定是他的授意！」
徐樂樂雙眼發亮，給我灌輸起了一個言論，
「王博士說過，恐怖世界現在的運轉，取決於恐怖 boss……取下他的觸手，既能研究長生，幫助人類延長壽命，也能找到摧毀恐怖世界的辦法，拯救無辜的人類！」
在我的記憶裡面，在țů₈和王博士的相處當中，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隻不過……我現在懷疑真實性！
我閉上眼睛，試圖分析這些記憶，究竟哪裡出了錯。
這一次就算頭疼，我也沒有停止。
直至，徐樂樂趁我不注意，把針管刺進了我的胳膊。
隨著藥物的注入，我緩解了頭疼，卻又加深了關於王博士的記憶。
「夏姐姐，你不要被恐怖 boss 蠱惑，博士早就準備了藥，等你再見恐怖 boss，就把藥喂給他，他會短暫失去意識……
「到時候，我們取下他的觸手，就快速想辦法通關離開！」
我看著針管，再看著徐樂樂，問她：「博士想要的，隻是他的觸手嗎？」
「那是當然，博士隻想研究長生的神藥！」
徐樂樂一臉信誓旦旦，我不自覺就認同了她：「好，我會想辦法。」
7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夜，還是隻有黑夜，白天沒有到來。
所有人看向海的方向，隻見神像高高在上，散發著詭異的慈悲。
村民們躁動不安，聚在一起破口大罵：「該死！神明都原諒了我們的罪孽，一定是那些賤人死纏不放！」
「放心吧，隻要神明不管，就算到了回魂夜，那些賤人也無可奈何，大不了再弄死她們一次不就好了！」
玩家們也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聊天：「哎，你們知道嗎？這裡是個人販子窩點，他們拐賣女人賣給深山老光棍……」
「副本就和現實設置的一樣，拐進來的那些女人老想逃跑，有的被打死了有的被虐死了，生下的女嬰也都溺死海裡，這才形成了回魂夜副本……」
我聽著身心發冷，卻發現玩家們一個個津津有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殘忍。
就好像……他們置身怨氣縈繞的地方，也被激發出了所有的戾氣。
而我，或許是因為沈鳳梧的緣故，又或許是上個孤兒怨副本，我獲得的道具就是孤兒的怨氣，能夠和這裡的怨氣抵消。
因此，我不受影響。
可是接下來的一些話，讓我意識到……這些玩家，本性就是罪惡的，和周圍的村民毫無差別！
「這有什麼？我進副本之前，在網上創建了虛擬投資，騙的好多蠢貨傾家蕩產！事後，他們報警也沒用，根本查不到是我……聽說，有好幾個還是高額貸款，現在天天活得生不如死。」
說這話的，我偏頭看去，是一個中年男人，滿臉充斥著不屑一顧。
「你夠狠的啊！我就不如你，我罵過一個染粉紅色頭發的女學生，一看就不正經不自愛，後來她果然心虛自殺了。」
他們洋洋得意地宣泄著罪惡，臉上沒有一絲後悔，有的隻是炫耀。
比起副本當中的怪物，他們不遑多讓，不同的是披了一張人皮！
不知不覺之間，在場所有人交流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無辜的！
我感覺自己被罪惡包圍，內心也滋生出了殺意。
一時間，我好恨自己，就不該回到岸上，就該讓他們一個個獻祭去死！
彈幕也跟著唾棄起了這群人：
【瑪德，罵他們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天生壞種，他們不去死啊！】
【怎麼回事啊啊啊，直播又斷掉了，是不是大 boss 出現了！】
不期然，有玩家發現了異常：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多了一些白霧……」
「是啊，白霧不該在村子外面嗎？被白霧覆蓋，是會死的啊！」
而我，望著這些白霧，則是緩緩起身。
我知道，沈鳳梧來了。
8
「夏姐姐，是不是恐怖 boss 出現了？你現在就給他喂藥！」
徐樂樂抓住了我，壓低了聲音提醒。
我不知怎麼，腦海一陣混沌，聽從了她的話語，拿出了那顆藥。
濃濃白霧深處，出現了沈鳳梧的身影。
我走過去，停在了他的面前。
「寶寶，道別過了嗎？」
沈鳳梧輕聲問我，想要帶我走。
我腦海一抽一抽地疼，給他遞出了那顆藥：「梧梧，你嘗嘗這個？」
他低頭看著藥，淡紫色的眸子沉了沉，問道：「寶寶，你真的要我吃嗎？」
聞言，我隻覺自己的思想分裂成了兩種極端。
一個告訴我，讓他吃下去。
一個告訴我，趕緊扔了藥。
我的手開始發抖，最終後一種思想佔據了上風，正要扔掉那顆藥……
「好，我吃。」
不承想沈鳳梧這個傻子，明顯看出了問題，還是接過藥吃了，我根本阻止不及！
「沈鳳梧，不要吃！趕緊吐，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忍受著頭疼，吐露出了這句話。
可是來不及了，沈鳳梧緩緩閉上眼睛，倒在了我的身上，就連那些黑色觸手也一並垂落下去。
我支撐不住他的重量，跌坐在了地上。
「沈鳳梧，你醒醒！你醒醒啊……」
哪怕被王博士的記憶影響，我也還是想要選擇沈鳳梧。
這時候，徐樂樂和兩個師兄走了過來，笑得一臉自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