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若更喜歡相夫教子,也是她自己的追求。
「母妃?」
小公主軟糯的喊聲,將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李妃臉色一變,想要上前阻止。
我擺了擺手,捏了捏小公主的臉。
「無妨,喊本宮一聲母妃,本宮定護你周全。」
李妃長舒一口氣,重新落座。
我輕笑一聲:「破局的方法很簡單,隻要讓小公主去長公主身邊待兩天,純妃便沒空搭理你了。」
李妃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後面幾天,李妃每日帶著小公主去給純妃請安,挑的都是長公主從校場練武回來的時候。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純妃讓李妃不要再來了。
聽傳回來的消息說,長公主和純妃吵了一架。
氣得純妃對公主動了手。
我猜,是蕭承鳳不想去練武了。
純妃用了不少的手段,逼著她去。
可這樣下去,又能逼迫幾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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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傷的都是母女情分。
13
「合作?」
我挑眉,饒有興致地看向找上門的蕭承鳳。
雖然我猜到蕭承鳳會發起對純妃的抗爭,但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御花園堵我。
還說著要同我合作,扳倒純妃。
蕭承鳳眸光微暗:「娘娘同我合作定然不虧。我若是同裴將軍學藝並出師,才對娘娘的威脅比較大吧?」
我面不改色地撥弄著面前的花:「怎麼會,公主天降武才,若是無法出師,那才是我國遺憾。」
蕭承鳳擰了擰眉:「這裡沒別人,你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就說成不成吧!」
我掐下手裡那束花,笑著轉身遞給蕭承鳳。
「當然,隻不過需要公主幫些忙。」
……
我給裴將軍傳了信,叫他在校場裝裝樣子,並不需要真正教導蕭承鳳。
這一世我雖身在後宮,但靠著前世的記憶籠絡了不少外臣。
更加驚喜的是,李妃的娘家是首富。
這可真是另外的驚喜。
我似乎離那個高位,越來越近了。
蕭承鳳就這麼渾水摸魚了半年。
便到了皇上的生辰。
皇上生辰宴在佔星塔舉辦。
除了大臣與妃子獻禮,最經典的便是國師祈福問仙。
眾人落座,白衣國師緩緩登場。
他雙足前後分立,半屈雙膝。
右手高懸鈴鐺,左手平舉白扇。
樂起,形動。
空悠的鈴鐺聲忽遠忽近地響動。
白扇合攏,對準天幕。
月光如水傾瀉在白扇之上,反射出點點銀芒。
國師微闔雙目,口中默念咒文。
鈴鐺聲卻在空中驟然停頓,仿佛時間也在此刻凝固。
白衣國師臉色驟變,眉間緊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覺。
「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接下來的八個字震撼所有人。
「小人作祟,金龍抱恙!」
皇上的眼神變得難以置信,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御座上。
國師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面色焦急:「必須盡快救治皇上。」
純妃不悅地命人攔住他:「怎可隨意用藥,先請太醫……」
「給……給朕。」
皇上嘶啞著聲音,朝著國師的方向伸手。
皇上開了口,純妃也不好阻攔。
隻好命人退下。
一旁的大太監連忙上前接過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顆藥丸。
藥丸滑入皇上口中,見效極快。
不過幾瞬,皇上的臉色便重新好轉,重新有了血色。
他的右手握成拳,胸膛劇烈起伏。
「查!給朕查是ṭū⁸誰幹的!」
14
夜幕下的宮廷,被一片躁動和緊張所籠罩。
禁軍們紛紛出動,一個宮一個宮地搜查著。
最終在純妃的寢宮發現了一個木箱。
撬開箱子上的鎖,裡頭竟是個寫著皇上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
很快,木箱一起被帶到了皇上面前。
純妃跪倒在地,抱住皇上的腿,聲淚俱下地喊道:
「冤枉啊,這絕對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出事,臣妾又能有什麼好處?
「宸妃,對!一定是宸妃陷害的本宮!」
純妃指著我,眼裡滿是怒火。
「你們還不把真正的兇手抓起來!」
她不停地喊冤,皇上掃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卻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也被懷疑了。
我跪下,神色冷靜。
「皇上,臣妾與純妃向來不和,怎麼可能進入純妃的寢宮放置這麼大一個箱子呢?
「能進內殿的,隻有純妃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皇上一查便知。」
這一查便查了半宿,純妃身邊幾個宮女的老底全被翻了出來。
越查,純妃的臉色越差。
很快,當年天命凰女的事情就被抖了出來。
原來,並沒有什麼天命凰女,這一切都是純妃自導自演的!
她重生回來後留下了公主,卻擔心被我打壓,失了盛寵。
這時她想起先前所得一塊栩栩如生的凰玉。
便命人傳出公主銜凰玉出生,為天命凰女的謠言。
皇上氣得渾身哆嗦,一腳踹在純妃的胸口。
「朕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這是巴不得朕趕緊死,給你的天命凰女騰位置!」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的火光,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剐。
純妃顧不得捂疼痛的胸口,掙扎著又爬上前去。
「陛下明鑑啊……臣妾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博得你的寵愛,臣妾真的沒想篡位的想法!」
她拼命地搖頭哀求:「巫蠱娃娃絕非臣妾幹的,臣妾怎麼會如此愚笨,將東西藏在自己寢殿內?」
皇上冷哼一聲,還未等他開口。
蕭承鳳到了。
15
純妃見到蕭承鳳就像看到了主心骨。
「鳳兒,來,你告訴父皇,你有沒有在母妃寢宮中見過這個箱子?」
蕭承鳳看了一眼純妃,然後面露猶豫地望向皇上。
皇上冷著臉沉聲道:「如實說!」
蕭承鳳猛地跪下,輕聲道:「回父皇,兒臣確實在母妃宮中見過這個箱子。」
「隻是兒臣見到時,箱子都是鎖著的。裡面的東西,兒臣絕不知情!」
這個回答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爆炸開來。
眾人的眼神紛紛聚集在純妃的身上,一時間,殿內彌漫著緊張和壓抑的氣氛。
皇上猛地拍桌而起,怒喝道:「純妃,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來人,將純妃押下去,既然不認,那就移交大理寺處理!」
純妃嘴唇哆嗦,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
她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力氣,膝蓋一軟,隨即跪倒在地。
移交大理寺,光那些酷刑都夠她受的了。
認與不認,全然沒了區別。
她卸了力,認命地伏倒在地。
「臣妾……認罪。」
這之後,純妃被革了妃位,打入天牢。
蕭承鳳的去留成了最大的問題。
我善解人意地向皇上提出將她記到我的名下。
巫蠱娃娃是我和蕭承鳳的交易。
蕭承鳳必須得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等過些年,從那些可靠的下屬中挑個主母嚴厲的,將她嫁過去困於後宅之中。
便不會再有人知道真相。
這是蕭承鳳前世想要過的日子。
一生平平淡淡、渾渾噩噩地相夫教子。
16
皇上這次雖然及時被救了回來,龍體卻受了不少損傷。
肉眼可見地蒼老了不少。
他越發沉迷求仙之路,追求長生。
以內閣為首的大臣紛紛上書請皇上廣開後宮,延綿子嗣。
堆積如山的奏折令皇上發了好大一通火。
最後皇上下旨冊封宸妃為皇後,蕭承佑為太子。
我當上皇後的第二天,純妃在天牢吵著要見太子。
她說蕭承佑才是她的兒子,她才是皇後。
我於是領著蕭承鳳去天牢看她。
她被折磨得脫了相,頭發凌亂如稻草,臉色蒼白得像是死人。
瞧著我們進來,她慌亂地撥弄了頭發,擦拭臉上的灰塵。
「皇兒……我的皇兒來看母妃了!」
我冷眼瞧著她,推了一下蕭承鳳,令她靠近純妃。
看清蕭乘鳳身上衣裙的那一刻,純妃瘋癲地喊叫起來。
「不是你!本宮的皇兒不是你!你是個賤丫頭,本宮生的是皇子、皇子!」
蕭承鳳連忙後退兩步,厭惡地捂住鼻子。
「臭死了。」
她還真是跟前世一樣,冷心冷血。
我突然沒了興致, 命人將她帶了回去。
蕭承鳳走後, 我走到純妃的面前。
「重來一世,你依舊錯得離譜。
「坐Ţŭ̀₊上那後位又如何,誰能記得本宮的名字?
「世人隻知我為宸妃, 我為皇後,可知我姓可知我名?
「純妃, 你我鬥了兩輩子。你知道仇人的名字嗎?」
純妃抓衣角的手一頓,像是聽明白了, 猛地朝我看來。
我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向她。
「亓嬋。
「本宮的名字, 記住了。」
17
不過三年時間,皇上便身體抱恙,隻能久臥於榻。
我朝改由太子監國, 皇後垂簾聽政。
蕭承佑如今八歲, 雖偶爾反應遲緩,可他為尊, 無人能發現異常。
這世他對我格外親近,見我繁忙, 便學著處理朝中小事分憂。
我曾問過他是否要親政。
他輕輕地擺了擺手,仿佛在拒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母後不要為難兒臣了, 帝王最忌中庸無能, 兒臣能有今日都是沾了母後的光。
「再說了,闲散日子過慣了,兒臣可沒有那勞碌命。」
他說完這番嬉皮笑臉的話語後, 突然收斂了笑容。
「若能得個國泰民安,」他眼底閃爍著灼人的光亮,「這真正的掌權人是誰又何妨呢?」
我輕笑出聲。
這次,我不再因為蕭承佑是皇子而高興。
我悅的是他這般悟性。
有此子, 我此生無悔無怨。
18
蕭ťŭ₁承鳳還未及笄, 便相看好了。
想要提前嫁過去。
「父皇病重,躺了這麼多年, 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
「到時候還得守孝三年……」
我沒再聽下去,直接同意了。
可她大婚後吵著嚷著要見我。
她自稱是開國公主。
她說她錯了,想學武了。
她不愛那個敵國來使了。
我知道, 她這是重生了。
我未去見她。
後來啊, 她突然就不鬧了。
她開始爭寵, 靠著夫君的恩寵活著。
她被困在後院之中,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
後記
亓後垂簾聽政的第三年, 首推女官制。
無數學子舉旗罷學,要亓後收回成命。
同年, 小公主率先走出宮門, 繼承首富李家家業。
成為女子行商第一人。
此舉紛爭不斷,卻吸引不少女子走出府門, 走上行商之路。
商業推行後, 民間開始出現一些新奇的玩意。
洗去汙漬還能留香的香皂,用來封窗能讓陽光進屋的玻璃……
國師佔星卜算,預言此為異世之女。
異世之人,可平天下。
自此,我朝有了第一位女官。
女子地位大幅提升, 亓後之名在民間廣為流傳。
後史冊記載,亓嬋執政期間國泰民安,百姓愛戴。
當屬第一女帝。